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爱之复仇、 惊悚疑团

第三节惊悚疑团

2001年3月20日上午

早晨我被一阵狂乱的砸门声吵醒。门外是梁闻道的叫声：“老大开门，出事了！醒醒。开门！”我披衣开了门。梁闻道肥胖的身躯夺门而入，嚷道：“老大赶紧去隆市长那里，出事了。”环顾左右才看到站在他背后冷静的出奇的我，吓了一跳。

“哟！吓死我了。你那蓝幽幽的目光从背后出现简直就是幽灵，太吓人了。”捂着心口调整了下呼吸，继续说道：“赶紧走吧，市长那里来人让立即去一趟。”

我已经注意到了站在门外雾气缭绕中的矮个儿消瘦男子，表情木讷，目光呆滞，低头望着山谷的方向。“这位是隆市长的司机，王克。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神探百里密宗。”梁闻道介绍说。我们相互望了望，握手，算是已经认识。

昨夜气温骤降。天空阴霾。山顶出现了几片皑皑白雪，远远望去像是开在天空里的雪莲花；而山谷里却是阴冷潮湿、氤氲葳蕤；寒气袭来使整个山区愈加阴森恐怖。王克驾车极速穿梭在烟雾弥漫的山路上，沉稳老练，车技娴熟，使我不由心生几分赞叹。

“隆市长怎么了？”我的询问打破了车里的沉寂。

“听说精神出了点问题，具体的我也不知道。”王克注视着前方，用沙哑的声音回道。

车里除了轻微听到的汽车马达声又是一片安静。梁闻道靠在座椅里，嘴巴微张，双眼合闭，显然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搅扰了他的美梦。在没有看到事情真相之前，我还不敢有其他的揣测；但莫名的纸条和昨晚不约而至的访客不由让我多了几份遐想。

灰瓦白墙的别墅前的花园里已经停满了黑色的轿车。三辆白色救护车停靠在院外，警示灯依旧亮着，车上躺着几名医生模样的伤员，几名衣服沾满血迹的护士正在忙碌着，痛苦的面容里露有几分惊魂未定。当下的场面着实让我和梁闻道吃惊不小，不约而同的加快脚步进入别墅里。

客厅中央站着一位身着黑色长裙的女士，马尾辫，双眼含泪，憔悴的面容中带有几分惶恐，双手紧握来回走动。旁边几位身穿中山装的中年人私下低声交谈着。女士看到我推门而入，迎面走了过来，礼貌性的笑了笑说：“百里神探，请到书房来。”

我边走边环顾左右才发现，客厅里一片凌乱。古色梨花木的茶几、沙发均被打翻在地。墙壁上的书法牌匾也摔碎在地上，有的上面还布满血迹。文物及红酒木架也是东倒西歪，地面上一片残骸。水晶吊灯也跌落在地板上摔了个粉碎，旁边还残留着一片血迹。

我跟随女士进入书房。她关上了门，向在座的几位中年男士哽咽的说道：“现在百里探长也来了，我就向大家详细说说具体的情况。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可如今，刚才也有几位跟随他多年的同僚都看到了，实在是没有办法。”

她擦了一把滚落的眼泪继续说道，“今天早晨四点多吧，我睡梦中感觉身旁有异动，还以为他去洗手间就顺便替他开了台灯。结果……”她双手抱头眼睛里满是惊恐，继续断断续续的说道，“见他……双腿盘坐，双臂前举，竟然腾空而起……向卧室外飘去，门是自动开的，不一会他就一手惗着一挂项链一手拿着一件很大的手镯，双眼血红，面目狰狞，嘴里还念念有词，在房间里飞来飞去四处乱撞……我生平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说罢几近瘫痪在地上。同坐的几位中年男士也是满脸异骇，惊恐的表情像是冻结在脸上。

