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先天之境下

此时正值午夜，夜色正浓，仅凭青衣卫们随身所带的火把，只能照亮方圆十来丈的一片地方，远点的地方，就只能看个矇矇眬眬了。至于再远的话，就只能看到一些冲天的明亮火光。

在这种情况之下，想看分明百丈处的东西，那就只能看个人眼力了。在这样的黑夜中找人，显然是件十分的不易的事。

头领追出了数条街，一无所获！

望着黑乎乎的街道，他只能无奈的停了下来。

只见他思索了一阵，便转身对一旁的属下吩咐起来：“他们走不远的，发信号让其他区域的弟兄全部赶过来，将这一城区封锁，准入不准出！五组去召集这一区域所有太保，让他们协助，挨家挨户搜查。四组六组分散各街区巡逻，一组二组随我行动，一有发现即发信号。”

“是，大人！”

各小组领命急奔而去，同时一点红光划破夜空，在漆黑的夜空中爆出一片灿烂，耀眼的红光格外的引人注意。

头领站在一栋两层的小楼顶上，举目远望。只见原本散布城中，那星星点点的火光，正向着此处汇集而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连成了一条条的火线，隐隐有将这片区域围起来的架势。

而附近的大街小港，本区的太保们正带着五组的人，挨家挨户的上门搜查，一张天罗地网，在头领的指挥下，正慢慢的在铺开。

但头领看到这里，却好像还是不太满意。挥手召来一名属下，从怀里摸出一块铁牌交给他，吩咐道：“持我令牌去城主府，请城主大人在天亮时调城卫军入城。”

“是，大人！”属下接过令牌，从楼顶一跃而下，几个纵跃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望着属下的身影没入黑暗，头领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显然今夜所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震憾了，今夜自已竟然见到了，见到有人突破了传说中的先天之境，这应该算得上是这百年来，武林中最大的事了！而现在自己却要抓捕他，抓捕一个先天高手！如果真成了的话，那他柳忠英的大名也必将会被载入史册！想到这里，头领竟有了种莫名的兴奋。

不过这先天之威，真是太恐怖了！这许长风还只是刚刚破境，就已经是深不可测了，加以时日，那不是天下无敌了！

但想到当时那万剑加身的感觉，头领还是心有余悸。再想当年的太祖，几乎是以一已这力，便颠覆了一个国家，想到自己要抓捕这样的人物，他自然平静不下来。

这时身后的一组长问道：“大人，我们动了那么大的阵仗，那狂风剑可是破了先天之人，要是有个万一，那我们就……”

“哼！先天之境不是那么好破的，我若没看错的话，他破境之时定是受了伤，否则现在我们也不能站在这里了，如今之计，只有趁他病要他命，否则以后我们都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武林中人的那一套你又不是不知道？”

……

“真是太可恶了，师兄让我出去将外面那几个家伙宰了，好让小师妹出口气！”张二黑恶恨恨的声音，在二三丈大的密室中嗡嗡作响。

“住口！你就知道打打杀杀，要不是你冲动打死了那两条狗，也不会产生这么大的误会？”说完，长须男把眼冲黑大个一瞪。

这时小师妹出声了：“大师兄，你是说这只是一个误会？”

“不是吧，难道这不是那伙人的阴谋，借青衣卫的手来对付我们的？”三师弟不信道。

“我想应该不会！”说着长须男脑中又不由自住的想起了，那帮群情激愤的青卫，想起了他们破口大骂时，脸上那狰狞的神情，还有那一双双或鄙视，或愤怒的眼神。

想到这里，长须男把眼一闭，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只听他继续道：“你们应该记得，在青衣卫来之前的那个少年，我想他才是青衣卫要抓的人，只是因为种种巧合，把我们当成了目标。”

长须男这一说，张二黑立马大叫起来：“啊！怪不得他急急忙忙跑了，反害得我们成了那小怪物的替罪鬼，真是可恶，要让我再碰到非打烂他屁股！”

长须男又把眼一瞪，训道：“你怎就没长点记性呢，整天就知道打打打，就没考虑过后果，说起来我这次能突破，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少年。”

