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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远征军踏进撒哈拉

1880年12月,法国政府组织了一支由10名士官、46名士兵和36名土著组成的阵容强大的撒哈拉远征军。他们将开往阿哈加尔东北部的广大地区,对那一方沙漠地域进行探查,向法国政府提供在当地建立基地的可行性报告。据说当地的图阿雷格人特别厌恶法国人,所以,这次探查工作不得不以远征军的形式去完成——

(一)

这支法国远征军达92人之多,加上他们带去的骆驼队,一支庞大的队伍浩浩荡荡地从奥尔吉亚出发了。

远征军开始从地中海南岸南下,经过比斯卡拉、瓦尔格拉和因沙拉,一路挺进。在沙漠中行军,饥饿与干渴经常折磨着这支法国人的队伍。傍晚时分,佛雷特斯上校的队伍到了阿哈加尔山脉南部的塔满拉塞多地区。

“第亚努,扎寨休息吧!”上校招呼。

就在这时,几个当地牧民打扮的人走了过来。“尊敬的长官,你们远道而来,辛苦了!你们一定缺乏甘美的泉水。”中年人谦逊地说道。

“是的。你说得很对。”佛雷特斯上校回答。

“长官,西南面离这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口甘泉,那里的泉水不仅甜美,水流量也大,足够你和你的部下,还有你们的骆驼喝的。”

连日跋涉的疲乏和沙漠干燥气候带来的干渴激发起佛雷特斯上校心底的欲望,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佛雷特斯上校一改往常的谨慎,立即决定由自己带一部分人马跟随牧民去找泉水,留下一部分士兵归第亚努中尉指挥,留守营地。

突然,一声巨大的响声,沙漠中冲起几股烟浪,几颗土制的地雷炸响了,跑在前面的士兵纷纷倒下。在弥漫的硝烟中,那几个带路的牧民早已不知去向,随之而来的是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大队的图阿雷格人。他们头上扎着布巾,骑着快马,如旋风一般呈扇形向法国军队包围过来。

佛雷特斯上校明白上当受骗了,但已经来不及了,他的队伍陷入了图阿雷格人早已布好的陷阱之中。

沙漠中枪声此起彼伏,法国远征军倚仗着武器装备上的优势,毫不客气地向图阿雷格人射出一排排子弹,震耳欲聋的枪声盖住了马队的冲杀嘶喊声。

一个图阿雷格人跌下马来,又一个图阿雷格人跌下马来。图阿雷格人的攻击受到了法国军队的阻遏,他们见势不妙,很快改变了战略。马队在沙漠上跑了个弧线开始向后撤离,沙漠上一片滚滚沙尘。

(二)

夜幕降临了,白天的酷热消退了,寒意逐渐侵蚀着法国士兵们的肌肤。微微的冷风拂面而来,佛雷特斯上校只觉得身上一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习惯地用手去扶正军帽,这才发现他的帽子早已在白天的战斗中不翼而飞了。再看看身上的军装,满是沙土,大腿上被蹭破一块皮。上校用手扯了扯军服,看看倚在死骆驼身上睡去的士兵,两眼湿润了。

图阿雷格人是聪明的。他们唯恐法国人的救兵到来,在半夜时分,他们趁着夜色的掩护,又发起了进攻。

“孩子们,快起来!放完一排枪后,立即向营地方向转移,去和第亚努中尉会合。”佛雷特斯上校镇定自若地指挥着。

一阵枪响之后,不少图阿雷格人从战马上面跌了下来,其余的人继续往前冲杀过来。上校端起一支长枪,对着追来的图阿雷格人的马队猛烈开火。在持续不断的枪声中,图阿雷格人的追击暂时受阻,冲在前面的法国士兵终于打开了一条血路,朝大本营撤离。

佛雷特斯上校看到冲出包围圈的士兵,终于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宽慰的笑容。

一阵剧烈的疼痛几乎令佛雷特斯上校倒下,图阿雷格人的箭射中了他。上校一手死命捂住伤口,一手用力地把那支深深刺入体内的箭拔了出来。顿时,鲜血像泉水般地从上校的指缝中汩汩地流出,濡湿了他的军服。上校摇摇晃晃地转过身去,朝着士兵们撤走的方向,祈祷着他们的平安。

“孩子们,永别了。愿上帝与你们同在!”

