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1070300000010

第10章 呼兰河传(1)

一、

1

严冬一封锁了大地的时候,则大地满地裂着口。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几尺长的,一丈长的,还有好几丈长的,它们毫无方向地,便随时随地,只要严冬一到,大地就裂开口了。

严寒把大地冻裂了。

年老的人,一进屋用扫帚扫着胡子上的冰溜,一面说:

“今天好冷啊!地冻裂了。”

赶车的车夫,顶着三星,绕着大鞭子走了六七十里,天刚一蒙亮,进了大车店,第一句话就向客栈掌柜的说:

“好厉害的天啊!小刀子一样。”

等进了栈房,摘下狗皮帽子来,抽一袋烟之后,伸手去拿热馒头的时候,那伸出来的手在手背上有无数的裂口。

人的手被冻裂了。

卖豆腐的人清早起来沿着人家去叫卖,偶一不慎,就把盛豆腐的方木盘贴在地上拿不起来了。被冻在地上了。

卖馒头的老头,背着木箱子,里边装着热馒头,太阳一出来,就在街上叫唤。他刚一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他走的快,他喊的声音也大。可是过不了一会,他的脚上挂了掌子了,在脚心上好像踏着一个鸡蛋似的,圆滚滚的。原来冰雪封满了他的脚底了。他走起来十分的不得力,若不是十分的加着小心,他就要跌倒了。就是这样,也还是跌倒的。跌倒了是不很好的,把馒头箱子跌翻了,馒头从箱底一个一个的滚了出来。旁边若有人看见,趁着这机会,趁着老头子倒下一时还爬不起来的时候,就拾了几个一边吃着就走了。

等老头子挣扎起来,连馒头带冰雪一起拣到箱子去,一数,不对数。

他明白了。他向着那走不太远的吃他馒头的人说:

“好冷的天,地皮冻裂了,吞了我的馒头了。”

行路人听了这话都笑了。他背起箱子来再往前走,那脚下的冰溜,似乎是越结越高,使他越走越困难,于是背上出了汗,眼睛上了霜,胡子上的冰溜越挂越多,而且因为呼吸的关系,把破皮帽子的帽耳朵和帽前遮都挂了霜了。这老头越走越慢,担心受怕,颤颤惊惊,好象初次穿上滑冰鞋,被朋友推上了溜冰场似的。

小狗冻得夜夜的叫唤,哽哽的,好像它的脚爪被火烧着一样。

天再冷下去:水缸被冻裂了;井被冻住了;大风雪的夜里,竟会把人家的房子封住,睡了一夜,早晨起来,一推门,竟推不开门了。

大地一到了这严寒的季节,一切都变了样,天空是灰色的,好像刮了大风之后,呈着一种混沌沌的气象,而且整天飞着清雪。人们走起路来是快的,嘴里边的呼吸,一遇到了严寒好像冒着烟似的。七匹马拉着一辆大车,在旷野上成串的一辆挨着一辆地跑,打着灯笼,甩着大鞭子,天空挂着三星。跑了两里路之后,马就冒汗了。再跑下去,这一批人马在冰天雪地里边竟热气腾腾的了。一直到太阳出来,进了栈房,那些马才停止了出汗。但是一停止了出汗,马毛立刻就上了霜。

人和马吃饱了之后,他们再跑。这寒带的地方,人家很少,不像南方,走了一村,不远又来了一村,过了一镇,不远又来了一镇。

这里是什么也看不见,远望出去是一片白。从这一村到那一村,根本是看不见的。只有凭了认路的人的记忆才知道是走向了什么方向。拉着粮食的七匹马的大车,是到他们附近的城里去。载来大豆的卖了大豆,载来高梁的卖了高梁。等回去的时候,他们带了油、盐和布匹。

