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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文学的膨化

七十年代,尼克松访华,那时,坊间流传很多花絮。

其中一则说,这位总统先生步行至京城某条胡同时,看到一位加工爆米花的老乡,在烟熏火燎的炉子上,不停地摇动着一具圆肚形的铁筒,尼克松兴致十足地驻足观看。突然,砰的一声巨响,那小小的筒肚里,竟冒出来一大麻袋玉米花。

于是,这位总统对随从人员说,哦,原来中国人是用这样膨胀体积的办法,来解决居民肚子问题的,真是了不起的发明。

看来,这种粮食瞬间增长器,对美利坚台众国也是有用的。

此类说来可笑,其实并不可笑的花絮还有很多。

诸如看到什刹海卖面茶的大铜茶壶啦,看到前门外老字号的陈年老汤啦,尼克松无一不感到惊愕和艳羡。因为,他听陪同人员介绍,那只大铜茶壶,是康熙年间造的,壶嘴都被茶扬倒得秃了,可见其久远,那锅陈年老汤,更了不得,从乾隆头一回下江南起,一直咕嘟到今天。总统掐指一算,这两件东西,比美国的历史长好大一截,于是那张脸拉得更长了。按照“文革”逻辑,老美沮丧失落之时,自然是国人扬眉吐气之口了。

我始终也没弄懂花絮的编造者,用意何在。是自我解嘲呢?还是精神胜利法?思来想去,作为阿Q同胞的中国人,后者的可能性,应该大些。

这也难怪,那时的中国,尚未对外开放,不知外部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大伙儿硬是相信地球上还有三分之二的人,生活干水深火热之中,而且,伸着脖子,等待我们中国人去拯救。记得那时,我正在新线工地劳动改造,一位被挑选进工宣队的师傅,坚信不久的将来,很可能进驻到伦敦、巴黎、纽约。他对我这个“右派分子”,倒小太“镇压”,意气风发地对我讲了他的宏伟目标、远大理想,于是,我也只好祝他梦想成真。

—时间里,革命狂飙,无比高涨。中国人很容易上虚火,也是一个能把自家一点点可说、可道、可夸、可张扬之处,像爆米花那样膨大起来的民族。哪怕没落了,一无是处,像阿Q老兄,也还梗着脖子,弹出眼珠,声称老子先前也曾阔过。所以,封建时期养成的天朝大国意识,阴魂不散,加上“文革”期间的荒唐,荒谬、荒诞的民粹主义,硬是跟谁也没有商量,自说自话,把世界革命中心,迁都到中国来了;也不管亚非拉人民有没有邀请,也不管第三世界发没发出过sos求救信号,硬是义不容辞地,将拯救他们的革命重担,揽到自己头上。真如毛泽东的诗句所说的那样,“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中国人下定决心,非要将红旗插遍全球不可。

我想,这种不可理喻的自大,大到上海话所说的“热昏”,正是上述花絮产生的精神基础。

大凡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只要相当长的时间,闭关锁国,与外部世界隔绝,顶着头皮上可怜巴巴一片天,踩着脚底下磨不开屁股的一块地,就会产生出天之下、地之上,只他老哥一个人的妄自尊大感。最典型的例子,奠过于司马迁在《史记·西南夷传》中提到的滇王和夜郎侯了。这两位蛮天荒地的土司,竟对长安来的使节,大言不惭起来:“滇王与汉使者言日:‘汉孰与我大?’至夜郎侯亦然。以道不通故,各自以为一州主,不知汉广大。”

上世纪六十年代,我所在的铁路工程队,修贵昆线,施工工地在贵州水城一带,属黔西地区,不知是否即为史书中的古夜郎国?刚到那里,偏僻山区里的老百姓,不识汽车为何物,后来火车通了,携家带口,安营扎寨,坐在路边观看。

因此,诸葛亮《后出师表》中所言,“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井日而食”,古时的闭塞落后,可想而知。《史记》所载的这西南夷的蕞尔小国,时间还要更早一些,为公历纪元开始前后,因此,滇王和夜郎侯所统治的地域,不知该是如何的不成样子,如何的不成气候?

