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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诅咒

命运的轮盘从相遇的那一刻便已开启,在不经意间慢慢旋转。当注定的结局已经近在眼前,才忽然发觉一切早已不可更改。白衣女子看到眼前的一切,惊奇的瞪大了双眼,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六百年前的一天。那一天自己也曾像如今这般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一个绿色身影点点消散,化作一团绿雾飞向远方。“你、你、你是六百年前的那个小妖。。啊”一声惨叫,白衣女子的一条手臂已被绿雾凝成的绿锥刺穿。绿锥穿过,在手臂上留下一个可怖的血洞。鲜血流出,染红一片衣襟。剧痛之下女子大口喘息,只觉全身力量已被抽尽。“你、你竟然还活着,我以为。。我以为。。”“你以为我死了,已经被别的妖怪吃掉了”绿雾化作一个少年站在女子身后打断女子道。“正如你所说,弱肉强食本就是这妖界亘古不变的法则。但是我不是弱小,你吃不掉我,别的妖怪也一样做不到。”少年缓步走到女子面前冷冷道:“知道要吃我的妖怪都怎样了吗?”女子默然不语,只觉一股森森寒意从少年身上发出,缓缓传来,不觉心中一凛。而后又听到那恍如九幽之下野鬼哀鸣的沙哑吼声“它们都死了,都死在我手中。你,是它们中唯一一个还没有被我杀死的妖怪。哈哈哈哈。。”那癫狂的笑声猛然响起,声音凄厉犹如荒野之地的孤魂野鬼低声哭泣,令人闻之心惊。笑声停止,绿衣少年看着那女子沉声道:“知道这些年我是如何度过的吗?”那女子默不作声,但身体却开始微微发抖。少年缓缓道:“从我的双手第一次沾染鲜血开始我就发誓,一定要杀了你。自那以后,每当我强引灵气经脉膨胀,痛苦挣扎之时我都会告诉自己,为了能杀死你再大的痛苦我也能忍受。每当我与敌厮杀,命悬一线之时我也会告诉自己在杀死你之前决不能死。终于,终于。。”少年说道激动处忽的大楼喘息,身体颤动。好像无法抑制自己澎湃的情绪。

便在此时困在藤蔓中的女子不知为何忽然大笑起来,笑声中隐隐嘲讽与不屑之意。绿衣少年看着这个狼狈的女子,带着几分怒气寒声道:“你笑什么?”哪知那女子毫不理会依旧狂笑不止。绿衣少年见此情形心中不禁怒气上涌。手泛碧光,五指弯曲,藤蔓应手猛然收缩。其中的白衣女子惨叫一声,一口黑血吐了出来,落在身上的藤蔓上。白衣女子大口喘息,缓缓转过头看向少年哂笑道:“要害你的妖怪都被你杀了,哈哈哈。你是想要把要害你妖怪都杀尽吗?哈哈哈。。咳咳。。”“有什么可笑的?”绿衣少年怒道。白衣女子咳了一会笑道:“弱肉强食是这妖界亘古不变的法则,每个生灵从它出现在妖界的那一刻起就面临一个纠缠一生的选择——是杀了别的生灵还是被别的生灵杀死,是吃掉别的妖怪还是被别的妖怪吃掉。但凡活下来的生灵都选了前者,你我都一样。”绿衣少年听着他的话语,回忆起自己出现时的种种遭遇确实如她所言。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默默地低下了头。“天弃妖界,我妖类一生下来就注定要不停地杀戮直到被别的妖怪杀死。咳咳咳。。”女子说道激动处吐了口鲜血大口喘息起来。看着眼前这个沉默的少年继续道:“只要还活着,就会遇到其它妖怪。只要还活着,就会有妖怪要杀你。只要还活着杀戮就不会停止。杀尽害你的妖怪,你杀的尽吗?哈哈哈。。”“够啦”一身怒喝,少年五指弯曲,藤蔓猛然收缩。女子只觉剧痛袭来,险些昏了过去。但在这生死之际女子早已不在乎这皮肉之苦继续道:“生在这个被诅咒的妖界,我们的结局都是注定的。今天的我就是明天的你,小妖。。记住。。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哈哈哈。。”绿光闪烁,少年化作一根绿锥刺向半空中的女子。藤蔓松散,白衣女子的身体化作点点白光消散在空中,只剩一只浑身是血,九尾齐断的白狐从半空中落下,落在绿草之上。

