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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坚实的步伐命运.不再踩住裙角

南丁格尔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将从巴黎各医院参观后的心得,写了一封长信给委员长,详细地列出她对委员会的建议。

这些建议。都具有一些小小的革命性:为了每间病房都有热水用又要节省人力,她说:“要将水管接通到每栋建筑物。”还建议设立升降机运送病人的饮食;又要求装设紧急铃在病床边,接通至护士房外走廊的铃盒。当铃声大作时,盒子就会打开,这样护士就可从打开且有编号的铃盒知道是哪位病人拉的铃.而不必将体力浪费在楼上楼下徒劳的往返中。

对于南丁格尔不断写来的建议信,委员会深感头痛,不知如何是好。在第一个星期里,南丁格尔同委员们之间的严重分歧就暴露出来了。南丁格尔的表现显示出她是个有实际才干的人,对于没有组织、没有秩序的事情,认为毫无意义;对于不合情理的事情,她坚持己见,使得委员会中一群反对派人士极力排斥她。

南丁格尔极力奉献自己,照顾病人从不落人后。她到地下室的储煤室里监督送来的煤是不是好的,有没有掺太多混煤;她彻底检查粮食和床单的储藏室。她深信:“给病人清洁的床单和良好的食物,比去安慰一个因医护环境恶劣而使病情恶化的病人更具意义!”她为了医院的收支平衡,更是不遗余力节省开销。

另外,她得到母亲樊妮的首肯,将各种毛纤制品拿回家修补洗涤,床单也由家里补充,还利用旧窗帘做床罩。

委员会中的职员常常待不了多久就辞职不干,外科医生也时有空缺,南丁格尔不但找人接任职务,还自己在家亲手配药,为此节省了一笔支付药剂师的费用。

渐渐地。委员会的成员们开始察觉到南丁格尔无私的奉献精神。她非常认真,医院里的大事小事,她事必躬亲,参加了大量的临床护理工作。几个月后.她已逐渐学会如何同委员会来磋商一些困难问题。她在给父亲威廉的信中写道:“某夫人原来是我的头号敌对者,现在却在伦敦为我的成绩大加鼓吹。”的确,连病人们也对南丁格尔崇拜得五体投地,给她写了无数封感谢信:

我最尊敬的南丁格尔小姐,是你让我重新感受阳光的和煦,请接受我热诚的感谢!

每当你站在我的身边,我总感觉生意盎然;看到你离开房间,我又寂寞起来。

每回想起你耐心地做完一切事情,眼里散发出平和慈爱的光彩,我就热泪盈眶!

你是我们心中的太阳,你若消失,万物都将褪色消逝,谢谢你,谢谢你,亲爱的南丁格尔小姐!

当时,一些贫穷的妇女不但要时时与贫穷作斗争,同时还要负担比自己更穷困的亲戚的生活,如今自己身染疾病,凄凉之景,令人十分同情。

南丁格尔很了解她们的困境,不但极力照顾她们,甚至经常解囊相助。她曾经自费供一位贫穷的女老师到某海水浴场去散心疗养。当这位女老师的病情逐渐康复的时候,她仁爱善良的名声也因此传扬开来。

从1854年春开始,她到各处访问了许多医院,做实地调查,为改善医院护士的处境搜集资料。同时,她开始考虑筹建一所学校,专门培养合格的应当受到尊敬的护士。往昔那个热烈、多情的姑娘,如今已成长成为一位端庄、坚定、自立的干练女子。任何力量也不能阻拦南丁格尔小姐,使她在自己的道路上停下来。母亲樊妮的斥责之声也逐渐减弱以至完全消失,再也听不到了。

南丁格尔在重建会务的工作期间,感到充实满足,但在医院的情况逐渐步入轨道之后,她的满足感也消失了。她说:“这个狭隘的环境不能使我完成突破自己、升华自己的使命!”

南丁格尔愈发坚定了要办一所培养受人尊重的护士学校的想法。

这年夏天,霍乱大流行。伦敦城的贫民窟地区没有下水道,环境恶劣之极。各地医院一时都住满了病人。许多护士染病死亡,幸存的害怕染病而纷纷逃离医院。

这时,南丁格尔自告奋勇前往英格兰南部的医院,去“指导那里的霍乱病人的护理工作。”小说家这样写道:

