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儿怎么样了?”濮昱阳问道。
姚天意并没有回头,只是陈述道,“吟儿姑娘……不,吟儿夫人确实是中了迷魂大法。”
“你可有办法解救?”濮昱阳急切追问道。
“有。”姚天意的语气很平淡,很恭敬。
“真的?”濮昱阳眸色一闪,点点希翼眸中闪烁,唇角微微勾起,昭示着他此刻欣喜的心境。
“草民不敢欺瞒皇上。”虽然是相府公子,但是从来无意为官,所以自称草民。其实,他不过是相府的养子。本不想与皇宫有所牵连,却遇上了姝丽艳绝的她,成为知心好友,自此,人生之路南辕北辙。
可是……
再遇又是何种的境地?他早就已经失去了爱她的资格!
濮昱阳大喜,“好!那你马上帮吟儿救治!”
“遵旨。”姚天意微微颔首道,“不过,皇上先请回避。”仍然是不亢不卑的语气。
“为什么?”濮昱阳不解,也十分不愿离开!
姚天意解释道,“吟儿夫人刺杀的对象是皇上,只怕在迷魂之时,眼中所看的都是皇上您的画像,所以只要皇上您在这里,吟儿夫人就不可能会安静下来让草民解咒。”
“好!”濮昱阳犹豫了一下,随即点头答应,但是,“你需要多久时间才能解咒?”
“三个时辰。”他回答得很随意。
“那么久?”濮昱阳诧异。
“只有慢慢来,我才能保证在解咒之后不至于伤了夫人的身体。”他很……坦然自若。
“好!朕在外面等!”虽然不情愿,可是看着冷冰冰癫狂的模样,濮昱阳还是选择了让步!他就在房外,相信他也不敢做出什么逾矩之事!
“恭送皇上。”他的口气始终都是淡定,甚至没有一丝波澜起伏,尽管他面对的是九五之尊的皇帝。
而濮昱阳,恨透了他的淡定!因为他就像是一泓惊不起涟漪的死水,死寂得任何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最后,他还是走出了房间。
房内,剩下老御医在一旁做帮手,冷言冷语守在门口。
“杀了他……杀了他……”冷冰冰的声音变得嘶哑了起来,但是果然在濮昱阳出门之后,情绪稳定了很多。
姚天意不忍地看着她手腕上的红肿,迅速从怀中抽出一卷皮质套袋,摊开,只见其上无数枚闪烁银光的银针。
食指和中指分别夹起三枚银针,快速地刺进了冷冰冰的额头。很快地,她便安静了下来,昏然入睡。
姚天意迅速解下她手腕上的白布,随意扔到一旁,再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瓷瓶,顺着她手腕倾倒着淡绿色的透明液体。
好整以暇地上完药之后,姚天意将脊背靠上了床柱,静静地看着她昏睡的容颜。
静静地。
好久。
这时,老御医不解地走了过来,“贤侄,你这是……”
姚天意以食指抵在自己的唇上,“嘘……咳咳……”
他严肃的神情好似告诫着他不要打扰他,他正在等着某种十分重要的事情……
或许,他正在观测病人的反应……
至少,老御医是这么理解的。
所以,他沉默地退回到了桌子旁,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安静地陪着他一起等待。
一直佩服他如此年纪轻轻,药理知识就更甚他古来稀的老者!
或许借着这次机会,他还能在进棺材前学到一点东西……
时间慢慢地流逝。
房里房外,都是等待。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
三个时辰……
而姚天意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靠着床柱,欣赏着床上之人海棠春睡的姿容。
终于,三个时辰到了。
濮昱阳再也忍不住地冲了进来,却看到这幅情景,不禁眉头大蹙,“姚天意,吟儿她怎么样了?迷魂大法解除了吗?”
“我解不了夫人的迷魂大法。”姚天意起身,在窗前站定,语调依旧平淡如水。
“什么?”濮昱阳一愣。他听到了什么?是他听错了吗?
“我解不了夫人的迷魂大法。”一样的淡淡口气,即使是重复,也没有高扬半分,“咳咳……”
濮昱阳蓦地觉得自己有种被耍的感觉,眯着眼睛,危险光芒乍现,“你什么意思?”
“我解不了夫人的迷魂大法。”他不觉得这句话很难听懂!
“那你刚才不是说……”濮昱阳有些恼了。
“我刚才说我知道解除迷咒的方法,我现在依然知道。咳咳……”
“……”濮昱阳觉得自己额头上青筋暴动,“说!”
“摄魂大法只有皇上您能解。”他宣告着答案。
“我?”他脸上的淡漠让他气闷,“说清楚!”
姚天意淡淡地说清楚,“想要解开夫人身上的迷咒,只要有皇上的鲜血就可以了。只要在夫人下次发作袭击您的时候,皇上你大方溅点血,夫人便可以清醒了!”
“贤侄你大胆,居然敢和皇上这样说话!”老御医心惊胆战地。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皇上是明君,自然不会和我计较。”看似吹捧的话语,因为他淡漠的语气,而增添了几分嘲弄意味。
“那你刚才在做什么?”濮昱阳倒是不介意贡献点鲜血,让他恨得牙痒痒的是他的作弄。
姚天意平和地回答皇帝的问话,“草民刚才只是让夫人安静下来而已。”
“需要三个时辰?”还是他另有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