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汽车上正放着一首好听的歌曲,轻音曼妙,正是一首合人心境的《你说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信箱出现一张美丽的明信片翠绿的山脚木屋袅袅的烟但我惊讶的却是背面你熟悉的字迹竟已相隔多年
那一句话是你离开的玩笑话搁在我心里灰尘堆成了塔你就这样的拨开了它在信箱前我依旧是那个木偶线等着你来拉
你说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我们死也要在一起像是陷入催眠的指令我又开始昏迷不醒好吧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你的誓言可别忘记不过一张明信片而已我已随它走入下个轮回里
孟中由办完了倪中玉交待的所有事项后,又在矿山上呆了近半个月时间。
他想起那天的矿难,总觉得在同一号巷道内那么多支梁同时漏油有点太过于巧合,因此他向矿场提出要把所有塌方的巷道全都挖掘出来,然后仔细查出这次事故的原因所在。
可是以李矿长为代表的矿场领导却对这个建议予以了否定,他一口咬定这是场偶然发生的事故。“矿井嘛,发生一些意外,死十几二十个人算什么,用不着大惊小怪的。那些塌方的巷道既然遭遇了碎石带,就证明已经是废井,挖掘出来毫无意义,只会白白地浪费人力物力。我身为矿长,就要为矿场集体利益着想,从大局出发,你不要再依据自己的一点凭空臆测在这里胡思乱想了。”
孟中由仍然三番五次地去找他们,最后义正辞严地说如果矿场再不理会这件事情的话,我就要到市里去汇报。他们听了相对看了看,脸上微有笑意。
“如果市里不管,我就到省里,省里不管,我就去国家政府!哼哼,如果到了那里,还是谁都不管,我就来这里挖山愚公连整座山都可以移动,我挖个矿道出来算不了什么!”孟中由接着说。
开始说什么“市里”、“省里”,他们根本不怎么在意,可是提起“愚公移山”的事情,他们却好象有些紧张了,有人站出来对孟中由说:“我知道你的心情,这次事故你死里逃生,受了点惊吓,所以说话办事都有些急躁和偏激的情绪。这样吧,我让矿里给你单独补偿十万元,跟那些死难工人的抚恤金数目一样,好不好?你就不要再在这里闹了。”
孟中由看了看他,平日里在矿上没见过,不认识,于是问:“你是谁?你这是在代表矿上说话吗?”
李矿长上来说:“你不知道吧,他老人家就是咱们淡阳市的胡副市长,他岂止能代表矿场,就连整个淡阳市,他都能够代表!现在他就是代表市领导亲自蹲点在我们矿山处理这件事,你看看,够重视的吧!”
那个叫胡海口的副市长故作谦虚状摆了摆手说:“哎,李矿长不要这样说,权力是人民给的,我只不过是人民的公仆。我做为一个人民代表,代表代表人民还是勉强可以的嘛。”
孟中由摇了摇头:“那可不一定。有些人就算想‘勉强’代表人民,人民也未必答应。”他看了看胡海口,觉得这个身影好象在哪里见到过。
胡海口打了个哈哈说:“小孟啊,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你要相信,我们完全也是为了整个矿场的利益出发来办事情的。你看,矿难一发生,我就立即命令淡阳市部队的龚参谋长派人前来救援,又及时处理好各种善后事项。嗯,为了保证矿工及附近村民的安全,我已经安排一些参加救援的部队战士把那片塌方地带已经戒严,未经我的许可一律不得让人随便入内。你还是不要在这里呆得太久了,等会儿领了钱,就赶紧下山走吧。”
孟中由冷笑一声:“虽然钱能通神,却通不了我这个无心的人!还搞什么部队戒严来阻止我进去,哼,我不会就此罢休的。”他转身走了。
孟中由暂时又居住到了矿工们的木棚之中。他与工友们说起自己对这次矿难的疑问,那些工人却都摇摇头说别管那么多了,我们都是能活一天是一天,能干一天的事就拿一天的钱,哪还有心思琢磨这个?孟中由却不愿意就此放弃,看着倪中玉和“结巴子”他们空空的枕席,孟中由感到了深深的孤独和寂寞。
随后的几天里,他几次往那片塌方的矿井靠近一些,果然都被执行戒严任务的战士们拦住挡了回来,当他有些急躁地骂战士们助纣为虐时,带队的赵群参谋横着眼看看他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在这里戒严是支队龚参谋长的命令。我们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孟中由,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难道这个你也不知道吗?”
孟中由听了哑口无言,仔细想想,他确实没有任何道理来责怪这些曾经把自己从危难中救出来的战士们。
于是他换了个方法,再次穿上以前下矿井时穿过的灰蓝色衣服,戴上一顶破旧的矿帽,混在了上班的矿工中间,天朦朦亮的时候就往矿井入道口走去。
只见以前的那个矿道入口已经坍塌封闭,被划入了部队戒严的范围之中,新的入口开到了矿山的另一侧,两者相距足有一里多远的路程。孟中由边走边想:只要能到了矿下,再想办法穿过塌方的巷道,一定能在那里发现什么。
可是,还没等他坐上罐笼,一个人跳出来挡在他的面前,笑着说:“孟委员,早呀!”