又有几支利箭穿透了佛雷特斯上校的身体,他的军服几乎整件被染成了暗红色。上校觉得很痛,但又觉得有些轻飘飘的。

图阿雷格人乘胜追击。第亚努中尉见佛雷特斯上校带着人马一去半天不回,知道大事不妙了。他吩咐手下的士兵们做好准备,以防止图阿雷格人的袭击。这时候,随佛雷特斯上校去找泉水的士兵们撤回了大本营。

第亚努中尉带着残余的远征部队从南向北后撤。在他们越过沙漠的归途中,疲惫不堪的队伍不停地受到图阿雷格人的袭击。在阿哈加尔山脉以北的因沙拉地区附近,他们又遇到了图阿雷格人的袭击,第亚努中尉在战斗中被图阿雷格人的利刃刺穿了心脏,最后没有能够回到他的故乡去。

溃不成军的法国人不仅遭受着图阿雷格人的追杀,还被撒哈拉恶劣的气候和环境所害。在撒哈拉沙漠中旅行,就连健康人都无法抗拒那里高温、干旱、风暴等种种险恶的自然环境,伤病员就更不用说了。法国远征军中的伤员病号纷纷在回国的途中倒下了,幸存者无法忍受缺水的干渴和缺乏食物的饥饿,甚至喝自己的尿,吃死去同伴的肉。这种刺激使一些人的精神处于紊乱状态,最后,只有少数几个人回到了法国。

(三)

1898年,法国国家地理学会推荐一位新的探险家佛南·霍罗,率领一支远征队到阿尔及利亚和苏丹之间的撒哈拉地区进行探险。对于佛雷特斯上校率领的远征军在撒哈拉沙漠遭到灭顶之灾的教训,法国政府记忆犹新,这次派出了更为强大的军队,对远征探险队进行护卫,拉米少校被指定为护卫队的指挥官。护卫队不仅携带了来福枪、机关枪,甚至还配备了轻量炮,使整个远征探险队几乎成了一支小规模的正规军队。

远征队刚到乍得湖,战斗就打起来了。法国远征队在乍得湖附近的克塞里与波奴王国的军队相遭遇。波奴人不像图阿雷格人那样采取断水绝粮的办法退敌。他们发现大队的法国士兵开进了他们的领土,对这种侵略行径,波奴人认为是奇耻大辱。他们发誓要教训教训这些傲慢的法国佬,让法国佬尝尝波奴人的厉害。

在一阵交火之后,拉米少校心里更加有数了。他知道波奴人的火力有限,而这里又不像沙漠中那么空旷,他根本不用害怕波奴人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把他们团团包围起来。

少校的枪法极准,几乎可以说是弹无虚发。一个……一个……又一个……

“第八个啦!”少校兴奋地喊了起来。

波奴人无法抵挡法国人强大火力的还击,很快就溃退了。士兵们纷纷跑出隐蔽处,欢呼胜利。

“叭!”一声枪响,打断了拉米的说话声。拉米弓下了腰,用手捂着胸口,没有来得及留下一句话,便滑倒在马车上。

为拉米少校复仇的烈火很快燃遍了法国远征队每一个士兵的胸中,在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内,他们彻底地扫荡了克塞里城堡,杀死了波奴军队的残部。

拉米少校死后,佛南·霍罗率领着远征队继续南下,一直走到今天的喀麦隆、加蓬一带。从行军路线来看,这支法国远征队几乎由北向南地穿越了整个非洲地区,撒哈拉的黄沙伴随着佛南·霍罗和那些不知名的士兵们走遍天涯海角。后来,他们乘船回到法国。

(四)

1901年,一位法国士官到了撒哈拉,以怀柔政策笼络了愤怒的图阿雷格人,成功地连接了阿尔及利亚与苏丹之间的旅程。这位法国士官就是马力·约瑟夫·法兰西斯·亨利·培拉宁。

培拉宁被派到撒哈拉的绿洲担任指挥官。帮助沙漠土著组织了一支战斗部队——骆驼大部队。从此,骆驼大部队开始纵横于沙漠之中。

1902年5月,骆驼大部队在一场决定性的战斗中摧毁了阿哈加尔地区的图阿雷格人的势力。配有重型武器的法国远征队开炮阻止了多亚雷古酋长前往因沙拉的计划。在阿哈加尔山脉的提多之战中,图阿雷格人被彻底打败。