呼兰河就是这样的小城,这小城并不怎样繁华,只有两条大街,一条从南到北,一条从东到西,而最有名的算是十字街了。十字街口集中了全城的精华。十字街上有金银首饰店、布庄、油盐店、茶庄、药店,也有拔牙的洋医生。那医生的门前,挂着很大的招牌,那招牌上画着特别大的有量米的斗那么大的一排牙齿。这广告在这小城里边无乃太不相当,使人们看了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因为油店、布店和盐店,他们都没有什么广告,也不过是盐店门前写个“盐”字,布店门前挂了两张怕是自古亦有之的两张布幌子。

其余的如药店的招牌,也不过是:把那戴着花镜的伸出手去在小枕头上号着妇女们的脉管的医生的名字挂在门外就是了。比方那医生的名字叫李永春,那药店也就叫“李永春”。人们凭着记忆,哪怕就是李永春摘掉了他的招牌,人们也都知李永春是在那里。不但城里的人这样,就是从乡下来的人也多少都把这城里的街道,和街道上尽是些什么都记熟了。用不着什么广告,用不着什么招引的方式,要买的比如油盐、布匹之类,自己走进去就会买。不需要的,你就是挂了多大的牌子,人们也是不去买。那牙医生就是一个例子,那从乡下来的人们看了这么大的牙齿,真是觉得希奇古怪,所以那大牌子前边,停了许多人在看,看也看不出是什么道理来。假若他是正在牙痛,他也绝对的不去让那用洋法子的医生给他拔掉,也还是走到李永春药店去,买二两黄连,回家去含着算了吧!因为那牌子上的牙齿太大了,有点莫名其妙,怪害怕的。

所以那牙医生,挂了两三年招牌,到那里去拔牙的却是寥寥无几。

后来那女医生没有办法,大概是生活没法维持,她兼做了收生婆。

城里除了十字街之外,还有两条街,一条叫做东二道街,一条叫做西二道街。这两条街是从南到北的,大概五六里长。这两条街上没有什么好记载的,有几座庙,有几家烧饼铺,有几家粮栈。

东二道街上有一家火磨,那火磨的院子很大,用红色的好砖砌起来的大烟筒是非常高的,听说那火磨里边进去不得,那里边的消信可多了,是碰不得的。一碰就会把人用火烧死,不然为什么叫火磨呢?就是因为有火,听说那里边不用马,或是毛驴拉磨,用的是火。一般人以为尽是用火,岂不把火磨烧着了吗?想来想去,想不明白,越想也就越糊涂。偏偏那火磨又是不准参观的。听说门口站着守卫。

东二道街上还有两家学堂,一个在南头,一个在北头。都是在庙里边,一个在龙王庙里,一个在祖师庙里。两个都是小学:

龙王庙里的那个学的是养蚕,叫做农业学校。祖师庙里的那个,是个普通的小学,还有高级班,所以又叫做高等小学。

这两个学校,名目上虽然不同,实际上是没有什么分别的。也不过那叫做农业学校的,到了秋天把蚕用油炒起来,教员们大吃几顿就是了。

那叫做高等小学的,没有蚕吃,那里边的学生的确比农业学校的学生长的高,农业学生开头是念“人、手、足、刀、尺”,顶大的也不过十六七岁。那高等小学的学生却不同了,吹着洋号,竟有二十四岁的,在乡下私学馆里已经教了四五年的书了,现在才来上高等小学。也有在粮栈里当了二年的管帐先生的现在也来上学了。

这小学的学生写起家信来,竟有写到:“小秃子闹眼睛好了没有?”小秃子就是他的八岁的长公子的小名。次公子,女公子还都没有写上,若都写上怕是把信写得太长了。因为他已经子女成群,已经是一家之主了,写起信来总是多谈一些个家政:姓王的地户的地租送来没有?大豆卖了没有?行情如何之类。

这样的学生,在课堂里边也是极有地位的,教师也得尊敬他,一不留心,他这样的学生就站起来了,手里拿着“康熙字典”,常常会把先生指问住的。万里乾坤的“乾”和乾菜的“乾”,据这学生说是不同的。乾菜的“乾”应该这样写:“乾”,而不是那样写:“乾”。

