清晨,有微微的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进病房里,照耀在沫沫闭着的眼睛上,浓密的长长睫毛在曙光的照耀下更显得卷翘。
沫沫懒懒的抬了手背去遮挡泄进来的阳光,觉得是徒劳,倏然翻了个身,却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咯着一样。
幽幽的睁开眼,沫沫看到的是一张放大的俊容,陡然吓了一跳,再看了一眼,却原来是安伏在床头睡着了。
沫沫慢慢的坐起来,环视着屋子,这里不是家,她只记得昨天她在浴室里觉得好乏好困,然后……
沫沫一惊,陡然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身体,还好是穿着衣服的,沫沫在心底幽幽的吐了口气。她哪里知道这衣服还是安亲自给她穿上的。
歪着头,沫沫凝视着安熟睡的样子,嘴角微微一笑,安始终是安,就连睡觉都那么安静,还能让人的心那么安定,为什么以前被婆婆逼着同房的时候没有发现呢?
沫沫想着,便好奇的抬起手,一点点的触摸着安的身体,这是安的头发,好柔软哦!这是安的额头、安的眉毛、安的眼睛和鼻子,还有安的——唇。
微厚的唇给沫沫凉凉的触觉,透过指尖的感觉一点一点的渗透进心底,沫沫忍不住一遍一遍的摩挲,好想将那凉凉的唇暖热了。
沫沫盯着安的脸,目光落在他略带胡茬的下巴,沫沫顺着他的脸抚摸着略微扎手的下巴,心微微痛着,安瘦了,还有停留在他记忆里的安总是那么的优雅,从来也没看见他的下巴有胡茬的时候。
好像自从她遇到了安,就一直在麻烦他,不管她怎么迷糊、怎么闯祸,安都会站在她身后帮她摆平所有的困难。
安会累吧!这样的安会累吧!眼眶湿湿的,有很想哭的冲动。也许因为沫沫的碰触,熟睡的安忽然有了动作,沫沫忙背过身去,偷偷的擦掉眼眶里的泪水。
在转过身来的时候,一双温暖的大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他听到安慵懒的声音:“还好,不烧了!”
有一种感动在心底晕开,沫沫就这样无言的看着安,感受着安的体贴、安的关心。
安说:“烧了一夜肯定饿了,想吃什么?”
“恩……”沫沫也感觉到肚子的抗议,可是嘴巴里淡淡的,没有胃口。一脸怅然的说:“不知道啊!”
安好笑的揉了揉沫沫的头发:“知道了,我来决定!等我,很快回来!”
安说着就要离开,当沫沫感觉不到安的触觉,她莫名的开始心慌,她忽然好害怕安就这么不见了,她忽然紧紧的抓住安的手,心也在那一刻安定了许多。
安不解释的回头看着沫沫:“怎么了?”
沫沫低着头,踌躇了半天,越是想要说那句话,越是说不出口,急的她五根手指都啃了个遍。
安拍拍她的脑袋:“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先解决肚子这个首要问题!”
沫沫看着安转身,懊恼的敲着自己的额头,就在安要开门走出去的时候,沫沫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大声的叫住了他。
安转回头,沫沫看着他棕色的瞳仁,坚定的点头说:“我会努力的!”
安的身体一震,虽然沫沫说的不清不楚,但是他知道她的意思,只要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心里是激动、是欣喜、是兴奋吗?安想应该都有吧!
他等沫沫这句话,等了五年,虽然时间长了点,但是他等到了不是吗?
安微微一笑,对着沫沫柔柔的说:“好!”
※◆※
L.K大厦的顶楼,季阳窝在大班椅上,手里拿着的文件看似是在很认真的研究,其实他连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他一个早上已经确认了N+1遍,苏沫沫真的没有来上班,连个理由都没有,就这样的消失了。
季阳将手里的文件猛的扔在办公桌上,揉着凌乱的头发,他真的要疯了,苏沫沫这个小女人……,就算是昨天发生了点‘意外状况’也不至于连假都不请了吧!他可是担心了她一整夜,七点钟还不到就守候在了办公室里,结果这个女人竟然一上午都没有出现。
“咚咚——”是指节敲击玻璃门的声音,季阳不耐烦的应道:“进来——”
还没等季阳的话音落定,易观云已经冲到了办公桌前,将一叠报纸放在季阳的眼前。季阳疑惑的翻开每张报纸,大致的浏览了一遍,没发现有任何不妥的地方,抖着几张报纸问易观云:“怎么了?”
易观云不可思意的看着季阳,指着报纸上的头条:“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吗?”
季阳摇了摇脑袋。易观云说:“你看,今天的头条全部都是我们的发布会的内容!”
季阳抱着胸看他:“然后呢!”
易观云高深莫测的看了他一眼:“是你吧!”
季阳摇头:“不是!”
“不是——”易观云的声音陡然上了八度:“怎么可能?”
季阳将报纸扔还给他:“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不是我!”
易观云抱着报纸悻悻的离开,挠了挠头发,嘴里还不停的嘀咕:“还真是怪了,不是季阳又是谁?沫沫和晓翊今天都没来,昨天真不应该发呆的,晓翊是不是生气了,怪我没保护……”
声音越飘越远,季阳再也听不到易观云嘀咕些什么,重重的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疼的额角,心里一遍遍的默念着一个女人的名字:“苏沫沫,苏沫沫……”
该死的!季阳从大班椅上弹起,报纸的事应该是那个男人做的吧!那个与他有过两面之缘的男人,那个被念宝贝称之为爹地的男人,那么他和沫沫……
季阳觉得脑子里好像塞满了东西,下一秒就要爆开似的:苏沫沫,我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