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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四十八)假装,她什么都不知道

林子安来到门口的时候,叶远还没有一点点的动静,而安微凉已经来来回回的在门口徘徊了好几圈了,安微凉看到林子安的车开过来,假模假样的装作安微凉不过是刚刚出来的。

林子安下车,快步走过来,给了安微凉一个大大的拥抱,安微凉窝在林子安的怀里,像是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温馨了。他的身上有令安微凉安心的味道,多想就这样一瞬间就白头,多好呢。

“嗨,不要激动,很想我吧。”安微凉听见林子安低低的声音响在耳边,带着点点的笑意,安微凉马上就放开了他。

“额,一点点,就一点点而已。”说完,安微凉转身进了院子。

身后的林子安大笑着跟着安微凉走了进来。

刚好遇见了叶夫人会要进客厅,看见了林子安,她脸上的笑容没有任何的变化,倒是更深了些。

黎莫说:“果然是有客人呢,夏夏,快进屋啊。”这口气,好像安微凉不过是个外人一样,很不舒服。

安微凉点头,没有接话,安微凉拉了林子安的手向屋里走,速度太快,以至安微凉丝毫没有注意到林子安的异常和叶夫人越发深邃的眼眸。

后来,安微凉在美国的时候想过,如果安微凉稍微的细心一点,哪怕只是一点,那么是不是就不至于在后来的那些年彼此折磨直到死去,可惜,已经很晚了。

前一夜的没有睡觉,安微凉有些支持不住,陪这林子安聊了一会儿就连连的打瞌睡了,“嗨,昨晚,整夜看小说了?”安微凉枕在林子安的腿上昏昏欲睡,他轻轻的抚过安微凉的发。

安微凉模模糊糊的说:“没有啊,说不着,失眠了。”

“额,知道我今天来,所以激动的睡不着吧?”林子安笑。

安微凉站起身,气哼哼的进了房间,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吧,但是,好吧,安微凉小家子气了,很快的,安微凉直接的进入了梦乡,安微凉知道,林子安今天并不急着走,所以,安微凉睡的格外的安心。

满满的都是向日葵的香气。

安微凉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走出卧室,客厅和楼下都是安安静静的,她疑惑,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呢?

安微凉下了楼,进了花园,远处有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似乎又来那个个人在对话,安微凉静悄悄的走过去,虽然安微凉知道偷偷的听别人的说话是不道德的,但是,那好像是林子安的声音。

林子安说:“我没有想到你真的做到了。”声音里竟然有那么多的嘲讽和冷意。

“呵,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我真的就这样做了,原本我以为,我不过是说说而已的,你也是这样想的吧?”这个声音,那么妖媚的声音,软软的,是叶夫人,黎莫。

“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多年了,我不相信你只是想要安稳的生活。”林子安的声音再次淡淡的响起。

“你不相信我有什么办法呢。”黎莫轻轻的笑出了声,“你觉得我还能够干什么呢?”

“那,为什么,你们结婚的时候,她会远走他城?”林子安说的她指的应该是安微凉吧?

“我怎么知道呢,当初你不要我,我却没有任何的动作,是不是很大度呢?”黎莫依旧是淡淡的语调。

可是她说,当初是你不要我,是什么意思?

林子安,黎莫,林子安,黎莫,安微凉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两个名字,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在刹那间涌出来,可是,可是,为什么安微凉一点点的消息都不知道呢?

“黎莫,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样呢?我们是兄妹,兄妹。”林子安陡然间加高的声音证实了安微凉的想法,果然是,果然是。

“有什么关系呢,有几个人知道呢,你不是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变吗?林子安,我爱你就像你爱着安微凉一样。”再也不是那样淡淡的声音了,加了几分的落寞。

她,爱他!可是,不是说是兄妹吗?那么,这是怎么回事。

安微凉克制住越来越急速的心跳,头开始隐隐的作痛了。

“黎莫,你真是够不要脸的。”林子安的声音满是怒气。

“不要脸,是啊,我多么的不要脸,可是,林子安,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以为那些照片,安微凉看到怎么样呢?”黎莫冷笑着反驳。

“你敢,你可以试试看。”安微凉第一次见林子安失去了风度。

“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咱同归于尽,也是可以的,我没有什么好怕的,可是你呢?”安微凉隐隐约约的看见了黎莫凑近了林子安,呵气如兰。

安微凉退后一步,这样的消息来的太震撼了,安微凉实在是接受不了。

为什么感觉,那么脏呢,安微凉悄无声息的在这场谈话结束之前离开了那么,身后他们的谈话还在继续,安微凉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好像是在拼尽最后的力气的在跳动。

安微凉加快了回到卧室的脚步,头疼的快要坚持不住,明明是初春的天气,安微凉却冷的瑟瑟发抖,是那种从心底涌上来的寒意,没有办法克制,没有办法逃避。

安微凉跑回了卧室,找到了药吃下去,然后安静的等待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慢慢的消散去,安微凉尽量让自己想刚刚的那些不过是自已的幻想,不过是自己编造出来的假象而已。

可是,纵然安微凉是一个小说家,也没有办法,实在是没有办法幻想出来这样肮脏的事情。

安微凉拉了被子盖在身上,重新躺会了被窝里,门外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轻轻的,刻意的压抑的开门声,是林子安。

安微凉立即闭上眼睛装睡,安微凉感觉林子安轻手轻脚的走到安微凉的床边,轻声的说:“嗨,都几点了,还不起床呢,你这样把客人冷落在一旁真的好吗。”

林子安伸手捏捏安微凉的脸,安微凉没有办法再装下去了,只好睁眼,装作是初醒的样子,浅浅的笑。

安微凉其实有的时候真的很佩服自己,这么多年来,安微凉穿梭在无数的酒会上,陪着父亲应酬,唯一学会的就是貌合神离,就是伪装。

林子安说他是客人,安微凉怎么觉得自己才是呢?

