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培坚
一，意外中毒
李小路是马宝中学的一个高中生，马宝中学面临闽江，背靠一座小山，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学校。可是，李小路在这所学校里，却是一个不安分的学生，他常常逃课，性格内向的他，喜欢跑到学校后面的小山上，望着白云蓝天，胡思乱想。饿了，就跑到山里人家的果园里，偷些山果充饥，老师对他也是头疼不已。
这次，吊儿郎当的李小路终于出事了！
原来，昨天，李小路向母亲要一百元的生活费，可是小路的父亲外出打工没有回来，所以，母亲只给了小路五十元的生活费。这下，李小路不高兴了，一个月就五十块的生活费，这不是饿死人吗？他一生气，连五十块钱也不要了，骑着自行车就来到了学校。
饿着肚子的李小路对学习更没兴趣了，早上一起来，他索性抱着一本书，来到了学校后面的小山上，又当起了逃学生。
中午时分，他的肚子咕咕直叫，于是，他瞅准了一户人家的果园，悄悄地从篱笆处破了一个口，然后钻了进去。
这户山里人家显然是个种果树的好手，他种的果树棵棵长势旺盛，可惜现在还是夏初时节，果树上并没有看到成熟的果实，只有一些青涩的果实藏在绿叶之中。突然，眼尖的李小路看到，在果园的茅草屋门口，有几棵奇怪的果树，这种果树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啊，但是，树上却结满了红彤彤的果实。
李小路十分高兴，为了侦查一下茅草屋里是否有人，先隐蔽好自己，然后找了块小石头，“扑”地一下扔了过去。过了好久，茅草屋里也没有动静，这下，李小路安心了。他站了起来，迅速地跑到果树下，摘了几把红果子，就塞到了嘴巴里。
那果实，酸酸甜甜的，这对饥肠辘辘的李小路来说，却是一顿可口的水果盛宴啊。
李小路正吃得高兴，突然，他的肩膀却人狠狠拍了一下：“小兄弟，你是哪里来的？怎么吃起这种果实来了？”李小路大吃一惊，他转身一看，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老汉站在他的背后，他用手指着树后面的一张牌子，瞪圆了眼睛望着李小路。
李小路一看那牌子上的字，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只见那牌子上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当心，水果有毒！”
二，帮助解毒
见李小路吓呆了，那个黑老汉才叹了一口气，问答：“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肚子有点疼？”李小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汗就下来了，他真的感到自己的肚子开始隐隐约约地疼痛起来。
“现在，你的小腿开始发软了吧？”李小路感到，自己的两腿已经开始发酸了。他踉跄了一下，那黑老汉赶紧上前扶住了李小路，把他扶到茅草屋前的石板上，让他坐了下来。
“唉，我告诉你吧！我种的这几棵毒水果，其实是用来做药材的。我的肾不好，必须用这种水果晒干，然后添加一些中药来治疗。而这种水果，生吃是有毒的，它的毒性会慢慢发作，一个月后，人会瘫痪。今天，幸亏你碰到了我，要知道，我可是一位退休的中药医生啊！”那黑老汉告诉李小路，他以前在外地当赤脚医生时，常常用这种水果药材来治疗，效果不错，所以，现在他退休在家，就种了这种水果，没想到，这次竟然被李小路误食了。这下，麻烦可大了。
“这位同学，我看你常常到这山里来看书，一看你的校徽，就知道你是马宝中学的，你不会是逃学来的吧？逃学可不好哦，不过，要解这种毒，你以后必须天天来找我，七七四十九天后，你这毒方能解开。”那个黑老汉说完，就起身进了茅草屋。
两个小时后，那黑老汉端出一碗黑乎乎的中药汤，要李小路喝下。李小路接过碗，喝了一口，“哇”，这药太苦了，他差点就喷了出来。
“苦了，是不是？你要知道，良药苦口啊！喝吧！里面还有一些，你得全部喝完，这样，你的毒才容易化解啊！”黑老汉摇了摇头，又进茅草屋去了。
就这样，李小路为了能解开自己误食毒水果的毒，就按照这个刘老汉的要求，每天傍晚都要来他的茅草屋这里，喝一碗又黑又苦的中药汤。有时候，刘老汉也留李小路吃饭，可这样一来，李小路就感到不好意思了。因为，他误食了人家的毒水果，人家还要给他熬药，自己也感到过意不去，于是，李小路就趁着等药的闲暇时间，帮助老汉给果树浇浇水，施施肥。
