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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我听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不行!”我连连摇头。“这太危险了,你没看到,那帮村民如此排外,一旦被人知道你偷摸进他们的祠堂,他们一定会对你不利的,这不是在城市,这些差不多与世隔绝的人一旦野蛮起来,会做出很可怕的事情的。”

常青在旁边也附合说道:“我赞成王兄弟的意见,赵小姐,你这个行动太危险了,要进祠堂的话,不如明天我请当地的镇领导来交涉,还安全一些。”

“你们放心吧。”小夏小心地把我的头扶到枕头上。“第一,我会使用障眼法让别人发现不到我;第二,即使被发现了,区区几个村民哪能奈何得了我;第三,常大哥,不是我不识好歹,就算你请来镇领导让我们进祠堂内一观,但难保那时他们早已把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收藏起来,如此一来,进与不进实在没有多大区别。你们不用劝我了,用过晚饭之后,我就出发。”

“那我….”我从床上强撑起半边身体,却被小夏轻轻地按下。

“你晚上只准在宿舍里乖乖的休息,哪也不许去。”

小夏的神情坚定,我看动摇不了她的决定,只得说道:“那你要答应我,一有危险马上跑,别逞强!”

“知道啦。”小夏把被子重新给我盖好。“我去把晚饭端上来,侍候好你这个病号之后我才出发,你看我对你多好,记得报答我哦。”

“呵,一定,一定。”我苦笑。

入夜,月色柔和得像要化了一般,银色的华光美丽得让人窒息,但偏偏那月下的世界,却压抑得可怕。

山谷中的树林,连一声鸟鸣也没有,就连风,也没有了日间的活力,那么一两丝有气无力的微风穿过树林,连一片叶子也未曾摇动一下,一股奇异的安静,就这么笼罩着整个山谷。

排水村的人们似乎早早就入睡了,在这九点多一点的时候,整个村庄只有廖廖几点灯光,像鬼火一般点缀着如坟墓一般寂静的村子。

小夏站在湖边,用曾经用来窃听刘东旭谈话的符鸟之术仔细地在村庄上空查探了一遍,在确定村子里没有人走动之后,她为自己画了个隐身符,这种利用八卦方位隐藏自己身形的障眼法马上让她融入了湖光月色中,完全不露一点痕迹。

她像一只流连于黑夜的猫,踏着灵动优雅的步伐走上了通往村庄的木桥,小夏的轻身法让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木桥连晃也没晃一下,小夏已经来到了村口。

一条大路弯弯曲曲地通向村中心,大路两旁尽是稻田和水渠,田地上的屋子两两相隔至少有十米以上,这种空空荡荡的地方是隐身法最容易被识破的环境,小夏不敢在这道路上多做逗留,眯着眼睛观察两边的屋子,紧闭的门窗里是深沉的黑暗,里面的人应该已经睡下了,至少,她没有看到还有谁兴致勃勃地在窗边赏月。

确定了环境之后,小夏飘了起来,将轻身法提至极致的她,轻如落叶,每一步踏上去,只吹起小小的灰尘,但每一借力跃起,却让她瞬间便向前滑出了数米,那速度之快,直如鬼魅。

一路景色不断交替,数息后,小夏已经来到了村中心的广场,那祠堂模样的建筑位于广场正中,月色下,祠堂如一只巨兽般伏着身体,大门外点着的两盏大黄灯笼则如巨兽的双眼,注视着每一个经过这里的人。

村中心的屋子显得集中了一些,而且多是双层的建筑,比起沿途那些田地上比茅房强不了多少的平房要有看头得多,这些双层房屋围着圆形的广场而建,每一家的门外边都挂着一个写着姓氏的灯笼,显然住在这一片建筑的人应该是村里比较有地位的人家。

小夏就沿着这一圈房屋屋檐下的阴影迅速朝祠堂掠去。

祠堂外三米高的围墙并没有难得住小夏,她选择了祠堂背着月光的一面围墙,双手轻轻在墙壁上一按,身形便向上拔高了两米,在上冲的势头将尽之时,双脚迅速踏上墙面,借着这一股力道,小夏顺利地攀上了围墙,她没有马上落向祠堂内,而是伏在围墙上一些造型奇特的雕刻旁,利用雕像的阴影藏好自己的身形,然后全神感应着祠堂内的动静。