孟中由一看,原来是袁三清。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又失败了。袁三清嘻笑着说:“你还想到井下去参观参观?我可以陪你去,只不过,今天可没有工资拿哟,哈哈,你现在真有些让我受不了,居然白给你十万块钱都不要,也不知道这是难能可贵,还是傻得可爱”孟中由不想再搭理他,扭头回到了木棚里,蒙头睡觉。
一觉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工人们都在矿下吃午饭,他在木棚里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叹了口气,觉得有些灰心失望。他想起肖芸和管四俅都曾对自己寄予厚望,倪中玉在临死之前也一再鼓励说:“坚持,你一定能行的”于是,孟中由掏出了泥心钥匙,在胸口抚摸数下,暗念:“唵哟啰咭嗒”,心思立即灵巧起来,琢磨:“住在这里,离袁三清太近,这个家伙是个猴子,耳聪目明,我的任何动静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嗯,我还是暂时离开这里,走远一点,让他先对我没那么多的防备之心。”于是他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打开包裹却看见了十三丫头送的那件黑风衣,心中一动,有了主意。
他背上包裹迅速跑到山下的集市中,先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转了一会儿,吃了碗热馄饨,再到一家便宜的旅社里开了间客房,一进门,他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说:“怎么搞的,又想睡觉了。”他故意用力把门一关,“砰”的一声,他倒在了床上。
这边袁三清震得赶紧揉了揉耳朵说:“哎呀,还说我没有社会公德,他自己还不是一样不爱护公物。正听得仔细,这一下差点把我的一只耳朵震坏了。”
旁边胡海口和李矿长连忙凑上前来问:“怎么样?他在干什么?”
“关门睡觉了。”袁三清把竖着的耳朵耷拉了下来,得意洋洋地说:“你们别担心,他以前还会个什么‘物质流通大法’,现在随着他练习管四俅的真气运行法,心境随之改变,这个法术已经不灵了,新的正道法术又还没有学会,他根本没办法再进入咱们矿区,何况还有胡市长调派了那么多的当兵仔戒严,哈哈,孟中由,他又能怎么样,他只能乖乖地离开这里了。”
李矿长舒心地笑了起来。
胡海口点了点头说:“我们还是不能调以轻心,就象上次在‘良人洗浴中心’发生的王小婷跳楼事件,弄得我就很被动嘛。对了,李矿长,‘乌玉’矿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李矿长说:“当时我和两个技术人员探测到‘乌玉’矿的时候,我许诺给他们每人一万块钱,立即对这个消息进行了封锁,后来倪中玉用他的火眼金睛也看见了这个‘乌玉’矿,我就骗他说这是个储量很小的薄脉,他虽然没说什么,不过已经有些怀疑了,幸亏我灵机一动,让袁老弟骗他吃下‘魔头散’,弄坏他的耳目,然后改变矿工的掘现方向,引向那片碎石带,哈哈,碎石带也是能够随便乱挖的?再加上我把三号巷道入口处的支梁破坏,不塌方都难!这招一石二鸟的计策真是不错,那两个技术人员和倪中玉都已经在这次矿难中丧生,现在只有咱们几个人知道这个天大的秘密了。过些天等矿难的事情平息之后,我马上从外地招聘一些民工过来,只需要从另一侧打个小井道直通咱们原来的三号矿道,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走到那片‘乌玉’矿的面前,哈哈,世界上最好的煤矿就是咱们的囊中之物了,胡市长,您就坐等着收钱吧,那可不是什么几十万几百万,咱们每人起码上千万!”
胡海口眼中一跳说:“这些事情你有把握没有?咱们找人另外打个小井道倒是容易,只怕搞起来,会不会引起矿区和附近老百姓的的怀疑?”
李矿长笑了笑说:“所以我才强烈要求您派部队对那片矿山进行戒严,我们请的工人又是不懂行情的外地人,他们来了就干,干完拿了工钱就走,谁也不准留在这里。嘿嘿,咱们这座矿山上除了一家大矿之外,老百姓私开的小煤窑遍山都是,谁还会留意多开了一个两个?等到‘乌玉’煤矿开采完全上规模上档次的时候,想与我们合作投资开发的人只怕要从山下排到淡阳市里去了,再加上您和部队做保障,谁还能够挡得住我们发财的脚步!”
胡海口这才解开了紧皱的眉头,笑着说:“很好,很好,你这家伙很有前途。另外,龚南海的那一份你也替他留好了,你刚才说得很对,没有他的士兵在矿山上压阵,别的不说,目前就难保孟中由那小子会这么老实。”他心情一好,转念对袁三清说:“对了,你不是说你爸爸前些日子在阆山搅和了一阵,把山上的生灵们个个弄得生不如死,其中有个叫郭大南的翠鸟还算识时务,安排他们翠衣谷的所有雌鸟都来鞍前马后地侍候你爸爸,所以被饶了一条鸟命,有这个事情吗?”
袁三清说:“胡市长消息也真灵通,哈哈,他那些雌翠鸟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以前还有个叫翠姐儿的长得不错,可惜早就死了,现在翠衣谷里都是些平庸货色,我爸爸倒没有玩什么,只有马叔叔也就是咱们昆仑魔道的左使,他老人家才特别热衷于此道,双飞双吹,玩得是不亦乐乎,结果玩一个死一个,真他厉害。哈哈,我昨天也叫郭大南给我带了两个来,据说这两只翠鸟是鸟中之妓,原来在翠衣谷就是娃****,我一玩之下,感觉确实不错。怎么,胡市长,你也想试试?”
胡海口暧昧地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吧,色字头上一把刀,躲躲闪闪地搞来搞去影响多不好。”
袁三清连忙抢着拍马屁说:“胡市长真是个不贪色的好领导。难得,难得。”
胡海口又摇了摇头说:“不贪色?哈哈,如今这世上,不贪色连个好男人都不是,还能是个好领导?我的意思是说,到时候在这个煤矿里赚了钱,我在乡下买栋别墅,你再给我弄两个金丝雀放里面,岂不是优哉悠哉。”
袁三清和李矿长连连点头称是。胡海口接着说:“我现在跟你说的不是这个什么玩鸟的事,咳,我听说他们阆山翠衣谷旁边有一条溪,叫玉溪,翠鸟们在玉溪里奉养了一块名叫‘三生镜’的宝石,有没有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