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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名迹酬山灵——庐山五百罗汉图

《五百罗汉图》其中的两幅庐山博物馆收藏的清代画家许从龙所绘《庐山罗汉图》,亦叫《五百罗汉图》。立轴,原有200幅,现存112幅。每幅纵274厘米,横125厘米,纸本设色。画面钤有江苏布政使金世扬朱文方印及康有为鉴赏印等。1980年被列为国家一级藏品。

三百罗汉镇庐山

东汉时期,随着佛教的传入,佛教题材的绘画应运而生。至唐永徽四年(公元654年)玄奘译出《大阿罗汉难提蜜多罗所说法住记》后,对罗汉的崇拜逐渐普遍,并出现了绘画或雕塑的罗汉像。唐代的王维、五代的贯休、宋代的张玄、清代的姚宋都创作了大量的作品,但存世极少。像许从龙这样二百幅巨画,皆出自一人之手,五百罗汉跃然纸上的大型作品犹属少见,因而受到许多文人学士的赞赏。康有为曾写道:

图写罗汉三百幅,变幻雄奇似贯休。

如如不动镇庐阜,千古同传许虎头。

佛弟子罗汉造像在民间有护佛祖、驱鬼邪、镇家宅、稳基业、保平安、大智大慧的神力说法,在释迦牟尼去世后,他们整理了释迦牟尼的教义,并广为传播,因而取得了佛教中小乘教的最高果位——罗汉的称号,受到世人的尊奉。其画像或塑像,无一定型式,全凭作者自由创作。许从龙笔下的罗汉或腾云、或驾雾、或履险山、或赴急流、或驭猛兽、或骑飞禽、或坐在树下闭目凝思、或依于岩畔窃窃私语、或乘风踏浪依杖出游。200幅《罗汉图》均为立轴,纵274厘米,横125厘米。整个画面构图严谨,虚实得当,人物形象生动自然,匠心而出,不资粉本,体现出画家深厚的艺术功力。画家通过这些奇异的艺术构思所展现出来的画卷,把人们带到了人与人、人与兽、人与自然的和谐,乃至天人合一的境界。

关于许从龙的经历及生卒情况,画史乏载。依《海虞画苑略》记,许为浙江嘉善人,其字佐王,号虎头,后迁居江苏常熟,卒年八十二,曾任职南熏殿,康熙四十五年(公元1706年)奉旨捐职,充誉录官。其画山水花鸟,得宋元笔法,尤工仙释佛神,奇异状形,匠心而出,不资粉本,自成一家。

《五百罗汉图》是我国现存罕有的大型、成套卷轴式罗汉图。据清代学者万承苍《栖贤寺罗汉图》记载,《罗汉图》为金世扬出资绘制。金世扬少年时登游庐山,陶醉于名山胜迹,曾许愿“将来得志,他日必以名迹酬山灵”。三十年后,当他由河南观察调任江苏布政使之时,为实现少年诺言,便以重金邀请擅写鬼神仙释人物的许从龙绘制了二百幅《罗汉图》,前后费时六年。绘成之后,分装八箱,用专船由苏州走运河,溯长江入鄱阳湖。至南昌,正值浴佛节,于佑清寺展出数日,远近瞻礼者达数万人。此后《罗汉图》一直供奉于庐山栖贤寺。

数般劫难身散异处

自1805年以后,栖贤寺历经一百年兵灾火乱,政要、军阀、拒付、外国博物馆等均视《五百罗汉图》为珍宝,或买、或掠夺,将其占为己有。至1949年新中国成立时,《五百罗汉图》仅存一百一十幅,后经多方搜寻又找到两幅(其中一幅现藏于南京博物馆)。1952年,栖贤寺众憎将幸存的《五百罗汉图》移交庐山管理局接管。经国家花费巨资重新装裱后,于1957年正式在庐山博物馆馆藏,属国家一级文物。

