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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生与死

吼!!

“哈哈哈.你们飞快点,不然被追上会死的哟。”红瞳男孩骑着黑牛巨兽紧紧跟在长风后方,大笑着喊道。

“这个疯子!”长风拼尽全力御剑而行,听到后方传来男童的叫嚣,沉声骂道。

无边无际的云海之上,一头巨大的黑牛紧紧追着一团白光,既不远亦不近,把距离保持在能让长风感到随时都有可能遭到攻击范围。长风想到如此下去早晚会耗光灵力,但又载着天继涟和齐君城二人不能随心所欲战的斗,于是决定飞往地面,找个隐蔽的地方把两个孩子藏起来。

“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等会到了地面你们找个地方藏起来,我引开他们。”长风一脸焦急的模样,对两个徒弟快速说道。

“师傅您怎么办,我们要跟你一起战斗.”天继涟和齐君城颤抖着声音低声说道。

“臭小子,别给我捣乱,等为师打倒那个怪物回来找你们,你们先保护好自己。”

“是.师傅。”

笼罩在白光内的长风,将飞剑头朝下,朝地面急速飞去。

“正合我意,在天上玩够了,去地面上玩会。老黑,我们走!”红瞳男孩说着驾着黑牛跟了上去。

云层之下不同于云端之上,天空一片昏暗,雷声滚滚大雨瓢泼。

一处不知名的森林里,野兽山禽、蛇虫鼠蚁为避雨躲入各自的巢穴中。

一团白光自天上而来,在林中来回穿梭,最终停在一处较为隐蔽的树丛中。白光散去,出现一位银发老者,脚踏一柄巨大的飞剑,双臂各抱着两个孩童,一脸紧张神情。

“躲在这里,不要出来。”长风赶紧将两个孩童放下,并吩咐他们躲在树丛内,也不等天继涟和齐君城说什么,再次调转仙剑竟然朝着反方向飞去。

轰!!

吼!!

黑牛巨兽凭着自己皮糙肉厚,从天而降轰然砸在树林间,地面上顿时出现一个大坑,周围尘土飞扬,惊飞林鸟。

“哟吼,过瘾!老黑,他们往那个方向去了,追上。”男童指着树林一角命令道。

吼!!

黑牛大吼一声,四蹄踏地朝着男童所指方向疯狂奔去,这气势可谓地动山摇。

没奔去几步,却见一道亮眼的白芒迎面而来。

“畜生!老夫今天便替天行道,灭了你这个魔物!”仙剑变回原来大小,长风手握仙剑冲了过来,速度之快周围的空气都发出阵阵爆裂之声。

“嗯?我记得应该还有两个孩子吧.”红瞳男孩微皱眉头嘀咕道,完全无视长风犀利的攻势。

黑牛巨兽也瞪着一双红灯笼似得大眼左顾右看,低吼了两声,似乎同意男童说的话。

一眨眼长风便冲到了红瞳男孩眼前,眼看便刺中,突然,黑牛趴了下来。长风的目标是那个站在黑牛头顶的男童,不料那头巨兽竟然瞬间趴了下去,孩童也跟着沉下去一个位置。长风一击没中,透过空气落在黑牛身后不远处。

“老黑,你去找找那两个孩子。”红瞳男孩拍了拍黑牛巨大的头颅,跳在半空中,转身飘到长风面前不远处。

嗷!!

黑牛兴奋的嘶吼一声,摇了摇巨大的头颅,哼哧一声呼出一口气,摇晃着仿佛鞭子一样的长尾巴,向树林深处迈去。

“留下!”长风见黑牛要走,双手在身前快速结成一道法印,一道道飞剑形状的白色虚体顿时出现在他面前。

“去!”一声令下,数道飞剑呼啸冲向黑牛。

“你倒是看看我啊,我在你面前呢,你竟然去打老黑。”离地半丈浮在半空中的红瞳男孩撇着嘴说。说罢,左手在虚空轻轻一挥,见那些飞向黑牛的白色飞剑似乎受到某种束缚,顿时停在半空中,不能再前进半分。