因此,他需要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需要这种关起门来当皇上的自大,否则,对比那个是他们乘以N倍的国土、财富、威仪、好生活的汉王朝,早撒泡尿把自己淹死了。

所以,瞎子看不见,不会目迷五色,聋子听不见,自然无动于衷。历代统治者实施隔绝封闭的愚民政策,就是不想让老百姓知道,外部的世界更精彩。而无知愚昧的最大好处,便是没有比较,而没有比较,也就不存在差别;而没有任何差别意识,也就不会有遗憾和不足,于是,天下太平。果然,没过多久,我为其打下手的烧锅炉的师傅,作为工宣队,虽然纽约没去成,伦敦也没去成,但进驻到贵阳市里的某个高等学府,并且结合进校革委会,让我着实吃了一惊。而且,说来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每周一的全校师生员工的集体早请示大会上,他都要发表长篇演说。

我不禁忐忑地向他打听,“你真的上台去讲话?”

他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地回答:“那是当然,我不讲,谁讲?我愿意咋讲就咋讲,我没有什么不敢讲的。”

这就是尼克松在北京小胡同里见识过的爆米花所产生的膨化效应了。

所谓膨化,本是食物的一种加工方式,在密闭的容器内,将谷物、豆类放置其中,加温加压后,瞬时恢复至常压状态,因水分急速蒸发,使食品组织发生变化,成为多孔状的比原先体积膨大若干倍的海绵体。既然豆子、玉米可以膨化,那么,人为什么不可以膨化呢?而且,不需要放在铁筒里,更不用架在火炉上,只要想膨化,哪怕一个王八蛋,霎那间,也可膨化成巨无霸。

记得有一次,我因事从水城到贵阳去,承这位师傅不弃,曾留给我地址,让我到他支左的学院去看他。说实在的,走进这座高等学府,在校园里,看到他穿着四个吊兜的涤卡中山装,小头梳得溜光,被几个工农兵女学员围着,那笑逐颜开的样子,我都不敢认了。远远打量着,不禁狐疑起来,此人还是那个钻在锅炉房里,一身一脸全是煤灰的司炉吗?

这时候,他发现了我,走过来,用指尖同我握握手,那一睑斯文的样子,真是相当人五人六的。你不能不赞叹膨化功能,将人改变得多么厉害。你也不能不钦服亭长刘邦所言,“将相王侯,宁有种乎”,是那样的有道理。大概,一个在精神世界,在意识形态,在形而上的领域,处于一种软肋状态之中,而又无望于短期中有所改善的弱者,膨化,应该是免除心理怯势的神丹妙药。

当然,这需要脸皮有足够的厚度,越厚,越能膨出水平。

所以,对文坛上那些求名求利之心强烈者,什么都敢开牙,什么都敢伸手的勇敢者,膨化,甚至无耻地膨化,便是走向成功之路的不二法门。

凡是能在文坛大小码头上立足,能在一个圈子里拥有话语霸权,能让小女千对他美目盼兮,能让小八腊子朝他叩头进贡。尤其是那些三五成群,勾肩搭背,抱团成伙,横行无忌者,说抬举谁,谁就当红,说封杀谁,谁就背字,都是从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膨化过来的,那道行就更了不得了。

以上这些文坛的佼佼者,自然属于修成“正果”的大师一级的人物了。休看近年来的文学作品,像点样子,有点水平,令人铁服,凭真功夫而不是靠炒作赢得读者者,屈指可数;但自称的文学大师,和人为的吹捧起来的大师,还真是不少。我想起豫剧《穆桂英》中的一段唱词,“几年不到边关走,砖头瓦块都成了精”,倒是很形象的对于这种现状的描写。

所以,在当前文学领域中,“大师”这个字眼,是常见词,出现频率相当之高,有应接不暇之感。我不晓得这是时代的福祉呢?还是一种文人的谵妄?我始终认为,上帝是位很吝啬的造物主,出手并不大方。在西方世界,也只是文艺复兴时代,才同时出现过达芬奇、米开朗其罗、拉斐尔这样的群星共辉的大师,那是极稀有的情况。而在东方,康雍乾好几百年,才出了一个曹雪芹;五四启蒙,文学革命,舍鲁迅外,还能找出相类似的文学伟人吗?怎么可能一下子天上掉馅儿饼,给我们扔下成筐成箩的当代文学大师呢?

