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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大刚渐渐引入正题:“爱情的对象很多,你可以爱很多角色,而且一个角色也可以由几个人分担。但婚姻只能一个人充当主角。即使拿离婚当玩笑也要遵守这个规则。所以你目前的主要任务是爱你的角色,而不是急着把谁发展成主角。

你要好好对待每一个你爱的人,用不同的方式去爱她们。

比如对李月的爱,主要体现在帮助上。对杜倩的爱,是让她尽快恢复健康。对田铃,当回报以理解和关心。总之,无论最终谁是主角,你必须用心去爱每一个。”

柯冰苦笑:“那么我的爱也太泛滥了!”

大刚笑道:“我早说爱情是动态平衡了。你以为她们会永远围绕你吗?爱情是有期限的,也是有条件的。

比如田铃,如果真要你们结婚,问题可就太多了,你们绝对过不下去!爱归爱,嫁归嫁,你不是她固定的主角。

再比如杜倩的精神恢复正常之后,你对她的责任就不再是医治和照顾了,你们将重新开始。难道她还会继续充当温暖你心灵创伤的配角?李月的梦想就要实现了,你还需要她扮演那个坚决支持你的角色吗?而你该充当她的什么角色?

如果李月投资成功,为家乡的经济发展尽到了力量,那么你对她也不再有沉重的责任了;她也不再是依赖你沉重的帮助了。你们的心愿都了结了,互相都失去了原来的角色,能不能继续充当对方的其它角色?我看很难!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只有现在,因为有共同的目标才是志同道合的伙伴,而你们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

你对她们都有爱,她们对你也都有情,但是谁的角色能固定呢?反正谁和你结婚都必须改变角色。

将来你恐怕就不是女人太多的苦恼了,很可能是找不到主角的苦恼了!哈哈哈~”

柯冰终于有所悟:“真是旁观者清啊!我一直为我一个人的婚姻不能同时给几个人而困惑,如此看来更大的可能居然是找不到老婆。这才叫曾经沧海难为水!如果有一天主角出场了,我会拼命去抓住她。世上好女子太多了,而我只要这一个!绕了半天,最后还是爱情唯一论啊!”

大刚摇头:“你这是故意歪曲我的意思。关于婚姻和爱情,你娶的只是一个主角,而你心中的美好却不只一个角色。爱情怎么会专一呢?婚姻是相对固定的,虽然还可以离婚。所以爱情不能绝对专一,只有你和主角完全沉迷于二人世界时,才能相对平衡,而这种平衡也是有期限的。难道你没见过好多模范夫妻竟然离婚了吗?”

柯冰佩服:“主角可以换,但轻易不会换,而配角如流水,我们可以给她机会试试镜头,也可以给她个情节让她配戏,还可以给她更多的内容让她发挥,甚至与主角分庭抗礼,但是不可能每一个配角都有机会发挥,更不可能人人都有机会在这场戏里成为主角!只要我们给她一个适当的角色并帮助她演好,就算我们尽力了。”

大刚认真道:“你已经知道该怎样面对她们了!惦记她们说明你大慈大悲。不要为眼前的数量而心生罪孽感了。一切都只能是暂时的,你还在途中,无法确定最终的角色。所以你要好好对待每一个。谁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但愿你能走好。”

柯冰苦笑:“即使我今天不死,也要面对一大堆罪行,我必须谢罪,顾不上她们了!还说什么走好?”

大刚严肃到:“怎么还不开窍呢?我不是已经宣布你无罪了吗?只要心中有佛你就无罪!怎么还要谢罪?你就相信上帝吧,耶稣不是已经被钉在十字架上了吗?主早替你赎罪了,他绝对宽容。不但外国的主和上帝宽容,中国的佛更加宽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意思是不但可以缴械不杀,而且还能优待俘虏!”

柯冰早明白了,大刚说的有罪或无罪指的都是死罪。只要心中有佛,公正地面对自己的罪行而无罪,也就不该死,那么就该好好活着,好好去面对未来的一切。这便是今天大刚对其救赎的目的。

柯冰终于笑了:“你这是哪国教义啊?”

大刚又一次笑成弥勒佛:“靠,还有比我解释得更通俗的佛理吗?咱这样说吧,希特勒杀人多吧?如果他在战争僵持阶段幡然省悟,主动停止战争,那么他就立地成佛了!可以让无数无辜生命免遭涂炭!从这个意义上说,成佛不一定一点点修练,能够顿悟也可以。说希特勒远了点儿,给你说个更通俗的例子,持枪歹徒杀人抢劫罪孽严重吧?得手逃脱之后,有开枪自杀来谢罪的吗?你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该知道他们最正确的选择是什么吧?”

柯冰是何等聪明的人,他立刻听出了大刚话里的意图,但是他没有马上表态,而是陷入深深的思索,并把大刚从一开始到最后所说话都回味了一遍,慢慢体会其中的道理,然后慢慢说道:“哥哥,你今天的确是有备而来,不但条理清晰,而且层次分明!”

大刚一笑:“点化你这样执迷不悟的人,当然要费点心思了!”

柯冰收起玩世不恭的调侃腔调,很感激地说道:“我感悟到你的良苦用心了!”