“很晚了吗?”安微凉嘶哑这声音问。

“不算晚,我晚上还要赶回去,所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呢?”林子安扶着安微凉起来,将安微凉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安微凉摇头拒绝了,“我暂时不要了吧,过几天吧,对了,我爸爸回来了吗?”

“还没有,可是你现在不走的话,我没有时间来接你。”林子安见安微凉不愿意走,微微的皱眉。

安微凉伸手,抚平林子安眉间的褶皱,“哎呀,我自己可以的,再说了,我怎么说也要等叶远先生回来的吧,你就放心了啊。”

林子安犹豫着点头。

安微凉推他,“好了,你先出去,我收拾一下就下去,对了,我饿了,叫阿姨准备开饭呗。”

林子安点头出去,安微凉看着门关上,脸上的笑容再也装不下去了,安微凉怔愣着坐在床上,好久之后,才下床,换衣服,洗脸,安微凉对着镜子一遍遍的练习微笑,怕,万一装不下去呢。

安微凉可以清清楚楚的听见,心底的风声在蔓延上来,那么凄凉,那么疼痛。

(四十九)不是不肯,是不敢

晚饭的时候,叶远先生还是没有回来,安微凉们三个在同行一个桌子上吃饭,明明是那么别扭的事情,可是安微凉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和林子安谈笑风生。

黎莫的眼眸深邃的看不见底,安微凉假装自己不知道,假装没有看见,看,她多么的有能耐是不是,连安微凉自己都觉得很钦佩啊。

吃过饭之后,林子安要赶往机场了,安微凉送他到门口,黎莫没有出来,林子安上车之前,安微凉终于控制不住,上前紧紧的抱着他。

安微凉的声音闷闷的从林子安身后说:“林子安……。”仅仅一个名字,安微凉好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林子安有些慌张,要转过安微凉的身子看看安微凉是怎么了,安微凉的手死死的抱着他的腰不肯松开。

“怎么了?”林子安无奈,手附在安微凉的手上,轻声的侧头问安微凉。

安微凉的声音闷闷的传来:“没什么。”

“既然舍不得我,那为什么不肯跟我一起走呢?”林子安说。

“……”安微凉没有说话,是舍不得,她隐隐的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正在变质,发霉。

安微凉不是不肯走,而是不敢走,林子安,不管她听见的是不是真的,但是她的心没有那么大,她的思想没有那么的超前,所以她想自己还是需要时间用来消化。

不管最后安微凉是不是能够完全的遗忘,或者说是完全的接受,完全的不在乎,她都认了,既然他们之间隔了那么多年,那么现在来的多不容易,安微凉自然也是知道的。

林子安,我爱你,但是我没有办法,说服己用来接受那些肮脏。

很久之后,林子安没有动,只是任安微凉抱着,良久之后,安微凉放开林子安,快速的抹掉眼角的泪痕。

在抬起头看着他的时候,安微凉已经可以明艳艳的笑了,“林子安,时间不走了,你可以走了啊。”

“你真的没事吗?”林子安很担忧的问安微凉。

“哎呀,没事,没事,我好不容易的温柔一下吧,你看你还不习惯是不是。”安微凉笑的更加的灿烂了,安微凉推着他快上车。

林子安一步三回头的上了车,安微凉很用力的跟他挥手说再见,再见。

……

林子安走了之后,安微凉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继续看肥皂剧,安微凉已经不知道维持这样的姿势多久了,从太阳下山到华灯初上,安微凉真的很不容易啊。

阿姨问了好几次,要不要吃饭,安微凉摇头,没有胃口。

很难得的,黎莫竟然在房间里很久都没有出来,没有出来假惺惺的笑,也算是安慰了。

叶远回来的依旧很晚,看见安微凉,他一点都不惊讶了。

“叶远先生,你是有多不想见我呢?”安微凉换了一个姿势,拿了桌子上的苹果咬了一口,深夜里,咔嚓声格外的渗人。

“你怎么还没有睡?”叶远没有接安微凉的话,松了松领带,坐在了安微凉身边。

“爸爸,当初,为什么会娶黎莫回来呢?”安微凉懒懒散散的状似不经意的问他,心里却是汹涌澎湃的。

“为什么呢,没有为什么,觉得合适了就娶回来了。”叶远显然没有想到安微凉会问他这些,愣了几秒之后,笑笑,回答安微凉。

“合适?真的合适吗?”安微凉笑的继续问。

叶远笑了,“是不是合适,连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了,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没什么,睡不着,随便问问的。”安微凉放下了手中啃了一半的苹果,站起身来,“很晚了,你洗洗睡吧。”然后上了楼。