除非,上帝吃错了药,肠胃出了毛病,拉稀了。

过了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以后,四十年代抗战,五十年代建国,八十年代新时期文学,九十年代努力与世界接轨的文学,这期间的中国作家,无论故去的,还是存活的;无论著作等身的,还是中途搁笔的;无论声闻海外的,还是知名国内的;无论被人追捧的,还是反响寂寥的……一句话,都处于同一地平线上,有先后之分,无高低之别,彼此都差不太多。你既不比别人大得邪乎,别人也不见得比你小得厉害。

如同玉米,可能有金皇后、大马牙或农大八五一品种的些微区别,然而在淀粉,蛋白质、矿物质的单位含量上,其实,并不存在明显差异。

拿玉米来譬喻作家,有点失敬。若说起中国作家膨化自己的努力,又觉得很类似玉米花的际遇。在铁筒里加温加压,然后,砰的一声,便在文坛这条麻袋里迸裂开来。有的爆裂得大些,便是大作家,有的爆裂得一般,便是中不溜的不上也不下的作家;有的爆裂得不好,或者压根儿就没有爆裂,便是不走运的,始终卖不出自己,只好向隅而泣,或怨天尤人的无名之辈了。

于是,作家的名或不名,大或不大,作品的优劣,是次之又次之的考虑了。文坛本是一块名利场,近二十多年来,由于商品经济的日益发达,能不能膨化?敢不敢膨化?大家就更加赤裸裸地追名逐利,更加肆无忌惮地比赛着膨化。应该起到决定作用的作品,倒不起什么作用了。

作家的高低,作品的好坏,视其膨化的程度而定,虽然是笑话,但大家都奉为圭臬,按其行事,便是世纪更迭之际的文坛风景。然而,物质不灭,能量守恒,是宇宙间的铁的定律。膨化食品,只是增加了大干原物体几倍、几十倍的空间,营养成分,不会随着体积的改变而改变。一粒爆成足球大小的玉米花,和一粒没有爆裂的玉米,是没有差别的。同样,一部作品的膨化,一位作家的膨化,不管扩张到多么多么的大,他还是他,作品该卖不出去,还是卖不出去。

我就听说过,一位膨化起来的大师,他的一部膨化起来的“经典”著作,新书从印刷厂出来,还散发浓浓的油墨香味,直接就送到造纸厂的化浆池,一车一车地倒了进去。这可不是天方夜谭,目睹者再三说:“向毛主席保证”,言之凿凿。为什么要如此这般地追求膨化呢?我想,利益驱使,名位诱惑,是最大的动因,而当前到了不择手段的竞争地步,则是当代作家过多造成的。

时下,中国作家不是一般的多,而是太多。任何物种,擎生过于泛滥,生物链就会出现危机,文学社会,也是要讲究生态平衡的。

回顾现代文学的从容,能够沉下心来写出些认真的作品,便令我们这些后来人为之神往了。也许由于当时文学中心,上海、北平,作家总数不是那么多的缘故,尽管有互不相容的是非,有各自标榜的派系,但终究由于从业者足以驰骋的天地,不那么局促,遂也有了一份大度,不一定要有你无我、有我无你的决绝不可。

我记得我开始阅读文学作品,大约是上世纪四十年代,在当时称为“孤岛”的上海。现在回想起来,读过的,留有印象的,以及在爱好文学的同学之间经常谈论到的作家,不会超过三位数。那时的中学生,也有文学社之类的团契,出于民族危亡的爱国热情,想到日本鬼子一进租界,肯定便是大东亚共荣圈的文学和汉奸文学的天下。所以,对于五四以来的新文学,凡能搜罗得到的,无不辗转传阅,交流心得。

因此,到图书馆里找寻《小说月报》、《新潮》,《现代评论》、《文学》、《创造》、《语丝》、《人世间》、《论语》,以及《东方杂志》等非文学性刊物,到福州路也就是四马路的书店和旧书摊,以及街头的租书铺,发掘如今被称之为现代作家的作品,便是社团成员的使命。尽管如此不遗余力地寻访,累计起来,这些作家的总人数,绝不会超过百位。

