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结婚无需太伟大的爱情，彼此不讨厌就已构成了婚姻的资本。
男人第一次和女人相亲，女人打扮的并不妩媚，也不懂的搔首弄姿讨男人喜欢。
但男人喜欢女人安静的样子，惹人怜惜，也喜欢女人的眼睛，像泉水一般清澈。
就这样。男人和女人结婚了。
并没有所谓的爱情。有的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而现在女人有些惊恐的看着男人的反应。
“不能生孩子那就不要孩子。有你陪我这辈子就行了。”男人蹦出一个意外的笑容。
女人走过去紧紧抱住男人。
垃圾桶里。
是医院检查女人身体时发现女人不能生育开的单子。
已经被撕得粉碎。
[ 二 ]
当猜测变为现实的时候也能成为炫耀的资本。
乔子纯上次跟夏月预测她们班将要拿到这届运动会的团体第一的梦想终于得到了实现。乔子纯有些兴奋的让夏月看学校颁发的团队总分第一的奖章。
从色泽还是从设计来看都是一枚漂亮的奖章。
忽然想起上次乔子纯因为怯场而没参加比赛，夏月本来想拿这茬打击一下此刻自豪心汹涌澎湃的女生。
“啊。”女生的尖叫并没有挡住顺势落下的奖章。乔子纯小心翼翼的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苏成雨从门口进来，看见乔子纯在，说了个‘嗨’然后就在座位上一动没动的看书。
夏月有些郁闷，至从陆之谦来了之后，这家伙像是着了魔一般，把自己这个死党抛到九霄云外。
“我说，暖大公子。过来说句话不会浪费你宝贵的看书时间吧。”乔子纯从男生的手里扯过了语文课本。
“哟，还是在看徐小摩的词啊。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乔子纯拿着男生的课本绕着圈。
“是徐志摩。”男生打断了读的尽兴的女生。并把手伸到女生面前示意女生把书还给他。
这跟初三刚开学时的场景很像。那时候老师问乔子纯暑假看了什么文学名著，乔子纯坚信自己看过鲁迅漂游记。然后老师上课上到一半突然自言自语一句，我怎么记得是鲁滨孙漂游记呢。
修长的手指基本上已经触到了课本，女生往回缩了一下，并不愿意。
“这样吧，你满足我两个条件，我就把书给你。”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因为你要是从我这里把书抢回去，我就说非礼。”女生见男生没有搭理她有些失落。
“不会很难的。”已经有些哀求的感觉。
“你说。”男生沉默了会看着女生满脸期待的表情还是答应了。
“第一个条件呢，就是本姑娘好久没听到那种可以把我冻成冰棍的冷笑话了。我听夏月说你很擅长讲冷笑话的。”
男生的目光闪烁了下。然后嘴巴动了起来。
“话说有一只企鹅，他的家离北极熊家特别远，要走的话，得走二十年才能到。有一天，企鹅在家呆着觉得特别无聊，准备去找北极熊玩，于是他出门了，可是走到路的一半的时候发现自己家的煤气忘记关了，这就已经走了十年了，可是煤气还是得关啊，于是企鹅又走回家去关煤气。关了煤气以后，企鹅再次出发找北极熊，等于他花了四十年才到了北极熊他们家。然后企鹅就敲门说，北极熊北极熊，企鹅找你玩来了。结果北极熊开门以后你猜他说什么？”
“你家的煤气没关？”乔子纯猜。不过立即看到男生摇头。
“夏月，你猜下。”乔子纯扯着夏月的衣服。
“他肯定说，我不和你玩。”
话音未落，乔子纯真的开怀大笑起来。其实夏月早就听过这个冷笑话了，每次他不想理人的时候，苏成雨就会讲这个冷笑话。
我不和你玩。一语双关。
虽然夏月也好奇苏成雨到底是因为什么最近和自己变得如此陌生，不过每次他都一副‘我要忙我有事’的姿态。
死党。原来只是一个说来玩玩的词语。
乔子纯心花怒放了一会之后才回到正题上。
“第二个事情。你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夏夕。”