我和梁闻道把她扶到沙发里。她脸色煞白，双泪纵横，哽咽着继续说道：“我当时非常害怕，真的是非常非常的害怕。我蜷缩在被子里浑身颤抖，只听见其他房间里七里啪啦的乱响。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后来听他没有了动静。就慢慢的从被子里爬了出来，看到桌上的电话才给门卫打了电话。”说到此时她突然停住了，双手紧抱，浑身颤抖，眼睛死死的盯住我的眼睛，吸了口气才慢慢说，“对不起，百里神探，只有看着你蓝色的眼睛我才会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我理解目击者的感受，听她继续讲道：“当我打完电话。突然背后一道冷气，浑身发麻，感觉后脑上方悬浮着一个东西。回头一看，是他张着血盆大嘴，双目放着红光在那里瞪着我。我当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双手紧握，浑身直发冷汗，嘴唇发紫，颤抖的说：“等我醒来时，保安已经赶到了，只是他们开不了门进不来，只能从外边呼救。我听到呼救就努力挣扎着跑到客厅里。这时天已经蒙蒙亮，见他端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两眼紧盯着一份报纸。我见他无举动就装着胆子打开了房门。他好像听到了响动，眼睛里血红发亮，闪着寒光瞪着我，目光像刀子一样。你见过有丈夫拿那样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妻子的吗？冷飕飕的，太可怕了！”

她呜咽着：“几位保安进了客厅。他听到响动就又腾空而起，‘呼’的一声飞了过来，双手推出，‘砰’的一声把几位保安打出了屋外。我当时真的是呆住了。有位机灵的保安见状报了警并赶紧打了急救电话。这才有的司机王克去找你，同时医生也赶到了。几名医护人员只是以为他可能压力大，精神上有些癔症，想接到医院去专心治疗。他见有人上前，就砰砰几下也把医生打了出去。三名医生走的近一些，被直接打飞撞到了墙上，受了重伤。刚才我趁他进入大卧室的时候，锁上了房门。”

梁闻道给她端了杯热水。她道了声谢谢，捧在手里，情绪平静了些，道歉说：“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有些失态。”

我冷静的思索着她讲述的一切，沉思片刻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太太不必过于难过，我没猜错的话，隆市长现在却很可能已经沉睡在梦乡里。”几位年长的男士怀疑的看了看我，转而相视笑了笑。

书房内骚动起来。梁闻道也从背后用手捅了我一下，伏在耳根小声说：“老大，可别乱说。”

“不会的吧？这怎么可能？”市长夫人止住了眼泪，将信将疑的看着我，慢慢的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我转身走出书房随同隆夫人来到静悄悄的卧室门前，轻轻的打开了门。房间内鼾声起伏。头发凌乱，睡衣沾满血迹的隆市长伏在白色的鹅绒被子里熟睡的像一个婴儿。双手压在洁白的被褥上染上了鲜红的痕迹。木色地板上散落着一份沾有血迹的报纸。大家见状都松了口气。隆夫人正要上前，被我示意拦下，并迅速戴上橡胶手套轻轻的从地板上捡起来那份报纸，退回到了书房里。

大家恢复了平静却多了满面的疑惑，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隆夫人恢复了之前优雅大气的神色，小声问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用蓝色的目光向大家扫视了一眼，冷静的说道：“因此事关系其他的事宜，目前还不便透露。但您大可放心，隆市长醒来后让医生护理一下就会没事了。我还要查看一下现场，也烦请夫人在隆市长醒来时通知一声，就说我有要事汇报。”隆夫人点头示意理解，说了声请便。我便来到凌乱的客厅里。

客厅穹窿顶宽阔豪华，南北通透。北面是两扇狭长的拱形巨大落地花窗，装饰着白色的古典图案，外边则是一片花木葱荣的花园，再远处便是苍翠的青山。两扇窗子中间是一座北欧风格的高大壁炉。我把手放在黑色的炉膛内，依然能感觉到阵阵风吹的凉意。灰白色的墙壁如果没有凌乱的影响依然能感受到几分简洁和大气。墙角有一架倒下的台几，几块绝美的奇石散落在地上。一串断掉的钻石项链散落在木质地板上，闪耀着晶莹剔透的光芒。我蹲下去仔细辨认着，示意身旁的梁闻道妥善处理。他见到项链不禁大吃一惊，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我起身继续审视着周围，客厅南面是一扇宽大的矩形落地窗，窗外是一座鲜花环绕的圆形水池，透过窗子还能看到远处高都市区错落有致的大厦和街区。我在搜查倒翻的沙发时，从下面找到了一支碧绿透亮的翡翠手镯，放入了物证袋里。

从别墅离开时，我已经对整个案件有了更加清醒的认识，不过还有几个关键的环节需要核实。我吩咐梁闻道去走访一下死者的家属，于是驾车向远处的高都城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