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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德龄挡车

颐和园空地上,慈禧骑着一辆洋三轮练习爬路,巴龙在前边扶把,德龄在后边推车,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庆善、李莲英也凑在看热闹的人群之中。不一会儿巴龙撒手,慈禧一个人骑着三轮表演起来。庆善等几个大臣摇头掩面,巴龙得意地望着德龄,德龄在三轮后边偷偷地拽着。

慈禧骑着洋三轮还在兜风,庆善看不过去:“赶快扶住老祖宗,别累着老祖宗!”柯姑娘、容龄、巴龙、小德张上去追慈禧。慈禧不示弱:“我骑会儿三轮车也管我。”

李连英好心地说:“大家怕老祖宗累着。”

庆善也劝:“是啊,老祖宗年近七十了,就怕摔跤。”

慈禧回头说:“是怕我摔着,还是怕我丢面子。”

众人面面相觑,德龄进言:“老祖宗,三轮车不蹬也罢,过两天,袁世凯给老祖宗的奔驰二型汽车就来了。”

慈禧喜形于色:“汽车?跟火车一样吗?”

德龄凭经验解释:“不一样,不一样,火车长,汽车短,就一节车厢,再说火车在铁轨上走,汽车在陆地上走。”

慈禧兴趣倍增:“那还用人开车吗?”

德龄拽着后座儿说:“有一个司机就能开车。”

巴龙跑到最前边,边跑边喊:“老祖宗,停下,老祖宗,停下……”慈禧边骑边回头甩话:“别管我,别管我……”

巴龙继续喊:“老祖宗回来,老祖宗回来……”慈禧回着头说:“你回去吧,你回去吧。”

前边正是一段下坡路,三轮车快速滑下去,德龄双手用尽全力拽着三轮车的后座儿,车还是停不下来,她一咬牙,双腿伸到轱辘前方,全身加了力气,后边的巴龙、容龄、小德张、柯姑娘也赶了上来,一起往后拽三轮车,三轮车终于停了下来。

德龄寝室里,德龄穿着睡衣躺在床上,旁边站着薛太医。门口小太监喊道:“太后驾到!”慈禧带着四格格、元大奶奶进来,德龄欲起身,给老祖宗请安,慈禧止住:“什么时候了,不必了,你的腿怎么样了?”

德龄强笑了一下:“服了药,太医开了最好的药。”

薛太医向慈禧汇报:“三姑娘伤到骨头了,虽然没有骨折,但也免不了骨裂。”

慈禧掀开被子看了看德龄腿上的夹板:“都是为了我,孩子你受罪了,好好养伤,伤筋动骨一百天啊。”

德龄有信心:“我很快会好的。”

慈禧埋怨巴龙:“都是巴龙,叫魂似地老喊,分了我的心。”

德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我现在不能伺候老祖宗了,也不能给老祖宗读报纸了。”

“你就安心养病吧。”慈禧又对四格格说,“你传我的口谕,让寿膳房每天给德龄姑娘熬三遍大骨汤。”

“是!”四格格接旨走了。

慈禧说出心里话:“我还真离不开你,现在一天听不到报纸的消息,心里就一天不踏实。”

德龄心细:“老祖宗是不是担心日俄争端啊!”

慈禧点头:“佛爷保佑德龄姑娘快点好吧!好给我翻译报纸。”

德龄也高兴:“是,我一定快点好起来。”

外边传来了男女说笑声,慈禧看有人来了,告别而去。慈禧走后没多久,容龄、裕太太、柯姑娘、伍龙走了进来。伍龙手里拿着报纸,柯姑娘手里举着鲜花,容龄手里端着香蕉。

裕太太坐在床边,两手紧紧攥着德龄的手,容龄撩开被窝看着姐姐的伤腿,裕太太又摸着伤腿问:“孩子,还痛吗?”

德龄乐观地摇摇头:“早不痛了,太后给我找来了最好的大夫。”

柯姑娘把花插在花瓶里,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女公子,这是你最喜欢的菊花。”德龄有些过意不去,“谢谢你,柯姑娘,你们都坐,坐。”

几位女将都坐在床边,伍龙拿着报纸站着不语,德龄问:“伍龙,你怎么不说话啊?”

伍龙出口就是怪话:“你的腿是肉长得吗?”

德龄知道他后边还有话:“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伍龙接着说:“拿你的骨肉挡车轮子,挡得住吗?”