刘老汉也给李小路讲他的人生经历，而且也教育李小路做人处事的道理，渐渐地，李小路感到自己消极对待学习，对待人生是不对的。因而，他开始重视自己的学习来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四十九天过去了，而李小路在刘老汉的调理下，气色越来越好，关键是，他的学习成绩也越来越好了。
这天，刘老汉递给了李小路一个药单子，语重心长地对李小路说道：“孩子啊，这段时间我要到外地一趟，如果你感到不舒服的话，你可以按着这个单子上写的，抓些中药来熬药，喝下去就可以了。不过，你千万要记住，不该做的事情，千万不要去做啊！”
一段时间的相处，李小路已经和刘老汉结下了深厚的感情，听说老汉要离开，他拉着老汉的手，久久不肯放下。
三，以“毒”攻毒
两年后，李小路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省农林大学，上学的第一学期，有一节实践课，大学生们在指导老师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实践基地。十分意外的是，在实践基地，李小路竟然见到了让自己中毒的那一种果树。
于是，他就好奇地向老师请教：“老师，这种果树名叫什么啊？我以前误食过，还中毒了的！”
听了李小路的话，老师哈哈大笑起来：“小路，这种水果可没有毒啊。它叫树莓，又叫覆盆子，是一种很好吃的水果啊，据说，把树莓晒干，还可以用来制药，治疗人的疾病呢！”
“啊……”老师的话，让李小路大吃一惊，他心想：难道那个刘大爷是骗我的？可是，既然是骗我，他干嘛又要熬药让我解毒啊？一系列的疑点在李小路的心头升起。
回到宿舍，他找出那张刘老汉给他的解毒药单子，跑到学校的校医那，把药单子给校医看。
那校医接过单子，看了看，然后笑着对李小路说：“这张药单子开的可都是补药啊。你看，这里面有肉骨头，还有专门滋补体质虚弱者用的药材。可不是什么解毒药啊！”
听了校医的介绍，李小路再次愣住了，他琢磨不透的是，刘大爷不但骗他说他中了毒，而且还给他熬滋补身体的中药汤，这老汉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
为了解开心中的谜团，李小路就回了趟马宝中学。在学校的后山，他找到了那间茅草屋。
两人相见，自然十分亲热。那老人笑着说道：“李小路，我知道你考进了农林大学，你一定会回来问我为什么要骗你，是吗？”
李小路点了点头，可刘老汉却叹了一口气，然后，他给李小路讲了一个伤心的故事：
有一对夫妇，老来得子，十分高兴。就十分溺爱自己的孩子，孩子犯了错，也很少责骂他。结果，那孩子从小就学会了偷盗，一次在偷盗的时候，误杀了人，被判了死刑。孩子的母亲悲伤过度，就早早离开了人世。
孩子的父亲，就辞去了自己的工作，回到了自己的老家，他在老家的山上，种下了许多的果树，准备度过孤独的一生。
刘老汉说着说着，不禁就流下了热泪。
“大爷，您就是那个孩子的父亲吧？”听了刘大爷的故事，李小路吃惊地站了起来。
刘老汉拍了拍李小路的肩膀，哽咽地对李小路说道：“嗯，是的。孩子，前几年的那天，我看到你窜进了我的果园里，我知道了你要偷我的水果，我为了教育你，我故意呆在草房里不说话，只是用毛笔写了一张牌子，挂在我的树莓丛中。目的，我是为了恐吓恐吓你。可当我看到你瘦弱的身体，就知道你营养严重不足，我索性就骗你到底，故意让你来我这个喝中药。其实，我是为了熬补药给你喝啊……”
“刘大爷，谢谢您！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您……”李小路明白了，刘老汉是用这个假“毒”，来治疗他偷盗的真“毒”啊！那次所谓的肚子疼腿发软，其实也只是自己心理在作怪罢了。
“孩子，其实是我要感谢你！你要知道，自从我的孩子，我的老婆离开我后，我是多么的寂寞啊！留你到我这茅草屋来，其实也是让你来陪陪我啊，你不会怪我吧？”刘老汉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又递给了李小路一把树莓。
“不，刘大爷，我怎么会怪你呢！我保证，以后，我一有空，就回来看您。您就把我当作您的孩子吧！”说完，他一头扑进了老汉的怀里。
（本文首发《新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