祠堂是一个长方形的院子,大门进去是一个小广场,广场由石砖铺得平整,广场之中建有一方水池,池中奍有鱼蛙之类的小生物,一盆盆山花绕着水池而设,水池两边又对称地种着两棵矮松,在这建筑古拙的村庄里,这祠堂内的摆设已经颇具观赏性,由此可知,这祠堂对于排水村的重要性。

肯定了祠堂的重要,小夏眼睛里的兴奋之色便越加浓烈了。

她的视线划过了小广场,一栋似庙非庙的建筑坐落于水池之后,建筑之中,有微弱的烛光在闪烁,小夏抽了抽鼻子,空气里似乎还有一种香味。

檀香的香味。

那里面肯定供奉着什么!

小夏相信自己的直觉,她轻轻翻下了围墙,沿着墙根潜向那庙型建筑,这屋子是纯由木头组成,民间的木雕手法在这建筑之上表现得淋漓尽致,但小夏现在没空欣赏这些,她猫着身体来到屋子背光的一面。

屋子的窗户用的是腊纸,小夏想不到现在还有建筑会用腊纸而不用玻璃,但亏得是腊纸,所以她轻易地点破了窗户,立时,屋内的烛光透了出来,小夏马上湊上脸去,睁大着一只眼睛望向里面。

屋子里的正中立着一身巨大的木雕像,约有数米高度,雕像的头已经快碰到屋顶了,而它的两侧立放着两尊较矮小的木雕,这三身雕像都被立于一石台之上,石台两旁又分别摆设着两排烛火,黄豆般大小的烛光相当微弱,让小夏看不清楚屋里的情况。

至少,那三身雕像长什么样她就看不清楚,于是她把视线瞄向了大门,或许应该进屋子里看看。

揣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想法,小夏蹑手蹑脚地摸向大门,大门没有上锁,她一推,“呀”的一声门便开了,在这寂静的夜色里,大门的声音响得聋子也听得到,还好祠堂里没有人,于是小夏顺利地进入屋子里。

她看清楚了雕像的模样。

中间最大一身像是观音像,雕刻的手法相当高明,把观音的衣纹裾角的纹理表现得活灵活现,让人一看便觉得雕像像要飘身离去一般,但雕像的头部却笼罩在屋顶灯光照耀不到的阴影中,无法让人看清样子。

但小夏去觉得这观音像有点不像平常所见一般,首先是雕像的左手没有托着净瓶,要知道,普通的观音像,没有一个不托着净瓶的,那几乎成了观音大士的身份像征;其次,这观音像却是穿着鞋的,在小夏的印象中,无论观音还是佛祖,都是赤着脚的才是。

如此一来,这雕像倒是让小夏越看越别扭。

而观音像两旁雕像更是奇怪,一般来说,观音的两旁通常是随待着金童玉女,但现在的这两身,一是穿着小马褂的男童像,一是愁眉苦脸的男人像,也不知道有没有特殊的意义。

再观此室之内,除了这三身奇怪的雕像和两排蜡烛外,便只有当中一个铜鼎飘散出袅袅烟气,那空气里的檀香味,正是由此飘出,但小夏却看得皱紧了眉头,按理说像这种村庄,就算祠堂内供奉着神衹,也不会落下祖宗的神牌才对,然而这屋内却偏偏没有这种东西。

却在这时,祠堂的大门“呀”的一声被打开,随即,一声大喝自大门处响起。

“谁在里面!”

喝声在村广场上遥遥传开,下一刻,无数的灯光自房屋内亮起,一时之间,开门声响成了一片,排水村,自沉睡中苏醒过来。

在屋子里躲起来?

马上离开祠堂?