“你问夏夕不就知道了。”苏成雨从女生发愣的手中拿回课本，夏夕刚好从门口正要进来。
“这个是我的位置。”夏夕微笑。
“哦。”乔子纯尴尬的站在了一边。
虽然心情低落，乔子纯依旧笑着说要回去写作业然后就蹦蹦跳跳的离开。
像是一只放在脸盆的鲤鱼。
只有夏月知道，乔子纯的背影有多么的黯然神伤。
[ 三 ]
这几天乔子纯一反常态没有过来找夏月，曾经那个无处不在无所不谈的单纯女生像是哑了一般的安静。
苏成雨依旧和夏夕打成一片，两人依旧像平常一样买两瓶冒着冷气的矿泉水喝一口然后扔进垃圾桶，做着诸如此类人神共愤的事情。苏成雨也特意骑车送夏夕回家，连夏月也开始有些羡慕了。
陆之谦依旧每天和自己一起上学放学吃饭，好像取代了以前苏成雨的位置。听着不同的笑话和故事，心情也格外不同。
原本以为和夏夕的关系会因此更进一步，却被苏成雨这个死党搅得一团糟。
像是打了几十个死结的绳索。
夏月有些烦闷的坐在奶茶店的长凳上。
盛夏已经悄然离去，已经能闻到秋天的气息。
奶茶店的生意也不像平常红火。空位子比以前好找很多。
尽管如此，女生还是很诧异的看着顾新端着两杯奶茶往这里走来。
“就你一个人吗？”顾新微笑着问女生。
跟无数个梦里少年一样的笑容。
女生感觉有根神经跳断，才会显得如此的不知所措。
“surprise。”乔子纯从一侧跑了出来。这才像是乔子纯，无论多么伤心欲绝的事情，伤口都能在最短的时间愈合，虽然这次稍微的意外了下。
不过乔子纯还是回来了。
“夏月，你的跟屁虫呢？”夏月知道乔子纯指的是陆之谦。
“他出去看房子了。”夏月看着乔子纯惊讶的表情继续讲着。“他打算在外面租个房子，离学校近点。”
乔子纯似懂非懂的接过顾新递过来的奶茶。
男生的鼻梁很挺，眼睛深邃，女生不敢对视那双充满魔力的眼睛。只能在男生看着别处的时候故意偷瞄一下。
能坐在这么近的距离喝奶茶。
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旁边。坐着一对聊天的情侣。
女生说，“你跟我说话的时候怎么老是嚼着糖？”
男生说，“嚼着糖才能说出更多的甜言蜜语给你听啊。”
夏月看了看顾新，仿佛看到了顾新在面前嚼糖的样子。
[ 四 ]
乔子纯下课的时候塞给夏月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放学后小树林见。落款人的名字是顾新。
内心惴惴不安的熬过了漫长的三节课，女生心情有些激动的往小树林走去。
路上满是夕阳留下的余晖碎片，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就像踏在调零的叶子上。天空中飘着几朵自由自在的白云。露着一大片湛蓝湛蓝的肚皮。
苏成雨载夏夕从旁边走过的时候按了下铃算是回答，而夏夕则是有意的撇了女生一眼。
跟以往不同。
没有了那句熟悉的‘夏月’。
虽然并不是那么期待。
陆之谦这两天也因为私人的事情而没来学校，这对去见顾新无疑是天时地利。
像往常一样，尽管很远，就已经能看到男生瘦瘦的身影。
男生一脸微笑的站在榕树下，这跟所有看到的顾新都不同，少的可以数清的笑容。
“顾新，找我什么事呢？” 女生走到男生面前，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男生并没有说话，而是温柔的直视女生，脸上清晰可见苹果般的红晕。
女生的呼吸变的急促起来。
男生又走近了些。
已经能感觉到心脏要跳出去了。
梧桐树的叶子因为风吹哗哗的作响。
“可以介绍我认识你姑妈吗？”
心里有个苹果扑通的掉进了水里。
“嗯，当然可以。”女生往后边站了点，胸腔快闷的透不过气来。
“那明天我去你家。我先走了”
男生说完便转身走，没有更多的只言片语。
女生望穿秋水的看着男生逐渐消失在夕阳下的身影，身上抹上了一层金光，在余晖下愈发的刺眼。
