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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荣光与罪名

雨一直都在下,这样的大雨已经是第三天了。虽然植物渴望着水源,但是太过的水带给植物的并不是生机,而是死亡,平日里面看起来生机勃勃的植物,现在看起来却是病怏怏的感觉,世界树伸出自己的树枝,感受这磅礴的大雨,身边站着的是自然之神,它仰起头,那脸庞优美的线条在世界树的眼里面是如此的耀眼,仿佛因为它的存在而这个世界就有了阳光一般,自然之神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说:“这不是雨水,而是眼泪,从这泪水之中,我感觉到的是无尽的悲伤,为谁的悲伤。”

世界树没有回应自然之神的话,而是说道:“我从来不知道一棵树也会做梦,可是多么神奇就在昨晚我做梦了。但是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个梦啊,整个大地在短短的时间里面面目全非,我们,所有的生物都连活路都没有,黑暗,死亡,恐惧,为什么都是这些负面的情绪缠绕我?我想要醒过来,可是我无法醒过来,只能沉寂在那种感觉里面,任由自己沉沦。天亮了,睁开眼睛,似乎一切都只是幻境,我的神啊,那并非幻境对不对?怎么会有这样真实的梦呢?”

“原来你也感觉到了。”自然之神若有所思的看着世界树,然后喃喃自语的说道,“这不是你的梦境,更加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事情,不过不是现在,是未来,是未来的某一天的换面,等到那一天的到来,这个大地都会颤抖,诸神大陆的分裂,神祗的陨落,生灵的死亡,没有谁能够逃脱这命运,也许这是创世神给自己一次考验,或者是警告?”最后的声音在低沉,自然之神同样也梦见过这样画面。神祗是不会有梦的,在睡眠里面看见的即是真实的事情,一定会发生,这叫做预言。所谓预言能够提前知道自己的命运,可是却无力改变,很多人都觉得既然无法改变那既定的命运,那为什么还要给我知道我的命运?

不是没有办法改变命运啊,而是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够去改变,逃脱。很多很多的智慧生物都经历过,面对预知的命运,想要改变,很少会有成功的例子,更多的则是死亡和无法逃离更剧烈的痛苦。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那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世界树稍稍动了自己的枝叶,帮助自然之神更好的遮挡住雨,可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必要,那些雨水靠近自然之神的时候,都会自动分开。但是自然之神为世界树的举动感到愉悦,对着它露出一抹微笑。

“既然我们都知道这样的灾难,为什么神们不来改变这样的命运,要眼睁睁看着诸神大陆的生物死亡和消失吗?”世界树还是问出了这话,它不解的看着淡然的自然之神,既然都能够感应到这样的未来,为什么不去改变呢?它说,“当所有生物团结在一起的时候,这样的灾难是不是能够避免?你说神祗的陨落,可是我从未看见过哪位神祗的陨落,所以……”世界树在怀疑,对着自己的神祗怀疑,它知道自己不应该怀疑的,可是它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就算你面对别的物种无动于衷,那么精灵呢?这些你亲手创造出来的生物,你能够忍心让他们就此死去吗?”

“我们本来就是孤寂的,因为孤寂所以我们创造了不同的物种作为我们的子民和信徒,同时把我么的情感赋给他们,然而也正是这样,负面的情绪也在滋长,超出了我们的预料,那些因为情感失控的事情你都没有看见过。神祗是疯狂的,而你们也注定会疯狂……”丢下这么一句不伦不类的回答给世界树,自然之神离开了树下面,往树冠上走,那些植物如同活过来一样,在它的脚下盘成一道道阶梯,方便它上去。

世界树突然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自己的神祗已经把自己的情感给封印住了,它从来没有说过原因,可是世界树隐隐约约明白,说不定未来的那场浩劫就和神祗有关系。无情的神祗可怕,而还有自己的情感的神祗不仅仅是可怕,也是疯狂的,生物的疯狂足以毁灭别人和自己,何况是神祗的疯狂呢?它无声的向自然之神传递自己的请求。神啊,就算你无欲无求,也没有感情,但是面对你的子民,为什么不挽救他们的生命呢,这是你曾经用心创造出来的生物啊,直到午夜,雨停了,世界树都没有得到自然之神的回应。

午夜时分,有母精灵分娩,那种带着幸福和泪水的嘶喊让整个精灵部族都没有办法好好的休息,所有人都聚到了那精灵的房子外面。穿着白色祭祀服的精灵进去房间准备帮助那位母精灵生产。有新生儿的诞生,本来应该是很高兴的一件事,可是世界树却感觉不到自己有任何的开心,它的脑海里面还只有晚上梦,还有自然之神说的那些话,是不是未来真的无法改变呢?

