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菜！”肖芸扑上前去，将他头上的除去，眼泪流了下来。回过头对步随便狠狠地说：“就是欠你的钱，你也不能这样对他！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你太过分了！”
步随便摇了摇头说：“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他敢白吃白喝，就绝对不可能是你所说的‘士’，孔圣人曾经说过：‘士不可以不弘毅’你看看眼前这个人，他哪有半点‘弘毅’的样子了？唉，当今世上，道德沦丧，你所说的那种‘士’已经是特种涉危灭绝动物，少之又少喽。”
肖芸帮孟中由换上衣裳，他们三人立即离开了“随便酒店”，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中午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家粥铺，肖芸叫店伙计端来三碗白米稀饭和四个馒头说是让孟中由多吃一个，然后她们两个女孩子一人一个。孟中由看着眼前的稀饭馒头，想起两天的猪圈生活，恍然如梦。肖芸看了他一眼说：“放心吃吧，这是我两天的工钱买的，不会有事。”孟中由泪如雨下，流到了稀饭里面。
明妹子在旁边“哼”了一声，讥道：“对喽，这都是芸姐姐赚来的，我们吃了要么就会吐出来，要么就会变猪”
肖芸拉了拉明妹子说：“别瞎说”
“我靠！我是瞎子，当然就是‘瞎’说，怎么样是不是要赶我走了？”明妹子说着话又要起身。肖芸连忙拉着她陪了半天好话，明妹子这才又坐下来。
肖芸递了张面巾纸给孟中由说：“你呀，不记得那句古话了：‘不义财，过眼烟，血汗钱，万万年。’答应我，以后不是自己血汗换来的钱，再多也不能要！不是自己辛苦赚来的饭菜，再好也不能吃！”
孟中由点了点头，把稀饭推开说：“芸芸，这碗稀饭我也不能吃，是你辛苦打工赚来的。”
肖芸急了说：“空心菜，你哪那么傻呢，我的就是你的！”
明妹子听见了，“扯！”一声，将脸转向一边说：“哦，都是你的他的，我什么也别吃，只能活活饿死了。”
孟中由忍不住说：“哎，你这个凶丫头，怎么搞的，芸芸好心把东西买来给我们吃，你还净说些风凉话，烦不烦呀？你要吃就吃，不吃滚蛋！”
明妹子“腾”地站起身来，猛然右手两指向前叉出。孟中由没有提防，更没有想到她一个盲姑娘，却打得如此之准正叉在孟中由的眼睛上，大叫一声“哎呀！”顿时双眼发黑，金星飞舞蓦然，他额间的“三界通天眼”自动开合，仿佛看见面前飞舞着一只展翅的大雁，姿态优美，神情却幽怨而凄怆。
孟中由一时居然忘记了疼痛：“你你怎么是大雁？你是谁”
明妹子听了这话也是一愣：“你说我是大雁？”
肖芸拦在两人中间，笑着说：“明妹子真是厉害，小张飞剪，例无虚发，怪不得说能够闻到‘空心菜’的气味了。”
被肖芸在两人中间这么一隔开，孟中由顿时清醒过来，这才又感到眼睛火辣辣的疼痛，于是有些气恼地对肖芸说：“我可不想和一个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呆在一起，芸芸，让她走！你要是再拉着她，我也要走了！”
明妹子呆了片刻，忽然“呜呜”大哭来：“芸姐姐，他他欺负我！”
肖芸连忙说；“好了，好了，你们俩别吵嘴了对了，‘空心菜’，先前还多亏明妹子发现你被困在哈哈，那个猪圈里面，你要多多感谢她才对，别一转眼就恩将仇报了。哎说真的，明妹子，你究竟闻到了‘空心菜’身上的什么味道？是不是臭臭的，哈哈，我怎么就闻不到？”
听到这话，孟中由悻悻然将头扭开，明妹子也低下头，没有说话了。
肖芸看了看她，连忙又说：“以后我们三个人都是一家人，有事一起做，有饭一起吃，不分披此，好吗，明妹子？”
明妹子把头转过来说：“芸姐，你是个好人，你放心，现在我只听你的。我一定要尽我的能力去工作，去做事，不会拖累你，也不让某些人说三道四。”她脸正对着孟中由，啐了一口。
肖芸拉过她的手说：“别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我们在一起互相照顾，齐心协力，一定可以克服很多困难。这样吧，我们先到淡阳市去，那里毕竟还有几个熟悉的朋友说不定还能帮我们尽快走出困境。”她伸头往四周看了看说我们得快点动身赶路，这里离能够坐上长途汽车的地方还有十几公里。
孟中由正气不打一处来，又暗暗奇怪为什么这个“明妹子”会熟悉自己的气味，肖芸已经告诉他，明妹子就是张月的妹妹张明。
孟中由又惊又喜，连忙问起张月的情况怎么样了。
张明先是不愿理他，后来经过肖芸的调和，张明才说了出来。原来，当年刘明启跟张月谈恋爱，只不过是刚参加工作时的一种无聊之举而已。孟中由参军后不久，刘明启就把张月一脚蹬开，找了个市里某权重领导的女儿结婚成家，凭借两家长辈的亲友背景，再加上刘天华的魔道身份及势力，上下打点之后，刘明启春风得意，仕途上更是平步青云，现在已经是省教育厅的一名副职领导了。
“前不久，我听魔道上传言，他还是什么西南区域委员的候选人了。”肖芸在旁边说了一句。
“芸芸，你别乱打讪好不好！”孟中由瞪了肖芸一眼，狠狠地斥责一句。又转过头问张明：“你只管说月月老师现在怎么样了，别的我都不想听。”
肖芸被孟中由这样数落，自然很不高兴，不过转念一想，知道孟中由又是心窍不通了，于是也不责怪他。
在张明脸色淡漠的言语中，孟中由和肖芸得知她家里老父亲的病已经越来越重，两个小弟弟一个生死不明，另一个也病入膏肓，生活完全不能自理，而张月被刘明启玩弄抛弃后，现在连学校的正式老师都还不算，勉强拿着代课教师的工资。以致于人人都看她不起，几年来，她一直背着沉重的精神负担和经济负担在艰难地生活。“都是她自找的，谁让全家个个歪瓜劣枣，就她偏偏四肢健全得很活该，活该她受这个罪！”
孟中由听了这些，感到十分难受和悲伤，也对这个张明更添了几分厌恶。
可是，肖芸却不这样认为。她悄悄告诉孟中由说：“空心菜，你别听明妹子说得这么难听，其实她心里，是非常敏感、非常有自尊的。正是由于她家里的情况困难成那样，所以她才觉得自己不能再在家里拖累张老师，于是才会悄悄跑出来自谋生路，唉，有一次她难过的时候告诉我，她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有手有脚，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她，也算是很不容易了，何况她姐姐还曾经是我们的老师。唉，既然老天爷让我遇到了她，我就要尽自己的能力帮一帮她。你说对不对呵呵，有一件事，我现在还觉得奇怪：她告诉我说曾经多次做过同样一个梦：梦里面她是时而是人，时而是鸟，被别人偷了一件重要的东西跑了问她是什么东西，她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很重要、很重要。她在一片黑夜之中，什么也看不到，于是就嗅着那人留下的气味一路追寻没想到，阴错阳差的，这次居然是因为这个味道，把你从猪圈里给救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