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地翻找了一下,易南浔蓦地发现这些药都是他昨晚用过的。心神一怔,难道这些药都是为了他而带的……
不管!抛去那些念头,他从中找出一瓶,拔出红色的塞子,拿起小包袱里的一条丝绢,微微倾倒瓶身,用丝绢蘸了些药水,然后再涂抹到她脚腕上的伤口处。
帮她处理好伤口后,易南浔放下瓷瓶和丝绢,走至一旁野草丛生处,拔了几株柔韧度好的植物,弄掉叶子,用枝丫编制起了一个小笼子。
冷冰冰看了他一眼,还是不知道他的用意。
只见易南浔将草笼子放在跟前,然后从胸前掏出一根小笛子,跟着吹了起来。
可是这个笛声吹出的声乐却一点都不动听,甚至难听至极!溢出的音韵中好像带着一种震撼的力量,震得人脑袋晕晕乎乎的。
“不要再吹了!”冷冰冰捂着脑袋道,“我的头好晕!”
可是易南浔并没有住口,诡异的旋律继续从他的短笛中流泻出来。
不一会儿,只见不远处的石缝中探出一个吐着舌头的金色蛇头,它慢慢地爬出石缝,蠕动着纤细修长的身子往他们所在的地方而来。
“啊……”冷冰冰一声尖叫,“刚才就是那条蛇咬我的!”
她有些怕,可是那条蛇没有停止蠕动向前的迹象。
她再看一眼吹笛的易南浔,蓦地了解小金蛇是他的笛声吸引来的!“你不要再吹了!”她赶忙拉上他的臂膀道。
笛声戛然而止,而小金蛇也停在了原地,它翘着脑袋,好似很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两。
不一会儿,小金蛇徐徐往小草笼子里爬了进去。
冷冰冰瞪目结舌。
易南浔伸手捡起草笼子,将盖子盖好,再顺手递给冷冰冰道,“这是你的。”
冷冰冰犹豫地看着他手中青绿色的笼子,“不,着才不是我的呢!我不要!”
易南浔勾唇道,“放心,它不会再咬你了!”
冷冰冰很怀疑,“真的?”
“真的。”他保证。
“为什么?”她还是不敢接过。她怕蛇……
“因为它已经咬过你了。”易南浔勾唇道。
“……”她看着他若有似无的小脸,这算什么答案?
双手微微颤抖地接过草笼子,透过笼子上的小孔,冷冰冰可以清楚地看到吐舌的小蛇。
“你怕?”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副害怕却又强自勇敢的模样。
“谁说我害怕了!”她现在不正拿着它嘛!
女人确实是很麻烦的动物,易南浔如此肯定道。
虽然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内,可是有时候却又觉得一切都已经背道而驰了。
回想他最初的决定,只是恶意蓄意地将她带离濮昱阳的秘密居所,然后在暗中笑看着皇帝心急火燎地找人却一无所获的恼怒。
而自己则带着这个女人先在山林间修养一段时间,等待着身上的伤口愈合。
眼前的女人不过是个工具,一种筹码。
渐渐地,他不懂为何自己要处处牵让起了她……
不仅如此,生活中的大事小事,他总是无意识地站在了她的角度,帮她细细地考量了起来。
为什么?
他不知道。
只是无形中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着,不可自抑。
他喜欢了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易南浔反驳着这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幼稚的蠢女人!
至少在自己的印象中,以后一起度过下半生的女子可以活泼,可以淡漠,可以火热,可以傲气,却绝对不要是单纯无知!因为他最厌弃的便是愚蠢的女子!
可是,如今……
其实对于她,他大可以随意地将她扔进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关着,只要给她足够的粮食,不让她死去便好,何须像此刻这般如此大费周章地陪着她四处逛荡?
绝对的自找麻烦!
他已经开始不懂自己的心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告诉自己的答案是……
他犯贱了!
而且贱得心甘如饴……
贱中之贱!
易南浔紧绷着一张俊脸,原本冷酷的脸此刻显得尤为阴霾。
冷冰冰看着身边一脸沉郁的男子,不禁心中疑惑万分。
男人都是很奇怪的人!
就像冷阳,从来喜怒难测……
就像濮翰林,举动莫名其妙……
此时此刻,再加上一个脸面阴晴不定的他……
而且为何每个男人出门都要让她带着面纱?她真的不喜欢脸上蒙着一层东西,虽然轻纱很薄,而且透气性良好,可是她就是难以习惯,就像有曾阴沉笼罩着自己的心扉,十分气闷不爽。
拉拉脸色的面纱,冷冰冰心中有些怨言,而身侧男子的一脸阴沉也让她的心情顺便落下了三分。
原本他是坚决不让她下山的,可是她告诉她女儿家总是需要一些琐碎的小东西,一如月信所需的。
在她的死乞白赖之下,他终于还是被她磨下了山。
可是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是因为这个的缘故吗?
就在此刻,一匹快马迅即冲撞而来,马背上的人更是一遍挥着马鞭,一遍猖狂地呼喊着,“闪开!闪开!快闪开!”
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让,避之不及的人还被鞭尾抽到,立刻便是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高大骏马之上的官兵则丝毫不顾及这般的举止是否会伤到行人,即使伤到了旁人,也只是无谓地一声大笑,笑人家的倒霉,脸上眸中溢满的是猖獗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