安微凉想一个人真正的累的不是身,而是心,心如果累了,那么就再也没有了前进的动力了,安微凉想,她现在就是这样的,她宁愿是那段在美国的日子。

每天看来来往往的人群,数数,今天这个人是第几次经过这里了,猜猜那个人的职业是什么,日子也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了,是不是很美好呢。

为什么要回来呢,因为安微凉爱着一个人,放不下,所以即使那段安微凉忘记的时间,冥冥之中,还是让他们遇见了。

安微凉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点点的霓虹,吃药,很快的就进入了梦乡,安微凉这个人最好的一方面就是淡定。

安微凉的梦里依旧是那大片大片的向日葵,安微凉和一个人牵手从哪里穿过,偶尔会有一片金黄色的花瓣落在安微凉的头发上,身边的那个人笑着替安微凉摘下来。

第二天,早晨安微凉被手机吵醒,安微凉迷迷糊糊的接起,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不是林子安。

“喂?”

“安微凉,你是失踪了吗?”是简单,安微凉立刻就清醒了。

安微凉迷迷糊糊的说:“没有啊,我在A市,怎么了吗?”

“明天是我的画展,不要告诉我你不记得了。”简单还是淡淡的语气,安微凉却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确实是……忘记了,但是,安微凉不敢说,“没有的,没有的,我回去的。”安微凉呵呵的笑。

“那最好,我们最后没有在一起,那么也是不至于连朋友都没的做,是不是?”简单说。

安微凉使劲的点头,又想他是看不见的,“嗯嗯,当然,当然。”

然后,简单挂断了电话,留安微凉一个人再没有了睡意,在晨光里发愣。

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能够在你最失魂落魄的时候出现,其实明明是他先遇见你的,只是最后陪你走到最后的却并不是他。

简单,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是安微凉的学长,安微凉遇见他的时间是比遇见林子安还要早的,那天舞会上,那个戴面具的男生就是他,后来送安微凉会宿舍的也是他。

只是,后来安微凉忘记了。凉凉将他介绍给安微凉的时候,说是她们的学长,安微凉只是当作他只是当初没有见过面的学长而已,可是安微凉忽略了,凉凉看着简单的眼神。

后来安微凉才知道,那夜喝的烂醉的凉凉说的那个人就是简单,还有那天在KTV的男生,凉凉扑上去绝望的吻着的那个男生也是他。

原来,最后安微凉才是那个横刀夺爱的人。

安微凉愣愣的看着手里的手机,在考虑,明天是不是要去呢?

那么,安微凉必须要回去,必须要离开这里,要以怎样的身份去呢。

最近的事情还真的是不少呢,安微凉揉揉太阳穴,下床拉开了窗帘,今天的天气还真是不错啊。

(五十)世界,原来那么肮脏

安微凉洗漱好之后,家里的人早就醒来了,叶远先生呢,早就去了他的公司,安微凉来花园散散步,却是没有想到又遇见了黎莫,在安微凉皱眉,打算回去的时候,黎莫幽幽的说:“昨天,你都听到了吧?”

安微凉的身子瞬间僵硬,停下了脚步,“什么?”

黎莫没有说话,只是笑盈盈的看着安微凉,安微凉的脑海里一遍遍的回忆那天的画面,她早就知道安微凉在那里,那么,会不会是她故意说给安微凉听的呢?会不会真实的事情不是那样的呢?

“我在这里生活的时间那么久了,怎么会不了解这里的地形呢,你刚来我就知道了。”黎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

“那么,就是说,那些话,是你故意说给我听的喽?”安微凉站在原地,看着黎莫,声音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想听实话,还是……。”黎莫看着安微凉,很认真的问安微凉。

安微凉默默的翻白眼,废话,“实话。”

“你不怕,你接受不了这个实话吗?或者就像你心里想的那么肮脏,你怎么办呢?”黎莫继续问。

竟然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那好,我慢慢说给你听。”黎莫示意安微凉坐下来,安微凉走过去,坐在她的对面,听黎莫讲一个遥远的故事,用安微凉一个清晨的时间。

……

林子安是在十岁的时候才被黎家寻回去的私生子,他回到黎家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他的母亲去世了,黎家觉得不能让他流落在外,于是就将他接了回去。

那个时候,黎莫的母亲是黎家的当家主母,所以可想而知,林子安的日子并不好过,但是只有一个人对林子安很好,那就是黎莫。

她对他好,起初只是因为寂寞,从小,到哪里,都是她一个人,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他,她当然很高兴,大人的恩怨是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的,她只是想对他很好很好而已。

可是,慢慢的长大之后,她对他的感情已经超出了亲情,成为了爱情,她明明知道那是她的哥哥,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还是没有办法控制住。

后来,黎莫的母亲和父亲知道这件事情,气的将她关在地下室一天一夜,第二天就将她送往一座与世隔绝的私人岛上,可是,他们原路返回的时候,出了车祸,双双死亡。

而黎莫是在林子安处理了他们的后事之后才是到这件事情的,那个时候,黎家的事业一落千丈,林子安从岛上接回了黎莫。

是她一手造成了这个局面,可是她竟然还是不知悔改,在林子安无数次的说他们是兄妹之后,她变得疯狂,终于在林子安拼命应酬的时候,下了手。

他的烂醉,她在给他的醒酒汤里下了药,春风一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林子安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她的脸上,他说:“黎莫,你有没有一点点的道德廉耻啊。”他转身离去。

