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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乌鸦和狐狸

民间童话

不知是否真有其事,反正大家都这么说。有个果园里有一株橙子树,乌鸦在树上筑了一个窝。它要在这里孵蛋,养出一窝小乌鸦来,哺育它们长大后,就教它们飞翔。

乌鸦孵着蛋。到第二十一天时,小乌鸦儿从蛋壳里跳出来了。于是母乌鸦更是格外操心劳神。它一会儿飞到西,一会儿飞到东,忙忙碌碌地为孩子们找食。

离这株橙树不远处,住着一只狐狸骗子。它一听树上吱吱叫个不停的声音,就知道窝里有几块鲜嫩的活肉可吃了,于是便动起脑筋来,千方百计要把小乌鸦儿抓到手。于是它往树上蹦了几次,却怎么也没能够到鸟窝。狐狸跑过来蹿过去,胡乱折腾着。它在树旁垃圾堆里捡到了一顶破旧的毡帽,而后又到守园人那里偷到了一把钝齿的锯子。

一天清晨,乌鸦还没飞出窝,狐狸就来到了橙树跟前,动手“沙沙”地锯将起来。

乌鸦听见“沙沙”锯树的声音,便把头伸出窝去,问道:“你干啥?”

“没啥,我是守园人,想把这棵树锯倒。”

“这棵树上有我的窝,窝里还有我的娃娃呢!”

“在我的树上做窝养娃娃,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这就把树锯倒,让你看看这个果园的主人究竟是谁!”

乌鸦哭起来,苦苦向狐狸哀求,请求稍缓几天,待到小乌鸦儿长大一点,能够飞出窝去。

“我一时一刻也不能等了!”狐狸说,“这是我的树,我要现在就把它锯倒。”

它们争执了好久,后来终于谈妥,条件是乌鸦给狐狸一只雏鸦,狐狸答应过几天再来锯,让小乌鸦在树上多活几天。

乌鸦母亲的心都碎了,它眼泪盈眶地把一只雏鸦儿抛下去。可十恶不赦的狐狸吃了雏鸦儿,却开心得不得了。它心花怒放,它料定,它的狡猾将帮助它得到鸦窝里的全部雏鸦。

第二天,乌鸦的邻居穴乌飞来做客。乌鸦正沉浸在悲痛之中,并为其他几只雏鸦儿的命运深深担忧。

“发生了什么不幸?”穴乌关心地问。

乌鸦把经过向穴乌说了。

“唉,你被人家糊弄了呀,”穴乌说,“守园人是从来不会把绿叶茂盛的树给锯倒的。要是下次它再来,你就来叫我,我能分辨出它到底是不是守园人。”

第三天,饿空了肚子的狐狸又拿上破锯,戴着烂毡帽向橙树走来了。乌鸦一见它走近橙树,就飞去找穴乌。穴乌透过树叶,专注地辨察着“守园人”。

“唉,你好糊涂啊!”穴乌对乌鸦说,“他是什么守园人?你被毡帽和锯子弄迷糊了。这是万恶的骗子狐狸呀!要是它再对你说:‘我要锯树。’你就回答:‘请吧,请快锯吧!’难道凭骗子拿这把钝锯能锯倒这么大一株老树吗?要锯这么大的老树,得有一把双口锯和两个得力的拉锯手。”

乌鸦飞回自己的窝里,看见狐狸已经把锯子放到树下面了。

“你是谁?在这里干啥?”乌鸦把头伸出窝儿问道。

“我是守园人,我要把这株树锯倒,你得赶紧搬开,快点!”狐狸恶狠狠地说。

“我哪儿也不去,我的窝在这里。你又不是守园人,你也不敢拿我怎么样。你要锯树,就锯你的吧!”

狐狸一听乌鸦这番话,觉得完全不一样了。前天它还又求饶又哭泣又哀叹,可今天听起来完全是另外一副腔调了,狐狸猜想,可能有谁开导过乌鸦了。

“那好吧,”狐狸说,“要是你能向我说出是谁告诉你,说我不是守园人,也锯不倒这株树的话,我就允许你把窝留在树上。”

“这些都是穴乌告诉我的。”乌鸦脱口说出了穴乌的名字。

“唔,”狐狸在心里嘀咕,“我这就去找穴乌算账去,我要创造一个奇迹给大家看看!”

过了几天,狐狸到泥潭里去滚了一身污泥。接着就来到穴乌做窝的那株树下,横躺在地上装死。穴乌两次从狐狸身旁飞过,却没见狐狸动一动,就寻思起来:“狐狸准是死了!我得把它的两颗眼珠啄出来。”

穴乌这么想着,就俯飞下去。先对狐狸的身上试啄了一下,见狐狸纹丝不动,于是穴乌就飞落在它头上,伸嘴去啄眼睛。说时迟那时快,狐狸一下就把穴乌叼住了。穴乌心里很清楚,这下事情可糟了。

“你当然可以吃了我,”穴乌对狐狸说,“因为这一带的鸟都是我教它们的,因而它们变得聪明起来了。你要是和我交个朋友,我可以教你,使你变得比它们还聪明。那样,你一天别说逮一只鸟,就是逮两只鸟也能做到。要是我们两个订了合约,我一定能使你的日子过得比现在轻松。”

“你思前想后,好好拿个主意吧,”穴乌继续说,“要是你想跟我交朋友,那么你就对着明亮的太阳,对着皎洁的明月,对森林之神起个誓吧!”

狐狸张嘴正要起誓,穴乌就在这一瞬间飞离了它的嘴巴,蹲到树上去了。

到第二天,穴乌把所有的鸟儿都叫来,以便一齐行动把狐狸赶出果园去。趁狐狸在湖岸上睡熟的当儿,几百只鸟便一齐向狐狸飞去,盘旋在它上头。它们有的啄它的身子,有的啄它的脑袋,有的啄它的背脊,狐狸吓得慌了神,“咚”地一下往湖里跳去,淹死在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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