不远处。是那棵雕刻了很多自己名字的树木。
每周一次的。
又多了一个名字。
夏月的目光停顿在那个新刻的名字上像所有以前一样的发呆。
[ 五 ]
每个人小时候都听过一些毛骨悚然现在想起来觉得傻里吧唧的鬼故事。从最开始的‘红脚鬼白衣长头发的女人’过渡到‘一个哭着的小孩一个来自外星的异类’都标记着成长的脚步。
也许童年的鬼故事就像是夏天的冰激凌那么必不可少。
学校的每个人都说中心湖那里有个女鬼。半夜三更还会发出惨叫。当然并没有人证实过，这全当成是吓唬胆小的人编织的一个故事而已。
不过当三班的狄红茹真的漂浮在中心湖的时候，这个本来只可以吓到小学生的鬼故事才真的被人所相信，准确的来说，尽管有着科学的不相信，但依旧会有一种类似于信念的敬畏产生。
乔子纯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大群穿着白衣服和警察制服的男人围在盖着白色床单的女孩尸体旁边。
然后一脸苍白的对夏月说，前几天我还跟狄红茹手牵手去吃饭，还约定这个礼拜去逛街的。
夏月赶紧把握着乔子纯的手拿开，恐惧的退到三尺之外。并说‘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可别害我’。
夏月当然是是开玩笑，看到女生的父母在尸体旁边痛哭的时候夏月也没忍住流下了眼泪。
女孩的死因学校说是由于最近一次考试成绩差并跟某个同学吵口了之后想不开自杀。
永远是那么的千篇一律。
学校的小道消息有很多，比如说被民工先奸后杀然后抛尸中心湖、情杀。
甚至有人说，这是中心湖的女鬼所为。
这种跟生命挂钩的事情往往会被媒体所重视，因为比如出现‘某校惊现女鬼杀人’这样的标题肯定能吸引各类人的眼球，各种商业利益也就随之而来。
在这个人情冷漠到一定程度的世界，终究会控制不住心胸的狭小，把亲人朋友化为自己人，把其他与自己不相关的人化为别人。
而恰好人命关天的事情最方便用来炒作，产生最大的利益，因此利用别人来为自己炒作也就在情理之中。
不过学校早有防备，各种私了或者封口费堵住了这个信息爆炸时代的传播。
每个班都被严重告知不得在大众场所议论该事件。
最后这件事就以‘某校学生轻生作为结束’。
乔子纯说，狄红茹是个可爱活泼的女孩子。她死的很冤。而她的父母据说跟学校闹了几次之后，学校出了很多钱也就不了了之。
有一天，夏月经过中心湖的时候，真的看到了传言已久的女鬼。
[ 六 ]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有一种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缩短的我们称为生命的东西存在。
那是生育你的女人带给你最珍贵的礼物。
从出生的那一刻便如影形随。
像阳光下与你不离不弃的影子。
然后像沐浴所有的洗礼一般。
彷徨。烦恼。难受。恸哭。感动。仇恨。报恩。
才开始踉跄的长大。
有那么多令你无法了解洞悉的事情和秘密。
同样有着那么多对你充满敌意人和事 。
你不懂我。
因此我开始叛逆。
无论青春疼痛出多么惨烈的模样。
依旧义无反顾。
你不喜欢我。
所以我开始知道什么叫孤单寂寞。
我开始嫉妒能陪伴在你身边的那个人。
我开始明白了为什么会由爱生恨。
因为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
你不关心我。
我开始做着别人眼中的傻事。
只是为了得到你一个关注的眼神。
哪怕是鄙视。
然后的然后。
我成熟如你。
像你一样拥有天空般宽阔的胸襟。
像你一样冷静淡定从容的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像你一样面带微笑的迎接每一个美好的明天。
最后离别的时刻。
你说最好的生命。
就是趁着年轻的时候。
把一分钟当两分钟度过。
[ 七 ]
