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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生日礼物(下)

“好啦!好啦!我自己说,你放手!”阿涛被小萍的连说带拉给惹火了,他站起身子大声的对小萍喊道。

小萍也被阿涛突如其来的怒火给吓住了,从他俩认识到现在,阿涛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对小萍发这么大的火。她慢慢的松开了抓在阿涛裤兜里的手,一脸茫然的看着阿涛。

阿涛慢慢的坐了下来,他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对坐在正对面的冷俊说:“俊子,刚那个电话是她打来的,她说她回来了,她想见你。”

“萧梦茹!是她!”一旁的胖胖也惊呼道。

“萧梦茹是谁呀?怎么你们都这般神秘?”小萍的脸上更加茫然了,但她不生气了,从现在的场景谁都能看出来,这和阿涛基本没啥关系。

“行了,你别问了,以后有时间再告诉你。”阿涛对小萍说完后,转过头又对冷俊说:“俊子,我劝你还是见一见她吧,就算你以后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瓜葛了,你也该和她面对面讲清楚。这半年,她已经给我打过好多次电话了,要么是向我要你的电话;要么,就是向我打听你的消息。你说人家好歹也算是一个美女大学生吧,不能总这样为你耗着吧。俊子,我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都是实话,我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喜欢你。为了她,也为了你,你好好想想吧。”

冷俊一直沉默着,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出他有些许犹豫。他没有忘记她,也忘记不了她,只是选择了不去知道她的消息,这样,或许能让自己不去过多的怀念他们曾共有的那段美好记忆。

一根烟抽完后,他咳嗽了几下,对阿涛说:“你告诉她,明天中午十二点,二道巷冰海茶楼见。好了,你们玩吧,我有些累了,回去了。”说完,冷俊站起来,走了出去。

“小俊,你不玩啦!改天有时间再来!”身后响起了丽丽姐那与众不同的声音。

冷俊没有理会,又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慢的朝巷子深处走去,留下了面面相觑的其他三人。

“唉!她终究是他心头挥之不去的一片云彩呀,提到她,他立马判若两人。”胖胖叹息着说。

“希望明天能有个好的结果!走吧,我们回去,”阿涛站起来,给桌子上撇了一张百元大钞,对小萍和胖胖说道。

第二天清晨,还没起床的萧梦茹接到了阿涛的电话,这让她有点始料未及。连坐了近三十个小时的火车,她已经很累了,她想好好睡个懒觉。听到是他约她中午十二点见面,她顿时睡意全无了,她立即起床开始满柜子找衣服,她选择了一件高中时期经常穿的白色羽绒服,因为,他曾说这件衣服好看。挑完衣服,她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了一个小化妆盒,她从来没有化过妆,还是因为要见他,她向自己的姐妹临时学的。

等一切准备好了之后,她找了一个比较好看的礼品盒子,然后把那条天蓝色的围巾装在盒子里。今天,主角就是这条围巾,因为,就算现在让他突然站在她的面前,她仅能说得出口的或许只有,“冷俊,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

今天天气特别好,蓝色的天空中不时还有白云飘过,在这座城市里很少会看见这样的景象。二道巷里依旧沸沸嚷嚷,快十二点了,好多周围的上班族下班后会选择来这里吃饭,选择多,而且都不贵。

她来了,虽然此时巷子里的人比较多,但她走在人群中就像一只白色的蝴蝶停落在绿叶上那般明艳。洁白的上衣,简短的黑裙,毛绒绒的冬靴。今天,她不但是一只蝴蝶,还是一只漂亮的蝴蝶。

找到巷子里的冰海茶馆后,她在门前站了一会便走了进去。一般的茶楼、咖啡厅之类供客人聊天、谈事的地方都会处在安静的二楼,这家茶馆也一样。进来后,她直接就往窗边的位置找去,因为,他曾说过自己喜欢坐在窗边,上学的时候老师排座位的时候都会把他安排在窗边。

但今天令她奇怪的是,她找完了窗边六个卡座,却没有发现他的影子。正当她感到困惑的时候,身后里面的地方传来了一阵咳嗽声,这声音对她来说太熟悉了,是他!她回过头,发现他坐在里面一个离她不远的卡座上,没有往昔的笑容,也不见了往昔的热情。

“你以前不是喜欢坐在靠窗边的地方吗?”她来到了他的面前,缓缓的坐下,轻轻地说道。

“对不起,那是以前,找我有什么事?”他如此的精简的问道。

她的脸上微微一颤,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一如既往的笑着说:“没事,我就想来看看你,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过得好吗?”