1850年栖贤寺受到兵祸,70多幅罗汉图被盗,这是丢失最多的一次。偷盗者具体为何人,至今仍是无人知道,更不要说罗汉图的下落了。1911年,一个北洋军阀在游览庐山时,看到罗汉图后垂涎三尺,便借口家中缺少佛祖神像,要买5幅回家供奉,但被当时的主持婉言谢绝。但那军阀并没有彻底死心,后来派人到寺中强买去一幅。这一幅罗汉图后来是毁是存,都不得而知了。

1935年,一个美国游人在庐山玉渊潭洗澡后,到栖贤寺歇脚,发现了罗汉堂中的《庐山罗汉图》,立即为之倾倒,提出要买一幅回去作纪念,遭到寺中僧人的拒绝。不久,有一个美国人和一个香客不知什么原因发生了冲突,场面非常热闹,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围观。作为寺中的主持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便前去调解,费了好多的口舌才把众人劝散,但回到罗汉堂时却发现少了一幅《庐山罗汉图》。事后有进山的香客说看到在观音桥一带有几个外国人看一幅大小和《罗汉图》差不多的画。到底那几个人看的是不是《庐山罗汉图》,现在谁也没有办法考证。

1939年4月,江西省的九江县、星子县和庐山相继被侵华的日军占领。当时管辖栖贤寺的星子县伪县长罗福初,为了讨日本人的欢心,于1940年带着卫队到栖贤寺,用枪逼着寺僧抢走了3幅《罗汉图》,然后送给了日本人。没想到日本人看出了文物的价值非同一般,又继续讨要《庐山罗汉图》,罗福初无奈只得再一次带人到栖贤寺索取。这一次却不像第一次那样顺利,而是遭到了寺僧的拼死抵抗,在枪杀了两名寺僧后才勉强带走了4幅《罗汉图》。然而日本人的贪欲并没有在拿到7幅《罗汉图》后遏制,而是逼迫罗福初索要更多的《罗汉图》。罗福初已没有胆量再次涉足栖贤寺,于是便怂恿日本人到栖贤寺去夺宝。当时留守在庐山的抗日游击队得到栖贤寺的报告后,立即集合了60多人,赶到了栖贤寺。由于日军尚未到达,遂决定在往庐山的路上堵截日军。他们最终选定了一个叫阮家牌的地方,迅速占领了有力的地形。等到日军进入包围后,立即开火射击,日军被打得措手不及,狼狈逃去。恼羞成怒的日军在途中便把这个伪县长以“私通八路”的罪名枪毙了,也算是罪有应得了。但日军并未就此罢休,立即纠集了周边据点的士兵,多达数百人,气势冲冲地进军庐山,叫嚣着踏平栖贤寺,荡灭游击队。在日军赶到栖贤寺之前,游击队把挂在罗汉堂中《罗汉图》全部装箱,放到大雄宝殿佛祖金身下莲花台中的暗室,并对藏宝处进行了伪装。一切办好后,把寺中的绝大部分僧众遣散,仅留少数护寺,然后游击队躲入了深山老林。日军扑到寺中,一无所获,烧杀抢掠一番后,扬长而去。

待日军走后,躲在附近的主持和众僧看到寺中起火,立即往寺里赶。众人冒着生命危险,冲进寺里把《庐山罗汉图》抢救了出来,藏在寺庙后面的山石洞里,《罗汉图》这才幸免于难。后来《罗汉图》一直随寺里的主持东躲西藏,直到1944年2月交给当时尚未沦陷的都昌境内星子县政府。《庐山罗汉图》在随县政府流亡过程中又丢失数幅。到1949年全国解放后,仅剩下110幅。后来又从民间收回两幅,这就是今天存在庐山博物馆厅的112幅《庐山罗汉图》。

经过漫长的动乱和劫难后,那些遗失的《罗汉图》不知是否仍存在世间,如果存在,又会是在谁人之手,这些都是未解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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