虽然并不知道顾新是出于什么目的才想认识姑妈。
但能跟顾新放学一起回家总算是件开心至极的事情。尽管有陆之谦这个阳光帅气的男生做电灯泡也浑然不影响女生发亮的心情。
陆之谦对顾新这个贸然闯入者并没有表现太多的热情，夏月介绍的时候握了下手，然后便没有更多的语言。
三个人在一起无疑是最尴尬的。两个人聊天必然要冷落另一个。顾新像平常一样不爱说话，只有夏月问起的时候，才客套的回几个字。
道路两旁的树木被风吹的哗啦哗啦作响。
三个人的头发飘起的弧度方向一致凌乱程度却各不相同。夏月一路努力的捂着头发不想让男生看到自己邋遢的样子。顾新没有去管翘起的头发，头发飞舞的样子有点像漫画里的男主角。而陆之谦因为留着短发，这种程度的风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他的发型。
偶尔路边走过一群刚放学的小学生，然后有个调皮的小男孩跑过来问，大哥哥，你知道世界上什么鸟三只脚吗。
什么鸟三只脚。完全不符合逻辑的问题。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不在小学生面前丢脸才是关键，于是陆之谦像一个智者对那个小男孩说，在一个神秘的国度，有一种神秘的鸟，它神秘的拥有三只脚。
小男孩似懂非懂的问是哪个神秘的国度什么神秘的鸟，陆之谦装作很生气的说告诉你不就不神秘了。
夏月把小男孩拉到一旁，告诉他世界上并没有什么鸟三只脚。只有用拐杖的老人才会有三只脚。
然后小男孩兴致冲冲的跑了。
夏月看着在旁边一声不吭的顾新，似乎被自己的话逗笑，嘴角微微的上扬着。
门口。姑妈，有人找。夏月的声音。
“回来啦。”姑妈一脸的和颜悦色。看到女生身后的男生之后浮现出几条惊讶的线条。
“你不是。”
“嗯，是我。”上次替顾新做手术的就是夏月的姑妈。
“我有些事情想问您。”男生礼貌的看着女人。
“好吧，那我们下去走走。”女人果然善解人意，往楼下走去，男生朝女生感激的微笑了下然后也跟着离开。
明媚并且俊朗的笑容。
女生的专属笑容。
外面的天空开始黯淡，光线充斥在一片朦胧的视野中。
女人坐在了一个石凳上，并示意男生也坐在旁边，男生并没有坐过去。
夏月通过窗口看到两人正在楼下的石凳上交谈。
男生始终是一个姿势屹立在那，没有多余的动作。
两人并没有聊很久，很快男生就离开了小区。黑暗已经笼罩大地，虽然依稀可见男生消瘦的背影，但无法看清男生的脸庞，也就无法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怀着极大的好奇，夏月还是没忍住问了姑妈到底是什么事情。姑妈似乎并不大愿提及，只是敷衍的说都是当年的陈年往事了。
男生回到家中的时候，女人躺在床上睡的很死，没把她叫醒。
男生看到女人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便把包放好坐在桌子前吃饭。
一碗。两碗。三碗。男生似乎已经饿到了狼吞虎咽的地步，手快速的用筷子往嘴里送饭。
然后嘎然而止，像是定格在某个瞬间的画面。
背脊因为剧烈的抖动而上下浮动。
某个身体部件已经损坏，整个身体跟着摇晃，男生恸哭起来。
声音很小，似乎已经在极力的掩饰。
房间里开始暗淡，男生没有开灯。只有外面的灯光照进来，暧昧的泛起微黄的色调。
女人在放间里咳嗽了声，听到声音的男生身体恢复了平衡。
然后开始像平时一样乖巧的吃着饭，偶尔拿手擦拭着眼泪。
偶下往常一样响起了布谷鸟的叫声。
男生走到女人的房间，女人依旧还在熟睡，偶尔咳嗽几声。
男人轻轻把门关好下楼。
习惯了在这样的光线下微眯着看着女生的脸，眼睛跟夜明珠一般放光，嘴角永远翘起一个骄傲冷漠的弧度。
男生走出来的时候，像平常一样走到跟前才说你过来了，不过声音较之前明显有些沙哑，女生没在意。
两人习惯的出去散步谈心。
路过小巷的时候，没有像往常那样碰到那个青年。很多天青年都没再出现，好像是躲在了一个地方逃避什么。
