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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帐

用帐防蚊避烟毒

床帐必须与床相称,夏天可用轻纱制作床帐。宋代周密所撰《齐东野语》说:“纱中最轻的纱叫‘轻容’”。唐代诗人王建《宫词》云“嫌罗不着爱轻容”,指的就是它。制作床帐还必须测量床面的宽窄尺寸,帐底和帐顶的制作是一样的,都是用布作原料,将帐的三面缝连,不但可以防蚊,凡是跳蚤之类的各种虫,都没有空隙进入床帐。

夏天的床帐专门为了预防蚊子,它前面两幅相叠合的地方,正是蚊子潜入的途径。必须用一幅纱做成夹层,有五六寸长,将另一幅纱单层纳入,再加两三个小纽扣,扣在帐外,这样蚊子就不能曲折进入了。《东方朔别传》说:“蚊子喜欢肉而厌恶烟,与其不让它来,不如将它驱赶走。把水面上的浮萍捞上来晒干,加少许雄黄,烧烟熏室,可以将床帐外的蚊子一并驱赶走。”刘著诗云“雷声吼夜蚊”,可知雷声也能驱赶蚊子。

茉莉、夜来香、荷花勿置帐中

纱帐的制作必须又高又宽。范蔚宗诗中所说的“修帐含秋阴”,就是这个意思。有的用细竹竿横挂在帐中,上面挂些衣帕之类,十分方便,冬天最适宜用它,夏天多一物则会增一物的热度。在床脚旁可以放一个小茶几,摆一些茶碗、瓶花、佛手柑等物什。有的在枕旁放茉莉和夜来香等花,不仅香浓透脑,而且容易吸引虫蚁,必须用小棕篮装好,悬挂在帐顶下。这两种花香浓有余,却不太好看,只适合晚间品赏。凡是物品,在这方面丰富而那方面就缺乏,这也是造物的自然之理。

我曾将折下的荷花放在床帐中,夜半后,花瓣开放散发出香味,辛烈的气味刺鼻,把我从睡梦中惊醒,它的香味刺激大脑,其为害的程度由此可知。回忆起茂叔“香远益清”的说法,他真是一个善于体察事物的人啊!如果将花移放在帐外,香味隔帐传来,更是天下无双,香气也会因此变得很浓郁了。

斗帐最好使用

另外还有一种方法可制作小帐,即以竹作为骨架,四方大小与床相同,或者弯曲像弓的样子,或者上面方而窄、下面方而宽,就像漏斗倒着的样子。这就是《释名》所说的“斗帐”。帐罩在外面,大小与骨架相称,随处可以张开,颇为轻便。此外,还有扇帐、荷包帐,都不是居家便用的,不可取。

冬日应帐小床暖

冬天用的床帐应低些小些,这样有利于聚拢暖气。有种骨子小帐,可以把它设在大床内。床的外面,用顶板覆盖在上面,四面再用布做围子,这样将床全部围起来,也像床帐。床大帐小,有了围布的遮护,就更益于增暖了。如果在暖床的三面都镶上板子,将小帐放入其中,再做围子就是累赘了。

纸也可以制作床帐,这做法出自江西,纸的大小用丈来计算,名叫“皮纸”。它密不漏气,冬天奇暖无比。或者用布做顶,让它稍微通点气。苏东坡诗:“困眠得就纸帐暖。”刘后村诗:“纸帐铁擎风雪夜。”还有元代张昱的诗:“隔枕不闻巫峡雨,绕床惟走剡溪云。”说的都是这种纸帐。有的把梅花绘在上面,如元代陈泰诗:“梦回蕲竹生清寒,五月幻作梅花看。”自宋元以来,前人对梅花的品鉴已经很多,如有题咏,也可马上书写在帐上。

《南史》记载,梁武帝有一种木棉布制作的黑帐,名叫“古终”。木棉布的质地比绸缎厚,暖和的程度也超过绸缎。我认为,宫廷中之所以用它,其中寓含了崇尚俭朴的意思。如果不是这样,要论床帐的温暖,又岂是只有木棉布一种?《晋书·元帝纪》说:晋元帝制作了布帐、练帷,这都是崇尚俭朴的意思。宫廷中尚有如此崇尚俭朴的,寻常百姓之家更应该知道节俭了!

虾须帘帐,既防蚊又生凉

有一种竹帘特别细,名叫“虾须帘”,见《三湘杂志》。夏天制成帐,用竹子骨架弯成弓的样子。帘分四片,前面两片,后面一片,顶上及两旁,弯回来合在一起;用布围边,多缀些纽扣,与骨架相称,扣在一起。前面两片中间分口处,入睡时也要严密扣上,这样就可以防御蚊子了。这种“虾须帘”,可以疏漏凉风,似乎是可以胜过纱的。

夏日可以“纱橱”代帐

《辍耕录》说:“宫廷制备的有银鼠皮壁帐、黑貂皮暖帐。”壁帐难道是常人能够制成的?而皮暖帐民间常有,不必一定要用黑貂皮。但人就枕后会如同进了暗室,不能分辨白天和黑夜,那就必须在帐的前面开个洞,如一轮圆月,用纱缝上,以通光亮,如果用玻璃则更为爽亮。

有一种“纱橱”,夏天可以代替床帐。用这种“纱橱”,必须在楼下有统一的三间房,前后都有走廊才行。除走廊外,以中间一间的前后左右,依柱为界,四面以绷纱作为窗户,窗不设窗棂,透漏如帐即可。前后的廊檐下都另外安窗,使其能有掩蔽。在其中驱除蚊子,陈放茶几、卧榻,白天可以在此起居,夜晚可以在此休息,是消夏最为安适的地方。

有的帐笼罩在床外,床内设置搁板,如同条几,脚后设横栏,用来搭放衣帕之类,似乎也很稳妥方便。但床帐不能做底子,另外褥子也不能压帐,床帐仅仅用带子缚在床外。冬天则暖气不固定,夏天则难以预防蚊子,只有武林的僧房有这种床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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