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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生病了(1)

在GT再次见到文静的时候,李耀辉态度上谦和了许多,再不是以前那根“带刺的棒槌”了。这个外号是宋悦在听了文静对李耀辉的描述后随口送给他的名字,当时让恼怒至极的文静在心里受用了好长一段时间,并不住地笑着赞叹“这个好,这个好,真解恨”。宋悦笑文静的“容点”太低,只一个外号就把她心里的不快给除去了。

很快李耀辉就把邀请的人数发了过来,在邮件的后面还对人员的情况作了一个简单的说明:完全可以确定下来的有15位专家,还有7位因为时间关系无法完全确定;哪几位老师会带助理,在招待时需要注意哪些问题。文静发现原来李耀辉这个人对待工作还是很细心的,只是看人下菜碟的毛病实在太让人讨厌。

这一天,文静从早上就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上麻麻的凉,这可是北京最热的时候,她意识到自己可能生病了。吃过午饭文静去大厦附近的药店买了一盒感冒药,吃过药后还是没有得到缓解,她也没往心里去。自己刚到GT,这几天因为论坛的事大家都在加班,尤其姜敏丽,连着两个周末都在公司加班。上周六下午文静从李老师那儿走后到GT取资料,准备带回家加个班,发现姜敏丽正带着宝宝在单位加班。小家伙一个人待在一个角落里看漫画书,看得文静一阵的心疼。

文静礼节性地轻扣了下销售总监万来盛办公室的玻璃门,在听到万来盛那一声低沉的“请进!”后,才迈着如注铅般沉重的双腿走了进去。进到万来盛的办公室,文静忙吸起鼻子,眉头也皱得更紧了,刚才在门口就闻到一股子烟味,但还好能耐得住,进到里面就不同了,烟雾缭绕令人窒息。真搞不明白,GT怎么会招这样的人进来,不是明文禁止办公室内禁止吸烟吗?!文静本就有些虚弱的身体此时更觉难以支撑。

“万总,我想跟您落实一下,这次的论坛你们销售这边的客户能来多少,我要联系酒店。”文静有些虚弱地问了一句。

“搞什么吗,原来不是说下个月吗,现在又推到9月中旬了。我都跟人家说好的,人家都留好时间给咱们,现在又要重新跟人家去确认,这叫重复劳动,你知道吗?!”万来盛对会议的时间安排表现出明显的排斥,把一肚子的不满一股脑儿地发泄到文静这里。

文静直觉得自己的头有点儿重得晕晕的快要支持不住了,不过她还是强撑着身体耐着性子听着万来盛的唠叨:“你们行政也是的,我能这么快就出来结果吗,我又不是客户肚子里的蛔虫。就算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也不能决定他们的大脑,我想人家什么时候来人……”文静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哎,哎,你怎么了?”一股刺鼻的大蒜味刺激着自己,脑袋也更加的疼痛,文静强睁开眼,看到一张黑脸满是关切,还透着一丝浅浅的歉意与不安,万来盛正半蹲着用一只胳膊托着文静的脑袋。当文静意识到自己是躺在万来盛的怀里,真是又羞又急,忙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此刻自己的身子根本不听使唤,只好徒劳地把脑袋往一边稍稍歪了歪,避开那股难闻的大蒜味。

“她好像烧得不轻哦。”竺晴白嫩的小手在文静额头上摸了一下,对万来盛说。

“你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来上班?”万来盛关切的责问里仍然夹杂着一丝大蒜的味道,文静却不好再转头,回答的语气里尽是虚弱:“我以为没事的,以前从没这样过。”

“你都晕倒了还说没事。”万来盛满是责备地说道,“任自强,你来搭把手。唉,算啦!”说着将文静一把从地上抄起橫抱了起来,文静整个身子跌进了万来盛的怀里。“竺晴,你跟我来,你是女孩子,照顾起来方便些。”

“哎,好的。我这就去收拾一下!”竺晴爽快地答道。

“不用、真得不用,我缓一下就好了。”文静又急又臊不断地挣扎着。

“你自己就够重的了,还这么动来动去的,小心我把你扔地上!”万来盛霸道地又把文静往自己怀里搂了搂。文静不好再动,任由万来盛抱着自己在同事们充满好奇的眼神中走出GT。

其实确实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文静是这些日子累坏了,找工作、搬家、学习、演讲、适应新的工作环境,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加上最近几天天气太热,当精神稍稍放松下来的时候身体就跟着垮掉了。医院化验的指标除了细菌有些超标外,其余一律正常,医生说是中暑了。

