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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不可滥用同情

同情是善良心所启发的一种情感之反映。

——法孟德斯鸠

孟子曰:“恻隐之心,人皆有之。”这个恻隐之心,就是同情心。同情是人类爱的天性的最直接显现,是一种高贵的美德。记得有人说过,“上帝的居所就在同情者的心里”。美国教育家威廉·贝内特在《美德书》中也说:“如果说勇气是当别人面对困难时与他站在一起,那么,同情就是当别人感到悲痛时与他站在一起。同情是一种认真对待别人的现实——不仅是他的生活境况,还有他的内心世界、他的感情——的美德。它是一种与处于困境或不幸中的人结成伙伴,支持他,为他分忧的积极态度。”

我们相信,真诚的同情能给贫穷者和弱者以战胜困难的勇气和力量,这种施与还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更重要的是在一个人的心灵中撒下了爱的种子,使一个人明白,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苦难、自私、冷漠之外,还有一种温暖和关怀。但是,请谨记一点:不可滥用同情心!因为,无原则地同情一切,我们的善良就有可能被某些人利用,无助于人的身心健康成长,反而无意识间助长了某些歪风邪气的滋生,无形之中还造了罪孽。这方面的例子比比皆是,令人寒心。

那么,真正的同情是什么?是给与别人等同的尊严?还是遵从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

骑手的目光

许多年前的一个寒冷的傍晚,在美国弗吉尼亚北部,一位冻僵的老人等待路过的骑手带他过河,老人的胡须上已挂满了冰霜,身躯变得麻木和僵硬。

一队骑手经过老人面前,老人望着他们。第一个骑手不紧不慢地走过了,老人没有吱声;第二个、第三个骑手都这样走过去了……当最后一个骑手经过老人面前时,老人看着骑手的眼睛,说:“先生,您不介意带一个老人过河吧?我已经找不到路了。”

骑手勒住马,说:“当然,上马来吧。”看着老人被冻僵的身体不可能起身,骑手下马帮助老人上马。

当骑手将老人带到河,找到他的家时,骑手好奇地问:“老先生,我注意到您让几个骑手走过而没有请他们带你,然而我一来,您即刻请求我,我觉得奇怪,这是为什么?在这样寒冷的冬夜,您情愿等待和请求最后一个骑手。如果我当时拒绝,您该怎么办?”

老人直视着骑手的眼睛说:“我看见了他们的眼睛,立即知道了他们并不关心我的状况,请求他们帮助是没有用的。在您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友善和同情,我知道,您善良的品德使我有机会在我需要时得到您的帮助。”

老人的一席话,使我们懂得了一个道理:任何时候,都不要忽略了他人需要真正的友善和同情。英国哲学家、政治家培根说:“同情在一切内在的道德和尊严中是最高的美德。”设若我们不同情一个跌倒在地的老人,那当某一天我们摔倒的时候,谁来相助我们?

与劳动等同的自尊

有这样一个故事:美国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经济大萧条时期,宾夕法尼亚州某农场的经营者是一老年夫妇,因为自给自足,日子还算过得去。这样无形之中就吸引了一些外地来的失业者或流浪汉。

第一个出现在农场厨房走廊上的是位衣衫褴褛却彬彬有礼的汉子,他摘下帽子缓缓地解释说,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吃东西了。农场主站起来望了他一眼,说:“粮仓后面靠着栅栏有一堆劈柴,我正需要把它移到栅栏的另一边,在午饭之前,你有足够的时间干完这活儿。”说着,农场主把一双长满老茧的手伸给眼前的流浪汉看。

这时,流浪汉的眼睛顿时一亮,胡子拉碴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几乎是小跑着奔向栅栏边劳作去了。吃午饭的时候,这位流浪汉话虽不多,但离开的时候他的胸脯却挺得笔直。