西二道街上不但没有火磨,学堂也就只有一个。是个清真学校,设在城隍庙里边。

其余的也和东二道街一样,灰秃秃的,若有车马走过,则烟尘滚滚,下了雨满地是泥。而且东二道街上有大泥坑一个,五六尺深。不下雨那泥浆好像粥一样,下了雨,这泥坑就变成河了;附近的人家,就要吃它的苦头,冲了人家里满满是泥,等坑水一落了去,天一晴了,被太阳一晒,出来很多蚊子飞到附近的人家去。同时那泥坑也就越晒越纯净,好像在提炼什么来似的,好像要从那泥坑里边提炼出点什么来似的。若是一个月以上不下雨,那大泥坑的质度更纯了,水份完全被蒸发走了,那里边的泥,又粘又黑,比粥锅糊,比浆糊还粘。好像炼胶的大锅似的,黑糊糊的,油亮亮的,那怕苍蝇蚊子从那里一飞也要粘住的。

小燕子是很喜欢水的,有时误飞到这泥坑上来,用翅子点着水,看起来很危险,差一点没有被泥坑陷害了它,差一点没有被粘住,赶快地头也不回地飞跑了。

若是一匹马,那就不然了,非粘住不可。不仅仅是粘住,而且把它陷进去,马在那里边滚着,挣扎着,挣扎了一会,没有了力气那马就躺下了。一躺下那就很危险,很有致命的可能。但是这种时候不很多,很少有人牵着马或是拉着车子来冒这种险。

这大泥坑出乱子的时候,多半是在旱年,若两三个月不下雨这泥坑子才到了真正危险的时候。在表面上看来,似乎是越下雨越坏,一下了雨好像小河似的了,该多么危险,有一丈来深,人掉下去也要没顶的。其实不然,呼兰河这城里的人没有这么傻,他们都晓得这个坑是很厉害的,没有一个人敢有这样大的胆子牵着马从这泥坑上过。

可是若三个月不下雨,这泥坑子就一天一天地干下去,到后来也不过是二三尺深,有些勇敢者就试探着冒险的赶着车从上边过去了,还有些次勇敢者,看着别人过去,也就跟着过去了,一来二去的,这坑子的两岸,就压成车轮经过的车辙了。那再后来者,一看,前边已经有人走在先了,这懦怯者比之勇敢的人更勇敢,赶着车子走上去了。

谁知这泥坑子的底是高低不平的,人家过去了,可是他却翻了车了。

车夫从泥坑爬出来,弄得和个小鬼似的,满脸泥污,而后再从泥中往外挖掘他的马,不料那马已经倒在泥污之中了,这时候有些过路的人,也就走上前来,帮忙施救。

这过路的人分成两种,一种是穿着长袍短褂的,非常清洁。看那样子也伸不出手来,因为他的手也是很洁净的。不用说那就是绅士一流的人物了,他们是站在一旁参观的。

看那马要站起来了,他们就喝彩,“噢!噢!”地喊叫着,看那马又站不起来,又倒下去了,这时他们又是喝彩,“噢噢”地又叫了几声。不过这喝的是倒彩。

就这样的马要站起来,而又站不起来的闹了一阵之后,仍然没有站起来,仍是照原样可怜地躺在那里。这时候,那些看热闹的觉得也不过如此,也没有什么新花样了。于是星散开去,各自回家去了。

现在再来说那马还是在那里躺着,那些帮忙救马的过路人,都是些普通的老百姓,是这城里的担葱的、卖菜的、瓦匠、车夫之流。

他们卷卷裤脚,脱了鞋子,看看没有什么办法,走下泥坑去,想用几个人的力量把那马抬起来。

结果抬不起来了,那马的呼吸不大多了。于是人们着了慌,赶快解了马套。从车子把马解下来,以为这回那马毫无担负的就可以站起来了。

不料那马还是站不起来。马的脑袋露在泥浆的外边,两个耳朵哆嗦着,眼睛闭着,鼻子往外喷着突突的气。

看了这样可怜的景象,附近的人们跑回家去,取了绳索,拿了绞锥。用绳子把马捆了起来,用绞锥从下边掘着。人们喊着号令,好像造房子或是架桥梁似的。把马抬出来了。

马是没有死,躺在道旁。人们给马浇了一些水,还给马洗了一个脸。

看热闹的也有来的,也有去的。

第二天大家都说:“那大水泡子又淹死了一匹马。”