道德廉耻,早就没有了,那时,黎莫想。

可是,这还是没有完的,那一夜,她怀孕了。

可是,她知道他们是有血缘的,所以孩子是万万留不得的,她流产的那夜下着很大的雨,她躺在血泊之中,雨水混着血水,她疼到麻木,可是,林子安从她的身边走过,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带着这永远都没有办法启齿的爱恋下了地狱的时候,有人发现了她,打了120,看来,还是没有到要死的时候呢,她想。

后来,在KTV撞见了林子安的怀里抱着一个女孩子,她变态的心理再次作祟,千方百计的打听了那个女孩子的信息,打算置之于死地的时候,她的朋友替她挡下了。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于是,她嫁给了那个女孩子的父亲。

可是,明明知道是没有办法在一起的结果,可是还是不能看着他那么辛苦,于是,她利用了所有的人脉,出卖自己的身体,偷偷的运作资金,终于将他推上了顶峰。

可是,他的眼里还是没有她。

……

安微凉强忍者恶心听她云淡风轻的讲完了这个故事,放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握到发白。

“是不是觉得很恶心。”黎莫放下了手中的被子,将一直放在桌子上的一个信封推过来,“看看,这个就是那天提到的照片。”

安微凉颤抖着拿过来,一张张的翻看,是他和她赤身裸体在床上的照片,是从一段视频里截图下来的,安微凉的脑袋嗡嗡的作响,原来,安微凉以为是假象,其实是在骗自己啊。

“他威胁我,不让安微凉拿给你,可是,凭什么我在最肮脏的地下,你可以高高在上,安微凉,我们的辈分真的还是不好算啊。”黎莫笑,笑的癫狂。

安微凉木木然翻看手里的照片,一遍遍的过滤着这个故事里的信息。

黎莫说的那个女孩子,那么,那么就是说那次的绑架的幕后主使就是她,那么,那么乐雨菲就是因为她死的,或者说是死在她手中的。

黎莫运作的资金是叶远的,难怪,那段时间叶远忙的焦头烂额的。

安微凉的头疼的让安微凉没有办法呼吸,安微凉愣愣的站起身来,怎么办,能怎么办?

向前走了几步之后,安微凉软软的倒下,耳边依旧是黎莫的笑声,和阿姨的惊呼,那时,安微凉想的是,原来安微凉的不安,是真的发生了。

再见,原来是再也不见。

……

安微凉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叶远,安微凉眨眨眼,脑海就清晰的恢复了那天的情形,安微凉的心狠狠的抽搐。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安微凉嘶哑着声音问叶远,却看到他瞬间僵硬的表情,怪不得,叶远听见安微凉说自己想起来的时候,是那样的表情,怪不得,安微凉说林子安要来的时候,他避而不见。

原来,他早就知道。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你还要将她放在身边,你不觉得恶心吗?”安微凉挣扎着起身,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四面八方涌来,可是在那些肮脏面前,算得了什么?

叶远按住安微凉的肩膀,叫安微凉冷静,叶远说:“我以为将她放在身边,不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就不会伤害到你,哪怕是她动用我的资金,都没有关系,只要不伤害你就好了,可是,还是我大意了。”

“你以为,你以为……”安微凉重复这三个字,再次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叶远,他一下子老了很多。

“爸爸,送我出国吧。”这是安微凉醒来的第一句话,这里太伤心,安微凉没有办法再待下去了。

叶远愣了一下之后,点头,眼里的光芒刹那间暗下去了。

说安微凉是懦弱也好,说安微凉是傻也好,安微凉都承认,这场两个人的爱情里,已经牵扯了太多的人,太多的人受到了伤害,安微凉是没有办法在这么心安理得的活在别人的庇佑之下了,那么,还是离开吧。

(五十一)大半生已过

安微凉离开的那天,天气照样很好,安微凉和叶远坐在车里等着他的助理去办理安微凉出国的所有的手续,

那天之后,黎莫消失的无影无踪,叶远动用了所有的人脉都还是没有找到她,安微凉很想算了,可是,她没有那么的善良。

中间的这几天,林子安打了很多的电话过来,安微凉都敷衍过去了,每次林子安问安微凉什么时候回去的时候,安微凉就说是几天之后吧,其实,安微凉想这一辈子恐怕都没有办法回去了。

安微凉自己的病情自己在清楚不过了,虽然手术之后,谁都没有告诉安微凉关于手术的任何结果,但是安微凉是知道,这一次受的刺激,已经足够让安微凉的寿命减半再减半了。

所以,安微凉剩下的时间已经不能让安微凉和林子安白头偕老了,哪怕,安微凉对他的那些过往已经没有那么的在乎了,但是,天命不可违。

简单的画展安微凉自然没有能够去,安微凉只说这边有些事情,抽不开身,确实是的,还有比生命更加重要是事情吗?没有了啊。

安微凉的手续办好之后,安微凉拿了行李进了机场,安微凉没有让叶远跟着,安微凉怕自己觉得自己很不孝顺,虽然是真的。

过安检的时候,安微凉将手机里的手机卡顺手扔进了垃圾桶里,头也不回的走掉,也许安微凉会回来,也许安微凉会像妈妈那样客死异国他乡,但是都不重要了。

安微凉最后跟叶远说的一句话是:“如果可以,找到黎莫。”找到她,安微凉所有的痛还有愧疚,都要她来还的,哪怕,安微凉真的很同情她,但是跟安微凉有什么关系呢,跟乐雨菲有什么关系呢?