“夏夕，我们开始那个计划把。”男生把头侧过来，急着捕捉女生脸上的反应。
女生果然错愕的看着他，“为什么这么快？”
男生犹豫了会，头微微的低着。
“我不是我妈亲生的，难怪他们会这样对我。”
女生并没有感到吃惊，而是象征性的回了句，哦。
早就知道了，语文老师，那个神秘的男人，很久以前就告诉过女生这个秘密。
但男生只是通过当年为家里女人接生的夏月姑妈知道了自己是捡来的并非女人所生。然而还有很多事情男生不知道。
比如当年的顾家在大城市也算是富裕的一家。顾全四岁那年，女人从回家的路上捡到一个男婴也就是现在顾新。女人决定把这个捡来的孩子养大成人，可是后来婴儿感冒的时候医生检查出了白血病。
顾家男人决定要抛弃顾新，说他是个不祥之物。女人不肯，扔到大街上肯定会冻死。就这样男人坳不过女人，天天带着婴儿去医院商量怎么治白血病。
就如男人所说顾新是个不祥之物，男人的公司没到半年之内就宣告破产。顾新两岁那年，找到了合适的骨髓尽管那时候已经穷的叮当响还是在女人的坚持下做了移植手术。
之后男人和女人带着孩子搬到了现在这个小县城。
之所以语文老师会知道，是因为顾新家现在租的房子恰好是他姐家的老房子。
还有很多，顾新都不知道。
“你早已经知道了？”男生看着女生并未做出任何反应的脸。
“嗯。我听别人讲过。”女生并没有隐瞒。
“顾新，等你爸出来了，我们就去外面流浪。”
一直藏匿于心中的美好计划。
男生张了张嘴，没说话。黑暗已经把他脸上所有的线条都裹成一团浓雾，已经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女人微眯着看着男生，就像刚来的时候一样。
[ 八 ]
夏月昨晚没睡好，起来的时候依旧是一双熊猫眼。
女生长长的打了个呵欠，想起了昨天姑父姑妈坐在大厅里和她讲的事情。
‘我和你姑父后天去美国看望小八，夏月你这段日子就在姨夫家住，我们回来了就来接你。’
小八，是姑父姑母的一个病人，小时候因为脊柱问题受到了姑父姑妈的常年照顾而把他们当父母看待。现在小八在国外发展的很好，说一定要接姑父姑妈去外面看看。
姑父姑妈一直就想着到国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次算是一次不错的契机。
无论如何脑海里都装满了姑妈的叮嘱，‘我们不在的这一个月里在姨夫家要听话不要惹他们生气’之类的已经可以长出茧子的话。
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跟夏夕住在一起会是怎样的画面。
女人有些失落的看着在外面兴奋的收拾东西的两个人。
姑父姑妈商量跟医院请假事情的时候女生走了出去。
“夏月。昨晚失眠啦，熊猫眼这么重。”
姑父直接笑了起来，对于家里惊现国宝级动物表现出小孩一样的热情。
匆忙的吃完早点，顾不得那么多，便走到楼下等陆之谦。
男生今天似乎也睡的不好，黑眼圈也重重的。女生忍不住笑了起来。
男生看到女生后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你是因为什么？”
“姑父姑妈要去国外看望一个朋友。我得在夏夕家住一个月了。”
“呵呵。好歹你也有地方住。我没找到合适的房子租。估计要天天在这里看别人脸色了。”男生的笑容开始有些自嘲的意味，夏月没在笑了，而是有些同情的看着男生。
陆之谦偶尔还是会向女生发牢骚，比如洗澡的时候伯伯会过来告诫他别浪费水，甚至有一次洗着洗着全身还是泡沫的时候伯伯把水关了。
不过每次男生都是自嘲的笑笑，然后就翻过去了。他是一个阳光乐观的男生。
“夏月，我想去当兵了。”陆之谦微笑的看着女生。
能够照出光芒的笑脸。
“怎么突然想当兵了。”
“想去磨砺自己，也算是逃避现状吧。”
“也不一定要去当兵的吧。”夏月把眼睛瞪得圆圆的，并不希望这个跟屁虫就这样离开。
