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救人!”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大家才反应过来,一齐冲到安妈妈脚下,可却无计可施,安卉和安妈妈已经浮在半空之中离地大概2米左右,这样的高度除非有姚明在场才能勉强够到安卉和安妈妈,现在大家只能叠起罗汉用肩膀拖住安妈妈的双脚,让她能稍稍好受一点。可在大风的作用下,根本就站不稳,大家被大风吹的跌倒爬起,跌倒爬起,摔的鼻青脸肿。安妈妈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
“菲絮,爸爸错了,你原谅爸爸吧,爸爸并不是不爱你,爸爸是欠你姐姐的太多了,你要恨,就恨我吧,不能伤害你安阿姨啊。”冷军双膝跪地,痛苦的声声恳求让大家都为之动容。
“菲絮,既然你不能原谅爸爸,那爸爸只能下去见你,给你赔罪,爸爸让你二十多年都没有得到父爱,现在这就下去好好陪你。”
冷军从衣兜里掏出一把短刀,重重的刺入****左面,那可是心脏的位置。瞬间冷军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顺着扎在****的短刀急速溢出,染红了白色的衬衫。
突然,安卉松开了掐着安妈妈的双手,愣在空中,安妈妈被林伟杰接住,转移到一边休息,李璐瑶和唐如梦快速跑到冷军身边。
“冷军,冷军。”李璐瑶大声的叫着冷军的名字,冷军仍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情况十分危急。
“我学过急救,我来看看。”唐如梦快速的跪在冷军身旁,用手指翻开冷军的眼皮查看是否瞳孔放大,面部又趴在冷军的口鼻处,查看有无气息,有用右手两指按在冷军的颈部。
“快,他还有呼吸和心跳,现在帮我让他半坐起来,你在后面支撑一下,让他保持与你三十度角度。”说着唐如梦迅速脱下外套垫在冷军背后,拨打急救电话:“附属医院吗,H大2号女生宿舍楼楼顶有一中年男性,左前胸严重外伤,被短刀扎入,现在已处于昏迷状态,有呼吸有心跳,请赶快来抢救啊。”
“他死了吗?”安卉在冷军身边蹲下来,惨白的脸上划过两串晶莹的泪水。她伸出消瘦的双手,在冷军因为失血而变得灰白的脸上抚摸,布满安卉全身的黑色血管也渐渐萎缩消失,无限放大的瞳孔也变得清澈起来,一切好像又都恢复了正常,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打在地上、人们的脸上、安卉的身上。
“你想让他死吗?”唐如梦怒气冲冲的瞪着安卉。
“曾经无数次在和他争吵时都诅咒他去死,可我并不想他死,我是他女儿,怎么会让他真的去死。”安卉的泪水决堤,和从长发上流到脸颊的雨水混在一起。
“他死不了,幸亏没有扎中心脏,现在他还有呼吸,但是很微弱。”
安卉终于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缓缓的站起,雨水将她单薄的衣裤浸湿,她的全身发出了淡淡的白光,一个模糊的白色影子从安卉身上走出来,安卉虚弱的晕倒在地上。
“冷菲絮!”林伟杰大叫。
“她很可怜是吗?你们都同情她是吗?”冷菲絮望着倒在地上的安卉,冷漠的低声问道。
“对,她很可怜,她从小就被爸爸遗弃,跟着妈妈在农村长大,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没有书读,没有好看的衣服,就连顿像样的饭都没吃过。我呢,我难道就不可怜?她至少还有爱她的妈妈,还有一个在市里时刻担心她照顾她的隐形爸爸。而我呢?我从小到大就生活在父母整天没日没夜的争吵声里,只要我做错一点点小事,他们就互相谩骂,互相指责,说是对方没有管好我这个坏孩子,小学三年级,我为了让他们高兴努力学习终于考了全校第一,当我拿着成绩单回家给他们看时,却看到妈妈提着旅行箱上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车,我哭着在车后追她,可她连看都不愿意再看我一眼,就这么永远的抛弃了我。
我失去了妈妈的爱,也得不到爸爸的爱,我成了没人管没人要的野孩子,就算我有个大房子,可没有爸爸妈妈,也不是家。别人家的孩子每天放学回家就能吃上妈妈做的饭菜,我只能从小卖铺买面包,别人家的孩子开家长会都会担心回家遭到爸妈的责备,我却永远都不担心,因为永远都没人会出席我的家长。
我爸爸不愿意爱我也就算了,可他居然瞒着我资助了一个农村女孩来市里上学,还对她有求必应,每天都会打电话询问陈干事关于这个女孩的近况,要不是他偷偷到学校看这个女孩,我还不知道他资助的这个孩子就是安卉。