二十多个小时的航程,下了飞机,安安早就等在了那里,这里,其实,安微凉并不陌生。

“为什么又回来了?”安安问。

“因为,我想要换一个环境试试,我能不能活下去。”看看,没有了那些熟悉的,深爱的人是不是还能够活下去。

安安笑。

……

这一年的六月,安微凉再一次被送进了医院,昏迷了整整一个星期才醒来,安安红着眼睛问安微凉:“不是手术之后你就好了吗?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

安微凉无声的笑了,低低的说:“本来这个病就是没有办法根除的啊,没事的。”安微凉安慰她,可是她却哭的更加的厉害了,安微凉无奈。

“可是医生说……。”安安犹犹豫豫的看着安微凉,欲言又止。

安微凉知道她要说什么,“医生的话就是圣旨了,没事的,我可以跟老天爷多争取很久很久的,放心啊。”

也许吧。

七月底的时候,叶远从中国飞过来看安微凉,他的脸色竟然比安微凉这个病人还要不好,他坐在安微凉和安安的咖啡店,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就在安微凉不耐烦的时候,他掏出了一个文件袋和一封信给安微凉,安微凉皱眉,“这是什么?”

“你看看吧。”

安微凉拆开了那个文件袋,里面是林子安名下的所有的股权,房产,车子还有公司,安微凉一张张的看过去,最后的法人更改后的名字都是安微凉。

一股不详的预感迅速的弥漫,安微凉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拆了那封信,是林子安。

亲爱的夏夏:

我找了你太久了,久到我以为我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到你了,后来,还真的是这样。

我想好了我们之间所有的未来,可是没有一样是这样的。

我知道你觉得我很肮脏,可是如果没有那样肮脏的过往,我拿什么来用尽全力爱你呢?

我这一生,唯一错的,就是将你困在了我的身边,毁了你干净的世界,现在,我将这一生都还给你,希望下一世我们遇见的时候。

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我是足以与你匹配的王子,我们简简单单的过一生,多好。

林子安

……

信里只是寥寥数语,以至安微凉没有看懂林子安要表达的意思。

安微凉问叶远:“这些,是什么意思?”

叶远默然,安微凉的心阵阵的疼痛,有一个答案在呼之欲出。

“林子安他,死了。”很久之后,叶远慢慢的说,声音很低,可是传在安微凉的耳朵里,却是晴天霹雳。

“你说,林子安死了?”安微凉颤抖着声音问,几世纪那么久,安微凉还是看到了叶远点头。

安微凉颤抖着问叶远,“什么时候?”

“半个月之前。”

“也就是说,我现在赶回去,也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是吗?”安微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叶远。

叶远点头。

“那,黎莫呢?”

“也死了。”

安微凉的心寸寸的沉下去,耳边叶远一点点的告诉安微凉林子安的死因。

原来,林子安早就知道安微凉的病情,所以才那么小心翼翼的护着安微凉,不让安微凉受到伤害,所以才那么任由安微凉的若即若离,任由安微凉去哪里,都可以。

林子安知道,属于安微凉们的时间并不多,所以,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的珍惜,只是,所有的都是被安微凉浪费掉了。

那些照片,是黎莫拿叶远的性命要挟,林子安知道,黎莫是叶夫人,想威胁到叶远的生命,多么的容易,而叶远是安微凉唯一的亲人了。

林子安知道,乐雨菲是死是安微凉这一生都没有办法磨平的愧疚,于是,安微凉动用了所有的势力,企图找到黎莫,可是,他到底还是低估了她啊。

那天,林子安将黎莫约在郊外的别墅里,企图是让黎莫交代了所有之后录音作为证据,然后将她送进监狱的。可是,黎莫,那样的一个心理极度扭曲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图呢?

别墅爆炸的时候,林子安没有能够出来,最后能够找到的只是一句焦黑的尸体。安微凉没有办法想象那是一个怎么样的情形,但是安微凉知道那个时候他该有多么的痛呢。

林子安只是知道那些他所知道的,可是却不知道,叶远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被一个女人算计呢?叶远早就知道了的。

林子安不知道,其实放弃了安微凉,那么一切就都解决了的,只是,他那么傻。

安微凉怔怔的看着手里的那个文件袋和那封信,安微凉甚至可以想象他明明知道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去的时候容易,回来的时候那么的艰难,可是林子安义无反顾。

面前的叶远和安安都是一脸悲伤的样子,安微凉才知道原来最后,安微凉才是那个害人害己的人,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安微凉啊。那天的那个拥抱竟然是安微凉最后可以握住的温暖,多可笑是不是。

安微凉起身,叶远慌张的站起来拉住安微凉,“你要干什么?”

他是以为安微凉要自寻短见吧?怎么会了,安微凉那么拼命的活着,难道就是为了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当然不是,即使安微凉自己不动手,上天给安微凉的时间也不多了。

“我累了,我想要休息一下。”安微凉甚至笑了一下。

安微凉踉跄着从咖啡店出来,街上来来往往的很多人,都是欢欢喜喜的样子,阳光很刺眼,安微凉眯眼,抬头看着天空的方向,尽量的让眼泪不流下来。

这里完全是陌生的人,看来安微凉是要老死在这里了啊。

安微凉回到和安安住的地方,一睡就是一整天,傍晚的时候,安微凉被安安叫醒,安微凉哑着嗓子问:“几点了?”