万来盛和竺晴看到文静的确没什么大事,都长出了一口气。竺晴对万来盛说:“万总,您先回吧,我在这儿照顾文静就成了,回头我负责把她送回家。”

万来盛看着文静本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抹血色,显然已经没什么大碍,便冲着竺晴点点头:“送完她你自己回家也要小心点儿,晚上一个女孩家毕竟不安全。”

“呵呵,我们万总最是怜香惜玉的。不过咱做销售的走南闯北的怕过谁,恶人都是躲着咱们的。”竺晴对万来盛话里投射出来的关怀很不以为然,爽朗的笑声颇有一股巾帼英雄的凛然。

“切!我说你怎么到现在都没把自己嫁出去,看看你哪有半点儿女人样儿?”万来盛揶揄着竺晴。

“我等着嫁你呢!”竺晴到底泼辣,丝毫不把万来盛的话放在心上。

“我可不敢娶你这样的,天天被‘河东狮吼’。”万来盛说着站起身来就往外走,再不理会竺晴。

文静一直迷迷糊糊地睡着,真的是太累了,当她睁开眼的时候,挂着的那瓶药水已经所剩不多了。竺晴坐在自己的床边,对着手机一个劲儿地傻笑,她的妆容修饰得比较精致,把本就俏丽的一张脸衬得愈加的迷人,竟一时让同为女性的文静都看痴了。

竺晴一抬眼看到已经清醒过来的文静正一双俏眼痴痴呆呆地望着自己,“干吗这样看着我?”竺晴眼睛还没有完全离开手机屏幕,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长得真好看!”文静情不自禁地说道。

这下竺晴笑得更欢畅了。“你这句话跟我手机里的这则笑话有一拼。不过呢,我觉得你说的有三分道理,另外七分是因为如果站在你的面前,我可不敢称漂亮。”竺晴终于收起了手里的手机说。

见竺晴这样说自己,文静的一张俏脸愈加地红胀,在医院昏弱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楚楚动人。

“就你现在这种含羞带娇的样子,不知要有多少男子为你倾倒哦。”竺晴说着伸过小手轻捏了一下文静尖俏的下巴,这让文静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竺晴摸了摸文静的额头,这一瓶盐水打进去,文静的脑袋上已经涔涔地渗出些凉汗,烧也跟着退了下去。“嗯,不烧了。”竺晴抬头看了一眼挂着的盐水瓶惊道,“吆?!药也没有了。”说着伸手摁向床头上的传感器。

“叮呤呤……”文静的手机铃声响起,刚一接通便传来宋悦连珠炮似的责问:“你这家伙,跑去哪儿了?我打了几遍你的手机都没人接!”

“我在医院呢,刚睡了一觉。这不,刚想打电话给你你就打过来了。”面对朋友的关心文静心里一阵温暖。

“医院?!你怎么了,生病了?我说你这家伙,让你悠着点儿你就是不听,你看看,病倒了吧!”宋悦半是责怪半是关切地说。

“已经没事了,你还没吃饭吧?”文静还惦记着宋悦的晚餐,她太了解宋悦了,如果自己不张罗,她肯定不会好好吃饭的。

“嗯。”这下倒是宋悦有些不好意思了。

“正好,我想喝粥了,我这儿还有一个人没吃饭呢,咱们一起去喝粥吧?”

“嗯、嗯,好、好!”宋悦答应着。

“竺老师,我请你喝粥去吧,我家楼下有家粥铺,很不错的。”一瓶盐水打进去,再加上借着打吊瓶的这两个小时结结实实地睡了一觉,文静觉得身上轻松不少,她热情地向竺晴发出邀请。

“嗯,好呀!”此时竺晴肚子里响起一阵呼应之声,她早就饿了。

护士过来帮文静拔了针,提示道:“你明后两天还有两针,别忘了来打。”

“好的,谢谢!”文静理了理稍显凌乱的衣衫,挽着竺晴的胳膊离开医院。

宋悦已经先到粥铺等在那里了,见文静一进来便扑了过去:“静儿,你怎么了呀?”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竺晴笑呵呵地看着她俩。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同学宋悦。”文静从宋悦紧拥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向竺晴介绍,然后回过头对宋悦说:“这是我们单位的美女销售竺晴老师。”

宋悦上下打量着竺晴,颇有些惊艳地赞叹:“竺姐姐好漂亮哦!”