虽然马没有死,一哄起来就说马死了。若不这样说,觉得那大泥坑也太没有什么威严了。

在这大泥坑上翻车的事情不知有多少。一年除了被冬天冻住的季节之外,其余的时间,这大泥坑子像它被赋给生命了似的,它是活的。水涨了,水落了,过些日子大了,过些日子又小了。大家对它都起着无限的关切。

水大的时间,不但阻碍了车马,且也阻碍了行人,老头走在泥坑子的沿上,两条腿打颤,小孩子在泥坑子的沿上吓得狼哭鬼叫。

一下起雨来这大泥坑子白亮亮地涨得溜溜地满,涨到两边的人家的墙根上去了,把人家的墙根给淹没了。来往过路的人,一走到这里,就像在人生的路上碰到了打击。是要奋斗的,卷起袖子来,咬紧了牙根,全身的精力集中起来,手抓着人家的板墙,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头不要晕,眼睛不要花,要沉着迎战。

偏偏那人家的板墙造得又非常地平滑整齐,好像有意在危难的时候不帮人家的忙似的,使那行路人不管怎样巧妙地伸出手来,也得不到那板墙的怜悯,东抓抓不着什么,西摸也摸不到什么,平滑得连一个疤拉节子也没有,这可不知道是什么山上长的木头,长得这样完好无缺。

挣扎了五六分钟之后,总算是过去了。弄得满头流汗,满身发烧,那都不说。再说那后来的人,依法炮制,那花样也不多,也只是东抓抓,西摸摸。弄了五六分钟之后,又过去了。

一过去了可就精神饱满,哈哈大笑着,回头向那后来的人,向那正在艰苦阶段上奋斗着的人说:

“这算什么,一辈子不走几回险路那不算英雄。”

可也不然,也不一定都是精神饱满的,而大半是被吓得脸色发白。有的虽然已经过去了多时,还是不能够很快地抬起腿来走路,因为那腿还在打颤。

这一类胆小的人,虽然是险路已经过去了,但是心里边无由地生起来一种感伤的情绪,心里颤抖抖的,好像被这大泥坑子所感动了似的,总要回过头来望一望,打量一会,似乎要有些话说。终于也没有说什么,还是走了。

有一天,下大雨的时候,一个小孩子掉下去,让一个卖豆腐的救了上来。

救上来一看,那孩子是农业学校校长的儿子。

于是议论纷纷了,有的说是因为农业学堂设在庙里边,冲了龙王爷了,龙王爷要降大雨淹死这孩子。

有的说不然,完全不是这样,都是因为这孩子的父亲的关系,他父亲在讲堂上指手画脚的讲,讲给学生们说,说这天下雨不是在天的龙王爷下的雨,他说没有龙王爷。你看这不把龙王爷活活地气死,他这口气那能不出呢?所以就抓住了他的儿子来实行因果报应了。

有的说,那学堂里的学生也太不像样了,有的爬上了老龙王的头顶,给老龙王去戴了一个草帽。这是什么年头,一个毛孩子就敢惹这么大的祸,老龙王怎么会不报应呢?看着吧,这还不能算了事,你想龙王爷并不是白人呵!你若惹了他,他可能够饶了你?那不像对付一个拉车的、卖菜的,随便的踢他们一脚就让他们去。那是龙王爷呀!龙王爷还是惹得的吗?

有的说,那学堂的学生都太不像样了,他说他亲眼看见过,学生们拿了蚕放在大殿上老龙王的手上。你想老龙王那能够受得了。

有的说,现在的学堂太不好了,有孩子是千万上不得学堂的。

一上了学堂就天地人鬼神不分了。

有的说他要到学堂把他的儿子领回来,不让他念书了。

有的说孩子在学堂里念书,是越念越坏,比方吓掉了魂,他娘给他叫魂的时候,你听他说什么?他说这叫迷信。你说再念下去那还了得吗?