这个农村来的女孩,又瘦又丑,土的掉渣,学习成绩那么差,都那么大了还再念四年级,连句完整的普通话都不会说,同学都暗地里嘲笑她,就这样她还不自量力的学起了跳舞,我真的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资助这么个农村孩子,还这么关心她。
上了初中,我竟然跟安卉在一个班里,一想起爸爸对她的关心劲儿我就生气,越看她越不上眼,有一天放学,我回班里取家门钥匙时,看见我爸爸正跟安卉站在班里说话,我爸爸竟然买了一套新的迪斯尼文具书包给安卉,还一个劲儿的夸她又懂事又聪明,鼓励她好好学习好好跳舞,将来还会资助她上舞蹈学院。我爸爸对她那么和蔼,那么温柔,这种感觉我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安卉竟然敢和我抢爸爸,说什么我也要给她点颜色看看。欺负安卉的感觉真的很好,当我踢她、打她,羞辱她的时候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感,我越来越喜欢欺负她,越来越喜欢看她被我打得满地打滚,越来越喜欢看她哭起来时连声都不敢出的样子。
没想到,安卉这个死丫头还会告状,我只是按照惯例在放学的时候打她一顿做饭前运动而已,却被校长叫进了办公室,还要叫家长给处分,呵呵,只是他们没想到,我爸爸是冷军,冷军的女儿也在这个学校上学,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一次都没露过面的父亲哪个老师会有印象。
让我没想到我爸爸知道我在学校欺负安卉的事情后不但没有像以前那样责骂我,竟然还在家给我做了一顿很丰盛的晚饭,还送了我一直都想要的游戏机,我真的很开心,因为我第一次得到了爸爸送的礼物,可让我无法接受的是,我爸爸竟以这个为交换条件要求我以后离安卉远一些,原来他做这些还是为了安卉。从此我对安卉的恨更多了一分。
初中我学习成绩不好,学校里又都知道了我是冷军的女儿,他怕我在H市给他丢人,就不顾我的意愿强制性的把我转到别的地方念寄宿学校,这些都是拜安卉所赐,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被小小年纪就离开家,要不是他我也不会一直都得不到我爸爸的关心。我从离开家的那一刻起就发誓,以后如果再遇到安卉,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要我爸爸知道,我做这些都是因为他。
老天有眼,让我读大学的时候又碰见了安卉,还机缘巧合的分到了一个宿舍,这是难道上天有意让我报仇吗,我可不能辜负了老天爷的这番美意啊。我又开始折磨安卉,每时每刻的折磨她。
她还跟上初中时一样,不论我怎么折磨她欺负她,她都还是那么懦弱,连哭都不敢哭出声,还咬自己的手指甲。大学要念三年,我可以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折磨她,有的是时间,我一点都不着急。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安卉在学校经常受冷菲絮的欺负,有时候还不只冷菲絮一个人欺负她,就像那天被我撞见的一样,冷菲絮会叫来好几个孩子一起欺负她,刚开始她也会反抗,也会跟老师告状,可老师一听冷菲絮的父亲是冷军以后,都不会再追究这事,原来冷菲絮的父亲是省教育局的人,也是最年轻的处级干部,更是最有可能在明年晋升副局的干部,所以学校才对冷菲絮这么骄纵,为了保住饭碗,没人敢对冷菲絮说一句重话,更别说处理她了。听到这些,我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委屈,哭了起来,安卉从来都没见我哭过,我这一哭,把她吓坏了,一边抽泣一边安慰我,说以后再也不说学校的事情了。
有时候放学,安卉回来,我会在她身上发现一些淤青或是血迹,问她是不是又被同学欺负了,我知道如果有人欺负她,也肯定是冷菲絮,可我从心里不愿意提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的背后有个叫冷军的男人。安卉一听我问这话,每每都会连忙说没有,或是说些别的岔开话题。我也只能安慰安卉,鼓励她好好学习,考上好高中以后念的好大学,离这个地方远远的,这样就不会有人欺负她了。
安卉很懂事,虽然她比同届的孩子大三四岁,但乖巧的性格也确实很讨巧,老师都很喜欢她。后来安卉又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重点高中,再也没有提过冷菲絮欺负她的事情,我也没有再发现她有被别人欺负的痕迹,觉得我们母女应该跟冷家再也没有了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