为开拓撒哈拉,沟通沙漠地区与外界的往来,培拉宁在执行确立沙漠航空路线的任务中献出了生命。

与此同时,培拉宁在法国军官学校的同学,传教士查尔斯·得·佛寇神父却在撒哈拉进行另一种征服。与非洲其他地方不同的是,伊斯兰教在撒哈拉已根深蒂固,信奉伊斯兰教的土著不欢迎其他宗教的传入,但佛寇神父却毅然决然地到撒哈拉传道。他在阿哈加尔地区的塔满拉塞多盖了一间教堂,在那里祈祷,并研究游牧民族的生活习惯。

佛寇神父学习游牧民族的语言,翻译他们的诗篇,编著了多亚雷古语辞典。他和图阿雷格人交上了朋友,但他又是法国士兵的好朋友,因此,图阿雷格人和佛寇神父之间仍然存有芥蒂。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土耳其人怂恿图阿雷格人攻击沙漠中的法国军事基地。一天晚上,塔满拉塞多的佛寇神父的教堂遭到了游牧民族的袭击,他们射杀了佛寇神父。

查尔斯·得·佛寇神父的被杀,标志着撒哈拉探险时代的结束。

卡车和飞机的应用使人类对沙漠的征服更推进了一步,同时也预示了骆驼商队即将终了。1920年,当培拉宁驾驶飞机失事时,与之同行的维尤曼少校却驾驶着另一架飞机成功地飞越了沙漠。维尤曼少校对北非的成功飞行,可以说是机械化时代的最初成果。

(五)

1922年12月,也就是维尤曼少校飞越沙漠两年后。法国的西多罗因卡车队从地中海出发,在次年1月抵达撒哈拉沙漠南边的通布图。想当初,雷因从亚历山卓横越同一个沙漠,历时11个月,即便是在后来以快速闻名的骆驼队也要6个月才能走完相同的路程。可以说,西多罗因车队的成功,对法国人而言,是真正征服了撒哈拉沙漠。

到此为止,撒哈拉的探险克服了气候和地势的问题,但沙漠的历史吸引了又一代探险家们的兴趣。1933年,法国军官布尔南在塔西林阿杰的溪谷岩壁上发现了各种人类和动物的雕刻,在岩壁下方的洞穴里发现了岩壁画。学者们确认,这些令人惊叹的艺术作品是撒哈拉史前文化的一部分。这些壁画对于当时的沙漠风土人情提供了很好的线索,如壁画中的象、牛、河马等,都是生长在热带地区的动物。考古学家们研究这些洞穴绘画,推断在4万年前,这里是有河、湖和沼泽的热带地区。

在调查撒哈拉的历史和艺术的同时,还有一个重要的探险在沙漠里进行。1930年,科学家们预言,沙漠的地底下蕴藏着大量的石油、天然气以及矿物等丰富的资源。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法国和英国等石油公司在撒哈拉沙漠中进行试采,发现了不少油田,撒哈拉一举成为世人瞩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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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阿雷格人的传说

(一)

传说,有一次,图阿雷格人的祖先希娜纳女王,在女仆塔卡玛特和一些男奴的陪伴下,前往撒哈拉沙漠里的某个地方。但是在途中,她们的粮食和水用光了,饥饿和干渴袭来,很快就将夺取她们的生命。忠诚的女仆塔卡玛特为了挽救女王,拖着疲惫的身躯四处寻找食物和水源。终于,塔卡玛特在一个蚁穴找到了粮食。

女王和随从们得救了,她们继续前进。最后,女王抵达了目的地。在那里,女王和女仆与当地人结婚,女王生下了一个女儿,女仆生下了两个女儿。正是这三个女孩繁衍了第一代图阿雷格人。

据说,女王将死时,要人给她挖好墓穴,然后她穿好衣服,戴上首饰,跳了进去。1925年的时候,一支美国的考古队根据传说找到了坟墓,并进行发掘,竟然真的发现了一具完好的女性尸骸以及很多随葬品。

(二)

相传,很久以前的一天,这一民族的男人出去打仗,妇女们在家做好饭菜,等待他们胜利归来。黄昏,男人们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他们打了败仗,妇女们非常气愤,纷纷扯掉头上的面纱扔到男人脚下,说:“打了败仗还有脸见他们,从今以后你们就把脸遮起来吧!”男人们羞愧地拾起面纱缠在自己的头上,这种面纱叫“达格里”,有的长达5米。

男人们所戴的面纱是黑、白两种颜色,分别标明各自生活的地区。图阿雷格人社会属于父系大家族社会,但妇女仍有较高的社会地位,主持着很多社会事务。由于图阿雷格人生活在环境艰苦的沙漠中,所以被人们称为“沙漠之王”;又由于他们的奇特装束,因而又被称为“戴面纱的大刀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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