容龄插了一句:“我姐挡住了。”

伍龙咬着牙说:“没把你腿轧下来就不错了。”

容龄望着伍龙的脸:“伍龙,你怎么了?”

裕太太替伍龙回答:“他为你姐姐心疼。”

德龄笑而不语,伍龙没完没了:“你为谁这么卖命啊!值吗?”

德龄收敛了笑容,裕太太制止:“小声点,小声点儿。”

德龄要伍龙手里的报纸,伍龙把报纸递给了德龄:“你看看吧,日俄战争爆发了。”

众人走后,德龄靠着被子仔细看着报纸。这时,巴龙走了进来,站在床边问:“痛吗?”

德龄变了另外一种态度:“痛,腿快折下来了,怎么不痛?”

“你对老祖宗真好。”

“我们每个人都要对老祖宗好,不是吗?”

巴龙点点头:“都要永远忠于老祖宗,成了吧?”德龄不语,巴龙靠着德龄坐在床上,想用手抚摸德龄的手:“你一受伤,我真心疼。”

德龄马上把手抽回来:“心疼?都是你惹的祸。”

巴龙不解:“我?”

“谁让你把车把撒手了,你不知道老祖宗不会骑车,老祖宗那么大岁数,摔一下受得了吗?”

“都是我惹的祸,我一定好好照顾你。”巴龙反而笑了,他望着德龄生气的脸,又望了望德龄的脖子,想用双手摸德龄的嘴巴,“德龄一生气,这么好看。”

德龄用手反抗:“我都这样啦,你要干吗?”

“是我惹的祸,我来赔罪,我想把你接到我家,我伺候你一辈子。”

德龄继续反抗:“你走哇,没你事。”

巴龙两手夹住德龄的脸,想亲德龄一下,忽然外边喊:“皇上驾到!”

巴龙慌忙躲开,光绪急匆匆地进来,巴龙行礼:“皇上吉祥!”

光绪下令:“你先下去吧。”巴龙临出门又站下了,他偷望着德龄的脸色。光绪走到床边欲掀被子看看腿,德龄主动把被子掀开了。

光绪心情沉重地坐在床边,轻轻地摸着德龄的腿:“这么厉害,还痛吗?”

德龄会说话:“皇上来了就不疼了。”巴龙醋意十足地走了。

“你为太后做的牺牲太大了。”光绪责怪德龄。

“我为太后,我是为太后吗?”德龄深情地反问。

光绪一愣:“那是为了……”

“我是为了皇上,为了不让太后起疑心,为了我们永恒的友情。”

“朕懂了。”光绪两手紧紧夹住德龄的双手,“你受苦了!”

“皇上懂什么了?”

“你对朕好,对太后好,归根结底是对朕好。”光绪说话的时候,德龄靠在光绪怀里会意地笑了。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半个月过去了。这天佛堂里,一只手像出家人一样在数着念珠,手的主人正是慈禧,她跪在佛前,嘴里念念有词。后边跪着四格格、元大奶奶和容龄。

德龄悄悄地走进来,生怕惊动慈禧,慈禧还是发现了:“德龄,你好利索了吗?”

德龄点头:“谢谢老祖宗惦记,奴才好多了,刚才奴才看见老祖宗专心理佛,没敢惊动老佛爷。”

“我一听见脚步声就知道是你进来了。”慈禧站了起来,后边的人也跟着起来了。

四格格对德龄说:“老祖宗可惦记你了。”

元大奶奶对德龄说:“老祖宗近来心情好烦。”

慈禧也说:“德龄不在我身旁,我好像缺了点什么。”

德龄问:“老祖宗是不是为日俄战争的事操心。”

慈禧高兴:“知我心者,非德龄莫属。”

德龄举着报纸:“奴才给老祖宗念报纸来了。”

慈禧精神地一睁眼:“上边有日俄战争的消息吗?”

德龄回话:“上边全是日俄战争的消息。”

慈禧发话:“好,我们到后堂读报。”

后堂,慈禧坐在宝座上,手里还拿着念珠。四格格、元大奶奶、德龄、容龄站在两旁。慈禧对德龄说:“你坐下来念。”

德龄坐下:“谢老祖宗。”

慈禧迫不及待:“念吧!赶快给我翻译几段!”