说到这里，长须男不由自主想起了，当时少年生气时破掉他气势那一幕，只是当时的他还没曾突破，很多细微之处都体会不到，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暴戾疯狂的气息，越发觉得恐怖。

这少年或许真的是个怪物，要是真的动手，光那气势的压制，我只能用出五成的功夫，完全不是对手啊！

想到这里，长须男不禁感到庆幸，但一转眼又看到张二黑黑着一张脸，一脸不服气的样子，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心中一动，顿时一股庞然剑意自眼中而出，直冲面前的张二黑而去，心中暗道，这次就给你个教训，省得你不知天高地厚！

“糟糕，师兄生气了！”

剑意临身一刻，张二黑暗叫不妙，却不料这次是大大的不妙。此时的张二黑仿佛置身于剑的风暴之中，漫天的长剑从四面八方向他刮来，避不开也挡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剑割开了他的皮，撕开他的肉，却又不肯来个痛快，好像要将他千刀万剐一样！

显然，此时长须男对剑意的操控，更加的收放自如了，而且这次剑意被他凝在一处，只单单针对张二黑，同处一室的师弟们都没觉察到丝毫，只是看到张二黑的反应，心里不免奇道，二师兄是怕大师兄，但只不过被大师兄瞪了一眼，怎么就抖了起来呢？

看到张二黑快要承受不住了，长须男这才一声冷，撤了剑意，这下黑大个是彻底学乘了，立马就大叫道：“师兄，我错了，我知错了，你就饶了我吧！”

长须男见状也不言语，只是冷着个脸。但一旁的几个师弟妹却是一头雾水了，不知两位师兄唱的是哪一出。不过看情形，却也能猜到：这是大师兄又在教训二师兄了！

心中偷乐的同时也不禁感到吃惊：以前要二师兄认错，还得动一番手脚才行，但现在大师兄只一瞪眼，二师兄就莫名其妙的认了，莫非大师兄突破先天后，还练成了传说中的电眼神通？

这时长须男看着眼前装乖的张二黑道：“服了没！黑子？”

那语气，那神情，简直跟街头的混混一个样，哪里还有平时的稳重严肃，险些让几个师弟妹们惊掉了少巴。

看着大师兄面前一脸不甘的二师兄，小师妹心里暗道：“没想到大师兄也有这么不正经的时候，原来那些传闻是真的！”脑中不禁回想起师叔师伯们口中偶尔溜出来的，那些关于大师兄和二师兄小时候的趣事。

传闻中，大师兄和二师兄年纪相仿，入门时间也只是相差一个月，两人同吃同睡，一起练功习武，当然也一起打架闹事，但有一样就是，二师兄小时候长得也很壮，而大师兄小时候却很瘦，于是二师兄很不服气比他长得小，但却因为入门早，而当了师兄的大师兄。他认为自己长的大，应该让他当大师兄才是！

为此师兄弟俩经常“切磋”，那时候二师兄仗着牛高马大的身形，着实占了不小的便宜，两人的“切磋”常以二师兄的一句“疯子，服了没？”而结束。

这对大师兄的剌激可不小，愈发刻苦勤奋的练功，以期有朝一日能做一个真真正正的大师兄，几年以后，他们也渐渐长大了些，当身体上的优势，不能再成为他们“切磋”时的决定性因素后，大师兄的刻苦终于有了回报，那时他对趴在地上的二师兄吼了句：“黑子，服了没？”

服？二师兄当然不会服气，从此也埋头苦练。

两人天赋优异，再加上勤奋刻苦，自然把其他的同门师弟们甩开了一截，但自那次以后，二师兄鲜少能在大师兄手上占到便宜，而成年后，他们就更少“切磋”了，但只看二师兄对大师兄言听计从，就不难想像其中的结果了。

长须男这句“服了没？”对黑大个来说是一种鞭策和鼓励，也是一种期望。

看着眼前一脸不服气的黑大个，长须男心中不禁感叹：“先天路漫漫，黑子你一定要来啊，不然以后就没人陪我切磋了！”

