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任务。”自从古奇来到这个蓝家古宅之后,便当起了守门兵,任何出入的人他都记着,原本粗心大意的他在李少威等人的说教下也渐渐变的细致起来,此时对唐紫便是如此,他感到了一丝怪异的感觉,因为自始至终,这个段垣手下的第一猛将都没有出过古宅半步。
今日出去,古奇自然而然就将之和自己的兄弟联系上了。
唐紫沉默了,瞪了古奇一眼,反而更加坚定了猜测,只是唐紫是六星阵法师,驱动自己的【幻晴】刹那之间便在百米之外,古奇是说什么也追不上的,只得坐在满是裂缝的门槛上,靠着墙望着那孤单而凄凉的月亮独自叹息。
“他吗的!”心情十分糟糕的古奇将身边还有半瓶的酒壶摔碎在地上,伴着灰尘,酒香四溢,能做的也只有祈祷了吗?
和莫问预料中的一般,陈家迎来了来客,但是有一件事情的确出乎了他的意外,而历史有总是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还是在曙光酒吧之中,星期六,客满。
今天的北煞城阳光明媚,虽然街道上还有有几分秋风肃杀的感觉,但酒吧里的热闹很快便能够使得人心情愉悦,舞池中专门的舞女扭动着自己软若无骨的腰肢,眼神妩媚,勾魂夺魄。
但二楼坐着的大多是阵师,一个个风尘仆仆的样子,不少似乎都是刚从野外狩猎回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酒香四溢,而且很浑浊,空气之中弥漫着的是淡淡的慵懒味道,俊美的青年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摇晃着手中红的似血的红酒,随后一口倒入喉中,砸了咂嘴,闭上眼美兹兹的回味了一番。
这只是一张很小并且缺了一点口的木质圆桌,俊美的青年的椅子也被其摇晃的吱嘎作响,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显眼。
没错,是他们。
因为青年对面还坐着以为气质如空谷幽兰一般的妙龄女子,女子秀长的眉毛惹人怜惜,仿若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一身白衣十分利落,简单的布纱裙摆纹着漂亮的花纹针刺。
“佀晓岳,我真不知道酒吧这种地方有什么好的,你们这些男人怎么就喜欢来这种地方。”说话的正是莫问口中的原配夫人花随缘,自从天墟之战后,佀晓岳和花随缘未曾被千桐强行留下,而是回到了花家,静心等待了两个个月。
尤其是对于花随缘这种不曾经历过情事的女生来说,分离的相思总是无比痛苦的,在花家的一个月,他并没有像家族长辈隐瞒这些依然发生的一切,家族长辈只是叹息,终究没有采取什么强迫的手段,毕竟有佀晓岳的证明,至少那个男子本身还是蛮优秀的,又是远近闻名的莫薇的弟弟,所以也就稍稍安心。
只是原本与霸云城某一个望族商议的联姻便已经化作泡影……
两个月的时间实在是太过令人折磨,佀晓岳本来就不是能够呆的住的人,不断的怂恿和花随缘本身的思念情绪的爆发,简单的出逃计划,便来到了局势似乎有些混乱的北煞城。
作为距离天墟卫城最近的一个古老城市,这里的家族尤其繁多,但是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很多都已经被段垣通过“飞鹰”的势力加以渗透,很快便已经出现了并不安泰的格局,分裂出现,城主府也已经无法驾驭。
毕竟原本八星的老城主已经葬身于茫茫星海之中了。
曙光酒吧之中,依旧繁华热闹,纸醉金迷,那些小家族的继承人本身便是纨绔,自从上次因为莫问闹出的大动静之后,酒吧的掌权人反而借此发挥,将曙光酒吧的声名打了出去,好歹也是有陈家大公子到此一游,领走少年天才的有趣戏码,店里的服务员也都不知道给人生地不熟的客人讲了多少遍了,此些种种都将化作金钱飘入老板的口袋。
佀晓岳和花随缘是坐在二楼最好的一处位置,靠着边缘,能够看到舞女最妙曼的舞姿,还有就是居高临下的那些美妙风光了。
“你看够了。”花随缘冷声道,似乎跟佀晓岳天生便是死对头,若不是这家伙有时候还有些挡箭牌的作用,真是一秒钟都不想跟他呆在一起。
“还没。”无耻道佀晓岳这种境界已经是一种传奇了,根本不在乎花随缘一丁点的有色眼光,继续等着舞女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部,摇晃着手中的红酒,笑得无比猥亵。
花随缘微怒,哼了一声,将手中的杯子与木质的桌面擦出剧烈的响声,刹那之间惊醒了沉醉其中的佀晓岳。
“大小姐,能轻点么,东西坏了是要赔的。”佀晓岳终于转移回了视线,一双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桃花眼中散发着迷人的犹豫,那些漂亮的女服务员时不时朝这里指指点点,掩嘴偷笑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好了,已经到北煞城了,你回到自己的主场,该怎么办不关我事,也烦劳你不要继续跟着我。”花随缘有些气恼的站起了身子,椅子和地面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一身飘渺如仙的白色长裙轻轻浮动,暗香滚滚,在这浑浊的酒吧空气中竟是显得异常清新。
佀晓岳皱着眉头,叫喊着也没管被椅子上的倒刺划破的裤子,便跟了上去,一把抓住了花随缘的皓腕,十分用力,仿佛生怕这女孩溜走一般:“你可不能走!”