德龄念了一段英语,随后翻译说:“俄军已偷渡过松花江,是夜,又同日军发生激战,无辜受难的中国村民有一百五十多人……”

慈禧打断翻译:“多少人?”

德龄重复了一遍:“一百五十多人。”

慈禧又伤感起来:“中国人又受难了,罪过,罪过,往下念。”

德龄念不下去:“老祖宗,应该马上跟俄国公使伯兰康谈判。”

慈禧感慨万分:“谈了,谈了三轮了,毫无收效。”

德龄建议:“那么把伯兰康夫人请到宫里来,老祖宗亲自跟她过话。”

慈禧怒气倍增:“请了,她不来。”

德龄十分气愤:“她不来?这是我们中国的领土啊,简直无视我们的主权。”

小德张慌慌张张地进来:“老祖宗,有急事相报!”

慈禧忍着性子问:“什么事?”

小德张斗着胆子说:“有五十多个公公失踪了。”

慈禧吃惊不小:“什么?你把话说清楚点。”

小德张如实禀报:“昨日晚上有五十多个太监没有回宫。”

慈禧惊异:“五十多人?”

小德张细说:“李总管他们不敢向老祖宗禀告,奴才起初也不敢,但想来想去,不该瞒着老祖宗。”

慈禧的手数念珠的速度越来越快了:“知道了,你做得对。”

德龄进行推理:“老祖宗,他们为什么逃跑,是不是跟日俄战争有关。”

慈禧同意地分析:“那还用说,他们怕日俄战争打到北京来,他们怕庚子之乱的八国联军再重演。”

德龄激愤地说:“这帮怕死的家伙。”

慈禧也说:“没用的东西。”

小德张提议:“是不是将紫禁城关闭,不让公公随便出入。”

慈禧不同意:“不,平常几点关门,还几点关门,公差们做完事还可以自由出入。”

小德张只得顺情说好话:“是,也许今天晚上,那些人还能回来的。”

慈禧重点叮嘱:“今天晚上关宫门以后向我汇报。”

“喳!”小德张接旨欲走,外边突然传来了炮竹声,慈禧吓了一跳,“什么声音?”

小德张细听:“不是枪声。”

慈禧还听着:“不像枪声。”

小德张听清了:“是炮竹声。”

慈禧问小德张:“这又不是过年,放什么炮,宫里平常不准放炮竹,难道他们不知道?”小德张回话:“都知道啊。”慈禧下令:“你把李莲英给我叫来,查一查谁在放炮。”小德张接旨出去了。

慈禧又叫德龄:“你带着他们把黄带子给我拿来。”

“是。”德龄接旨。工夫不大,宫外廊子地下放着一个黄带子。德龄解开带子扣,里边倒出了几个竹鞭子,慈禧站在旁边监视。德龄、容龄、元大奶奶、四格格每人抄起一把竹鞭。

慈禧下令:“记住,看见那些放炮竹的、看放炮竹的人,给我狠狠地打。”

“是!”四位女官从台阶上走下来,慈禧缓缓地随行。

宫殿门口,四个公差在守门,远处传来了炮竹声。太监们三一群两一伙,有的大摇大摆,有的夹着包袱溜出宫门。守门的公差们视而不见。

正殿广场,一伙太监望着空中的炮竹烟气,拍手叫好、起哄。德龄、容龄、四格格、元大奶奶带着四名宫女,八人手中各执一把竹鞭,嬉皮笑脸地并排向人群走来。远处殿前的长廊里正站着监视众人的慈禧。

德龄边走边说:“我真没打过人,怎么打啊!”

四格格也有同感:“我也没打过,过去只看过打人的。”

元大奶奶:“我挨过打,可痛呢。”

容龄有顾虑:“我们打太监没打成,他们要抢过鞭子打我们怎么办?”

德龄教她:“别真打,比划比划就行了。”

容龄顾虑没解:“可是老祖宗在后边瞧着我们呢。”

德龄进一步教大家:“我们甩鞭子抽地就行了,老祖宗那么远看不清。”

众女乐,容龄提醒大家:“小声点,别让老祖宗听见。”

八女离人群近了,看见人群还在拍手叫好、起哄。人群中有个小太监正把一挂鞭炮竹绑在一只乌鸦腿上,然后点燃炮竹,放手乌鸦,乌鸦刚飞到半空,挂鞭噼啦噼啦响起来,最后一声大响,乌鸦被炸死,掉在地上,小太监又拾起乌鸦。众人围观、起哄、叫好。