“竟然是双胞胎?!”有精灵在惊呼,那声音传到闭目养神的世界树耳朵里面,变成了轰隆隆的巨响。精灵族从来都是没有双胞胎存在的,而且从精灵族诞生的一瞬间就有过那样的传说,双胞胎的诞生只会给整个精灵族的命运带来巨大的改变。巨大的改变,是不是就是说自己的那一个梦呢?祭祀长从房间里面看完孩子之后,走到了世界树的面前,而它就睁着自己苍老的双眼等待祭祀长跟自己说他们的答案:“世界树,那两个孩子我都去看过了,很可爱的小家伙,至于传言,一个流产了千百年的传言,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去相信,世界树您觉得呢?”

“那么你告诉我,这两个双胞胎,你们要如何解决?”世界树当然知道每一个新生命对于精灵们来说是有多么的重要。这些年来人类越来越过分,甚至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做尊重,在他们的眼里面只有金钱和权利,为了这些,就算是自己的同类都能够肆意残杀和捕捉,何况是外族呢?每一天都会有精灵消失在森林里面,那些并不是很厉害的精灵都被精灵猎手捕捉,最后的命运一定是死亡。新的生命诞生了,应该高兴才对啊,可是在这个时候,世界树不敢用自己的整个精灵部族来留下两个新生儿,它想要寻求自己神祗,给自己答案,可是想到自己早上的问话,得不到回应,它又沉默了,很久很久以后,在祭祀长以为世界树会默认他们的决定的时候,世界树还是给了自己的答案:“那个梦,你应该也梦见了。这个预言的出现和双胞胎,我不能把整个精灵族都拿来做赌注……”

不用等世界树说完,祭祀长就知道世界树的意思,双胞胎应该是不可以活下来了,多么可惜的事情,但是世界树决定的事情,祭祀长没有必要去反驳世界树,让它发怒,祭祀长沉默的点点头,准备回身去宣布这最后的答案,却被那白色的纱裙吸引住。祭祀长抬起头看着来人,跪下自己高贵的双膝,虔诚的说道:“我尊敬的神祗,您的到来让我感觉到了无限的荣耀,请问我的神啊,您有什么事情要求你的信徒去做吗?”

自然之神看着祭祀长,淡淡的说道:“带我去看那对双胞胎吧。”神祗要看那对双胞胎么?祭祀长似乎感觉到这对小婴儿的命运有了转机,大喜的点点头,然后站起来,带着自然之神往那精灵的房间走去。自然之神看那一对小婴儿,粉嫩嫩的脸庞,看见自然之神来了,这两个小家伙不但没有感觉到害怕,反而露出浅浅的笑意,而左边的那个婴儿更是干脆笑出声音来,这样的生命怎么可以在刚刚出生的时候就死亡呢,他们还没有看看这个世界呢。自然之神摸着两个婴儿的脸庞,看着背后半跪等待自己说话的祭祀们,它露出微笑:“那一场灾难,就算是神祗都没有办法阻拦吧,这一些我并不希望那些普通的精灵知道,而我们的命运,我预言了这两个孩子的命运。”

“他们之中,一个将会将灾难提前带给精灵族,消失在诸神大陆就是你们的命运,另一个则能够让精灵族看见一线生机。要怎么选择怎么做,这是他们的事情,任何精灵都不能够干扰,要是篡改过命运,结局不会改变,只会让过程更加的忐忑。”自然之神,转过身,“女孩子,叫做奥丽莉亚,男孩子,叫做奥利里厄斯。你们会明白这个意思的,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希望你们能够明白。”

荣光和罪名在你们出生的时候开始决定,要怎么做就看你们自己了。自然之神轻轻的笑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房子,它看着世界树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没有说话,回到了树冠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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