“放开,别怪我不客气。”都说女人发怒的时候特别漂亮,此时的花随缘无疑是很抢眼的,酒吧里无数笑容猥琐的男人朝这边看了过来,而那些漂亮的女服务员则是羡慕嫉妒的盯着花随缘,不仅仅是因为其容貌,大概更多的还是因为佀晓岳这样英俊高大的男人。
“我的姑奶奶,我怕了你了,但是你真不能走啊,这北煞城现在乱的很,要是你有个什么闪失,我没法向莫问兄弟交代啊。”佀晓岳轻声低语,全然不像花随缘那样大吼大叫的。
其实也不能就怪了花随缘,实在是太过心急于莫问的下落,本来心情就不好,然后又被佀晓岳带到这种地方来,更不可能有一丁点的改善,这是关于价值观的问题,一个富家女和一个凤凰男根本不同的人生经历。
花随缘冷笑一声道:“你也比我强不到哪儿去,还有你和我家莫问没有任何关系,别给我带坏了他,最后一点,我会找到莫问,而不是我们。”花随缘尽力克制着自己快要爆开的性子,却如同十月的寒冰一般生硬刺耳。
佀晓岳也只能苦笑,保持着自己一贯迷倒万千美少女的迷人风度,嗓音柔转:“好吧,就当我不是全为了你,甚至也可以当我不是真为莫问着想,但是你不能否认我的确是有利用价值的,而我的目标也很简单,那就是找到莫薇而已,我觉得没有莫问的帮助,我根本找不到那个女人,你的好姐妹,就是这样。”
花随缘凝视了佀晓岳那双湛蓝的眼睛几秒钟,酒吧二楼的气氛有些怪异,有些……安静……
“行了,别吸引视线了,坐下来谈。”佀晓岳靠近了一点,拉着花随缘的衣袖低声道,花随缘总还是无奈的,不能冲动,这儿是北煞城,而不是花语城,人生地不熟,这茫茫人海要找到一个大活人真不是这么容易。
已经坐定,似乎看花随缘的情绪也稳定下来不少,只是那如同弯月的眉头依然紧紧皱着,仿若效颦,却是独有一番惊心动魄的美丽。
但佀晓岳所见过的这种美景也并不在少数,便是在这北煞城,他也是颇具声名的存在,除了他北煞第一的光环之外,他还有一个很敏感的身份,那就是城主府嫡长孙,而现在刚来北煞城不久,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回家里看一眼。
至于那从小疼爱自己的爷爷,他知道已经走了,关于云水之镜的那些隐秘他总是知道些的,也不知道古话说的六十知天命是不是真有其说,但在两个月前,参加狩猎大赛之前,一向无比宠爱他的爷爷还单独在房间里召见了他,告诉他自己大限将至,交代了很多事情。
城主这种职位在联邦来说向来都是由总统指派任命的,只是总统如今已经完全被七大学府架空了实权,各地的城主便如同是割据一方的小诸侯,只要继承人有一定的天赋,都可以世袭城主一位,至于那些城中的家族只要保证自己的利益,谁当城主都无所谓,而北煞城陈家和城主府一向关系良好,私下的交往也无比密切,否则两月前在狩猎区的林子里皇甫青竹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物也不会一下子就认出了佀晓岳。
明知自己的爷爷必死,说没有丁点的伤感当然是不可能的,那毕竟是从小就疼自己的爷爷,骨肉至亲,佀晓岳给世人留下的印象是放浪形骸,但是对爷爷的孝顺绝对是没得话说的,只不过自幼就是心性被那疼爱自己的爷爷磨砺的很好,懂的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那些悲伤的留在自己独处的时候便可,何必给不相干的人去看,去博得什么无所谓的同情。
佀晓岳声音慢慢沉了下来,似乎带上了一点令人沉醉的迷幻嗓音,杯中的鸡尾酒在其修长白嫩的手指要换中闪烁着缤纷的灯光,折射到了花随缘的瞳孔中,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知道此时的佀晓岳已经换了一个人,仅仅是听他的第一个字符和他此刻明显沉凝的表情便能够看出一二。
“人活在这个世上,总是要有很多伪装的,或许你平常所看到的一个人并不是真实的,就像之前的我……”
花随缘认真的盯着他看,甚至哪平整如同刀锋一样凌厉的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佀晓岳还有下文。
声音继续的压低,佀晓岳继续淡淡的说道:“我其实并不喜欢酒吧这个地方,和你一样,但是还是必须要过来,因为这里是信息流通最大的场所,没有人可以否认,第一手的情报往往来源于酒吧,这句话挺贴切的。”佀晓岳笑笑,看上去有种沧桑的迷人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