“还行,就那样。你呢?”冷俊的话依然那般精简。

“呵呵,我还好,去了一所国内的大学,大学的生活就那样,”她笑着说道。

“……嗯,那就好!”虽然他还是那么精简的说着话,但听到她没有去国外读书,显然感到有些意外。

“你喝点什么?“他感到沉寂的气氛有些尴尬。

“你忘了,我最爱喝带着淡淡香味的铁观音。尤其是高二时候,你从家来给我带来的铁观音,那种味道到现在我都忘不了,”她看着他说道。

“高二?对不起,我忘了。”又是如此精简,却又那么伤人。

“没关系,你可以忘了,只要我记着就行。那你还记得后天是你的生日吗”她并不生气,来见他之前这些她都想到了,人总是会变的,你不能刻意他记住所有那还没有忘记的事情。

若不是她提起,连他自己都忘了后天是自己的生日。他的心里不再那么平静了,或许从她还没来就已经不平静了。只是,他还在演,用他那比上次强不了的倬略演技。

“谢谢你的提醒,你不说我都记不起来了。”他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说道。或许此时此刻,也只有香烟能暂时缓解他内心的波动了。

看着他那一系列熟练地抽烟流程,她的心里泛起了丝丝的疼痛,她从来都以为吸烟永远都不会纳入他的爱好范畴。她开始有点相信之前他说的那句话了,“那是以前。”

她从旁边拿起装有围巾的盒子递到他面前,微笑着说:“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生日礼物,希望你喜欢。”

他一愣,夹烟的手意识性的想去接住,但又停了下来。他想起了今天和她见面的真正目的,他不能在后迟疑了,他在心里告诉自己。

“对不起,我不能收,你还是拿回去吧,”他违背着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冷冷的说道。

“你就不能打开看看吗?”她拿着盒子的手和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

他把脸转向一边不敢正视她的眼睛,他怕自己那倬略的演技再次被她戳穿。

“好吧,冷俊,我只想知道现在的你心里还有我吗?”她终于也忍不住的精简语言直奔主题。

他开始慌了,他用放在桌子底下的手使劲的掐着自己的腿,他想要保持冷静,想要按着自己昨晚想了一夜的办法来执行。他想告诉她自己的心里只有她,他想冲过去紧紧的抱住她,他想……

“对不起,没有!”他说出口了,他感觉他的眼睛有股热乎乎的东西正要夺眶而出,他感觉自己的心连同一直搁置的梦一片片的开始粉碎起来,那种压抑和痛苦快要使自己透不过起来。

嘀嗒!嘀嗒!嘀嗒!她的眼泪划过白皙的脸颊,落在那白色的羽绒服上,发出了让人心碎的声音,她的梦也碎了,碎的满地都是。还有让她幻想了一路的幸福世界也随之崩塌了,她再也找不到坚持和坚强的理由了。她生活里因为他的事情太多了,因为他爱天空,所以围巾是蓝色的;因为他爱坐在窗口,所以她去窗边找他;因为他考不上好大学,所以她愿意放弃好的学校陪他一起。因为的太多太多了,就像今天,因为他的一句话,她失去了一直坚持的梦。

“我知道了,是我自作多情打扰了你,不好意思!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世界里了。谢谢你陪我走过的那段美好时光,让我幻想了一个如此美好的梦,梦醒了,我该走了,望你保重!这条围巾是我亲手为你织的,我以为你会喜欢,以为你会高兴,以为你会为此感动。后天是你生日,它就当时我作为一个普通朋友送你的生日礼物,希望它能在每一个孤独的寒日里陪着你,暖着你,就像你曾经陪着我一样,再见!”说完后,她站起身,慢慢的离开了。

就在她背影消失的那一刻,他压抑在内心的情感再也无法控制了,他的眼泪像野兽般涌了出来。他趴在自己的胳膊上失声大哭起来,为自己,为她,为他们共同的梦。

他把她伤了,也伤了自己,伤痛之后,她会幸福,这就够了!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他还坐在那,手里捂着那条蓝色的围巾。

“大王叫我来巡山呐,巡了南山巡北山呐!”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喂,俊子,你没事吧。我下午没见你来,已经替你请了假了。”手机里传来了阿涛的声音。

“我没事,你帮我给经理再请个假,明天我不想去上班,”冷俊声音沙哑地说道。

“俊子,你真没事?要不我过来看看你,反正这么近。”阿涛听出了冷俊的声音有点不正常。

“真没事,一切都结束了。明天我休息一天,后天去上班,你放心吧,”冷俊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嗯,你也别太难过了,人的命天注定,我相信感情也一样。彻底结束对你对她都没坏处,所以,你想开点吧。要不,我让小萍给你介绍个妹子,这样你也就不会整天心思往她那跑了。”阿涛诡笑的说。

“滚去!你以为都和你一样,一见钟情,两天搞定。好了,你忙吧,我想回去睡会,挂了啊!”冷俊挂完电话,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或许,阿涛粗中带文的话能让他心里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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