当那喝声在大门口响起之际,小夏必须在这两个选择之中决定一个,一番比较之后,她选择了后者,若是在祠堂被发现的话,她的处境会更糟糕。

外间已经开始出现人声狗吠,想是村民已经惊醒过来并向祠堂围了过来,小夏不敢再做停留,趁着隐身法还起作用,她悄悄跨出了门槛,刚好看到一个老人正提着马灯自大门内进来,小夏看得真切,那老人正是早上和她交谈的那位。

小夏可没兴趣在现在和他再交谈一次,她沿着墙根,几个起落来到了围墙边,微一提气,小夏跃上了围墙,广场附近的村民已经拿着马灯锄头围了过来,还有不少人带着自家驯养的土狗,一个个神情可怖地奔向祠堂而来,活像祠堂里有着什么贵重之物一般。

不过这一大帮围了上来,却造成了小夏的困扰,看这祠堂后方,却是一个个荒地丘陵,没有几户人家,也不知道通向哪里,万一是通和深山,在那等荒山老林中若是迷了路,可不是弄着玩的事,于是她打消从祠堂后方离开的打算。

可现场的人太多,若是贸然行动,怕又会给人发现,思来想去,最后小夏把视线锁定在祠堂后胡乱摆放着一堆尚未修剪的植物之上,那些植物中有山花、野竹等物,也不知道是用来装饰祠堂之用,还是有其它用途,但现在,却是现场唯一一处较隐蔽的藏身之所。

手轻轻在围墙上一按,小夏像一片枯叶般轻轻落到了地面,村民已经围在了祠堂口,正用当地的土话不知叫喊着些什么,小夏也没兴趣知道,她贴着围墙,摸到了那一堆植物旁,然后钻到十几株足有一个多人高的野毛竹后面蹲下身子,她放缓了呼吸,这样一来,即使有人来到附近,若不仔细倾听的话,是不会知道这毛竹后还藏着一个大活人。

一切都安顿后之后,小夏竖起了耳朵,她全神凝听之下,方圆十米之内的动静尽收耳中,她仔细倾听祠堂前的状况,只希望这些村民找不到人之后能尽快散去,她可不想在这里蹲上一夜。

祠堂前,排水村的村民拿着马灯在堂口晃悠,但却没一个人敢随便走进祠堂里,对他们来说,祠堂是一个神圣的地方,只有当地最老的叔公一辈和村长才有资格进去,现在,辈份最高的叔公正在里面查探,村民们捉紧了手中的东西,只待叔公一发现躲在祠堂里的人,他们就要给这个敢于进入村子圣地的毛贼一个深刻的教训。

却过得一盏茶的时间,年迈的叔公才从祠堂里出来,他那皱纹纵横的脸上满是疑惑,见他出来,村民中几个像是族中头人的大汉围了上去。

“叔公,里面啥子状况?”

叔公摇了摇头,不解地说道。

“俺刚才进去的时候,明明看到祭屋的大门打开着,你们知道,俺们这些叔公进出祭屋,哪一次没有好好地关上门,这是俺们村传下来的规矩,那是对娘娘的尊重,所以看到那门开着,俺就知道一定有人偷偷进了祭屋,说不定就是湖对岸的那帮外乡人。”叔公朝湖泊对岸望了一眼。

那几个头人连连点头说:“那是,那是,俺们自己的村的人,是不会进祭屋的,那叔公,有没有发现什么人?”

“怪就怪在这里了。”叔公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俺进了祭屋,却一个鬼影也没有,俺们这个祭屋就一个门,窗户又是锁死,也没有被人打开,但里面肯定有人呆过,因为俺看到地上还沾着一些泥粉,那祭屋俺们叔公几个天天打扫,哪来那么多泥份,只是不知道那小贼是怎么跑出去的。”

这一帮子村民说的虽然是带着地方口音的话,但小夏还是听懂几分,听得叔公说到这里,她不由暗骂自己粗心,这小村子自然不会有水泥路这种东西,一路走来,她的脚底不知沾了多少泥沙,这本也无妨,却不想那所谓的祭屋内却干净得不像样,这才会被那老人识破了行踪。

“那咋办,要不要让大家四处找找?”头人们问道。

叔公“哼”了一声说道:“自然不能便宜了这些小贼,你们,让自家奍的狗崽子四处找找,它们的鼻子灵,要是有生人味,定瞒它们不过,你们也四处找找,我们要给这些外乡人一个教训,别以为有镇领导撑腰,就能够在俺们村里乱来!”