安微凉想起不久前,安微凉也是被那人叫醒,看着林子安温暖的笑脸,只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了。

安安看了看桌子上的手机说:“六点。”

安微凉支着身子坐起来,“我爸爸呢?”

“在外面,夏,你要不要回去,看看。”安安很担忧的问安微凉。

安微凉迷茫的看着暗下来的天气,回去还是不回去呢?

“夏,回去吧。”安安见安微凉很久都没有回应,替安微凉下了决定。

安微凉掀开被子,下了床,其实回去了又能怎么样呢,是不是。

第二天一早,安微凉和叶远坐了最早的一趟飞机飞了回去,安微凉没有让安安来送她,到现在这个时候,安微凉都还是不知道安微凉的这个决定是不是对的。又是二十几个小时的航程,安微凉昏昏欲睡的时候,它也幽幽的到了。

是叶远的司机来机场接的他们,安微凉一路上始终没有说话,心里没有任何的起伏。

……

回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安微凉都是很平静的,安微凉没有去看林子安,也没有出家门,叶远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某个下午,坐在安微凉对面,恶狠狠的问安微凉:“安微凉,你是要怎样啊?”

安微凉愣愣的看着暴躁的叶远,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良久之后,安微凉说:“我怎么了吗?”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叶远一把拉起安微凉,让安微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里面的人仿佛是一下苍老了十几岁,眼神雾蒙蒙的没有焦点,这是安微凉啊?

安微凉的眼泪一下子下来了,安微凉能怎么办呢?她也不想这样啊。

这么多年之后,安微凉第一次哭出了声。

第二天清晨,安微凉起的很早,梳洗了一番之后,画了淡淡的妆,安微凉不想让林子安看见安微凉的样子,安微凉知道林子安葬在什么地方,现在很想看看他。

安微凉到的时候,墓地上没有任何人,安微凉坐在冰冷的墓碑前,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其实,他们都那么年轻,可是总是感觉大半生已过呢。

没有了存在的意义,确实也是没有了活下去的概念了啊。

(尾)如果故事都没有开始那该有多好

我带着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的这个残破的身体开始一场没有目的,没有归程的旅行,不知道因为什么,不知道在逃避什么,我只是害怕停下来就没有活下去的勇气。我看过许多地方的风景,经历过风雨,生死,然后还是安然无恙的回到来的地方,只是,我再也没有去过林子安的那家咖啡店。

我看过他没来得及陪我看过的韩庚的演唱会,每一场。我只是远远的观望,看着那些年轻的身影一遍遍的呐喊,全力的向前冲去,那种无力感一点点的在蔓延。那时候,那个人还在,而我也还是年轻着的,只是,现在,我早就没有那种开心的感觉。

还记得,大学时一个朋友那么喜欢着韩庚,她常常会因为韩庚的每一次活动而或是兴奋或是失落。她常说,韩庚并不适合安静的舞台,他是属于那些喧闹万众瞩目的中心点的,他就是与生俱来的王者。

那个时候,我只是笑,哪有什么与生俱来,哪有什么适合,不过是因为看者的心态而已,现在,我才突然明白,那些适合,那些与生俱来是真的有的,如果没有了,那么什么都是空白,什么都是空谈,比如你爱的,你等的。

心底蔓延上来的痛感几近窒息,转身离开时,那么累,那么最后一站就在韩国吧,之后,或者回去或者离开,都随心了吧。

最后一次来到这座相遇的山上,正是夕阳西下,山上的夕阳真是美,拼尽最后的光辉也要美到极致,许是日子里某些渴望终于明朗,我爱极这样的时光。

我很累了,韩庚的脚步已经跟不上了,我隐在茫茫人海中,这一辈子,他都不会知道我的存在,万千的粉丝,我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随着他走走停停,不是疯狂只是一下子不知道我或者究竟该干什么?

我回来,来到这个曾经无数次开开心心来到过的地方,看一场落日。简单一遍遍的告诉我要活下去,那是他的期望。接受也好,失落也好,质疑也好,我都没有了他。

轻轻的闭上眼睛,不带温度的手指划过眼睛的轮廓,就像很多次的那样,听风划过脸颊的声音,那种温柔的触碰,多么像他的手。那时,我常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而林子安,也总是笑着反驳,若没有这近黄昏的夕阳,怎会有那豁然开朗的黎明?可是,我已经等了那么长时间,时间那么长,天涯那么短,往后的一山一水,一朝一夕,我要怎么一个人安静的走完?我很害怕,他何其忍心?

林子安说过,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现今,林子安骗着我,剥夺了我前两句的权利,却没有给我留下后两句的誓言。林子安,林子安,一遍遍的默念的这个刻在心里的名字,那种痛到不能呼吸的感觉就像这每一天的时光。我想如果哪天,我真的撑不下去了,那么我就安安静静的将日子定格在这个美丽的日子。

山顶的风真大,真冷,肩头突然披上的那一件外套的温度,跟那人惊人的相似,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来,我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拢着外套的衣襟,却没有勇气抬头看一眼,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我要怎么办?