说来说去,越说越远了。

过了几天,大泥坑子又落下去了,泥坑两岸的行人通行无阻。

再过些日子不下雨,泥坑子就又有点像要干了。这时候,又有车马开始在上面走,又有车子翻在上面,又有马倒在泥中打滚,又是绳索棍棒之类的,往外抬马,被抬出去的赶着车子走了,后来的,陷进去,再抬。

同类推荐
  • 无极较量:英国情报组织(绝密行动)

    无极较量:英国情报组织(绝密行动)

    它是世界情报组织的开山鼻祖。破解超级机密,使盟军反败为胜;“月亮女神”一纸密码改变二战进程;风靡世界的007詹姆斯·邦德就是它的代名词; 它是“鼹鼠”最活跃的谍报机构,叛徒层出不穷;它也是最笨拙的情报组织,北极行动损失惨重,黄金计划成为世人笑柄。迷雾重重,鲜花与阴影相伴,揭秘世界情报机构的开闪鼻祖。
  • 民间原型与新时期以来的小说创作

    民间原型与新时期以来的小说创作

    本书在神话相对贫弱,民间故事、传说十分富有的汉语言文化背景下,从中国立场出发,把建立在丰富神话谱系基础上的西方“原型理论”与中国经验联系起来,从中国民间故事、传说中发现“原型”在新时期以来小说中的呈现方式,深入地说明了新时期文学与本土民间文化的关系,对于中国当代文学研究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 迎头经:瞿秋白作品精选

    迎头经:瞿秋白作品精选

    本书是感悟文学大师经典,本套丛书选文广泛、丰富,且把阅读文学与掌握知识结合起来,既能增进广大读者阅读经典文学的乐趣,又能使我们体悟人生的智慧和生活哲理。 本套图书格调高雅,知识丰富,具有极强的可读性、权威性和系统性,非常适合广大读者阅读和收藏,也非常适合各级图书馆装备陈列。
  • 向来痴·从此醉

    向来痴·从此醉

    《向来痴,从此醉》是一段段记录心情的断章,不成文也不成诗。从天际而来决然投向大地的雪,泥潭中无奈挣扎的落花,枯败的叶子,彷徨的蝴蝶,都可以在我的笔下演绎成唯美的爱情故事。而黄昏里你回眸浅笑,小雨中你忧伤转身,不正是一首首婉约而又凄美的诗吗?
  • 郁达夫散文全集

    郁达夫散文全集

    郁达夫散文的思想倾向,确实是表现出了自己的独特的个性,他对于旧中国那种阴暗发霉的生活,充满着一种强烈的愤懑情绪,用一种极端憎恶和彻底决裂的心态,大声疾呼地去痛斥它,揭露它。
热门推荐
  • 天仙公子:爱上你的萌

    天仙公子:爱上你的萌

    当灵魂穿越到异世界的小萝莉身上,在这个全民修炼灵气打小怪兽的年代,莫遥开始了哭瞎的人生。当腹黑男主遇上萌主,擦出的是爆笑的火花。二人相处片段:"小莫儿,你说我们很久没吃肉了对吧!”俊美的脸上勾起一抹慵懒的笑,眼眸邪魅的看着莫遥身边的小兽,看你不顺眼很久了。“你敢吃我的胖包子,我········"顿了顿,把你油炸不敢说出口,遂逞强:“我离家出走。”凤眸微挑,眼神绽放笑意,嘴角挂着妖娆的笑,艳唇轻起:“你已经离家出走了。"莫遥小眼微眯,粉色的嘟唇泯紧,似乎被气得说不出话,心里却在大叫:寐颜沉香,你这披着人皮的贱男人,总有天,老娘整得你妈都不认识,操。。。可惜的已经永无翻身之日。
  • 至死不休

    至死不休

    这是一个隐藏于未知时空中的所在,没有历史,没有由来。有的仅仅是不断穿梭于各个神话世界与传说之中的冒险与不断死亡又不断加入轮回的历练者。胜者生,在追逐霸者之路上变得更加强大;败者死,于无人问津之中化为一杯黄土,被遗忘在某个世界的某个无名角落。这便是此间之规则,如此简单,如此暴力。
  • 一生挚爱:总裁请放手

