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从大石头上跳下来，便向湖岸走去。大雁们果然正在和一条已经非常瘦弱而且年纪非常大的猎狗说话。
“他就是卡尔，让我们听听大雁对他讲些什么，再告诉他草蛇已经死了。”很快，他们来到了大雁群旁边，只听见阿卡说：
“去年春天，我们从锡利延湖飞过达拉那省和赫尔辛兰省交界处的森林，在空中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树顶上的积雪能看清。那里村庄稀少，只有几个小木棚依稀可见，河流还没有解冻。
“我们仍然继续飞行着，就在这时候，我们看见了3个猎人在森林中脚蹬滑雪板，手里用绳子牵着一只猎狗，腰里有刀子，却没有猎枪。他们走起路来，好像很有目标一样。我们感到很奇怪，他们究竟要去哪里？于是我们便在森林上空盘旋。猛然间看见3只很健壮的鹿正躺在地上睡觉，我们赶紧落下来告诉他们说：‘赶快跑吧！那边有猎人来了，赶快越好！’但是那只公麋鹿一看是几只大雁打搅了他的美梦，便很快又躺下了说：‘多谢关照！不过我想这期间是禁猎期，所以尽管放心，他们一定是打狐狸的。’
“我们说：‘但是他们并没有追寻狐狸的脚步，而是直冲这儿来了。他们没带猎枪，只带了长矛和刀子。因为是禁猎期，所以他们不敢开枪。’
“这些话使那两只母鹿有些惊慌失措。她们从地上爬起来说：‘或许大雁说得对！’而公鹿则无动于衷，非常自信地大叫道：‘给我闭嘴！猎人是不会来这儿的。’
“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静观其变了。我们在天空中盘旋，又提高飞行高度，但还没有达到平时的高度时，那只公鹿便跑进了我们的视野。他嗅到了猎人的气味，并向猎人的方向走去。他大步向前走到了毫无遮挡的地方，站在那里等着。当猎人来到森林边上时，他马上朝与他来时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猎人放开猎狗，自己也加快滑雪板的速度向麋鹿追去。
“就这样，公鹿在前，猎狗在后，猎人紧随其后地跑着。显然公鹿要快很多，一会儿他便将追他的人抛得老远。这时他却停了下来，好像故意要等着他们追上来。当猎人离得比较近时，他又飞奔起来。我们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救那两只母麋鹿。我们不禁对他十分敬佩，他甘愿用自己的生命来作代价以便掩护同伴。
“就这样，持续了3个多小时，猎人也没法追上公麋鹿。我们感到很奇怪，为什么猎人们不带枪就来抓捕麋鹿？难道他们那么自信自己的速度能追得上鹿？
“慢慢地，我们发现那只麋鹿跑得越来越慢，他跑起来把脚放到雪里的时候越来越轻。天哪！当他抬起脚时，在那白白的雪地上赫然出现了一块块红色的脚印。
“至此我才明白，为什么猎人们不带枪而又耐心地追着他跑。原来他们早已想好了用这种方法来对付鹿。因为鹿的身体很重，跑起来一定会使脚陷进积雪的底部，而当鹿再次抬起脚用力蹬地时，其实是在蹬地面上的冰。而这样反复用力，那些冰就会一次一次慢慢地像刀子一样，把鹿的脚底划破，刮掉腿毛。时间长了，便出现了一道道血口。可想而知鹿每次落脚多疼。最后麋鹿或许实在忍受不了那彻骨的疼痛，或许是长时间地奔跑，实在没有力气了，便停住了脚步。
“他站在那里，等着猎狗和猎人们来到他近旁和他们做个了断。当他抬起头看到盘旋在天上的我们时大叫着：‘请你们不要走，等一切都过去了再走，请你们下次经过考尔莫顿时，找一个叫卡尔的猎狗，告诉他说他的朋友灰皮子死得很壮烈。’”
卡尔听到这里，霍地向阿卡窜了几步，叹息了几声说到：“灰皮子是个正直、坚强的麋鹿。
他知道我会因为他勇敢壮烈地死而欣慰的。”他似乎没有了什么力气，便又趴下了。
“卡尔，卡尔，”森林里有个男人在喊他。他猛地站了起来说：“是我的主人在叫我，我看见他已把子弹装到了枪筒里，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他走进森林了。谢谢了！大雁。”
这时渡鸦巴塔基走上前说：“亲爱的卡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才这个小人儿尼尔斯已经把草蛇窝囊废用石头砸死了，你的心愿也了结了，他替灰皮子报了仇。”
“太感谢你了，现在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想做的也办到了，我可以瞑目了，再见！”
说着卡尔便向森林跑去，大雁们都很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