“哈哈……我说你们学校的老师是不是给你们做过统一的培训啊,说以后到社会上见到男的一律夸人家长得帅,见到女的一定要说人家长得靓,要不你们俩的语气语调怎么能这么一致。”听竺睛这么一说,文静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还是宋悦表现得更从容一些,接上竺晴的话说:“是呀,是呀,我们老师不仅说了见到男的说‘帅’,见到女的说‘靓’,还说日后见到GT公司一个叫‘竺晴’的女的,更是要说的。”

“哈哈……这张俏嘴不做销售可惜了。”竺晴笑着说。

“竺姐姐说得真对,就是那些公司不识货,如果让我进到他们的公司一定让他们的销量翻倍。可惜那些公司的人力资源部都不如竺姐姐识货。”

文静见宋悦和竺晴这么投缘,也很高兴。“刚一见面,就姐姐长姐姐短的了,我说你们还吃不吃饭了。”一句话提醒了谈兴正浓的两人,此时两人的肚子里都在“咕咕”的抗议着。

三人拣一靠窗的位置坐下。此时粥铺的人不是很多,倒是安静,很适合聊天。

“竺老师,今天的药费是谁帮我垫的?”文静问道。北京的医院收费最贵,一个小小的感冒没个四五百块的下不来,可不好意思欠别人太久。

“是万总帮你先垫的,回头等你上班了给他就是了。”竺晴向文静解释道。“哦,对了,这几天你先不用去上班了,万总已经跟姜老师说了,给你请了三天的假。”

“哦,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万总了。万总……”文静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想说想不到万总那么一个大老粗样儿,心思还这么细腻。”竺晴明白文静的意思,非常痛快地接过她的话。“其实我原来一样也曾这样想过,但事实上万总不光是心思细致,而且他还算得上是一个文艺青年呢。”

见文静一脸诧异的神情,竺晴反问一句:“没看出来吧?”

“嗯。”文静点点头。

“万总的文采很好的,还在《小说月报》上发表过不少的小说。而且他的吉他弹得也是相当的精妙,模仿Beyond的声音几乎可以乱真!最令人意想不到的你们知道是什么吗?”竺晴故作神秘地问道,见两人一脸期待的样子才说道,“万总竟然弹得一手漂亮的古筝!”

这倒真让在座的两人大跌眼镜。宋悦虽不认得万来盛,但通过文静日前对他的描述早已把他定格为非常粗俗的农民企业家形象。“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呀!”宋悦感叹道。

“最关键的是万总心地善良,也不乏英雄气概。”竺晴满怀深情地说。她又想起自己当初是怎么进GT的了。

竺晴认识万来盛是在一个行业年会的酒会上。那天有两个经销商意图不轨,一个劲儿灌竺晴喝酒,见竺晴喝得迷迷糊糊,就硬拉着她去房间。竺晴虽然喝了不了酒,但意识还比较清醒,所以竭力挣扎。三人正在拉扯之间,就听有个人大喊一声:“你怎么在这里还不回家,李涛都给我打电话了,问我把他媳妇整哪儿去了。你快回去吧,说不定李涛一会儿就得杀过来。”

万来盛一边示意竺晴离开,一边走到近前拍拍那两人的肩膀:“这不是单总和蔚总么,你们这是要干吗去?”

“哦,呵呵,万总啊,我们正想请竺小姐跟我们一起去唱歌呢,这不是你来了嘛。你们认识?”那两人讪讪地说。

万来盛强掩着内心的厌恶一边敷衍着:“这不是我同学的老婆嘛,在我手下做销售。娶这么漂亮的一个媳妇,看得紧着呢,这不,电话打好几回了,我要再不把人给送回去,明天非得跟我绝交。”说着一边拉过歪歪扭扭站立不稳的竺晴一边假意地呵斥,“你说你不能喝还喝这么多,这下好了,我怎么跟你家李涛交待啊。”说完回过头转向那两名经销商:“不好意思,单总、蔚总,我得把竺晴送回去了。”

第二天竺晴到原单位把工作一辞就来GT找到万来盛:“你说的我是你的手下,我现在把HG的工作辞了。”

万来盛本来是头天晚上见那两个人狠命地灌竺晴喝酒感觉出苗头不对,所以一直好心盯着竺晴,后来发现那两人确实图谋不轨才出手相救。因为那两个人也是GT的经销商,虽然业务做得不是很多,但稳妥起见才在情急之下说出那番话,没想到竺晴会在第二天就把工作给辞了还非要到GT来,这让万来盛有些为难。尽管竺晴能力不错,在行业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但进人这种事不是万来盛说了算的,那要人力资源部点头才可以。

竺晴可是不依不饶:“我不管,你必须得给我解决,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到GT的老总那里去说,你昨晚想要非理我,那两个人就是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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