在医院中,每30分钟必须将一般疾病与病情较轻的病人抬出去,用这些空出的病床再收容刚送来的重病患者。南丁格尔不眠不休地为病人更衣、喂药。

1854.年的夏天,命运不再踩住南丁格尔的裙角,她所做的一切,已冥冥中转向上帝对她的召唤。

1854年3月,英、法向俄国宣战。9月,英法联军在克里米亚登陆。在英国的医疗机构和贫民医院的工作,都只不过是彩排和开场戏,主幕即将拉开。知识点:霍乱

是由细菌而引起的肠道传染病,得此病者常常又吐又泻,很容易导致死亡。

主动请缨

1853年10月,俄国向土耳其发动战争。

1854年3月,法国和英国组织的联军开往克里米亚,协助土耳其对抗俄国。

这一次战争的主战场在俄国黑海克里米亚半岛,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克里米亚战争。

英国人民把英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当作他们自己深信不疑的信条。但问题是,开赴俄国的远征军出发之前,部队给养供应、卫生保健以及伤病员的医疗等整个程序就已经混乱不堪。

一个星期后,英法联军经过激战,赢得了一次胜利,但这次战役中的伤员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没有绷带、没有麻醉用药、没有止痛药,伤员就躺在地上。或躺在农家院子里混杂着污泥、畜粪的稻草上。截肢就在不用麻醉药的情况下进行。这些可怜的伤者,就坐在木桶上,或是躺在旧门板上,外科医生借着月光做手术.因为连照明用的灯具都没有。

斯卡特里设有英军的“总医院”。英国人预料这所号称为“总医院”的医院必定十分完备.但不料霍乱病流行引起了巨大的混乱。先送来的千余名霍乱病人已经塞满了医院所有的病房。床位、药品、被褥、消毒用品,包括医生都已感到缺乏。

与此同时,从战役中下来的伤员、病员,忍受着海面的狂涛恶浪,正在向这所兵营医院集中。许多经过截肢手术的伤兵,横躺竖卧在甲板上呼痛惨叫。到达医院后,由于没有床位,他们只好睡在地铺上,身上仍然裹着战场上下来时那些浸透了脓血、粪污的军毯。由于没有医生,根本没人过问他们,有的甚至一天一夜没有喝到水。

随后,《泰晤士报》以大篇幅详细地报道远征军医药设备的真实状况,这是一个令人震惊且难以置信的消息。

在《泰晤士报》上出现了下面的话:

为了斯卡特里的士兵,举国上下的妇女,难道没有一位具有服务、牺牲、仁慈的心肠吗?难道没有一个人愿意挺身而出,去做有意义的事吗?五十多位法国特派修女,正在垂死和受伤的士兵身旁为他们服务,给他们鼓励和安慰。为什么英国妇女在献身救护的工作上要输给法国人呢?难道我们没有“仁慈的姊妹”吗?我相信,只要有一个健全的组织。身体健康、心地善良的英国妇女,必定会踊跃地加入救护行列。

经过《泰晤士报》的宣传报道之后,人们的热情与日俱增。处在这种情况下,南丁格尔的内心在想些什么?

从海的那一边传来伤病士兵们的呻吟声,时时刻刻都在南丁格尔的耳边萦绕。机会来了1

34年漫长的岁月,她所做的点点滴滴,似乎都是为了等待这一天的来临。只要她认为该做的,她从不犹豫。从她小时候照顾牧羊犬的事,我们不难看出她的坚决果敢。

10月14日,她向陆军财政大臣西德尼·赫伯特,她的朋友,及赫伯特夫人写了一封信:

我现任医疗督察工作,关于组织自愿医护队前往斯卡特里的计划,希望能与您的先生做一次详谈……我虽不敢完全相信《泰晤士报》的报道,但我确信我们将有助于可怜的伤病士兵……

赫伯特很快回信给她:

据我所知,具有组织才能,并能够督导指挥护士群,圆满完成任务的,全英国只有一人。我写这封信的目的,你应该明白,因为只有你才能够挑起这个重任,希望你详细安排一切,接受这个任务……如果你愿意承担重责,那么所有远征的姊妹都由你全权管理。

赫伯特虽只是一位军务大臣,但因为国家处于战争期,军务特别忙碌,所以这件工作也就由他全权代理了。知识点:《泰晤士报》

《泰晤士报》是英国一张综合性全国发行的日报,是一张对全世界政治、经济、文化发挥着巨大影响的报纸。长期以来,《泰晤士报》一直被认为是英国的第一主流大报。被誉为“英国社会的忠实记录者”。

接受使命

10月16日.南丁格尔拜见赫伯特,并做了一次很愉快的谈话。三天之后.派令及详细的指示便正式下达。

在当时保守的英国民风中,国家授予大权和重责给一位女子,派遣她前往战场,不能不说是一项重大的决定和改变。南丁格尔被政府正式任命为“英国驻土耳其野战医院妇女护士队队长”,护士队的人数定为40人,她的权限也明令颁布。缺憾的是“驻土耳其”名衔之中的权限被限制在土耳其,这使得她在日后的战争中,被禁止进入克里米亚照顾受伤的士兵。