    一生挚爱:总裁请放手

    秦沐阳说:‘我一生中从来没有一件事或一个人影响到自己的情绪,唯独遇到你赵楚的事,我的智商我的情商双双归零。’赵楚说:‘如果这场爱情你没有坚持那么我们早就各奔东西,谢谢你那么那么爱我。’
  • 冷血阎罗:恶魔的致命情人

    冷血阎罗:恶魔的致命情人

    紫心璃,一名美丽到极致,冷的像冰魄,身怀绝技的杀手。在所有人眼中她是他的贴身保镖,另一个身份却是他的地下情人,一个不为人知的地下情人……雷熙曜,阎罗门少主,冷心魔君,“帝国财阀”雷氏的总裁,更是全球首屈一指的商业首领。为了惩罚她,他竟然把她想送给他的死对手修罗门的少主夜朔。从那刻起,她心死了,不再会流血。然而,即便死了,他会放过她吗?
  • 青春错爱:缘分就是兜圈子

    青春错爱:缘分就是兜圈子

    刚走入一个新环境都有很多这样那样的悸动吧,有偶遇,有早已有的暗恋,想想那个时候有因为喜欢人的青睐而激动,有偶遇帅哥美女的开心,也有不被爱人所重视的失落,可是优璇她的感情路有是否拥有坎坷,而她付出了十足的真心换来的爱情是否会开花结果。
  • 落葵缘起缘尽

    落葵缘起缘尽

    世人常说,缘起缘尽他们缘起于那个树林,而缘尽……书中所说,葵味苦性寒,但却无毒
  • 弑乾坤

    弑乾坤

    云齐大陆,史称神州。十万年为一古。万古之前,神州大陆尽皆神魔;万古之后,神魔众人避祸而走。现如今,以主角为引,众神魔即将回归,和未知的敌人展开血战。瑰丽宏大、绚烂多彩的世界,热血震撼,激情四射的战斗,惊险刺激、引人入胜的冒险,尽在本书。看主角,如何驰骋云齐大陆,纵横天地人间,看主角,如何脚踏青云梯,身临苍天上。
  • 坠入凡间之暗黑天使

    坠入凡间之暗黑天使

    落英缤纷,樱花烂漫,一起走过一季静默流年他们眼中,往事并非过眼云烟,久了就可沉默不语。他们如樱花般绚烂,飘渺虚幻美得近乎不真实。他们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为爱降临,又为爱离去。他们的故事永远演绎不完,恍若流星般,划过,留下痕迹。他们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却又被世界主宰。他们身份神秘,真实身份不为世人所知。他们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叙述自己的故事,也许这是他们注定的:要永久埋葬记忆最深处的光明。
  • 废材逆袭:草包九小姐

    废材逆袭:草包九小姐

    啊咧?她是人人唾弃的草包?经脉全废、胆小懦弱、不学无术的唐家九小姐,君临国右丞相府最大的败笔?但是那个最近轰动全国的天才少女又是谁?身边还有一只奇怪的狐狸,一直不停的吃东西。“阿狸,你再吃我就要养不起你了”某女怒!“玉儿,是在质疑为夫赚钱养家的能力?”某男挑眉“奏是奏是啊,怎么可以怀疑大人的能力呢”某兽嘴里嚼着含糊不清,出卖主人毫无压力!“闭嘴!我什么时候有夫君了??”某女泪奔
  • 笛泪

    笛泪

    裁云落影空遗恨,玉笛吹雪暗梅生。他,遗弃于家族,收养于朝廷,潜伏在武林。十五年后,伊人已嫁,暗梅独香,他倚剑独醉,剑指何方?她,一笛梅落,一曲雪舞,玉容娇嫩,春风拂柳。那么多年,多重身份,一种人生,她想笑,却总在黑夜杀人后哭。家族、朝廷、武林、侠义……谁落无情泪,一曲清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