“是,叔公!”头人们回过头朝其它村民喝道:“还愣着干啥子,把狗崽子都放了,我们要把小贼捉出来,看谁还敢当俺们排水村没人。”

村民们答应一声,纷纷放出自家驯养的土狗,一时间,人声狗吠响成了一片。

小夏暗暗叫糟,这人倒无妨,但狗的鼻子却相当灵敏,隐身法骗得了人,却骗不了这种长鼻子的畜生。

狗吠连连,村民们带着土狗四处搜查,只待一找出这摸上村子来的小贼就一阵好打,土狗们像知道发生什么事一样,它们兴奋地吠叫着,不时用鼻子在地上这闻闻那嗅嗅,其中一只大黑狗在祠堂墙角嗅了一会后,像是发现了什么,它沿着墙角一路小跑,不多时,已经跟着那墙角上遗留下来的淡淡气味跑到祠堂后,在狗的眼睛里,祠堂后除了这一堆植物便没有其它东西,但它的鼻子地告诉它,那气味的主人正藏在此处。

于是,它叫了起来,对着那几株毛竹后的气味不断地吠叫着。

小夏看着这条黑狗暗暗叹了口气,已经有脚步声传了过来,还有村民的声音由远而近,看来这行踪是暴露定了,想了想,小夏解除了隐身法,要是让这些村民发现自己会隐身的话,那今晚这破事就更难解决了。

看着那空无一人的毛竹后突然出现一个女人,大黑狗也吓了一跳,以它那脑袋,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小夏狠狠瞪了这黑狗一眼,要不是这东西,她今晚或许就能顺利地溜回宿舍去,虽说自己并不惧怕这些村民,但一旦发生了冲突,日后再要调查村子里的事就更加难了。

人声已经来到墙角,小夏也不再躲藏,她从毛竹后出来,落落大方地站在一片月光中。

第一个看到小夏的村民明显一愣,他可没想到一个如此美丽的女人会是偷偷摸入祭屋的小贼,但随后,他记起自己的身份,于是他大吼着让其它人也赶了过来,数分钟后,小夏的身边已经围满了村民,他们提着马灯,手里紧紧捉紧了锄头,要不是小夏是女人的话,他们早就围上去一顿狠打了。

叔公排众而出,他的身后跟着几个头人,老人在看到小夏时也愣了一下,不仅因为小夏是他早上见过的人,更因为小夏在众人面前没有露出一分惧色,反而嘴角带笑,一付有所持的样子。

“外乡人,你在这里干什么!”

叔公朝小夏大喝一声,她那嘴角的笑意惹怒了他,让老人觉得在村民面前失了尊严。

小夏淡淡一笑。

“这里又不是政府禁地,我想去哪就去哪,还用得着跟你们报告?”

小夏的态度激怒了村民们,他们大声用地方的土语喝骂着,叔公也被气得直发抖,这个女人太无礼了,擅自进入别人的村子,还一付大言不惭的样子。

“女娃娃,你是不是有进入我们的祭屋?”

强压下怒气,叔公问道,这群外乡人始终是镇领导带来的人物,再加上又是个女的,若非必要,叔公也不想付诸武力。

虽然,他不知道即使用上武力,大概也留不住一心想走的小夏。

“没有,我可对你们那什么祭屋祠堂的没兴趣。”小夏知道在这一点上必须死不认帐,那祭屋对他们来说何其重要,几与禁地无异,要是自己承认了这事,那今晚这场架就打定了。

“真个没有?”叔公上前一步,一双三角眼死死盯着小夏,只要她露出一点点心虚,他就准备让村人拿下她,就算镇领导怪罪下来,那也是理不得了,不然,排水村的面子往哪搁,让大山里其它村子知道排水村的祭屋任人进入,怕是村子以后就得沦为笑柄了。

