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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晚饭后北屋里又是一场争吵,刚从静海武馆回来的程天效为此事又和母亲大闹起来,他们母子这一闹又使周凤英对程家加深了厌烦。性情刚烈的周风英实在喝不下去这无味的老醋了,她下了决心,想远远离开程家,愁的是她不知往哪安身。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和她说过,山东济南府有一个远门姑家。姑夫姓王,是干白铁匠的,住在济南长安街上。她想了想,不如到姑妈家去安身。周凤英拿好主意,等程家人睡熟时,她给程天效留了一封别情书,收拾一下行李,趁夜离开了程家。为了避开程家的追寻,她绕道去了唐官屯码头。天亮前,搭上了南下的漕船走了。

几天后,漕船过了黄河,一日来到济南,投靠姑妈家的周风英下了漕船,奔济南长安街走去。她看到长安街上人如潮涌,车水马龙,买卖摊子摆在大街两旁,她走进集市寻找了很多铁匠铺子,问了几处也没打听到王铁匠的下落,急的她满头大汗,她走街串巷,见人就问。一直到天黑,也没打听到姑妈家的下落。后来她走进一个做铁活的店铺,看见一个小师傅手拿榔头正在砸白铁桶。那小师傅看见有人来急忙站起身来打招呼:“小姐!你想做什么活呀?”

周凤英看了看那小师傅忙回答说:“打扰师傅,我是过路的,想和您打听一下长安街一个姓王的铁匠在哪住?”

那小师傅看了看周凤英说:“小姐,此处干铁活的还没有听说有姓王的了。”

他们正说着,从里屋内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掌柜答话说:“小姐,你找谁呀?”

“老师傅,我打听一个住在济南府长安街一个姓王的铁匠?”

那老掌柜手摸胡子想了想说:“从前是有一个王铁匠,已经搬走十多年了。这个店铺还是他卖给我的呢!如今不知去往何处。”

周凤英听了顿时急的目瞪口呆,那颗投靠姑妈的心,向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她的脸色变的苍白。

店铺老掌柜看出周凤英没有找到亲戚着急上火。他对周凤英说:“小姐,不要着急。天已经黑了,我给你找个小店先住下,明天再找如何?”

周凤英看天色已晚,也就随老掌柜来到一个小店住下了。一夜过去,第二天查遍了整个济南城,也没有打听到一点线索。转眼几天过去了,事情还是没有一点头绪。周凤英加急带累,再加上身上有麻风病,病倒在小店中。她身上带的私房钱很快花完了。几天后,就被店主赶出店门。周凤英因受过爱情的挫伤,心情特别脆弱,经不起重重打击,思想中产生了死的念头。

一天傍晚,她身不由已的来到郊外的一片树林中,找了一棵适合她身材的歪脖树,解开捆行李的绳子,拴在树杈上,然后又把绳套套在脖子上,面向西南喊了几声:“爹!娘!儿找你们去了。”说完两腿一蹬,把脚下的石块踢开,悬梁自尽。

九里峰师兄妹忆情讨赈粮顶风险闯山正在周凤英将要走进鬼门关的时刻,突然一把尖刀飞来砍断她的吊绳,就在周凤英身体要摔到地的时刻,闯过来一个出家的老尼姑托住她的身躯。那老尼姑把周凤英抱在地上,忙解开了脖子上的半截吊绳,运用内气功,给她发功救治。一阵工夫、只见周凤英喘了一口长气苏醒过来。周凤英看见面前一位四十多岁的出家尼姑救了她、忙搭话说:“仙姑、您别救我。”

那老尼口念佛经说:‘阿弥佗佛、小施主,有何过不去的事叫你行使短见。”

周凤英听了含着眼泪说:“仙姑,您救了我,我也不想活了。”

那老尼姑看到被她救的这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有难言之隐,忙解劝说:“小施主,我是出家人,心中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能否和老尼说一说吗?”

周凤英看到救她的这个老尼姑,满脸善意,慈祥可亲,对她有再生之恩,就把她的遭遇一点不瞒的和老尼姑说了一遍。

那老尼听了周凤英的遭遇,忍不住流下眼泪,忙和周凤英说:“小施主,你现在身体虚弱,再经这么一折腾,身体难已支撑,不如随我到玉皇顶尼姑庵去吧。”

周凤英看到老尼姑叫她去玉皇顶尼姑庵,她也想到现在无处安身,也只可随她而去。

天渐渐黑下来,老尼姑领着周凤英走进一个叫山神居的小店中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上了玉皇顶尼姑庵,经老尼姑的精心调养,不久周凤英的身体就好了许多。她思前想后,觉得走投无路,万念俱灭,把心一横就出家当了尼姑,法号秀菊。

程天效听了周凤英离家后的遭遇,又看见那身叫人痛心的尼袍,心如刀绞痛苦万分。他用手摸着周凤英那双骨瘦如柴的手说:“师妹,我无本事,耽误了你的青春,把你害成这个样,你有天大的委屈,就撒在我一个人身上吧!”

