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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寒雪

(一)

天渐渐的进入了冬季,很快雪花便飞舞起来,这座到处都是梅花的庭院,又要平添多少柔情。这座庭院似的两层楼阁,一直很幽雅清静,适合学生和作学问的人居住,笔墨纸砚自是少不了,这文房四宝就在我身边一同起床一同日落,我的所有学问就这样慢慢的被培养起来,以及我以后的思想。说是一座小庭院,是相对我们家另两处宅院而言的,那两处是公馆级别的私人别墅;因为这里依山傍水四季如画,且离闹市区很遥远。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的祖父喜欢清静。于是才选择在这里建一座楼阁似的庭院,它一共有两层,分东西两厢房,一百二十个房间;西厢房的十四个房间是给佣人们住的,其余的房间是堆放各种物品、杂物;厨房以及洗漱间;我们住东厢房,除了客厅,书房和餐室之外,大约可以住到二十几个房间。我在这里生活了十五年。

四面高大的围墙,把我们紧紧地搂抱怀中;它就像一座孤独的城堡在这里见证自己独有的岁月,在这古城西安孤零零的一角,只有这么一座标志性的建筑,只因这里是偏远乡村,到西安市里需一百八十里路;路是不平坦的,要是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颠簸!这座庭院在当地人异样的眼中可以用:出类拔萃,四个字来概括!这座庭院是我祖上留下来的,原先里面有很多书籍;在我小的时候经常来这里看书玩,一排排的书架规整的静立着,象受检阅的军队一样。我也曾问过我的祖母这里到底有多少书,祖母笑着说: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有多少书了;如果你天天看两本,要看到娶媳妇做了父亲的时候。祖母说的这话一直影响着我。

象着了魔似得就想弄清楚我们家的书籍有多少,当我问起我的小姨时,她总是皱着眉头说:“不是问过祖母了吗,要等到你娶了媳妇做了父亲的时候!”我知道她也不会知道我家的书到底有多少,每当别人问起的时候:她总是皱着眉头说:“哎呀,好多呢,要有好几间屋子才能放得下!”

我每听到这话时,就怒气嘴冷冷的说道:“其实你根本就不知道,只知道管着我,做什么事你都要管着!”

她不慌不忙的笑着对我说:“我要是不管你,就该有人管我了。。哈哈,那我问你,你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我点点头说:“喜欢!”

她拍拍我的肩说:“这就是了,我管着你是对你好,那天不是还有野狗对你乱叫吗?”

我说:“这是两码事,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你怎会这样想,哎呀,其实这是一回事!”

“不是,不是的!”我对着她大声说。

她轻轻的碰了碰头发上的簪子,说:“走,去给你买糖葫芦。”

我乖乖的伸出手,让他牵着,并说:“小姨我要你的簪子玩!”她慢慢的从头上取下来放在我的手心里,这样她的头发上就只有两只发簪了,她的秀发略显蓬松。我的小姨是随我母亲来的,母亲出嫁时,她才七岁;那时小姨家的境况已不比从前了,日子慢慢变得艰难。小姨上过五年私塾,认识很多字;她随我母亲来时,就不愿意再上学了,就一直在我家闲着,我爸爸拿她当亲妹妹看。后来我来到了这个家庭里,小姨就成了我的“保姆”。

寒风刺骨,半夜里下起了雪!

雪花慢慢的飘着

小姨轻轻的把我摇醒,说:“平儿,你快看外面下雪了,好好看呢;如果雪下得够大,明天小姨就能给你堆一个大大的雪人!我可喜欢雪呢,洁白晶莹!”

我朦胧着双眼,沙哑着喉咙问:“你真的会堆雪人吗?有张妈堆的好吗?”

小姨点亮了一根小小的红色蜡烛,披散着头发说:“我会!而且一定比你的张妈妈堆的还要好!”

“你是不是吹牛啊?你可是连我们家的书有多少都不知道呢!”

小姨笑了笑说:“这是两码事,它和你家的书有多少可没关系!”

“是吗,我不管怎样,明天看看你会不会堆雪人,就知道你是不是在吹牛皮了!还有你刚才可用了我说过的话啊!”

“你还不是跟大人学的,你还要学很多东西呢!”小姨捏了捏我的鼻子。

“你是大人吗?”我奇怪的问。

小姨拢了拢头发说:“我是大人啊!”