德龄一边用鞭子抽地,一边捂着嘴笑。

容龄一扬鞭子,鞭子飞了出去,众人又一片哄笑。

宫女们偷偷地看慈禧。太监们有的往人群里看,有的往人群外看。

元大奶奶举着鞭子下不来,四格格一鞭子下去绕到了自己脖子上,众人哄笑达到高峰。

忽然众人的笑声停止了,周围刷一下静下来,顺着众人目光发现李莲英严肃的面孔朝小太监走来。小太监拿着死去的乌鸦呆呆地望着李莲英。李莲英一把夺过死乌鸦,命令地:“走,到老祖宗那里去。”

正殿长廊,慈禧板着脸一动不动地站着。李莲英拿着死乌鸦走在前边,小太监在后边低头相随,众人尾随在最后。

小太监在慈禧面前跪下了,德龄、容龄、四格格、元大奶奶和宫女们回到慈禧两旁。

李莲英举着乌鸦向慈禧禀告:“老祖宗都是这小差拴炮竹崩乌鸦,把宫里闹得乌烟瘴气的。”

慈禧望着李莲英手中的乌鸦,脸上露出一股晦气:“真晦气,哪来的乌鸦?”

小太监不语,李莲英催了一遍:“说啊,老祖宗问你话呢。”

小太监说了实话:“回老祖宗,是小人捉的。”

慈禧细问:“哪捉的?”

小太监毫不隐瞒:“就在紫禁城后殿。”

慈禧听着恶心:“真晦气,乌鸦飞到紫禁城了。”

小太监不以为然:“回老祖宗,飞来两只,奴才全给捉住了。”

慈禧更觉得恼丧:“什么,两只,那么多,那只呢?”

小太监如实汇报:“回太后,奴才用炮竹先崩跑了一只。”

慈禧气炸了肺:“你好大的胆子!在宫殿里乱放炮!来啊,给我狠狠地打。”

李莲英用鞭子上上下下抽起来,小太监哎哟哟直叫,鞭子左右加攻,远处太监不敢正眼看。慈禧还在问:“打乌鸦干吗?”

李莲英重复问:“你打乌鸦干吗?”

小太监脸上露出一道鞭伤,鲜血直淌:“都说乌鸦就是太监。”李莲英听着,脸上也露出尴尬。德龄和容龄对视了一下,周围立刻安静下来。

慈禧狞笑:“那你不是自己打自己了?”

小太监不服气地说:“奴才恨乌鸦,它那么丑,奴才有那么丑吗?”

慈禧的气没消:“还嘴硬,打!”

李莲英有些踟蹰,德龄看着李莲英的表情明白了八成,德龄走出人群,跪在慈禧面前:“老祖宗保重身子,不要为奴才的事生气,这件事就交给李总管处理吧。”

容龄、四格格与众宫女也跪下一齐求情:“请老祖宗保重,请老祖宗回去休息。”

慈禧带着德龄与众宫女走了,李莲英对小太监说:“以后不要再招事了,知道吗?”

小太监点头:“谢李总管宽恕。”

李莲英道出心里话:“在老祖宗面前当差不容易,这几天逃跑了好几十个,你再招惹事非,老祖宗一动怒,你脑袋会搬家的。”

小太监连说:“是是。”

李莲英心软下来了:“下去洗个澡,换换衣服。”

“是是。”小太监退下。

紫禁城的夜景,夜幕蒙蒙,殿阁成群,黄脊借着月色展现辉煌。

紫禁城的宫门还在开着,四个公差守着宫门,紫禁城里一片静悄悄,又见几个背包袱的小太监偷偷地溜出宫外。

乐寿堂里,慈禧在宝座上数着念珠,容龄和德龄站在两旁。外边雷电交加,骤雨大作。慈禧猛地睁开双眼,借着一条空窗,发现窗外一个光秃秃的和尚头,惊叫起来:“和尚!”

德龄、容龄借着外边电闪,都看到了和尚的光头。德龄对慈禧说:“真是和尚,光头和尚。”

容龄也说:“是和尚,我看见他的念珠了。”

慈禧心里直打鼓:“宫里哪来的和尚,宫里哪来的男人?”

