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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大团圆

乔治·谢尔贝被这故事的离奇情节震惊了,他决定把伊丽莎的卖身契寄给凯茜,上面的日期和姓名跟凯茜记得的完全吻合。因此,她断定这个叫伊丽莎的姑娘就是自己的女儿。命运的巧合把凯茜和德都太太奇妙地联结在一起,她们结伴前往加拿大。在阿姆赫斯特堡,他们找到了乔治和伊丽莎刚到加拿大时在他家寄住过的那位传教士,通过他得知乔治一家现在住在加拿大的蒙特利尔。

乔治和伊丽莎获得自由已经五年了,乔治在一家有名的机器厂找到了固定的职业,薪资足够维持一家人的生活。

他们又添了一个女儿。

聪明伶俐的小哈利进了一所名牌学校,学业进步很快。

阿姆赫斯特堡收容站那位可敬的牧师对德都太太和凯茜说的情况极感兴趣,当即答应她们的请求,陪同他们一起到蒙特利尔去寻访乔治一家,路上的一切费用均由他自己承担。一天晚上,在蒙特利尔城郊一套整洁的小公寓里,乔治正在看一本书。

“过来,乔治,”伊丽莎喊道,“你今天一整天都不在家,把书搁下吧,趁我沏茶的时候,咱们聊聊天吧。”

“哦,你这个小妖怪!”在这种场合下,男人们总是得让点儿步。“这才对啊。”伊丽莎一面说,一面开始切面包。她的体态更丰满了,韵味十足,看上去十分满足和幸福。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伊丽莎过去把门打开。她喜出望外地叫了一声:“啊呀!原来是你啊!”她的惊诧惊动了她的丈夫,他赶紧过去欢迎阿姆赫斯特堡那位好心的牧师。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位女客,于是,伊丽莎连忙招呼他们入座。

谁料,刚入座的德都太太一下子就抱住乔治的脖子喊了一声:“乔治,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姐姐爱密丽啊!”凯茜开始还坐在那里比较遵守事先的约定,谁料,当伊丽莎又一次出现在她的跟前时,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一把将女儿抱住,紧紧地搂在怀里叫道:“宝贝,我是你妈妈啊!”最后,那好心的牧师终于使大家安静下来,发表了他那篇事先准备好的演说词。他的演说非常成功,听众们都感动得哭了起来。一家人破镜重圆,互相拥抱,内心充满了对上帝的虔诚和敬仰。

只两三天的时间,凯茜就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她脸上绝望和憔悴的神色已被温柔和自信的表情取而代之。她立刻受到了全家的爱戴,她同时也深深爱上了那两个孩子,仿佛他们是她心里渴望已久的人。

又过了一两天,德都太太把自己的境遇详细地告诉了她的弟弟。她丈夫去世之后,给她留下一大笔遗产。她非常慷慨,自愿和乔治一家人分享这笔遗产。她问乔治怎样使用这笔钱好,乔治说,他想去受教育,说受教育是他梦寐以求的事。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举家搬到法国去住几年。

爱弥琳的美貌赢得了船上大副的爱慕,轮船抵港不久,这对有情人已成眷属。

乔治在法国一所大学里念了四年书,受到了系统完善的高等教育。后来,由于法国政局动荡,他们一家人又举家回到美国避难。

几个星期之后,乔治带着妻子儿女、姐姐和岳母启程前往非洲定居。

奥菲丽亚小姐和托普西也有了结局:

奥菲丽亚小姐刚把托普西带回佛蒙特时,家里的人不免大吃一惊。后来,经过她孜孜不倦的教导,托普西成了一个派往非洲的传教士,她那多才多艺、片刻不停的活力和灵巧劲儿,现在已被成功地运用在教育她本国儿童的工作上了。经过德都太太的努力和探访,最近终于找到了凯茜小姐的儿子小亨利。由于那小伙子精力旺盛,比他母亲早几年就成为了自由人。后来,他被北方一些同情黑奴的白人收留,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不久,他将追随他的亲人前往非洲。

解放这天,谢尔贝家中喜气洋洋,准备迎接小主人乔治的归来。谢尔贝太太坐在舒适的客厅里。壁炉中一堆胡桃木烧得正旺,餐桌上的银质雕花玻璃餐具光彩夺目。克萝大娘正在摆放椅子,她身穿一件印花布的新衣,腰间围着一条干净的围裙,头上扎着一块头巾,黑中透亮的面孔露出满足的微笑。她在餐桌边流连不去,想借此机会跟太太说说话。

“天啊!他一看这样子不是跟往常一样吗?”克萝大娘说,“噢,我把他的刀叉摆在他喜欢坐的地方——靠壁炉的边上。乔治喜欢坐在暖和的地方。噢,太太,收到乔治的信了吧?”“是的,克萝。但只有短短几句话,他只说今天晚上到家,别的什么也没说。”

“他没有提到我家老头子吗?”

“没有,克萝。他说一切到家再说。”

“乔治就是这个脾气,什么事都喜欢当面说。”

门外响起了车轮声。

“乔治!”克萝大娘向门外跑去。

谢尔贝太太刚走到过道门口,就被她的儿子一把抱住了。克萝大娘站在那里睁着大眼睛焦灼地向外面的黑暗中巴望,寻找她的丈夫汤姆。

“唉,苦命的克萝大娘!”乔治走到她面前伤感地喊了一声,双手握住她结实的手,“我就是倾家荡产也会把他赎回来啊!可他已经升天了。”

谢尔贝太太悲痛地叫了一声,克萝大娘转身朝外面跑去,谢尔贝太太从后面拉住她的手,让她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自己也挨在她的身边坐下来。

她叹道:“苦命的克萝啊!”

克萝把头靠在她肩上,哽咽地说:“太太呀!请您不要见怪,我实在太伤心了。”

“我知道,”谢尔贝太太热泪滚滚地说,“我治不了你心上的创伤,只有耶稣能治好。他安慰伤心的人,给他们医治创伤。”三人又哭成一团。最后,乔治坐在克萝大娘身边,握着她的手,简单且动情地叙述了她丈夫临终时的情景,并转达了他充满爱心的遗言。

一个月后的一天早晨,谢尔贝家全体仆人被召集在横贯大宅子的宽阔的过道中听小主人讲话。

小主人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堆文书。在众人的哭声和欢呼声中,他一个一个地念着他们的名字,并将自由证书发给他们。人们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唱起一首感恩的赞美诗。

乔治向庄园上全体黑人转达了汤姆叔叔临终前的遗愿。最后,他说:

“朋友们,我在他的墓前曾对天发誓:今后我永远不再蓄养一个黑奴,决不让他们在我手里遭受妻离子散、背井离乡的苦难。因此,当你们为自己的自由庆祝时,应该感谢那位善心的汤姆叔叔,应该多多照应他的妻子儿女,以此来报答他的恩情。当你们每次看到时,就应该联想起你们的自由。为了纪念他,大家都应当做个正直而虔诚的基督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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