哪知小夏一点也没心虚的样子,她面不改色地呵呵笑道:“我看今晚的月色不错,才出来四处走走,不上心逛到你们村子来,刚才还想着回去,说实话,你们村子一点看头也没有,我才不会去看你们那什么祠堂呢,那庙不像庙的东西,我想看的话地方有的是,用得着偷偷摸摸进去看吗?你们快让开,我要回宿舍了睡觉了。”

见小夏完全不把自己心目中的圣地放在眼里,还出言数落,村民们火了,一个个围了上来,开始对小夏喝骂起来,甚至有的还挥着手里的锄头,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

“真是一帮村夫,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对一个美女还这般嘴脸。”

小夏低声嘀咕着,叔公虽然听不清她说着些什么,但看小夏的表情,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看这个女人一不把村子的禁地放在眼里,二还死不认帐,这里就她一个外乡人,除了她还会有谁进了祭屋。

一想到这里,叔公怒火中烧,不由大叫一声。

“把她捉起来,俺们的祭屋,可不是任由人随便进出的,何况是一个女娃娃。”

叔公的话正中了村民下怀,小夏的态度早激怒了这一帮子,要不是看在她是女人份上,哪还会和她说这么多话,现在叔公发话了,村民中马上走出几个人,他们把早有准备的麻绳抽了出来,朝小夏围了过去。

小夏暗叹一声,今晚和排水村这梁子算是结定了。

却在小夏准备动手之际,一声大喝在人群外围响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都给我让开!”

听到这个声音,村民都安静了下来,人群自动分成了两边,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花甲老人走了过来。

他来到小夏旁边,又朝村民看了看,随后又大声说道:“还看什么,都给我回家去,这大半夜的一帮人围着一个女娃娃,传出去还不给其它村子拿我们排水村当笑话。”

叔公一听,急了。

“村长,使不得,这女娃娃刚刚进了祭屋,我们正要。”

那老人摆手打断了叔公的话。

“够了,叔公,我们祭屋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她一个女娃又不懂我们村的规矩,这进了就进了,难道你还要绑了她见官?”

叔公见事不可为,也只得跺了跺脚,和其它的村民一起散去,这时,这老人的脸色才和缓了下来,他朝小夏微微一笑说道。

“女娃,你受惊了,俺们这里都是粗人,要是吓着了你,俺这个村长跟你道个歉,还好我连夜回来,要不然,就该让你看笑话了。”

小夏眨了眨眼睛,心想你这村长可算来得及时,要不然,今晚可就有你这些村民受得了。

她伸了一只手,笑得无比灿烂。

“村长你好。”

“你好你好。”

老村长也伸出一手,和小夏重重握在了一起,然后两人相视一笑,颇有点一见如故之感,只是这笑声中,却似乎各藏着什么心事。

村长六十岁上下的年纪,脸上皱纹交错,一双眼睛却亮得很,完全没有一点老年人的那种浑浊感,但岁月的沧桑还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迹,至少,那微微驼着的后背说明他已不再年轻。

他谈吐不俗,给人的感觉像是城里的老干部而不是一个穷乡僻壤的村长,这一点,便羸得小夏不少的好感,让她觉得这个老人还可以用言语沟通,而不像其它的村民,动辄便对外人喊找喊杀。

“刚才的事多谢老丈了,小夏在这里谢过。”小夏说道,她一向不会失了礼数,只要对方并不是蛮横之辈,否则,她比谁都横。

“说哪的话,是我这做村长的工作做得不好啊,才让你这娃娃受惊了。”老村长摆着手,和蔼地笑道:“对了,俺姓秦,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跟俺说一声就成。”

“谢谢秦大爷了。这两天发生了点事,我们是有想过找您了解一些情况,但听说您去镇上了,却不想这么晚了还能见到您。”小夏话锋一转,开始试探起村长来,虽说这秦村长一副善长仁翁的样子,但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事多得去了,在怀疑排水村中有人在幕后操纵的现在,小夏并不会因为对方是村长而放松了警惕。

“哎,俺正是为了这事上镇子去的。”老村长搓着手,一付无比沉痛的样子。“你说吧,俺们这排水村和大山里其它村子一样,都是靠山吃山的穷苦人,难道这一次政府要开发俺们村子,眼看村子这奔小康有指望了,却不想在这时候出了死人的事,俺就想着上镇子找镇领导去,请他们一定要捉住凶手,让俺们村子不会被这事影响了,要是湖对岸那些师傅们撒手不干了,俺们这村就不知要何年何月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小夏皱了皱眉头,眼前这个村长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连表情也看不出有破绽,完全是一个担忧村子未来的领导所该有的表情,难道是自己怀疑错了?