容龄也觉得太奇怪了,慈禧吩咐:“德龄,你看看去,这边有家伙。”德龄拿起床旁一把宝剑开门出来了。外边雨夜,德龄四面望了望,什么也没发现。德龄回来说:“回老祖宗,外边什么也没有。”

“这就怪了,我们都看到和尚了,怎么没有人呢。”慈禧觉得事情蹊跷。

容龄觉得事情没完:“老祖宗,今天黑夜千万要注意。”

慈禧对德龄说:“你把李莲英给我找来,让他带着人搜查整个皇宫。”

雨夜,四名公差徐徐地将紫禁城的宫门关闭了,御林军冒着大雨各处搜索。乐寿堂里,慈禧还在数着念珠,容龄和德龄还在两旁陪伴。

李莲英回宫对慈禧说:“老祖宗,全宫上下已搜过,没有发现和尚。”

这时小德张噔噔地跑了进来。小德张急忙给慈禧行礼:“老祖宗。”

慈禧忙问:“怎么样,回来几人?”

小德张愣了一下,德龄代慈禧问话:“老祖宗问你,昨天出去的五十多人回来几人?”

小德张摇摇头:“回老祖宗,一个人也没回来,而且今天又走了一百零三人。”

慈禧拿念珠的手发抖了,慈禧问:“怎么没发现李三?”

小德张支支吾吾:“李三也走了。”

慈禧全身痉挛了一下:“怎么李三也走了,我平时对他那么好,这就是他对我的谢礼吗?得了一点信儿就溜走了,还要跟我打天下。”

德龄哄着慈禧:“老祖宗别着急,奴才永远不离开老祖宗。”

容龄也跟着说:“还有我,老祖宗。”

小德张讨好地说:“走掉的都是脆弱的,是沙子,留下的才是金子。”

德龄也意味深长地说:“是啊,老祖宗,这些人留下也没有用。”

慈禧发感慨:“这些人还保我大清江山?”

德龄开导地说:“老祖宗说点高兴的事吧。”

容龄也有同感:“是啊!老祖宗的生日该筹办了。”

小德张想起光绪的话:“是啊,皇上也希望老祖宗大办一下!”

慈禧忧虑重重:“不行啊,你们老不听我的话,大办以后,会受到万人指骂的。”

小德张想得没那么多:“大家都愿意给老祖宗大办,大家也借此乐呵乐呵。”

慈禧坚持自己的看法:“别乐呵了,大家乐呵的账,最后都加在我头上。我的生日,做点善事吧。”

小德张顺从地点点头:“对对,做善事。”

慈禧精神又来了:“我的生日哪样都可以少,有一件事不能少。你们每人要买一百只鸟,给我买一万只。”

众人齐说:“要放生!”

慈禧点头:“对,要放生,除去四月十五日是放生日以外,我的生日也是放生日。”

众人:“喳!”

鸟市上,大街小巷挂着各种鸟笼,买鸟的卖鸟的人们川流不息。小德张、容龄、德龄穿着便装出现在人群中。一个大鸟贩子摊位上挂着、摞着精美的鸟笼。小德龄、容龄、德龄走了过来。巴龙在人群中出现了。

容龄端起一鹦鹉笼子:“这只鹦鹉真漂亮。”

鹦鹉也在学容龄的话:“鹦鹉真漂亮。”

容龄美滋滋的:“它会学人话!”

小德张问老板:“这只鹦鹉多少钱?”

贩子老头用手指比划了一个“二”字。

小德张领悟错了:“二钱?”

贩子老头摇头:“二两。”

小德张吃惊:“这么贵?”

贩子老头拿腔拿调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小德张坚持自己的看法:“太贵了。”

容龄也算了一笔账:“一只二两,我们每个人一百只,就是二百两。”

小德张用商量的口气:“能不能便宜一点?”

贩子老头:“你们嫌贵就到别处去买吧,一文钱一文货。”

容龄拽着小德张:“不买就不买,买这么好的,老祖宗也得放喽。”

几人欲走,贩子老头截住德龄:“这位姑娘没讲价,本人愿意将这只鹦鹉送给这位姑娘。”

容龄又拽德龄:“姐,不要,不要。”德龄也想不理。贩子老头缠着德龄不放:“这只鸟最能讨老祖宗的喜欢。”听此言几个人愣住了。

小德张感到事有来头:“你也知道老祖宗喜欢鹦鹉?”