大刚嘿嘿傻笑起来:“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初你用调包计骗李月,难道她就不能同样对你吗?你一直怀疑这世界有轮回,我告诉你吧这世界有报应!我已经救赎了你的灵魂,你再好好想想自己的因果吧!”

柯冰明白,在他被关押期间,大刚和李月都没有闲着,不但看清了他为什么要报复小杨,而且还猜出了他下一步要干什么。于是他们一起想好了对策。

李月的任务相对简单,给药酒调包只是在肉体上暂时挽留自己,而且她只能干这一次。所以大刚的任务才最艰巨,他要为自己解开心结,在精神上拯救自己。

只有柯冰不想死了,才能自己想办法活下去。而他想活下去却要面临诸多难题,必须去面对。

首先谁也不知道冯源的案情什么时候会被警方查清;其次是小杨很快就会摆脱纠缠,回来向他追讨;最后程二早晚要被释放,而小杨一回来,他马上就会无罪释放官复原职,凭他对柯冰社会关系的了解和刑警队长的身份,威胁就太大了。

所以大刚举例说到抢劫犯杀人后该如何做时,柯冰就听出了其中的含义。他必须做好各种思想准备去面对未来,甚至要隐姓埋名过一段亡命天涯的生活。

柯冰必须坚定信心逐一解决这些问题,将来才有机会再回天津,和他心爱的女人好好生活。那时的李月和杜倩将是一种什么状态就很难说了,而自己能不能坦然回来或者何时回来就更难说了。

未来的路不但艰辛而且凶险,所以柯冰曾一度准备放弃,想一死了之。在大刚的诱导下,他慢慢恢复了信心和斗志,因为在他骨子里就有一种不怕挑战的野性。凭他的责任和信心,绝不会带上李月或者杜倩携一笔巨款去四海为家,他一定要重新回来,继续他为杜倩和李月设计、安排好的未来。

能把他从如此绝望的悬崖边上拉回来,大刚的确煞费苦心。

柯冰不得不佩服大刚的智慧:“我来总结一下你点化我的招式吧!面对我的顽固不化,你采用的策略是……”

大刚微笑着等柯冰继续说,柯冰却感觉不该说得太直白,于是很含蓄地用黄鹤楼诗词来对答,大刚也跟着附和:

“我且为君捶碎黄鹤楼。”——柯冰,回忆大刚为了逼自己认罪,才把他说得一无是处。

“君亦为吾倒却鹦鹉洲!”——大刚,对柯冰做事极端感到心存余悸。

“黄鹤高楼已捶碎!”——柯冰,感慨自己知罪、认罪、忏悔时的茫然。

“黄鹤仙人无所依。”——大刚,就是想断绝他思想退路,再按照他的点化思考。

“扁舟我忆江头泊,曾上高楼访黄鹤。”——柯冰,终于放弃自己的执迷,聆听大刚的教诲。

“莫怨鹤飞终不返,世间无路托仙翎。”——大刚,鼓励柯冰不要消极哀怨,积极寻找新的生机。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柯冰,曾经一度看不到回头的路,绝望中走向毁灭。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大刚,点化柯冰放下精神枷锁,轻装上阵。

“此地空余黄鹤楼,身闲竟日坐楼头。”——柯冰,对未来没抱太大希望,而且非常迷茫。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大刚,指点柯冰放开手脚,天大地大。

“黄鹤仙人不少留,洲名鹦鹉更堪愁。”——柯冰,仍对自己的感情问题非常惆怅,也充满眷恋。

“黄鹤西飞去不回,青山高栋自崔嵬。”——大刚,告诉他顺其自然,好自为之。

“谁知地老天荒后,犹得重登黄鹤楼。”——柯冰,终于领悟了,并且充满了信心。

两人此时一点力气也没有了,都感到了底气不足,挣扎了几下仍没能再坐起来,于是平静地闭上了眼睛:“现在我们真的可以瞑目了!”

柯冰还在回味:莫非世上真的有轮回?自己和李月曾经在北戴河海滩上望月对诗,字面全是关于月亮,主题却都是爱情;今天又和大刚在一起对诗,诗句都是黄鹤楼,主题却是解开他的心结,从容面向未来。

这时外面传来红霞的歌声。估计是客人都走光了,她一个人在练歌。那是一首情歌对唱,却只有红霞一个人在唱,所以红霞的歌声是断断续续的,唱一句,等一句。

很多事,大概都遵循着物极必反的规律吧!就如这首《何为真心》,早被唱得过于火了,反而听得厌烦。每当柯冰听到有人唱它时,都恨不能闭上浑身上下所有的耳朵。

此时,歌声远远传来,若隐若现的,不是强迫人被动去听,反而自觉地随着那熟悉的旋律去捕捉那些被漏掉的字句,于是听得更有感觉。

(上)

不知你心/哪敢付出我心

没有承诺/谁知彼此真心

看不到爱/心会随波逐流

曲终人散/让谁把心带走

(下)

网住你心/更要交出我心

爱无保留/方可互见真心

看到真爱/心更渴望拥有

风花雪月/让你把心带走

(合)

一生爱,一生梦

爱在梦里手牵手

走过爱,走过梦

生死与共见真心

2005年初夏的一个夜晚,全国出现一次大范围的降雨,大雨过后,夏季植物开始了茁壮的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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