这个数字,连我自己也很怀疑。但是,据北京图书馆书目编辑组的《中国现代作家著译书目》(书目文献出版社1982年出版),和这部书的《续编》(书目文献出版社1986年出版),现代作家的数量,恐怕只是当代作家的一个零头。这部根据北图现藏并补充其他图书馆的一些藏书编写而成的书,是一部权威性的著作。前书共收录阿英、艾青,艾芜、巴金、巴人、冰心、曹禺等五十位作家著、译编、校的图书近三千种,后书收一百二十八位作家著译三千四百种。看来,当时号称四万万五千万的中国人中间,充其量,也就只有区区百多位作家,是用不着恶性竞争、尤其不需要狂热地进行彬化的。

从鲁迅所编的《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卷》来看,他负责收集编选的作家小说作品,是除文学研究会和创造社两个团体以外的作家的作品,共收三十三位作者的小说五十九篇。1935年至1936年间出版的这套《中国新文学大系》(赵家璧主编,上海良友图书印刷公司发行),也是文学界和出版界的一件盛事。是从1917年新文学运动开始到1926年十年间的创作和理论的选集。全书共十册,作品有小说一至三集,散文一至二集,诗歌、戏剧各一集。因我手头没有这套书,以鲁迅编的这一集为准,粗略统计一下的话,也足以了解中国现代文学作家,总数在百位上下,是不会大错的。如果加上文学建设理论、文学论争、史料等其他各卷,也就二百人左右。

当代作家的数量,就实在惊人了,而当代作品的数量,就尤其惊人了。仅以年产长篇小说六百部至七百部的这个速度,中国是这个世界上当之无愧的文学大国,是不用怀疑的。

以中国作家协会的会员计,我记得粉碎“四人帮”以后的第四次文代会上的一次统计,从建国开始到那时止,会员为三千人。二十多年以后,如今的会员已达六千人。

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中国人口为四亿五千万,作家约为二百名,进入二十一世纪,中国人口为十二亿,作家约为五千名(因为有的会员不一定是作家,因此不计在内),这样,两相比较,半个多世纪以来,我们这个国家,人口增长三倍,而作家却增长了二十五倍。

这种缺乏科学、失之严谨的统计方式,肯定不为研究者所取,因此,在很大程度上,是不足凭信的,只是一个姑妄听之的毛估框算,一个略具参考价值的座标系数。如果,退一万步,作家与总人口的比例,就算是增加了十倍、十五倍,其竞争之严酷,也是不言而喻的。这就不得不逼得作家们削尖脑袋,或者打破脑袋去讨生活。若是想保住脑袋,那就得豁出脸皮,或者索性撕下脸皮,投身到毫不容情的竞争中去。

譬如桌子上摆着一块蛋糕,你当然想吃,但你站在外围,你是绝对吃不上的,也许等人家吃完了以后,你再捡点残渣余滓。因此,首先,你得挤进围着这张桌子的座位上,这样,你可以分享到你的一块,其次,你若是挤掉你身旁座位上的人,你可以切得更大的一块。至于怎么样占住两张或三张凳子,这就要看你膨化、膨化、再膨化的能量了。因此,生命不止,写作不息,膨化也就要进行到底。

1935年鲁迅为《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卷》,写了几句《编选感想》,文字不多,抄录于下:

这是新的小说的开始时候。技术是不能和现在的好作家相比较的,但把时代记在心里,就知道那时倒很少有随随便便的作品。内容当然更和现在不同了,但奇怪的是二十年后的现在的有些作品,却仍然赶不上那时候的。

后来,小说的地位提高了,作品也大进步,只是同时也孪生了一个兄弟,叫作“滥造”。

大师所以被称作大师,第一,他的先知先觉;第二,他的话,也包括他的作品,不那么快就过时。鲁迅六十多年前说的这番话,至今还是很有针对性的,这就是他的伟大之处,也是他至今仍旧彼人讨伐的原因。不过,在他笔下的,那个名叫“滥造”的孪生兄弟,这些年来,可有出息了。一个个,一位位,一尊尊,从作品,到人品,从形而上,到形而下,已经进入全面的、彻底的膨化状态之中。若是先生还活着,我想如他儿子周海婴所回忆的那样,闭嘴,不做声,或者,爽性去坐牢,倒不失为求得一份安生的万全之策。

再见吧,文学的玉米花,祝你们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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