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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302室特快专递!”门外有人敲门,我起身开门,是邮递员送了一封特快专递。

是凌轩寄来的信,看,还是不看?我犹豫着,拿信的手变得冰冷,思维好像停止了,信封上的几个字很潦草,看得出写得很急,妮妮两字的字迹有点化了,是泪水!我的心猛地震动了一下,两手颤抖地拆着信封,一行行熟悉的字展现在我的眼前:

妮妮:

你好!

那天早上你打电话来,我没睡醒,糊里糊涂地不知说了些什么。整整一天,我一道题目都没有做出来,只做了一道,还是错的。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可你偏偏不接我的电话!我一直打,一直打到黎明,我知道你不会再接我的电话,但我还是打下去!我要惩罚我自己,只要你能原谅我,我愿意一直打下去!

昨天放学有位同学请我吃烧烤,我一连吃了五串豆腐皮,好香啊!就在那时,我还在美美地想,等妮妮明年暑假来四川,我就带她出去吃烧烤,我要大声对老板说:给我和这位“小上海”来十串豆腐皮,不要辣的!

晚上,我有点发烧,强行被灌了两壶热茶,就想起你送我的几包绿茶。淡淡的,褐绿色的汁液,馥郁的香气,就像你送我的两本书上包的牛皮纸和上面的印章一样亲切又熟悉。

为了保持清醒的头脑,赶快做几道数学题,因为脑子里又响起了你告诉我做题的诀窍:数学题是培养人的逻辑思维的能力,一定要在头脑十分清醒的情况下去对付出错……练习题就选你送给我的那本《走向清华北大》。

你看,你已成为我学习生活中的一部分了,那是每每想起、每每挂念的一部分,那是时常念叨引以为豪的一部分,那是热切盼望无限感激的一部分,那是你一生病我就手足无措心急如焚,你生气我就无限自责心如刀割的一部分。你是我的好朋友!

而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也许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

你让我怎么办呢?你跟我说说话吧,你怎么责骂我都行,你可以用最严厉的鞭子抽打我的自私、冷漠和虚伪。

我该怎么办呢?该用那么一句“对不起”的鬼话烂话来赎我的罪过?

你一定没睡好吧?这几天一定让你难受了。这都是我的无知、幼稚造成的!你能原谅我吗,你愿意听我解释这误会吗?我还能带你去看三元塔和去吃不辣的烧烤吗?

请你能不能听我说一句心里话:我的心从不忘记战斗,也从不忘记宁静。

凌轩

于自省堂

我几乎是流着眼泪才看完这封信,泪水把一张张信纸都弄湿了。原以为我已经把他忘掉,想不到几天来的努力都垮掉了,所有的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涌了出来。他高二了,要高考,我不能让他这么难过,不能影响他的情绪,我竟自责起来。

我走到电话机旁,慢慢拎起电话,此刻的我早已忘了自己受的委曲。

“喂,是凌轩吗?我是妮妮!”

“妮妮,真的是你!我真不敢相信?”

“嗯,我是妮妮。”我说着,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妮妮,你在哭?”电话里传来凌轩焦急的声音,“不要哭好吗?都是我不好!”

“妮妮,你能不能听我解释?本来你出了医院我就要给你打电话,但正好遇到月考,想不到这次月考成绩很不好,心里很不痛快,又加上好几个同学老是打电话问作业,我实在烦死了,只好把电话筒拎到一边去。我忘了你也会打电话来,真的对不起!”

“算了,凌轩,都过去了,就别提了。其实我也没想到是你故意把电话筒拎掉,以后几天里证实了我的猜想,所以……”想不到我一肚子的冤气,到了嘴边只剩这么句话。

“我真的不是在回避你,请你原谅我好吗?”

“嗯。”

“我们拉钩不再生气,我们还是好朋友,对不对?”

“嗯,拉钩!”

“谢谢你,妮妮!你真好!”

放下电话,才发觉满桌子都是哭湿的纸巾,我责怪自己也太敏感了,怎么不问清楚就怀疑凌轩在回避我呢?他还要高考呢,万一影响了他的情绪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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