贩子老头讨好地说:“老祖宗寿节已近,京城都嚷嚷遍了,老祖宗要买万只鸟放生。”

容龄跟小德张商量:“我们就在这里买吧。”

贩子老头打着轰人的手势:“你们走吧,这鹦鹉送给这姑娘了。”

容龄解释:“那是我姐姐,送给她和送给我一个样。”

贩子老头打着不一样的手势,小德张拽着容龄走开了。德龄对鸟贩子说:“我一会儿来拿鸟。”

这时巴龙走到跟前,端起了一只鸟笼问:“这鹦鹉多少钱一只?”

贩子老头来劲了:“不卖,不卖。”

“刚才你不是说二两银子一只吗?”

“刚才二两银子一只,现在不卖了。”

“嘿,这价钱还有老变的?”

“我的东西,我爱怎么卖,就怎么卖。”

“我打算包圆。”

“包圆也不卖。”

“你怎么这么做买卖?”

“你到别处去买吧,这鹦鹉都有主了。”

“谁啊?”

“一位姑娘。”

“她给多少钱?”

“她不用给钱。”

巴龙气不打一处来,一脚把一个鸟笼踢飞,贩子老头凑了过来:“你怎么踢我鸟笼?”

巴龙也不示弱:“你这老不正经的,姑娘不给钱你就卖,我二两一只你也不卖。”巴龙向老头脸上打去,贩子老头用鸟笼一挡,拳头打在鸟笼上,巴龙疼得直甩手,接着一个扫堂腿向老头踢过去,贩子老头躲过来腿,一扬脚,把巴龙没着地的脚踢出老远。

巴龙摔倒在地上不甘心,巴龙向旁边蒙面人一努嘴,四个蒙面人一拥而上。围观者越来越多,不少人都向着老头,这么大岁数经得住打吗?

四个蒙面人对着贩子老头拳打脚踢。巴龙一把揪起老头,嘴里不饶人:“你为什么不卖我?”

贩子老头:“我的鸟都有主了。”

巴龙不信:“谁啊?谁啊?你找出来。”

这时德龄正从人群里挤出来:“这鸟是我买下的。”巴龙一回头认出德龄,德龄也认出来巴龙。

巴龙对贩子老头:“卖她卖我一个样。”

贩子老头:“不一样,我愿意白白送给这位姑娘。”

德龄过意不去:“不要钱,送我一只可以,送我这么多,我不敢要。”

贩子老头态度坚决:“你不要也得要。”

德龄纳闷儿:“你这是干吗?”

贩子老头:“这是我的一片心意。”

德龄受宠若惊:“老人家,你的心愿我领了。”

贩子老头:“你不要叫我老人家。”

德龄问:“那叫你什么?”

贩子老头:“叫我哥。”

巴龙一听火冒三丈:“你想占姑娘的便宜。”

贩子老头:“她愿意这么叫,怎么占便宜。”

德龄很为难:“这些鸟我不要了。”

贩子老头:“你不能不要,德龄。”

德龄觉得声音耳熟:“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贩子老头一笑,德龄听出破绽,她一把揪掉老头的胡子,原来这老人是伍龙:“伍龙!我一听这笑声就知道是你!”

巴龙狞笑着:“我也早知道是你。”

众人边散去边说:“是假老头啊,原来他们认识。”

巴龙带着蒙面人去了。德龄望着蒙面人若有所思:“蒙面人,又是四个蒙面人,伍龙,你在奉天被四个蒙面人打伤,今日又被四个蒙面人打伤,你说巧不巧?”

伍龙若有所思:“我也觉得奇怪,四个蒙面人!”

鸟市的另一边,一辆驴车上驮着几个鸟笼跑进来,这正是容龄、小德张买的鸟儿。不少卖鸟人举着不同的鸟笼向容龄、小德张兜售:“买我这个吧,买我这个吧,便宜!”

一个声音粗重的卖鸟人叫卖:“我这可是有名的凤鸟,买我这个,买我这个。”

小德张接过鸟笼看鸟:“这是一对吗?”

卖鸟人:“是,你看这只好看的是公的。”

小德张同容龄交换了一个同意的眼神,容龄将一两银子交给卖鸟人。

小德张将鸟笼子摞在驴车上。

鸟市的另一侧,一摞鸟笼子旁边,德龄在给伍龙包扎胳膊上的伤口:“你两次受伤都是为了我。”

伍龙反而觉得自荣:“这可能是天意吧!老天爷生我,可能就是为了你活着吧!”