这个念头也就是在小夏脑中一闪而过而以,或许村长是无辜的,又或者他只是掩饰得好,而且这老人刚才的一番话里,也不是全无破绽,如果真的和他所说的一样,排水村期待着富强,那一定会配合工程队的工作,但现在,他们这村子的排外性又那么地强烈,甚至死人也被他们看成是所谓的报应,这样一来,秦村长刚才一番话的可信度便大大地打了折扣。

小夏想了想,自己今晚的情况也挺尴尬的,再加上天色已晚,不适合问太多的问题,而且这事也不是一两天能够解决得了的,无论是秦村长是善是恶,时间一长,却总是会看出来的。

不是有一句话说,日久见人心嘛。

于是她微微一笑,说:“秦大爷真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村长啊,排水村有你,富强起来只是时间问题,本来还想向秦大爷请教一些问题,但现在天已经晚了,小夏还是先告辞,等明儿再拜访大爷。”

“要得要得。”也不知道是否小夏一句爱民如子让老村长老怀大慰,他笑得极为欣喜,对小夏明儿的拜访更是一口答应。

“那小夏先告辞了。”小夏作了一揖,便转身离开。

见小夏已经走远,秦村长那满脸的笑容突然一收,整个人变得阴沉起来,他狠狠在原地跺了几脚。

祠堂的转角处,叔公缓缓走到了村长身边。

“村长,就这样放那娃走了,她可是进了祭屋的埃”

秦村长脸一寒,沉声说道:“叔公,这女娃敢半夜三更的到村子来,如果不是她胆子大,就是身份特殊,而且现在工地那边又死了人,镇上的警察虽然把案子结了,但私底下,他们还是怀疑是咱村子中的人干的,俺不正为了这事到镇上去吗,你们倒好,动不动就要抓人,这万一女娃是政府的人,你说俺们村子得罪得起吗?”

“但她进了祭屋始终犯了俺们村的禁忌。”

叔公话没说完就被村长粗暴的打断了。

“禁忌禁忌,你们要是总惦记着什么禁不禁忌的,排水村怎么发展得起来,你们还想不想过上好日子了,就算你们不想,也要为俺们的娃想想啊,叔公,你记住,以后没有必要,别和那帮外乡人起冲突了,为了村子,哎,俺们只能先把老祖宗的那一套摆一边了。”

老村长的感叹随着夜风,轻轻飘进了小夏的耳中,她刚走过大半个广场,老村长他们虽压低了声音说话,但她灵觉全开,两个老人的对话还是一字不漏地传进她的耳朵里,让她意外的是,这个秦大爷似乎真的是一个为村子尽心尽力的好村长,她刚才之所以走得不快,一来不让别人怀疑起自己的脚力,二来便是为了听听自己走后,这秦村长会不会又是另一套说辞。

但一听之下,这情况反而更复杂了。

一心想把村子富强起来的村长、一帮极度排外的村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组合。

摇摇头,小夏还是决定收集多一些情况再作定夺,不过,今晚也不是全无收获,一个是村长,一个是那祠堂里奇怪的雕像,或者,可以从这两方面入手调查,只是遗憾的是,今晚没有搞清楚排水村所谓的山神是什么。

怀着诸多念头,小夏一路走向湖边,那栋栋房屋里看上去黑漆漆一片,但她感觉得到,里面的村民还没有下榻,而是在黑暗里打量着她,她能够感觉到那些冰冷的目光在脸上留下的感觉。

