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姐急忙的挂了电话,洛洛的手有些冰冷。爷爷住院了,还没醒来,那就是病得很重,她心不由地提了起来。唯一刚才说的轻描淡写,估计长辈们也没敢说真实情况给唯一和顾亦琛。
如果不是慧姐接电话,估计这些情况,顾家几位长辈不会说,毕竟报喜不报忧,何况,现在她有了男朋友,想必顾家长辈都知道了,所以更不会告诉她这些来打扰她的生活。
洛妈妈伸手拍了拍洛洛肩膀,问道:“洛洛,怎么说的,老爷子怎么样了?”
洛洛一脸担心的道:“还昏迷着,在医院里。妈,我想去看看爷爷。”
洛妈妈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老爷子待你犹如亲生,你该去。可是,妈妈担心的是姚凡家里。虽然你跟顾家认了干亲,可毕竟是前夫家,姚凡家里知道了,怕是不太好。没有谁愿意自己家儿媳妇跟以前的夫家还走得这么近的。妈妈的顾虑,你干爸,干妈还有奶奶想必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没告诉你,也没有提出来让你回去看看,他们是怕给你带来困扰。”
“别听你妈妈胡说。”洛爸爸打断了洛妈妈的话,对洛洛说:“自己幸福固然重要,可是,人不能忘记一个情字。就算你不是顾家媳妇,就算跟顾家那小子有仇,跟几位长辈没仇吧,再说跟老爷子的那份亲情是假的吗。老爷子已经到了这个岁数……洛洛,别给自己留后悔。”
“让我把话说完啊,合着我没情没义似的,我说不让洛洛去了吗?我的意思是让洛洛处理好这件事,想想怎么跟姚凡说才不闹误会。妈这就去打电话给你订机票。”洛妈妈气的白了洛爸爸一眼去打电话,洛爸爸只能接受白眼。
洛洛回到卧室没有犹豫的拨通了姚凡的电话,响了没几声,那边就接通,洛洛握紧手机,不等姚凡开口便先声夺人:“姚凡,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这么严肃。”
洛洛想了一下说:“姚凡,我想去T市一趟。爷爷病了,而且挺严重的,我想回去看看他老人家。你有空吗,能不能陪我回去一趟?”
接到洛洛电话的时候唇边是带着笑的,听到洛洛说的这些,笑容敛下。他知道洛洛说的爷爷是顾亦琛的爷爷,因为洛洛提起过。
他也见过顾家的两位长辈,洛洛曾经的婆婆,还有顾亦琛的奶奶。那一次他看得出来洛洛跟两位长辈的感情非常好。他也有些不敢置信,婆媳间,尤其是已经离婚了,还能有那样的感情。
后来和洛洛相处中,明白了,洛洛有这个魔力,让人想要对她好,跟她亲近。电话里洛洛说的是要去,问的是,他要不要一起去,而不是,她能去吗?这说明,洛洛已经决定要去了,而她不一定真的需要他陪着。
洛洛等着姚凡回话呢,可那边一直没声音,她不知道,如果姚凡说不让她去,她怎么回答,可是她知道她还是会去。
洛洛正想开口说话的时候,手机响里起了姚凡的声音:“我公司脱不开身,就不陪你去了,替我问候老人家。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洛洛心里是感激姚凡的,也有些内疚,可是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爷爷也很重要:“你那么忙,不用去送我了,我到了打电话给你。”
“好吧,那我等你回来。”
“好。”
顾亦琛和唯一是连夜离开D市的。家里人催他们回家,说爷爷病倒了,虽然觉得爷爷病可能不轻,但是没想到,比他们想象中严重多了。
下了飞机直接来的医院,老爷子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罩,一动不动。奶奶握着爷爷的手,呆呆愣愣的坐着一脸憔悴。爸爸妈妈坐在一边,一脸悲痛,铭瑄的眼圈是红的。
床头放着一套军装,叠的整整齐齐的,那是……那是爷爷的装老衣。顾亦琛和唯一的心都咯噔那么一下,军装,他们都知道,爷爷最爱的是军装,说过,死的那一天,要穿着那身军装去见他的战友们。
唯一哭了起来,觉得这一刻是那样的残忍,那衣服,无声的告诉他们,要为爷爷准备身后事了,大家也许等着的不是爷爷醒过来,而是咽下最后一口气,唯一扑到床边哭了起来:“爷爷……我是唯一,你醒一醒,看看唯一啊。”
顾妈妈抱住唯一,母女俩哭了起来。唯一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离开家的时候,爷爷还好好的啊,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爷爷就不行了。
顾亦琛站在那里,只觉得冷,身体的血液也好似凝固了,记忆中的爷爷总是风风火火,就算年纪大了也还是像一棵不老松。原来不老松也有倒下的时候。
心无法控制的抽痛,眼睛也一阵阵刺痛,一种失去的恐惧将他淹没,他害怕这种感觉,害怕失去的感觉,失去亲人,失去自己在乎的人。
他走过去,跪在了床边,握住了爷爷枯瘦的手,他似乎都没有跟爷爷好好的说说话,从来没有说过,他太沉闷,太少言,为什么之前没有想过跟爷爷好好的聊聊天,下下棋。为什么总是要到了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后悔,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奶奶已经老泪纵横,一个劲的呢喃着:“你们回来了,可回来了,你爷爷等到你们了。”
顾云扬也不时的抬手抹去眼角的泪。奶奶抬头望向了顾亦琛和唯一,流着泪却平静的交代:“原本以为老头子会挺过来的,没想到,老头子不争气啊。不想打扰洛洛的生活。可也看着这老头子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去给洛洛打个电话吧,老头子跟洛洛投缘,就让洛洛来送老头子一程吧。也省的洛洛那孩子心里落下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