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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梦幻般的夜色中,锦鹏和霄艳屹立在那闪亮着灯光的窗前,抬头看着灯光映现的剪影,远远传来悠扬的琴声,他们陶醉在这梦幻美丽般的韵色中。

丽丽要跟霄艳进厂了,她没有独自外出打工过,锦鹏放心不下,他于是把丽丽把交给了霄艳来照顾,一个星期天的学习期间由霄艳在生活上给她以照顾,霄艳极高兴、极畅快而又极热情地答应了。每每下班,平日里天真活泼、娇气可爱的霄艳,而今无微不至地关心和照顾着比她大几岁的师娘:为她多点几个小菜,给她端来了洗脚水,陪着她聊到深夜……

可是没干多久,丽丽提出辞职,霄艳只好把她送回了家,她的心里像失落了什么似的,她总以为是自己的在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自责心让她连吃饭的口味也给冲淡了。丽丽和锦鹏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劝说,可是依然没有用。

丽丽已经没有耐性继续劝说她,于是带着孩子吃饭了,锦鹏刚吃下几口,想到霄艳还在呆坐儿,他再没有心情吃下去了:

“你不吃,那我也陪着你吧,你也不想想,你在我家,我们在吃饭,你却在饿着肚子,是我们家穷得供下起你一顿饭了,还是我们眼中没有你,这让你妈知道了会心痛你的,而且还会说我家不懂情理……”他在极力劝说着霄艳。

她撒着谎:“不是那意思,你们尽管吃你们的饭吧,不要为了我而忍饿。我实在是不饿。”

“别骗人了,你说我们能吃下去吗?”锦鹏一遍遍劝说,说得嘴干舌燥,连自己都觉得腻烦了。于是躺在床上为霄艳不听劝说而气得无能为力。

“好吧,你快起来吃饭吧,我吃就是了,倒头来还得我劝说你了,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好?”她对师傅家人的盛情待客深深感到真有些过意不去。她拿起筷子夹了点米送向嘴里,把筷子放下了,正要摆出一幅离去的样子。

“怎么啦?”他不解地问。

“饭有些凉了,我今晚不饿。”

“我这就去热一热,你等一下。”他忙把饭倒入电饭煲里,随后插上了电。

他的店面坐落在市场的东首,逢集那天,锦鹏时常到菜市场购点如鱼干、猪肝、鸡蛋……这些易放长久点的东西等待着她的到来,虽然他家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但每每周末他总是等待着她的到来,可是时常在他准备好饭菜时,霄艳却时间匆匆,她太忙了,他要工作,他要做她的十字綉,她要应酬同士……

他们在一起的机会太少了,有些话他没有机会说,也不便说,只好用文字来表白了:

“我不会为她离开你厂,就忘了你曾经对她的帮助,你会感激你一辈子的;为你祝福一辈子!”因为心中有了对她的爱,所以要更加珍惜;因为他料定自己不能给她祝福,所以他想放弃;因为他不想放弃已经拥有的,也不想给第二个人再带来更大的伤痛,他一次次选择了伤害……

“我爱你!我们分手吧。”锦鹏不知多少次道出这个目的,可是他也不想这样呀。这种自相矛盾的说法让霄艳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说这自相矛盾的话?”

“你……我……”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爱一个人有错吗?”她莞尔一笑,嘴角流露出迷人的笑意。

“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不好,还有更好的人在等到着你呢。”他坦诚地说,从那脸上绽开的笑意中溢着欣慰。

“我看到的只有你。你让我有了美好的向往和追求……”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在说好听话吧?”

“你又在伤害我。有句名言说‘常与善人同居,久而不闻其臭,常与不善人居……”

“你常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我就知道……”锦鹏调笑道。

“……”

爱情既然料定不能延续,就应该鼓起勇气,重新振作,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有时候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和她在一起。但爱还是要爱,只有把这爱放在心灵深处,默默感受,默默祝福;爱情既然已经不能再继续,真正的爱不能彻底忘记,让爱意停留而不是转化,让情感保持而不是放纵发展。

“我们不该这样下去了。”

“你想吗?”她认真地问,刚才脸上的不跃顿时一扫而而净。

“不想,但又不得不想,我最爱的是她,世上只有一个最爱;我最想的是你,可是只有一个最想,爱你的人千千万万,你爱的人却只有一个。

如果把爱延续会是痛苦;如果爱一个人不能给她带来幸福,如果继续爱下去会是一个伤害……那么就应学会放弃,放弃也是一种幸福……祝福她将来的生活一定会充满阳光!她人的幸福就是自己的幸福。