半空中的绿雾再次化为绿衣少年从半空中缓缓落下,看着白狐的尸体大口喘息,而后慢慢走向白狐。绿衣少年迈着沉重的脚步缓缓靠近,走到白狐身边忽的瘫坐在地看着白狐的尸体默然无语。六百年的夙愿终于在今日了断,郁结在心中的仇恨也随之化解,再看这天地忽然不知何去何从。迷雾压来,将这里的一切掩盖其中,前方的道路如同这片天地再次变得模糊不清。当年自己因为这只白狐立下誓言,也为了这誓言自己用最痛苦的方式修炼,在无尽的厮杀中成长。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对这只白狐。六百年来自己只在这一带小地方活动,曾经向外探索,但发现人形妖怪便立即返回。因为自己始终不能确定自己能否战胜那些,在杀死白狐之前自己不会轻易冒险。可是白狐不知为何狐忽然身受重伤来到此地,此等良机如何能错过,自己六百年苦修不就是为了复仇吗?于是听到歌声是自己就假装上钩接近白狐,在她大意之时一击制胜。终于白狐死了,死在自己手中。如今一切都结束啦,自己该去哪呢?茫然间少年站起身子,脚下缓缓移动,走向那为之的白雾。

迷雾中,一处不知名的草丛,一具浑身是血的白狐尸体静静的躺在其中,四周寂静无声,时间好像在这里凝固一般。傍晚时分草丛中传出一阵响动打破了这里的安静。响声越来越近,越来越缓,小心翼翼的接近这里。片刻之后,绿草的缝隙中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睛细细打量这里的一切。当看到倒在地上的白狐之时忽的瞳孔微缩,显然大受震动。那双眼睛迅速警觉的查看四周,见并无异样便从草丛中一跃而出。细看之下,只见一只红色狐狸从草丛中跃出,跑到白狐身旁化作一个红衣男子。红衣男子伸手放在白狐身上,只觉白狐身体冰凉,生气全无,已然死去多时。男子再次环顾四周,随即抄起白狐的尸体奔向远方,迅速消失在迷雾之中。

妖界巨树以西三百里有一山名曰鹿台山,山中有一洞,名唤灵岩洞。乃是妖界四大势力之一犭婴如的洞府。灵岩洞一间宽敞的石室中,几把火炬照亮了昏暗的石室。主位之上,一个男子一身黄衣黄袍,面容刚毅,神情肃穆危坐于一张硕大长椅之上。奇怪的是那男子头顶却长着一双鹿角,鹿角弯曲犹如一顶王冠盘在头顶,在男子刚毅的面容上更添了几分威势。此刻男子双目微冥,单手支撑额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却又始终想不出结果。石室中一片寂静,只有火炬中的火焰静静燃烧,轻轻摇曳。摇曳的火焰明暗变换,男子的面容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显得阴晴不定。

石室外一阵脚步声急促响起,一个白衣男子快步走进石室。白衣男子到达洞中随即看向长椅上的男子,张口便想说什么。但见男子双目已闭,四周寂静无声又把话咽了回去。他放缓脚步慢慢接近长椅,到了鹿角男子身旁便停了下来,默然侍立,静静等候。石室再次恢复安静,只有火炬燃烧的声音在石室中轻轻回荡。火光下,鹿角男子手指轻动,敲了敲额头道:“猼訑,你许久未像今日这般急躁过了。”白衣男子躬身答道:“事出有因,大王勿怪。”那鹿角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这鹿台山灵岩洞的主人——犭婴如王。火炬中的火焰轻轻晃动,火光下犭婴如淡淡道:“找到白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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