德龄情绪不高:“值得吗?”

伍龙宽宏大度:“值得。”

“你替我买了这么多丽鸟,又受了重伤,我心里真有点过意不去。”

“这话就远了,我选择丽鸟,就是为了让太后高兴,让太后更相信你,更重用你。”

“你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我一定把凶手查出来,让老祖宗为你出气。”

“我受点皮肉之苦,没什么,主要是你。”

“我?巴龙他们敢对我怎样?”

“他今天敢对付我,明天就敢对付你,对付我的目的是对付你。”

“我懂。”

“宫里不能久留了。”

“你想让我出宫?”

“我现在有这意思,你的志向应该重新考虑,不应该把希望只寄托在皇上身上,当然,你在宫里一天,我也希望你幸福一天,不受欺辱。”

“所以你替我送报,替我选鸟,替我挨打。”

伍龙站起:“行了,我的任务完成了,该走了。”

德龄掏出一小袋银两:“这是你的卖鸟钱。”

伍龙推过去:“不要,为你买鸟还要钱?”

德龄又推回去:“这是老祖宗给的买鸟钱。”

“这是我买鸟的本钱,多一个子儿也不要。”伍龙从小袋里拿了几块小银,把剩下的钱还给德龄。

仁寿殿门口挂满各种巨大的鸟笼,煞是好看。宫女、太监们围过来观赏着各种鸟笼,德龄、容龄、小德张也在人群之中。

容龄指着鸟笼里的鸟说:“真好看,什么颜色的鸟都有,你看,红的、粉红的、绿的、黄的,都放了多可惜啊!”

德龄会说好听的:“这是太后的善德,这些生命来自大自然,也要回归大自然。”

容龄对小德张:“你让太后留两只,我来养。”

小德张连连摆手:“这我可不敢说,太后要放生,我让太后留两只,这不找着挨训吗,再说,你在太后面前比我有面子,你应该自己说。”

容龄挑理了:“你这么贪生怕死,还说为我赴汤蹈火呢。”

德龄劝容龄:“妹妹,你不要难为人了,你想养,以后可以到鸟市买嘛。”

容龄无忧无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鸟市没有宫里的好看。”

德龄转入正题:“现在快到吉时了,我们该伺候老祖宗去了!”

这时,慈禧带着四格格和元大奶奶正从正殿出来。德龄、容龄迅速回到慈禧两旁。只见巴龙急匆匆向慈禧走来,巴龙走到慈禧跟前立刻跪拜:“老祖宗万寿吉祥,奴才给老祖宗送上一份厚礼。”

慈禧不动声色:“什么厚礼啊?”

巴龙面带媚态比划着:“前几日,不争气的太监们逃走不少,奴才给老祖宗新征来一百名太监,他们个个身体健壮,人品出众,对老祖宗忠心耿耿。”

慈禧脸露喜色:“这么快你就办好了,人在哪里?”

巴龙打着手势:“在这边。”

一百名新征太监个头整齐,穿着灰一色的太监服装,排得整整齐齐。

慈禧太高兴:“起来吧,回来一定重重赏你。”

巴龙站起:“谢老祖宗。”

慈禧闪出一个念头:“这样吧,让新来的太监端鸟笼子,也威风一下。”

巴龙接令:“喳!”

万寿山上,前边两顶黄轿,后边两顶红轿,再后边四顶粉轿,带着祝寿的人群,浩浩荡荡向山上开来。人群中新来的太监们有的端着小鸟笼,有的抬着大鸟笼。第一个黄轿里坐着慈禧太后,六人抬轿。李莲英、崔玉贵、小德张等人护轿引路。第二个小一些的黄轿里坐着光绪,两名太监在护轿。

山上佛香阁庙里,观音佛前香烟缭绕。手举三炷香跪在最前边的慈禧三拜观音。慈禧身后光绪、隆裕、瑾妃、德龄、容龄、四格格、元大奶奶等跪成一片。进香完毕,慈禧由德龄扶着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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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棋圣》家国情仇,飘萍往事,不堪回首。艰辛的知青生涯、莫名的流言中伤,促使一对年轻人早食禁果,继而愤然出走。新时代开启,中国围棋的春天到来。在中日围棋对决的擂台上,已经风雨砥砺的薛新雨而对四大高手,力挽狂澜,绝地反击,实现了惊天大逆转,终成“起三百年之衰”的“棋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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