不久,又来了一位行乞者。这人身穿西装,提个破旧的小手提箱。农场主又让这个年轻人把那堆劈柴从栅栏那一边搬到这一边,然后留下来共进午餐。

据说在那段困难的日子里,那堆劈柴被来回搬动了无数次,相应的有无数个陌生人和农场主一家人吃过饭。

能把别人的痛苦当做自己的痛苦,就会涌现出对别人伸出援手的真正冲动,这就是同情。但同情不是廉价的施舍,不是可怜别人,而是行动。同情弱者,必须建立在尊重他们的基础上,使他们享有同常人一样的尊严,这才是真正的同情。

企鹅母子的求救

在南极科考队的一位科学家从野外作业返回途中,遇到了一只掉进冰隙的小企鹅。虽然冰隙只有一尺多深,但是小企鹅没有能力爬上来,一只企鹅妈妈站在冰隙的边上也是无能为力。企鹅母子发出一阵阵的哀鸣,一边是惊恐,一边是绝望,它们看着走近的科学家,仿佛在祈求科学家伸出援助之手救救可怜的小生命。

此时已近黄昏,如果不救出小企鹅,在零下30多度的南极寒夜等待它的只有死亡。科学家略一犹豫后,还是痛苦地转过身离去,任凭企鹅母子凄惨地鸣叫……次日一大早,那位科学家早早地来到那处冰隙一看,小企鹅已被冻死,企鹅妈妈仍在低声哀鸣。

当有人问起科学家为什么这么狠心时,科学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作为一个平常人,救出小企鹅只是举手之劳;但作为一个科学家,必须尊重南极生物的自然淘汰法则。如果滥用同情救出了这只小企鹅,或许就会给企鹅家族一个错误的遗传信息:掉进冰隙中并不可怕,因为在冥冥之中会有一只手来帮助自己,来挣脱类似的苦难。这样的结局可能就导致物种在退化中会有成群的企鹅遭受灭顶之灾。

或许大家看过这个故事,认为科学家言重了。同情心是一种慈悲,同情是一种大爱。但是同情不能丧失理性,滥施同情。这位科学家用理性的思维战胜了感性的同情,遵循自然法则,无疑是一种高尚的选择。

一个“哑女”的乞讨

自去年夏天以来,我在北京的几个大书店无意间看见了一个——乞讨的哑女。第一次看见这个哑女是在王府井书店。一个女孩兀地立在我面前,比划着哑语手势,顺便拿出一本聋哑证书和一个小玩具,伸出五个手指头比划着。女孩的眸子明澈动人,笑意盈盈,面如满月,肤如润玉。如此美貌的女孩怎么会是一个哑巴?上天真是不公。心里就有点儿针刺般的难受。掏出5元纸币,递给哑女,当然没要价值不到1元的玩具。

过了不久,我在西单图书大厦看书时,一个女孩从我身后冒出来,站在我面前,对我比划了两下手势,笑盈盈的面孔迅即变换成了惶恐,眸子里似乎多了一些什么,转身消失在人群中。如此面熟,在哪见过?我立即断定这就是那个哑女。因为我的大胡子特征比较明显,显然哑女也认出我来了。难道哑女利用读书人的善良谋生?心里的感觉如同五味瓶打翻在地,很不是滋味。后来在中关村图书大厦、第三极书局都隐约看见过那个哑女的身影,只是哑女每次老远见到我,都是行色匆匆地一闪而过。我发现,哑女每次所变换的只是手中的小玩具不同而已。

直到某一天,我在地铁上,被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吸引,原来是结伴出行的四个女孩在说笑。其中一个就是竟然是哑女?我一贯自信我的眼力。是那个哑女,可是她不哑?!难道她用一种骗子的手段行生活?我忽然恶心欲吐,真想上前打她几个耳光。

嗨,人都知道同情弱者历来是一种美德。同情心也是每个有良知的人骨子里的一种美好的天性。可同情如果让伪装的乞讨蒙蔽,让一双双乞求的泪眼迷乱,那岂止是一种悲哀?简直是对人性的莫大讽喻。忽然就想起了罗曼罗兰说过的一句话:“怜悯是一笔借款,为了小心起见,还是不要滥用的好。”

箴言录

同情,只有同情,才是最强有力、最温暖、最生动活泼的情感。但是,同情也是一柄双刃剑,使用不好,无助于对方,结果受伤的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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