“好吧，我承认我觉得兵妹妹特纯特有气质，我才想去当兵的。”
男生开玩笑的样子，嘴巴歪着一脸痞气。
“你什么时候去？”
“下次服役兵报名的时候。”
“哦”
两人仿佛都有心事，安静的朝学校走去。
校门口。
一张熟悉的欠扁的脸。旁边是一张同样熟悉美丽的脸蛋。
“夏月，听说你明天要搬过来。”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没有表示不欢迎也没有表示欢迎。
矛盾和矛盾结合依旧是矛盾体。
苏成雨在一旁没有说话，今天穿着一件格子衬衫，却没有以往阳光，总觉得变了个人似的。
虽然还在为他的变化感到莫名的奇怪和失落，但是却从来没有单独的找他谈过。女生也意识到这点，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死党，还是有必要互相沟通的。只是以往都是男生主动过来搭讪，现在要自己主动，无论如何还是有些难度。
敷衍的回答了夏夕，女生不管苏成雨异样的眼神拉着陆之谦准备离开。
苏成雨突然拉住夏夕的手，“我们走这边。”
所有的眼睛一瞬间诧异了起来。
原本担心的事情，原来是真的。
[ 九 ]
树叶隐忍在在凋零或者生存的分叉路口。
心情是经年风干的躯壳，麻木出同样的心情。
你说，喜欢看着落叶缤纷的样子，好像大自然在跳舞。
只是，你不知道。再美好的东西也有烟消云散的那刻。
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你刚好赶上了。
九月。盛夏褪去惹眼的光芒，温和的爱抚着时光的尾巴。
[ 十 ]
女生因为帮数学老师改测试卷的缘故忙到很晚。
教室里空无一人。安静的能听到女生收拾东西发出的声音撞击墙壁后产生的回音。上午就跟陆之谦说过下午要改卷到很晚，让他早点回去。
女生麻利的锁好门，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经过三班教室的时候，还是听到了一声响声，女生吓了一跳，靠近窗户的时候看到里面还有个猥琐的背影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女生已经不敢大声呼吸，想要再看清楚点背影的样子，但那个始终背对着夏月。
夏月知道下一个桌子就是乔子纯的。这样背影离自己近了很多。
并不算长的头发。略显宽阔的肩膀以及微微驼着的背部。如此熟悉。这应该是一个男生。
一翻搜索之后，显然他并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继续往其他的桌子走近。
男生极其迅速而不发出声音的打开桌子，然后镇定并且快速的翻着，翻好之后还重新摆放好。偶尔不小心弄出点声音，男生会往窗外看一阵子，女生看他要转头的时候就速度移开。
女生想要校园报警，但怕打草惊蛇。
只好先看清他的脸再说。
男生似乎已经打算放弃了，背影往窗边完全的转了过来，能无比清晰的看清他的脸。
居然是陆之谦，女生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并努力把自己的情绪控制住。
浑身像是触电了般抖索。
看男生的走向，他应该是要出来了，女生赶紧轻轻的跑到前面的拐角处。
校门口。熟悉的身影等在那里。
“你今天好晚，改这么多卷啊？”男生若无其事的对着女生微笑。
眼神里看不出任何端倪。
心理素质好的惊人。
“你刚到干嘛，站在这等我这么久？”女生试探性的问男生，不知道他会不会撒谎。
“没，刚我去处理了一点私人的事情。”
“什么事情？”女生觉得陆之谦不可能是小偷，继续问了下去。
男生的目光深邃的看着女生，仿佛想要把她看穿。
“刚才那个在窗前的人是你吧。”男生若有所悟的语气。
这都能被你发现。
已经很小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