转身我凝着身后的那人,他逆光而立,身后是阑珊的岁月,他的气息暖暖的将我环绕,眼睛里光芒闪闪,灿若星辰,却到底不是我的林子安,哪怕真真是岁月静好,却不是想的那人许我一世欢颜。

亲爱的黎总:

我到底没有再去韩国,我怕那个陌生的地方没有我的容身之处,现在,我已经无力再写那些悲悲切切的小说了,眼泪滴在笔记本上,写出来的每一个字我都害怕,害怕是我真实的写照,害怕那些字句没有归期,没有退路。于是,我就安安分分的做了一名编辑,看着别人的故事,用你的眼睛流泪。

凉凉飞去了美国,她说再也不回来了,她走的那一天,我没敢出现在她的面前,我躲在柱子后边,看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她曾经说过:“我,有时候,我是真的恨你,可是,又觉得你那么惨,怕不由自主的心软,所以,我还是走吧,我们之间,此生都不要再见了吧。”看,人人都觉得我很惨,唯独你狠心不要我。

你知道,为什么,当初学财会的我会选择做一个前途未明的作家吗?因为看着叶远先生在我的母亲走后的那一段时间浑浑噩噩的活着,后来,风流成性,我想我多么的无能,没能好好的照顾母亲最爱的他,于是我就想着,既然不能改变现实,那么最起码小说的结局,还是过程都是由我来支配的啊,可是,我忘记了,在完美的小说,也只是虚构,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啊。

简单告诉我说,你在最后的时候,要他好好的照顾我,我不相信,你那么霸道的一个人,怎么会将我推给其他的人呢?可是,现在的这样子,你不在,我怎么坚持下去。

其实,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他们说的你把你的眼睛留给了我,是不是只是给了我一个活下去的谎言,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也是不愿意拆穿了,我害怕,我过早的去找你,你会怨恨我,如果是那样,还不如苟且偷生呢。

某一天,叶远先生风尘仆仆的赶来,告诉我他离婚了,我愣住,他说:“我还是没有办法面对一个不爱的人,即使知道她很好,可是多年以后,我还是希望和你的母亲葬在一起的。”

我记得我明明是笑着的,可是为什么叶远先生触碰过的脸颊却是湿润的,人为什么要有感情,如果没有,那么各安天命,多好。今年,我30岁,你离开我整整两年,我在考虑,我还可以活多少年。

头疼的太频繁,检查的结果是脑肿瘤复发,无药可医,我想起来,第一次查出来这个病的时候,我多么的害怕,其实我早就已经觉察到了,只是因为那时叶远先生还好,你还在,我不想再走一遍没有记忆,忘掉自己的路。

现在呢,我没由来的感觉到轻松,没什么可害怕的不是吗?叶远先生还好,可是,你不在了。躲在角落里哭泣的叶远先生看起来真的很可怜,他是真的已经很老了,但是没有办法,经历了无微不至的亲情,刻骨铭心的友情,轰轰烈烈的爱情,我已经很知足了,改变不了,那就接受吧。

简单生日的那一天,他喝的大醉,轻轻的在这么多年以后说了一句“我爱你”,我笑着看着他,我想,如果不是你再次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也是真的爱着他的吧?

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起过的那个小镇吗,我再次回去的时候,小店的那个相当有气质的帅哥不在了,据说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招待我的是一个双明失明的女孩子,她不肯告诉我,他是去了哪里,可是她脸上哪种悲伤我懂的,她的他去了一个叫做天堂的地方,如果你见到他了,那么就问个好吧。

我没有再问下去,那个女孩子笑着说:“这么多年了,我还一直都没有见过他的样子。”她说,他陪她来到这里远离尘世的繁华,放弃了那么多,却不能陪她到最后,多么的戏剧性。

可是我觉得很浪漫,至少没有像我们一样那么多的外力,让我们错过了那么多年,我细细的描述给她听那个男子的样貌,可是渐渐的我发现,我描述的是你的样子,是不是很无耻呢?不过没关系,多一个人记得你的样子那多好是不是。

夜色很美,凉意习习,我打算睡了,然后做一个梦,一个关于你的梦,一个关于未来的梦,盼望着醒来也许你还在,我还健康。

2014年十一月于A市

番外之我的爱没有终点——林子安

你永远都没有办法想象,在你的生命里忽然间出现那样的一个生机勃勃的人,有多么的幸福和不可思议,我混在一群大学生里面,听老师讲一堂很枯燥的英语课。

我乐此不疲,这样我会感觉我还是年轻,干净的,至少我觉得是这样的。

我昏昏欲睡的时候,前排出现了一阵骚动,我坐直了身子,发现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子,笑盈盈的在用纯正的伦敦腔在跟英语老师说着什么。

那个胖胖的,满脸雀斑的女老师气的满脸通红的,底下坐着的人虽然并没有完全的听懂那个女孩子说些什么,但是看着那个胖女人的脸色,都在很开心的起哄。

而我,在听懂了她的话之后,情不自禁的鼓掌了,然后一片沉寂之后,那个女孩子转头来看我,她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那样生机勃勃的一张脸,不过在瞬间就进了我的心。