一向站在反对立场的母亲,知道这是国家大事,南丁格尔受全国人民之托担负重要任务,因此也不再反对。

南丁格尔以素常冷静的态度征集护士,缝制衣服,买船票,订房间。护士们除修女必须穿她们的修道服外,其余一律穿统一的制服。这套制服包括一件灰色苏格兰呢外衣,一件灰色的粗呢短外套,一顶白便帽,和一件黑色呢料短斗篷。这套服装并不是为了美观,而是针对斯卡特里营地的混乱状况而设计的。最后,南丁格尔挑选了38位合适的人选。这在当时,都算得上是不可多得的医护人才。

过去,由于南丁格尔不喜欢参加社交应酬,认识她的人并不多。现在,虽然她的名声传遍英国的每一个角落,仍然很少有人知道她究竟是谁。一个星期之后,在报纸上出现了一篇比较正确的报道:

南丁格尔是谁呢?弗罗伦丝·南丁格尔就是汉普郡的恩普利堡著名的大地主威廉·南丁格尔先生的小女儿,也就是南丁格尔家族的继承人。

接着简要地介绍弗罗伦丝的过去,她的学识和才华……

这篇报道引起了非常有趣的回响。

人们恍然大悟,原来护士队的队长不是一位穷苦、卑贱的老妇人.而是一位学识丰富、气质高雅、年轻貌美、不求任何报酬的富家女子。她所率领的护士队,使后方的百姓感到无限的光荣。因此,原先漠不关心的人士也开始热烈地响应及支援了。上流社会的妇女们,更把学习护理当成一种时髦。本来乏人问津的医疗工作,如今变成了一场非常踊跃、热烈响应的捐款运动。

赶赴战场

1854年10月21日,护士队从伦敦出发。她们所到之处,受到当地人民的热烈欢迎。这个时候的南丁格尔,散发着与过去完全不同的美.坚定的眼神、上扬的嘴角给人一种鲜明的印象。

经过几天难熬的海上颠簸,她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当地的英国大使派书记官前去迎接。当时南丁格尔因晕船而躺在沙发上,书记官曾在回忆录上记下了当时见面的感想:

我奉大使的派遣,去迎接初到斯卡特里的南丁格尔小姐……当我见到她时,南丁格尔小姐正躺在沙发上,也就只有这么一次,此后,她再也没有像这样躺着。

这时,南丁格尔34岁。

在战区的英属医院约有十家,除了克里米亚的四所以外,其余的都在斯卡特里。南丁格尔一行人所到的地方,就是斯卡特里六家医院中设备最简陋、建筑最古老的一所。

1854年12月,在向土耳其借来的宽大、简陋医院中,病人高达2435位,救护工作全部落在救护队的肩上。南了格尔更是惊奇地发现:“国内各报对战地医院的描述和实际悲惨的状况,完全是两回事,这里简直比地狱还要凄惨!”

这里确实如同报道中所提的,是将一栋古老而宽敞的建筑物作为临时医疗救护站.但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这栋古老的建筑物一点儿也不适合作为医院用地。沿着房舍的地基修筑的简陋的下水道,不但无法流通,而且积满的脏物和污水散发着恶臭,一阵风起,使臭气弥漫走廊和病房的每一个角落,令人难以忍受。地板磨损剥落,千疮百孔。墙上积满了厚厚的尘埃,成为毒虫、微生物的最佳繁殖地。污秽的环境使老鼠到处横行。这些老鼠猖狂无比.经常在病人的枕边爬行。

由于伤病员过多,虽然医院很大却也显得拥挤不堪,每隔80公分的病床排列方式,竞长达6公里多,每张单人病床上必须容纳四位伤员。无论是L大J受伤或手术失去手脚、因发高烧而不省人事,以及因赤痢、霍乱的侵袭垂危旦夕的各种伤病员,全部挤满医院的每一寸土地。

这样的医院,要供应足够的日常用品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感到匮乏的就是病床和毛毯。在这种物资缺乏的环境下,只好用粗糙的帆布作为床单,用空的啤酒瓶或葡萄酒瓶来代替烛台。但是日常不可缺乏的浴盆、毛巾、肥皂、扫帚、抹布、脸盆、盘子、刀叉、汤匙等等生活基本物资却一样也没有。至于病人所需的医疗用品,例如担架、绷带、消毒燃料以及药品等更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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