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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离乡

“王先生,城主府这样隐蔽的事交给在下一个外人做,是不是不太对啊”花羽试探的问道。

“花羽兄弟,做了这件事,从今之后你就是自己人啦。也别叫我什么王先生,我叫王怀仁,不嫌我老,叫一声王大哥。”王先生拍拍花羽的肩膀。

花羽瞳孔一缩,大公子图谋的是我这个人?花羽不动声色:“王大哥,我还是有些糊涂。”

王怀仁笑了笑:“呵呵,你初入江湖,不知道这里面有个说法叫做‘投名状’么?如今,你杀了三皇子的人,罪可灭门了。有这个罪名就算入了城主府,为大公子做事。你老弟真是厉害啊,大公子为了你竟然不惜与三皇子对上。以后你发达了,可不要忘了老哥我啊。”

花羽知道自己肯定不会有那么大价值,王怀仁也是随口恭维而已,但是大公子要自己为他做事是肯定的了,是什么事呢?竟然要与皇家做对。难道,要图谋天下么?花羽甩甩脑袋对着王怀仁笑了笑:“王大哥,你过奖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说罢,两个人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城主府的灯彻夜明着,大公子彻夜未眠,坐在雕龙枣木椅上静静的养神,微微眯着的眼睛中不时的闪过光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启禀大公子,王先生和花公子回来了。”一个奴仆上前跪倒,报告说。

“哦?让他们进来。”

花羽和王怀仁走到堂上,作揖行礼,花羽道:“大公子,药已经拿到了。是不是放小人和小月姑娘回去。”花羽扔下一件东西,是吴六道的官符。大公子斜着眼略略撇了一下露出了笑容:“花兄弟何必着急,天就快亮了,用完早膳我自会派人送你和小月姑娘回去。”花羽心里感觉恶寒,大公子的笑越是灿烂他越是感到发自内心的寒冷,此时却不敢忤逆大公子,唯有听他吩咐。

天大亮的时候大公子果然派了人送花羽回家。莫小月坐在马车里,心里无比的幸福,自己憧憬的幸福或许就这样有惊无险的到来了。花羽骑在马上无限的忧愁,没想到竟然钻进了朱慕风的圈套,安宁的生活或许真的就要结束了。

花羽回到家,把莫小月悄悄的安排到自己房间。然后就去找父亲,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处理能力,这时唯有他的父亲能够帮助他。花父正在书房里看书品茶,他还在为儿子得罪城主二公子的事情忧愁,那个二公子真是骄纵跋扈,竟然跑到家里来放火,幸好那个大公子还算和善,想来也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回头备些礼物送去,这事就算过去了吧!

“父亲。”花羽低头叫着,他的扭捏让花父明白了什么。

“说吧,出了什么事?”花父露出了他一贯的慈祥,他中年得子,对这个儿子一向宠爱有加,对他的性格更是一清二楚。

老父的慈祥让花羽突然掉下泪来,花父也意识到这次儿子是闯了大祸。花羽垂泪道:“父亲,儿子对不起你。”当下花羽把所有的事情告诉的了父亲。花父沉默半响。

“羽儿,你猜的不错,那大公子所图谋的是这个天下,而你已经陷入他的瓮中。从今之后你惟有对他言听计从。”

花羽全身一颤:“父亲,难道没有办法挽回了吗?”

“挽回?大丈夫何惜一死!羽儿,记住千万不可做叛国的贼子。为父一生清白,你也不要做了贼。”花父的话中满是凄凉。

“是,孩儿知道。”花羽知道父亲做了这样的决定就等于让家人等死。但是,父亲的悲壮感染了他,是啊,不可做叛国的贼人。“可是父亲,孩儿杀了朝廷的人,不为大公子做事,恐怕···”花羽依然担心。

“你母亲在你出生的那年就身染恶疾去世了,她倒是不用受这样的苦了,孩子,你既有一身武艺就去亡命天涯吧,于今乱世,朝廷即使追缉你也很难。老父我走不动啦,想来那大公子在没有抓到你之前也不会难为我。”花父抚着花羽的头,眼含泪水。

“父亲···”花羽依然有着担忧,不止是这年迈的老父亲,还有那刚刚接到家中准备完婚的莫小月,他怎么能够让老父亲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去面对阴险毒辣的大公子自己逃跑呢?

花父盯着儿子,他看出了儿子的犹豫,其实,自己又何尝舍得儿子?但人就是这样被逼上绝路,他们已经没有选择。

“孩子,你要是不走,老父就死在你面前。”花父一字一顿,字字坚决。

花羽知道父亲向来一言九鼎,他瘫倒在地,目光无神。为什么?原本会幸福的,小月已经买下了,官职已经到手了,为什么朱慕风要来破坏这一切?这便是所谓的命运么?

花羽要求老父和自己一起逃走,花父坚决的摇摇头:“为父老了,受不了江湖上颠簸之苦,也不会离开家乡。至于你买回来的花女,也不要带着,那么娇生生的一个女孩子在江湖上随你漂泊太苦了,让她留在家中伺候为父吧,也算替你尽一份孝道。等风声一过,你回家来你们就结婚。”

花羽知道再劝也没有用了,父亲已经决定了一切。花羽当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小月已经为他铺好了床铺。花羽红着眼,坐在床头上默默不语。

“羽哥,是不是老爷子不让小月进门?唉,小月原也配不上你的。”莫小月看着花羽憔悴的样子还认为他们的婚事遭到了老爷子的反对,自己哀怜起身世。花羽伸手把莫小月揽入怀中,轻轻的啜泣:“不,不是的,小月。父亲同意了我们的婚事。只是···只是···”花羽实在没有勇气把要走的消息告诉小月。她已经期盼了那么久,自己让她那么的接近梦想,接近幸福,怎么忍心再让她陷入绝望。花羽颤抖着。

“羽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月温柔的问着,心中也有着说不清的惶恐。

“小月,我···我要走了。现在我没办法娶你,你等我回来。”花羽勉强说出了这句话,再也不敢看莫小月,拧着头泪慢慢流下来。

“羽哥,你要到哪里去?为什么小月不能陪你去?你···你不想要小月了吗?”莫小月想不通花羽为什么突然要走,而且,似乎已经无法回头。

花羽颤抖着,他不能这么走了,总归还是要和小月说清楚的。最终花羽慢慢的将自己的处境一点一点的告诉了小月,两个人在房间里,沉默着,讲述着,专注的看着对方,他们知道这一别不知道要多久,或许就永远不见了。

花羽试着劝莫小月离开花家,她已经是自由身,可以决定自己的前途了。小月摇摇头,她要一辈子等着花羽,替他照顾好即将老去的父亲。

漫长的夜在不眠的讲述与沉默中度过。当东方升起第一道曙光,花羽住了口,起身。他要启程了,莫小月盯着他,一刻也不曾放松,门外仆人叫花羽,花父已经为花羽准备好了行囊,花羽要去见父亲最后一面,然后头也不回的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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