虽然我知道,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拥有这样的女孩子,可是我还是努力了。

于是,我动用了关系,查到了她的信息,原来她是A市叶氏的千金,我,微凉,微凉,多好的名字,可是我却不知道我是不是该高兴呢。

叶氏总裁叶远,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我要怎么办呢。

我强迫自己忘记那么温暖的阳光午后的时候,她却再一次的闯进了我的世界里。

那天,我应邀去参加毕业生的典礼,同时,也为我的公司挑选几个优秀的员工,然后我就看见了,她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了内场,我知道的,这里是不允许非毕业生之外的人进来的。

于是,我鬼使神差的走过去,逗逗她,她带着假面,可是我还是记得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灿如星辰。

那是,我们的第一次正面的交锋,我完胜。

第二次见面,是在本市最大的KTV,我从酒场上下来,窝在休息室里吸烟,她就这样的闯了进来,在看到我的脸之后,是满满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我在冷静了数秒之后,脑海里的想法是,完了,她会不会很讨厌我呢,我下意识的想着,哪怕是不爱我,最后呀不要那么的厌恶我。

后来,黎莫带着人闯了进来,我很下意识的将她护在了怀里,我深知黎莫的阴狠,所以我不能让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即使最后她是不属于我的,我也愿意了。

我总是以为,我这样的隐忍,这样的看着她就好,可是我还是低估了我自己的能力,就像是很长的时间在一个黑暗的地方,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一束很明亮,很温暖的阳光,你会控制住自己,不去追寻吗?

于是,我想,那么就这样吧,我只要将她保护在我的身边,那么就好了是不是?

可是,后来我真的这样做了之后,我那么的后悔,我亲手扼杀了她的幸福,以爱的名义,如果不是我,那么她应该更好才对。

后来的后来,一场绑架,彻底的将我们分开,她的朋友乐雨菲死了,她恨我,于是,她离开。

我竟然那么的庆幸,离开了我,你应该会更好的吧?

就这样,我在没有她的那么多天,用尽了各种的手段来巩固我的公司,我的地位,我的身份,我将自己变的很强大,这样,我才能够,在她回来的时候,重新的告诉她,我可以继续爱你了,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了。

可是,两年之后,她回到我的视线范围之内,只是,她已经不记得我了,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再也不是我了,有一种叫做害怕的情绪在我的心底迅速的蔓延。

是的,害怕,还有,绝望。

我试着,跟她接触,可是,她的伤心,并不是因为我了,她说:“不好意思啊,我已经不记得你了。”

我笑着说,没有关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我有绝对多的时间,来让你想起我,或者想不起来也是没有关系的,我们重新开始,就好了啊。

我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让她没有那么那么的排斥我,然后一步步的在靠近,只是,我突然间意识她,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后来,我见了叶远,我才知道,原来,她离开,并不是因为什么乐雨菲的死,或者说不完全因为是这样,她的脑子里长了肿瘤,那次的绑架中她受的上,诱发了它的癌变。

我的周围有丝丝的凉意,她不让我知道,那么我就不知道,我安心的陪着她就好了。

后来的后来,她终于还是想起了我,那一刻,我欣喜若狂,自然也就很轻易的忽略了,她眼底的绝望。

等我再次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设想过无数种的可能性,从来都没有一种是这样的狗血的结局。

我站在叶家的门口,看着门口笑的一脸灿烂的黎莫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的以后,我们的分离,靠的很近了。

那天,她睡着之后,我找了黎莫,我威胁,恐吓,所有的手段都用上了,我只是,害怕,是的害怕。

可是,正常谈话结束之后,黎莫才告诉我,她就在附近听完了我们整个的对话,那一刻,我恨不得掐死了黎莫。

我轻手轻脚的去了她的房间,她果然是在装睡,我叫醒她,她伪装的真的很好,笑的还是那么的温柔,点点的调皮,我的恐惧越来越深。

吃过饭之后,我想要带走她,可是她不愿意,只是在我的身后,紧紧的抱着我,我不说话,任由她那么的抱着,她身上的香气,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还记得。

可是,我阿么后悔没有带走她。

黎莫到底还是我的妹妹,冷血变态的程度跟我是一样,我天天的打电话给她,她一直都说几天之后再回来,我想,没事的,没事的。

可是,几天之后,她就这样的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那个温暖的拥抱就这样的定格在了那个浪漫的黄昏,我后来的很长的时间都还一直很恍惚,那是她给我最后的温暖了吧。

她再一次的走掉之后,我满世界的寻找黎莫,我很天真的想,如果如果,我除掉了她心底的那么多的愧疚,那么,是不是她就会原谅了我,我们是不是还能有以后?

我似乎,是错了。

我们这样的人太肮脏了,所以怎么能配得到原谅呢?

和她在一起的那些年,我总是觉得像是我偷来的。

别墅爆炸的时候,我想过逃出去,可是,我还是放弃了,因为我知道是不可能的,耳边是黎莫癫狂的笑声,她怎么会允许我逃出去呢。

火烧在身上的感觉,就像是那天她听见了那些肮脏的过往一样的难受吧,我看着唯一可以透进来光芒的地方,好像是很久之前,她回头的那一刻那样的美好。

意识一点点的模糊下去,我不知道我身在那里,我只是知道,我最终已经不能够给她一个以后了,她剩下的那些年,再也没有一个我了,不过还好,我总算是许了她一个安稳的以后了。

我爱你,夏夏,望你一生平安喜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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