霄艳在綉着“家和万事兴”的十字綉,这幅十字綉她是准备送给师傅和师娘的,这几个字她已经成为綉了五六天了,在这几天里,时钟转了一圈又一圈,日历掀去一张又一张,这几个字倾注她多少心血——她要将这幅精心细作和作品赠送给她的表哥表嫂。在每针每线间牵动她满脑子里想的是师傅和师娘,她爱她的师傅和师娘,她要为他们美满的生活祝福。

人在一生中会爱好多人,所爱的人,不要求都要拥有,爱她并非要和她在一起。而应该是只要能把她幸福快乐献给她,就是自己的快乐。

“我的心时常好矛盾,也好惆怅……”当矛盾摆在面前时,爱与不爱是两难的事。任何一方都会有伤害。一边是破坏他人和睦的家庭,一边是自己付出的情感。中国人的秉性就是良心与忍受。在良心与爱情之间,终于不能承受那种良心的愧疚。

“彼此彼此,你让我更加热爱生活!”是呀,生活是美好的,得到要更加珍惜;不该是自己的就把它放飞……

“你也让我懂得了好多,我从你身上找到了一个人真正的内在美——只有内在美才有吸引力,才会让我如此……你虽是我的表哥,但年龄上我们是二代人,我也从你身上领悟到了父爱的温暖;你也使我懂得了人活着的价值……”

曾经拥有的也许会是人一生最美好的回忆。因为爱过,所以不会成敌人也不想作陌生人。因为爱过才知情重,因为醉过才知酒浓。应该好好珍藏这片友谊,只是为了对方今后的幸福,要各自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爱。

这天下午,晚霞在人们的欢声笑语中收起了最后一丝光亮。最后的一线余光从天空消失睹物伤情他心乱如麻、思绪如织。

霄艳把自己一针一线,亲手绣出的《家和成事兴》十字绣双手递给了丽丽:

“嫂子,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我祝你们美满、祝福!”这是一个一米来长裱好匾额,令好多围观者赞叹不已。

“谢谢你,你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我,我们过意不去。”

“嫂子看你说的。这只是我的一片心意。”她亲热地抱着丽丽,目光中放射出敬佩、妒忌和祝福。

“干吗这样,你想搞同性恋呀。”是呀,她何指一次现出这种表情了,丽丽打死也不明白霄艳能喜欢上了她的的老公。

“你拭拭我的手,好凉呀,你给我焐焐。”

“呀!是凉,你的手怎么老是这么凉?”

“嫂子你给我焐焐吧。”她挑着皮,笑得合不拢嘴。

“我才不呢……”说实在的,她看不习惯霄艳向她撒娇,她发觉霄艳这一套只有在锦鹏面前有效,他会如疼爱女儿一样溺爱着她,甚至都要胜过体贴她这个多年的妻子。她时常吃醋,并偷偷地在老公面前提出抗议。想想老公总是那么心态:最爱的是你,最想的是她,想,只是喜欢,不是爱,我决不会把爱扩散。她知道锦鹏是一个重感情的人,除非不动情,只要和一个人好上了,无论自己内心有多大痛苦,也会充满幻想,自我摆脱,乐观地看待事情;无论自己喜欢不喜欢,只要别人不反感他,他决不想轻易去和人分手。

可不是吗?他会给她焐到小手发热,他会给她端来洗脚水找来擦脚布,他会特意做她爱吃的米饭、汤圆、饺子……

“还是厂里暖和,我不欢去家……我得走了。”

“明天早晨去不行吗?”于是锦鹏和丽丽总是真诚挽留一番,说实在他真是不希望她独守那宽大的厂房。他会想象她的心情、他会想象他人的苦衷、他想为别人做点什么……

她听到这儿,噗哧一声笑了,就像石子投进池水里,脸上漾着欢乐的波纹:

“不用了,明天早上从你家去厂时间赶不上,再说这天气也不好受。”她执意不敢,骑上电动车向厂里飞去。

这是他们相识的第二个情人节,她来,七十后的锦鹏从没有送礼物给人的浪漫情调,他觉得从自己虽然想象力丰富,但年龄已经过了浪漫时期——再说乡下中年人还没有这种过情人节习惯。平平淡淡就是生活,让爱埋在心底吧。

即使在锦鹏的再三挽留下,但霄艳还是闲聊一会儿便走了。但他们的心里并没有感到多大缺憾,因为平平淡淡才是生活,爱并非表白,爱并非占有,爱的方式多种多样,每一个人都有爱一个人和被一个人爱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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