“嘿嘿..呃!”男童得意的咧开嘴角,露出两颗尖利的兽齿。但,下一刻却笑不出来了。

长风在男童分神的一瞬间,手持仙剑身影一闪,出现在他跟前,一剑狠狠的刺在男童心脏处。出手之快,出手之准,让男童没有想到。

“先收了你这个魔物,再去灭了那头老牛。”这次轮到长风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呃!呃!啊!!啊!!咳.咳.好疼,我.我这是.呃.难道我这是要是死了吗.”男童嘴角溢出鲜血,双手无力下垂,低着脑袋虚弱的说道。

长风淡淡的看着男童,冷哼一声就要把剑拔出。

“嗯?怎么拔不出来。”长风握剑的手往回一收,却见剑纹丝不动,于是再加上几分力,但还是拔不出来,最后使处全身的气力,那剑还是一动不动,就像长在男童身上一样。按理说即便仙剑拔不出来,红瞳男孩也会被长风往回收的力量拽着移动,何况男童浮在半空中。但是,男童也是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低垂着头颅,无力的浮在半空之中。

“嘿.太弱,还不够哟。”长风挣扎了好一会,还是没把剑拔出来。却见男童突然抬起脑袋,嘴角裂的巨大,双眼泛着红光,阴笑着说道。

“可恶,竟敢戏弄老夫!”长风愤怒的大喝一声,也不把仙剑往回收,更是加大力道深深刺入男童身体。

噗!

锋利的剑身整个穿透了男童的身躯,男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长风再次一声大喝,松开握着仙剑的手,原地站立,默念口诀。只见仙剑瞬间发出耀眼白光,形成一术白光带着男童的身体向后飞去,撞向一颗颗参天古木,那些古树皆拦腰折断,断枝烂叶,满天飞散。

紧接着,

“罡风斩!!”

“烈火焚天!!”

“冰封!!”

“重土!!”

“凤舞雷怒!!”

..

长风施展各种仙术,化五行元素,风火雷电全都砸向男童,攻势之猛烈,前方树林尽数沦为灰烬。这一击,长风可算拼劲了全力。

轰隆,天上炸起滚滚天雷,大雨依旧疯狂的朝地面倾泻。

“呼.呼.”长风大口大口喘着气,刚刚连续猛烈的攻击几乎耗费了他过半灵力。

“嘻嘻.嘻嘻.”忽然,一阵阴冷的嬉笑声从四面八方的林中传来。长风警惕的向西周看去,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猛地,一股冰冷到骨子里的寒意从背后缓缓升起。

长风马上转过身,只见红瞳男孩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长风眼前,几乎脸贴脸碰上,咧着嘴露出尖利的兽齿,红色的双眼露着骇人的红芒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怎!怎么可能?!!”长风大惊,连连后退两步,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男童浮在半空,阴笑着反手抓住那把已经穿透了自己身体,长风怎么拔都拔不出来的仙剑。

稍一用力,只听噗的一声,血花四溅鲜血如流水般从深深的伤口处不停流出,长风的仙剑被男童从自己的身体拔了出来。

“这次轮到我了。”话音刚落,男童身形一闪犹如鬼魅般再次瞬间出现在长风面前,长风意识到危险连忙要催动灵力护住自己,不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把属于长风的仙剑已经狠狠刺入了自己主人的身体里面。

“呃!你!.”长风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面色痛苦不已。

“撑住啊,现在才刚刚开始。啊哈哈.”红瞳男孩大笑,接下来的一幕就像长风最开始攻击男童一样,男童反过来用同样的方式攻击长风。

男童近乎疯了一般,大笑着把一道道带着恐怖破坏力的魔族秘术砸向长风,犹如狂风暴雨毫不停歇。

吼!!