我瞪大眼睛说:“可是我妈妈比你还大呢!”

“呵呵,你的这张小嘴儿可真是厉害,我顶喜欢你呢!”

“好啊,我也喜欢你!”

“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小姨把我抱在怀里,亲了我一下。

我揉揉眼睛说:“我知道,就是天天和你在一起,让你管着我。”

“我管你是因为我是你小姨,而你说的喜欢和这不是一回事!”

我抓了抓小姨的头发问:“那你说什么是喜欢?”

小姨望着窗外飘飞的雪花说:“就像一片一片的雪花叠压在一起,一片一片的紧跟在身后那样!”

我也望向窗外,蜡烛的光影里能看到雪花落下来!雪花轻盈着,愉快着,散落在我们家的花园里。

明天啊,明天就会有很多雪躺在地上:洁白,温柔!

(二)

晨钟一连敲了六下,公鸡也已叫过好几阵!我在被窝里懒懒的想着昨天下雪的事,小姨会不会堆雪人;不知哪里来的一阵奇异的想法,开始怀疑小姨的能力!我睁开眼发现小姨不在身边,她去哪里了呢?正当我想喊小姨时,凤儿推门进来了。

她惊奇的说:“小少爷,外面好好玩呢;有一个大雪人站在花园里,个头比我还高呢!”

我满带笑容问:“张妈堆的?”

凤儿摇摇头!

我又问:“小姨呢?”

凤儿快乐的叫着说:“是姨奶奶堆的,比张妈堆的好看;张妈堆的太胖了,还不给它擦粉,也不给它唇红。还是姨奶奶堆的好看!”

“那姨奶奶在哪儿呢?”我故意问。

“还在花园里呀!”风儿依旧快乐的叫着,她问我说:“你怎么不去玩呢?”

我气说:“她堆雪人为什么不叫我,想让我去我还不去呢!”说完用被子蒙起了头。凤儿推了推我,见我一动不动,想是生气了,慢慢的到花园里欢快去了!

当太阳把光亮透过玻璃窗时,已经是八点十分了,小姨和风儿来叫我去看雪人,我仍然用被子蒙着头。

“平儿,平儿,看我堆得雪人?”小姨高兴的叫说。

我当然装作听不见,凤儿去拉我的被子,说:“小少爷,外边好好玩呢!”

“有什么好玩的,除了雪就是雪!”我故意生气的说。

“不是啊,外面有两个顶好看的雪人呢,他们乖乖的立在地上,动也不动,现在还在那里;比我听话,要我早就跑去一边玩了!”

“是吗,你怎么不跑,在我这里干嘛!”我狠狠的说道。

凤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小姨赶紧说:“不要哭,平儿不是不去看,只是他怕冷!”

我露出头来有些生气的说:“你说什么,我怕冷,你小看我!”

小姨呵呵一笑,说:“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才没叫你!”

“是吗,那怎么叫她?”我好不近人情的质问道。

凤儿哭的更是厉害,小姨给她擦了擦眼泪,说:“我起的早,五点就起来了,那时天还没大亮;我怕你冷,最重要的是你怕黑!”

“这么说你是为我好了,是吗?”我看了小姨一眼,凤儿正用她那稚嫩的小手抹着眼睛。

小姨笑了笑,说:“是啊,还有,凤儿也不是我叫来的,人家可比你起得早呢!”

“是吗,你这是在怨我起的晚吗?对不对?”我看着小姨的脸问道。

小姨用手碰了碰头上的发簪,对我一笑,说:“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是吗,你的理由可真多,足以显示你不诚实!”

小姨拍着手大笑道:“你妈的话让你学的活灵活现,我真不知要说什么好了;不过你刚刚说的话,也正是我想说的!”

“是吗,我可要生气了!”我慢慢握紧了拳头。

小姨拢了拢两鬓的头发,说:“现在能跟我们去看雪人了吗,小少爷?”

“能,怎么不能;我才不让你们说我小气呢!”

凤儿快乐的叫说:“雪人不寂寞了,小少爷要来看你们了!”说着给我拿风衣去了。

我拉开被子快速的穿上虎头鞋,小姨惊奇的看着我,其实衣服我早就穿好了;冷冷的对小姨和凤儿说:“我要让你们知道我到底怕不怕冷!”

那件风衣我无论如何是不能穿的!

小姨给我拿着风衣,我和凤儿快乐的向雪人屹立的花园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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