正当他们谈话的时刻,忽然皆空师太领着几个小尼姑走进庵房,来到程天效面前说:“小施主,身体好些了吧?”

程天效急忙站起身来说:“多谢师太救我不死。”

“小施主为何会落入水中?”皆空师太问。

程天效打了个哎声说:“我是被山贼掀翻了船,掉入水中的。”

“为何山贼掀翻了你的船?”

“因我是给朝廷出镖,押了一批赈灾粮船去江南解救难民,从此经过,遭到了山贼连续袭击,我在和山贼交手时,不料被山贼把船掀翻。我醒后躺在尼姑庵中,才知道我被师太相救。我虽然活了命,但我押的那三百多只漕船和五百多名弟兄,到现在不知怎样。”

皆空师太看到程天效为丢赈粮之事非常苦恼。她看了看程天效,嘴里念了一声阿弥佗佛说:“小施主,你还记的你押的船队在哪一块出的事吗?”

程天效垂头丧气地说:“就在山下湖里。”

皆空师太听了点了点头说:“小施主,不用担心,赈灾粮船要是在山下湖上失踪,我想一定是梁山人干的。我近年来和他们有点来往,明天我叫人去梁山打探一下,是否赈粮在他们手中。”

程天效听到老师太要为他讨赈粮,激动地急忙给老师太磕头。

皆空师太忙把程天效扶起来说:“小施主,不用这样。搭救难民,拯救一方,这是佛门份内之事,请小施主好好将养。”说完皆空师太领着众尼姑走了。

皆空师太走后,程天效转过头来问周凤英:“师妹,找赈粮之事师太是否可以办理?”

“师兄,既然师太答应你,我看有点眉目。我知道梁山和尼姑庵素有来往。初一、十五拜佛烧香还不算,逢年过节几位寨主都来庵中看望师太。”

程天效看到周凤英对此事非常关心,激动地对周凤英说:“师妹等办完这件事后,我叫人送你回家,给你一个好名份。”程天效的一句话,弄的周风英半晌没有话说,只是两眼呆呆的发愣。

程天效意示到此话戳伤了周凤英的心,连忙央告着说:“师妹,咱俩一起长大,你我之间无话不谈,又在那天晚上有了那回事,难道你现在还记恨我吗?”

周凤英看到程天效死缠不放,她强压着满肚子的悲伤说:“师兄,别提了,你忘了我吧。”说完含着眼泪跑出庵房。

程天效被周凤英的举动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在庵中心烦意乱坐立不安。忽然一个小尼端过来一份斋饭走进门说:“施主,你用斋吧。”那小尼说完把斋饭放在桌子上走了。

一天过去,程天效正为丢赈灾粮之事发愁,忽然周凤英领着皆空师太走进庵中。周凤英不等程天效张嘴便说:“师兄,昨天师太为丢赈灾粮之事去了梁山。师太和他们百般交涉,抢赈灾粮船之事他们承任了。那几位寨主也是江湖之人,尊尝英雄好汉,在你闯梁山时,他们亲眼目睹了你拨飞石、挡滚木、连闯数阵,武功超群,很敬佩你。对方提出请你进山寨商讨赈粮之事,请师兄自己定夺。”

程天效听到赈灾粮船有了下落,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放下来了,兴奋地说:“多谢师太为我周旋。”

皆空师太听了忙说:“小施主,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去梁山和他们交涉是他们给我面子。不过就有一样不好办,凡是上梁山的人,都要闯他们设下的十八层埋伏阵。如要闯过去,对方赈粮恭手相让。如要闯不过去,会九死一生,那就看小施主的造化了。”

周凤英急忙说:“师太,能否想个万全之策,叫我师兄平安的把赈灾粮船讨回来吗?”

皆空师太摇摇头说:“秀菊,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梁山的事,我都可以办,就是这件事我办不了。这是人家的规矩。再说,这么大的举动,人家不看看小施主的能力,能轻易相还吗?”

程天效听了忙说:“师太,不用为我担心。为了要回赈灾粮船,他们提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死而不憾。再说丢失了皇粮,回去也得掉脑袋。不如拼死一搏。”

三人商量了一阵,最后决定由皆空师太和周凤英同程天效一起去梁山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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