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琉璃有些屏息地看着屏幕……拍摄的时候，叶琉璃一点儿也不紧张。她只是将自己融入柳嫣嫣的角色里，让自己不能少了青楼花魁魅惑天下的气度，又永远不能抹去本是贵门千金的气质。她的美丽，是让整个京城为之疯狂的。
然而，此刻，叶琉璃第一次作为一个观众坐在沙发上，看自己出现在电视屏幕上……这种感觉，很美好，很微妙却也很平静。
虽然自己只有三四个镜头，简直是简单地掠过，叶琉璃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细细地看着。直到屏幕上打上大大的“尽请关注”四个字，叶琉璃才算是回了神。
刚才就是自己辛苦好几个月的结果，虽然还有些遗憾，但是已经让叶琉璃觉得激动和满足。
“还不错。”刘建轩先开了口。
想了想，又朝叶琉璃开口：“那个男主角，和我们程铨挺像的啊……可惜，没什么天赋。”
当年刘建轩也说程铨没有天赋。不过语气和评价向往晨是完全不同的，刘建轩向往晨说这一句“没天赋”，就透着一丝无奈的感觉。当年对于程铨，明显就是寄望太过的高要求。
叶琉璃回过神来，朝着刘建轩看着。略微舒了一口气，刘建轩老师对学生演技的要求向来苛刻，此刻这一句“不错”，算是对自己的肯定了。
程铨“嗯”了一声，淡淡地点头：“你一直很有存在感。”
叶琉璃略微愣了一下，转身看向程铨。
程铨微微一笑：“漂亮和华美很快会被观众忘记，最重要的是那种特殊的存在感。演员身上的特质，是最容易被观众记住的。”
叶琉璃自然明白程铨的话，这个娱乐圈从来不缺帅哥美女，但是转瞬即忘的帅哥美女，绝对不可能大红大紫。演员最重要的是有存在感，让观众只看一眼，你能记住你的长相和气质。有时候，更重要的是气质。那种属于你一个人的气场，比你的容貌和演技可能都重要。
叶琉璃安静地听着程铨说着话，她明白现在的程铨是比他走在前面的先行者，自己如今走过的路，他也走过。所以，他说的每一句都可能让自己受益匪浅。
程铨微微一笑，朝着叶琉璃安慰道：“放心吧，关于存在感这一点……你是天生的。”
刘建轩似乎很同意，笑嘻嘻地开口：“是啊，是啊，小琉璃，当年这么多年轻漂亮的美人来参加SG电影学院的面试，不知道怎么着，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你！觉得你特别的不一样，一脸的倔强，特招人喜欢。”
叶琉璃微微一愣，记忆有些飘忽地飘向十年之前……那时候，刘建轩是他们的面试官，SG电影学院作为国内演艺人士的最高学府，除了文化课分数高得离奇之外，对才艺对面试的要求，更是严苛。能进入SG电影学院的学生，都算是千里挑一的。
那时候，虽然叶琉璃已经十分努力，但是一下子见到了那么多小小年纪就钢琴十级，芭蕾舞练了好些年，或者童星出身的考生……叶琉璃相比之下，似乎就成了一只丑小鸭。
那时候的叶琉璃只得不停地对自己鼓劲……加油！加油！我喜欢演戏，我喜欢这里。我要留在这里！
然后，当某个瞬间，叶琉璃抬起头，就看到不远处的主席台上，一个慈爱的大叔模样的男子朝自己微笑……那就是刘建轩。
“是啊，只要琉璃愿意，你可以很轻易地让观众忘记了你旁边的演员。”程铨说着这话，语气是温和的。
叶琉璃抿了抿嘴，忽然意识到什么。猛然一颤，脸色就有些苍白了：“我不是故意的。”
程铨又将一杯热茶推到叶琉璃面前，摇摇头：“别紧张，我知道。”
刘建轩不爽了，朝着程铨猛瞪一下眼睛：“程铨！别以为你比琉璃多演几年戏，就在这里乱来！琉璃现在的演技是有点能放不能收，太过锋芒毕露了，但是作为一个新人来说，她已经做的很好了。”
叶琉璃低着头，将手里的茶杯端起来，小心地抿了一口茶水。
程铨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太过激进，略微思索了一下，朝着叶琉璃道歉：“对不起……”
大约很少和别人道歉的关系，程铨说这三个字的语调十分陌生，怎么着都透着一丝怪异的感觉。然而，他的嗓音足够动人，听着依然悦耳。
叶琉璃摇摇头：“你说的对，我太想表现了！确实……不算是一个合格的配角。”
程铨依然很安静，修长的身形笔直地坐在叶琉璃对面，永远平静的眼神却好似流露出难得的挣扎：“琉璃，是我太急了。不过，你这样很容易得罪人，你自己小心。”
这应该是程铨的经验之谈，叶琉璃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但是猜测当年的程铨应该比自己更是锋芒毕露，再配上他俊逸非凡的外表。
“嗯，我会小心的。”叶琉璃“呃”了一声，明了地点点头。
程铨顿了顿，朝着叶琉璃微笑：“没关系，慢慢来吧，我的时间很多……我会一直等你。”
叶琉璃“呃”了一声，想起刚才刘建轩说破的话来。但是，叶琉璃看此刻程铨的模样，又觉得或许是刘建轩自作多情了。但是，有些东西这样暧昧地挂着，似乎也是不对的。
一阵纠结之后，叶琉璃还是开了口：“程铨，你现在是我的目标……我只是一个初入演艺圈的新人，刚刚经历一场失败的婚姻，只想心无旁贷地演戏，提高自己的演技，真正能塑造几个让自己一辈子满意的角色！还有，照顾我的女儿，除此之外，我并不想考虑其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