这时，密室的大门传来一阵轻微的敲击，众人一听，却是先前将青衣卫引走了老三的老五回来了，心中不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小师妹赶紧将门打开，将两人放了进来。

两人还没坐定，黑大个便急不可奈的问了起来：“现在外面怎样了？快给俺讲讲！大师兄不准俺出去，俺在这都快憋坏了！”虽然刚被训了一顿，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黑大个还是一如概往的直和愣！见此长须男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老三和老五见众人都望向自己，老三拿手肘碰了下老五，高瘦五心领神会，清清喉咙开口道：“他们没有想到，这客栈里有密室，所以草草搜了一遍之后，便将注意力转到了附近那些复杂的民居去了，现在他们封锁了这一片区域，在遂家遂户的搜查，我们回来时还有很多的青衣卫正在赶来，所以我们暂时是安全的，不过等他们调大狗过来后，就难说了，那大狗要真有他们吹的那么神的话，我们……”说到这，高瘦五将目光转向了长须男。

“无妨，等你们的毒全解了，恢复了之后，我们就杀出去，这事闹得那么大，师伯肯定会派人过来接应的，只要你们安全之后，就不是他们找我，而是我去找他们了，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那我定要将这平安城闹他个天翻地覆！”长须男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言语之间，透着一股冲天的自信。

今夜的平安城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此刻的城主府灯火通明，不断有被惊动的长老带人赶来，不多时府中的议事大厅之中，便聚齐了平安城的十三位长老，再加上朝廷派驻平安城的代表和城主，这十五人便是整个平安城的权力中枢。

见人齐了，端坐主位的城主放下手中的茶杯，见众人都将目光转了过来，这才清了清喉咙，慢慢的开口道：“诸位，刚才青衣卫来报，他们在西城十二区的安远客栈发现了凶手，经查乃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狂风剑”许长风，以及他的几个同门，但在抓捕过程中，许长风疑突破了先天，并且逃跑了，现在青衣卫请求调城卫军入城协助搜查，不知诸位长老意下如何？”说完又捧起了案几上的茶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果然，他话一完，大厅里便嗡的一声炸了开来，原本安坐的的长老们，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不多时便有一名长老站了起来开口道：“此事万万不可，城卫军乃我平安城的根本所在，依《平安城法典》城卫军非战争或重大天灾大祸，不得轻易调动，且必须得到三分之二的长老和城主同意方可，岂能因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动用，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八长老言之有理，且治安之事向由青衣卫负责，此次动用如此之多的人力，却还是让凶手逃脱，我看这青衣卫有必要换个人来带了！”这说话的是十二长老，他一向与青衣卫头领不对路。

“换人？换谁？十二长老你去好不好！”大长老不干了，他可是头领那一边的。

“大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这是就事论事，请不要将一些私人关系掺和进去，我难道说错了，一大群人，连几个小贼都抓不住，那问题还不是出在带头的身上？”

这话一出，大长老马上跳了起来，直接骂了起来：“你懂个屁啊!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先天高手？还小贼？回去打你的牌去吧，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你，你……”十二长老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与他交好的几个长老赶紧将他拉了下来，其他长老也纷纷劝说，这两人才坐了下来，互瞪一眼，不再说话。

这时六长老又跳了出来道：“三长老，我要没记错的话，这安远客栈可是你名下的产业，这不会是你的人吧？”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倒想有个先天高手的属下，可你当那是大白菜，想有就有啊！”三长老长得高高瘦瘦，但脾气比谁都爆，传闻平安城一半的镖局客栈都有他的股分，在诸多长老中算是最有实力的几个之一。

这时九长老出来当和事佬道：“六长老说笑了，这客栈本来就是人来人往的地方，这怎能因为这个而怀疑到三长老身上呢？”

“对，六长老你就别乱猜了！”当下好几个长老出来力挺三长老。

就这样，这些长老东拉一点，西扯一句，却完全忘了最初要议的事，整个大厅吵成一片，而城主对此显然是早有预料，此时已在座位上打起了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