但小夏没在意,木桥已经在望,她只想马上回宿舍好好睡上一觉,天大的事,留到明天再做好了。

她踏上了木桥,木桥发出一声低吟,声音在湖边传开,突然,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声音从桥的另一边传来,小夏双眼精芒大盛,借着月光,桥那一边的情景被她尽收眼底。

湖边种着一排杨树,在桥附近的一株杨树后,小夏捕捉到一个影子,那声音正是树后之人不小心弄出来的。

“树后是谁,别藏了,出来吧。”小夏冷冷说道,并提聚起道力以防不测。

树后黑影一闪,一个人蹲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小夏。

小夏也看得一愣,随后她散去了提起的道力,一个乱发蓬松,嘴边留诞,双眼暗淡无神的人并不能给她多大的威胁。

“双眼暗而无光,灵神无主,难道是个傻子?”小夏喃喃自语。

“女人,呵呵。.”乱发男人呵呵傻笑着,他抬起手指着小夏,让她看到这个傻子的手上有五条黑色的痕迹,看着,像被人用力握过,淤血消散不去一般。

小夏一看便扑了过去,也不嫌脏,马上捉起乱发男人的手。

“鬼气,竟然是鬼气。”她回过头朝傻子一般的男人又快又急地说道:“你是在哪里弄上这个手印的?”

男人不理她,只是一个劲地傻笑,然后用力地抖开小夏的手,迅速地跑上桥上。

“他们回来了,回来了,哈哈,回来得好埃”

他先是在笑,但说到后来,却又是一付哭腔,这又笑又哭的声音在这深夜里,透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

“他们回来了?”小夏轻轻咬着这几个字:“莫非,他说的是那几只鬼?”

想到这里,小夏连忙望向桥去,但那男人竟然在桥中间跳了下去,湖水“扑通”一声,溅起老大的水花,小夏连忙跑到岸边,却见那男人喝了几口水后,却自顾游了起来,一边游,一边用奇怪的腔调唱着小夏完全听不懂的歌,又间中“他们回来了”这样的话,没多久,男人已经游到湖对岸,他上了岸后又哭又笑地跑进了村子,就这样消失在小夏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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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随着我们弟弟的发育,我们的梦想却是开始了萎缩?"这本应该是一个很热血的故事,在我的脑海中,陈风右手有剑,左手有光,没头没脑的燃烧自己,一个人站在敌人的千军万马之前。敌人的车马来了,他说你们都给我滚开!我的女人在等我!我的兄弟需要我!然后大杀四方。一朝乾坤定,怒而拔出石中剑!他不是亚瑟王,他要做大圣王!然而梦想中的他在天上飞的时候,他先得学会怎么在地上走。从南到北,从白到黑,行者无疆之后,才是齐天大圣。这是一个掩盖了梦想的人,离开了梦想的人,最终又找到了梦想,然后疯狂燃烧自己的故事,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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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古老的村落,牵扯出离奇的事件刘忆被东蓿道长认定做为新任掌门人他到底能否胜任,把道门发扬光大红棺女鬼,诡异木棺,夺命金棺...看一个青年是如何扬刀追棺,叱咤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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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天智圣

    盘古逝,天地殇;人间乱,民心丧;星魔犯,山河颤。诸葛再生,备战星魔;整饬天地,重塑人间。风雷引造化,洪炉化新身;智领洪荒五域,武开人世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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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大盗贼

    重生归来,誓成王,聚群雄、建工会、尔等可敢一战呼。
  • 待我如凤凰

    待我如凤凰

    她从小叛逆,唯恐天下不乱。父母的婚姻失败令她也对婚姻恐惧,原以为他是那个给她阳光的人,谁知道一场意外,令她彻底死心。意外远飞巴黎,在巴黎她语言不通,水土不服各种异国困难都在他无言的的帮忙下克服,经过一番跌碰,她终于爬上了巴黎时尚界的顶峰,但是她却一如少时不管不顾跑回中国,碰见乖乖的他,是她意料不及。相遇痞痞的他,是她精心安排。那么背后的他,她又如何面对。始料未及的是回到中国后竟还有一大堆众人想不到的麻烦。父母间的矛盾又将有如何新的发展?待我如凤凰归来,我将磐涅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