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熙也是异常愤怒，只是还未达到鬼圣那种程度，又说：“你说学生与老师只见有必要这样吗？养奸细？亏蒋胜军他老几想得出来！那奸细也真行啊，净干些出卖同类的勾当，我就不相信他那货就是纤尘不染的！”
鬼圣把刚才喝完的水满上，回答湘熙的话：“谁知道老师养奸细有没有必要呢。班主任是谁？做个不恰当的比喻，他就是教育机构里最实在的土皇帝，因为学生都必须要听他的嘛，否则就没法儿混。皇帝吧，就应该爱人才，但也需要爱奴才。学习好的就是人才，表面功夫做得好懂得讨好老师的就是奴才。有些人学习好又深谙讨好老师，委身当个奸细有何不可！再说了，学校这座工厂里每年要生产出那么多产品，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以上的都是庸才，有谁会计较这里面有一个是奴才呢？像咱们这种既不是人才又不愿当奴才的小人物不受待见也是理所当然。”
湘熙边听鬼圣说话边给自己重新泡上一杯茶，听鬼圣这么一说觉得也不是不无道理。何况奸细对老师来说那可是功臣，自己虽气愤，但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只能好自为之了。但有奸细毕竟是一件讨厌的事情，从今往后干什么都会觉得周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你，自由何在？鬼圣怕以后还被告密，便和湘熙说起谁谁谁最像奸细。鬼圣说的都是学习好的，妒忌也是成长中不可避免会侵蚀你的东西，湘熙一想，好像还真那么回事。两人边喝茶边分析谁最有可能是奸细，恨不得茶能变成酒，喝到一定程度后就可以壮着担子去揪出奸细，然后食之血肉。
正在义愤填膺，本班在宿舍打牌的男生闹闹哄哄的来了，最中间的人正是关云璋，众人似乎都在议论他，他一脸不悦。到了运动员临时招待处，其中的一个人还在说：“事已至此，那就算了吧，以后自己多小心一点就行了……”
关云璋可是湘熙上高中来结识的第一个人，而且还同桌过。见此情景，湘熙随口就问：“怎么了？莫非你也遇到什么不爽的事情了？”
关云璋满脸委屈，不想张口。旁边的一个同学倒是说道：“相当令人不爽的事情！”那同学的语气和鬼圣刚才一样愤恨。鬼圣和湘熙都是一怔，表示愿闻其详。那同学这才慢慢道出原委。
原来，一个月以前，关云璋用攒下来的生活费买了一件很好看的“李宁”运动衫，前个星期天弄脏了就拿出去洗，洗完就晾在宿舍门前的晾衣干上。可是等这个星期一早上起来一看，运动衫早已经“不翼而飞”。关云璋第一次买那么贵的衣服，买来时还在衣领内里处写上“一切皆有可能”一行小字。这下子突然被盗，难免心伤好几天。这倒好，今天早上关云璋却看见一个高二<7>班的学生穿着一件和他那一摸一样的运动衫招摇过市，衣领出隐隐还有小字露出来。关云璋回到宿舍把这事儿说了，众室友打了几天的牌，早就无聊，听他这么说热血澎湃一直要求去找那小子算账，于是在大家的怂恿下，一行人来到七班宿舍。没想到那小子是老手，非但死不承认，还反咬一口说关云璋含血喷人，损坏了他的名声，强烈要求关云璋给他道歉。众人当时就火了，无奈之下拉着那小子去找班主任蒋胜军论理。你猜蒋胜军怎么说？他说：现在同种款式的运动衫那么多，说不定真实人家买的呢，你做了记号？“一切皆有可能”这句广告词谁不知道？你会写在衣服上，难保别人也会！这件事情可真不好办，况且，都高中生了，说出来会影响我们学校的声誉的，我看不如就这么算了，吃一亏长一智，以后学会好好保管自己的东西……
鬼圣一听，怒火更重了，一把甩掉手中那一纸杯茶：“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不可以？高二<7>班的班主任可是教务主任，我们老班只是普通老师，这件事情闹大了可真不好。”
“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我们老班这班主任怎么当的？”鬼圣还在愤怒。埋怨完后还不解气，大骂班主任。众人只当他是疯子。班主任也是人嘛，人人都有难处，结果是这样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湘熙一直没有说话，进来发生的诸多事情令他无所适从。这时候看着关云璋这种老好人也受到这种无奈和委屈，心中着实为他难过，但更多的是怒火喷发，他一拍桌子吼道：“******，我就不信那小狗日的能嚣张多久！走，去会会他！”
刚才议论的一行人都只是观众叙述关云璋的遭遇只是为了获得像当年别人听祥林嫂诉说自己悲惨遭遇后的满足感和谈资，真要去为舍友两肋插刀远远做不到，听湘熙这么喊，只有鬼圣站出来。奈何大家都发表了同情和愤慨，不去又不仗义，如今又钻出一个出头鸟来，于是相继同意前去。
湘熙带着一队人马来到高二<7>班的宿舍时，正撞见那小子往衣柜里塞东西，他瞥见一行人来势汹汹，慌忙掩上衣柜门，强作镇定：“你们找谁？”
同去的人指着就说是他，湘熙不言语，径直走过去推开衣柜门，拿出运动衫问：“谁的？”
那人立刻明白事发原因，又一把夺过运动衫，坚定的回答：“我的。”
“哦，那你什么时候买的呢？发票在哪？拿出来看看？”湘熙说。
“我……我买件衣服还要给你看发票？你以为你是工商局的啊？”那人狡辩：“不过呢，告诉你也无妨，这件衣服是我表姐上个周给我买的，发票在她家里。”
湘熙有抢过运动衫，翻开衣领，上面果然还有“一切皆有可能”一行模糊小字。湘熙指着衣领说：“这字应该是你写的了吧？要不你现在再写一遍，我们对比对比字迹，看看是你写得像还是我同学写得像。”
那人一愣，大声说道：“这字本来就不是我写的，那是我买回来得时候我表姐家的小孩子写上去。你也不想想，谁会那么幼稚乱在衣服上写得像呢……”接着压低声音：“我说你是不是真把自己当成工商局的了？跑到这里来查走私还是怎么着的？还是……你要冒充大英雄？”
湘熙冷冷回答：“你说呢？”
那人还未反应过来，已被湘熙按住头，接着迅速提起膝盖，猛的抵在那人胸口上，接着又是一脚，踢翻在地。近日以来的种种愤恨和不满全发泄在那人身上。同去的人见湘熙已经点火，一拥而上，狠狠地揍了那小偷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