另一面,黑牛巨兽也早就发现了躲在树丛中的天继涟和齐君城,不过没有马上用它巨大的前肢将他二人踏死,而是眼睁睁看着他们逃走,然后再一跃而起,跳到他们逃跑方向的正面。等到二人调转方向再次拼命逃跑一段距离后,它又一次跳到他们面前。

如此来来回回,循环数次,大黑牛似乎很开心。就像猫捉老鼠,猫抓到老鼠后明明可以马上吃掉,却还是要把老鼠放跑,再抓。循环无数遍,要么等老鼠筋疲力竭跑不动,要么等猫失去兴趣玩够了,才会慢慢把老鼠吃掉。

巨大的黑牛魔兽是猫,天继涟和齐君城就是随时有可能被杀掉的小老鼠。这,便是强者与弱者的差距。给你生存下来的一线希望,再狠狠拍灭,接着带来死亡的恐惧,最后再给你希望。希望、绝望交替循环,弱者只有被强者玩弄至精神崩溃,身心力竭。

这个时候,正是一个人选择的时刻。是为了多苟活一刻,被强大到无法抗衡的人玩弄至死;还是勇敢的冲出去与之正面交锋。天继涟和齐君城两个孩童就做了不同的选择。

“君城,我们别跑了!这个大黑畜生,明摆着是在戏弄我们!”天继涟终于忍受不住了,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挺直幼小的身躯,怒视迎面似跑似走而来的牛魔兽。

“找死啊!跑,在争取一会,或许师傅就会赶过来的!走啊!”齐君城拽着天继涟就要走,疯狂的吼道几乎要哭了出来。

啪!

天继涟一甩手,狠狠拍掉了齐君城的手。淡淡的说道:“君城.要走你走吧.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你争取一点点时间。”

“天继涟.”齐君城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天继涟不知所措。

“走啊!”天继涟大吼一声将齐君城推到在地,接着运起体内灵力,直面巨大的黑牛,视死如归。

“炎火弹!”天继涟手中猛地出现一团炽热的烈焰,在四周风雨中不断摇摆。

这个低阶控火术,曾经由他和齐君城二人还在学的不完全之时对一个人用过,便是他们的师兄李尤。不过那时没有出现任何效果,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有成效。

“天继涟.我们快跑吧,我们打不过这个怪物的.”齐君城被天继涟推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说。

“炎火弹!”天继涟没有理睬齐君城,再次开口道,只见他的另一只手上也出现了同样的火焰。

齐君城看着天继涟双手的两团烈焰有些呆住,心里想着:没想到天继涟这么快就能做到分心同时控制两道火焰,难道这就是《辰典》三阶和二阶的差距吗。

而此刻,黑牛巨兽也晃晃悠悠的来到他们面前,眯着血红色的双目,微微向左倾斜着头颅,露出疑惑的神情。或许它没想到这两只老鼠不跑了吧。

吼!!黑牛仰天嘶吼,哼哧哼哧呼出一团团浑浊的雾气,似乎表示对他们二人不逃跑的举动不乐意。

“去死吧!”天继涟愤怒的喝道,将手中两团手掌般大小的火焰狠狠向巨兽砸了过去。

嘭!嘭!

火焰砸中黑牛巨大的头颅,炸起两团浓烟。

不过天继涟没有停手的意思,化出一个又一个火球朝着黑牛不停扔了过去。

“就是现在,君城快走!”天继涟回头对这齐君城大声喊道。

“不.天继涟.”齐君城单手支撑身体,颤抖着站了起来。虽然在情感上他强烈的感受到了想留下来和天继涟同生共死念头,但是理智告诉他,快逃,趁这个机会快逃,不然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最终,齐君城还是起身向后方的森林踉跄而逃。满脸挂着泪水,嘴唇不断发抖,好似疯癫,时而大哭时而大笑。

这种感觉,是绝望里发现了最有可能活下来的希望,然而却是明知自己会愧疚一生,后悔一辈子,做出的选择。是泛滥的情感无法抵抗对死亡的恐惧。

吼!!嗷!!

天继涟的攻势对黑牛巨兽持续了好一阵,虽然对它产生不了伤害,却也让黑牛巨兽烦躁不已。黑牛似乎打算要把眼前这个渺小的老鼠踩死,猛地抬起两条巨大的前肢朝着天继涟重重踏了下去。这次,没有给天继涟留下一点生还的希望。

轰!!

已跑出去较远一段距离的齐君城,听到了身后爆发出的撼天巨响,顷刻间山河摇摆,石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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