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范和阳情在边喝茶边聊天,茶叶淡了加,水冷了再烧。过了好几个小时,小范还在讲着一个他从北京回来,沿路梳理白阳盛林的故事。小范兴致正浓,许久没有阳情的回应,连吭都不吭一声。小范奇怪地回过头,发现阳情在藤椅上睡着了,睡得香甜深沉。
小范很疼惜阳情,阳情现在很寂寞很无助,没有人帮助他。虽然白鸽天使的能量在中国大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现在要对付的不是普通的小混混,阳情的压力真的很重。换作任何其他的任何一个,或许早已趴下了,早撑不下去了。
小范从卧室里拿了一条毛巾被给阳情盖上,把他的脚托到另一把藤椅上。小范点着一支烟,自顾下楼去,他想到基地范围的旷野里走一走。借着夏夜新月微微的月光,放松一下心情。很久没有给晏芸电话,长时间的不联系,晏芸似乎把他忘记了。
和一个神童女孩恋爱,只能学会容忍。有句话也说得很对,现时的人们已不适合恋爱。为什么?没有了下文。男女间的情事不见得任何一个市井哲人都能解释清楚。
夜很深了,小范慢慢地走了回来,他的身体也变得疲 惫。可是,困在一个小房间里足足五天五夜被,着实憋坏了。看见房子的墙壁,心里都会发怵。如果要睡觉,他也会回去选择阳情的那种睡法:在阳台的平台上,坐着睡觉。
可是,有人不愿意让他睡。
当小范走出旷野,走过基地的小球场的时候,在小球场边上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他还没有见过,那是一个老者,很老很睿智,似乎能看透世间万物。老者的目光灼灼,洞穿了小范的肺腑。
小范内心一惊,瞬间他冷静了下来。能悄然无息地出现在这个基地的人,在灵西绝不会超出三个。
小范冷冷道:“老人家,你不该来!这里是军事禁区,小心被子弹打成马蜂窝!”
老者笑了笑道:“你是欧阳情儿的那个跟班,小子,你以为我进得来就出不去了吗?军事禁区,设计粗糙,我还看不上眼,差太远了!”
这时候,小范想起了一个人——吉文。
只有吉文才会对禁区的防范很自信,在世界上,做机关和陷阱恐怕没有谁比他更在行了。
小范看了老者一眼道:“想必阁下就是列玛教皇吉文先生,有时远迎!”
吉文笑道:“范先生,你眼光不错,也很聪明,可是,你太弱了,不是我的对手……。”
随着吉文的话音,吉文已出手了。他凌厉的掌风向小范的面门而来,小范连忙闪躲,身体微倾,顺势右腿划出一道弧线,向吉文的面部踢去。
吉文在闪躲的同时还在叹气,仿佛在叹息小范格斗技巧的差劲。这时候小范内心也在想,“妈的,这一踢真的很烂!”吉文手背一翻,掌已斜砍下来,往小范的颈部切下。小范只感觉到颈部剧痛,一阵晕眩什么也不知道了。
吉文满意自己的手法,他看见小范手里紧握着一个通讯器。吉文慌忙抬头,远处已被通讯器唤来了十几个特种兵,旷野里,贸然冒出了一批人影。吉文叹了口气,喃喃道:“怎么?见他一面就这么难吗?”
吉文的眼里突然升起了愤怒,对那些特种兵暴喝道:“小子们,让开!免得伤了你们。”
特种兵不听劝告,正准备开枪射击,面前这个愤怒的老头却倏然不见了。
阳情被吉文瞬移带来的能量场惊醒了,此时他才发觉黑兰能量在经脉里运行得愈发的迅捷。阳情听到了特种兵们在叫喊着呼救,他们在喊小范的名字。
阳情内心一惊,“小范出事了。”
他掀掉身上的毛巾被,一跃往人群拥挤的地方扑去。小范的伤势不重,对手也不愿意伤他,用简单的手法把小范弄晕。阳情松了口气,示意围拢的士兵散去。他放出一股黑兰能量,从小范的经脉里传递进去。小范轻轻的醒转过来。
小范的第一反应大叫起来,对阳情叫道:“吉文,别让吉文跑了!”
阳情笑了笑,招呼了两个士兵,把小范架到楼上的卧室。
阳情没有去追吉文。他知道,就算和吉文面对面的时候,他也不见有把握封住吉文瞬移的路径,更不要说是追踪。安顿好小范,睡意全消,他看见吉丽雅也坐在阳台边上纳凉,怔怔地在想什么。
吉丽雅的手里拿着随身带的绿玉宝镜,镜面上什么也没有。难道吉丽雅看见了什么?应该不会是吉文吧?
阳情轻轻地走过去,从背后为吉丽雅披上一件外套,对吉丽雅柔声道:“小雅,怎么了?你看到谁了?”
吉丽雅幽幽道:“吉文,列玛教皇吉文来了,他就在灵西。”
阳情笑笑道:“刚才他来到了基地,不知什么目的,不过,他没有伤害小范,应该对我们没有什么恶意的。”
吉丽雅摇了摇头道:“我是吉文心里最大的遗憾,虽然他不相信我,他对我的感情是真实的。我想,这一次他会帮到我们。我们也只有寄希望在他身上了。情儿,去了列玛迪一趟,我总觉得内心好像特别空虚,空洞得没有着落。”
阳情沉思了片刻道:“别担心,搞清楚吉文是敌是友再说,不过,吉文真的很难界定。我们明天到山谷去,在义父的山谷里整理一些东西,我们一直在往前冲,都需要停下来休整一下了。”
新月还在夜空挂着,那几片云彩也渐渐散去,明天的灵西将是一个大晴天。基地在士兵们的巡逻下变得异常安静,没有一丝声响。
对天气的估计往往出乎人的预料。
清晨来到了山谷,铺天盖地的阵雨,大大小小的洪水溪流汇集成一条小河,哗啦啦地往山谷的最低处倾泻下来。义父对山谷的设计考虑很周到,洪水很容易排出去。在山谷的地下宫殿里,根本就感觉不出一点潮湿。
晏芸留在这里一套设备,她亲手组装的超级电脑和那些设计出来解码的软件。阳情试着用了一下,感觉不是很顺手,那些影像画面还基本可以还原。他放弃了,毁损了一些重要的资料得不偿失。
阳情在药品仓库里找到几种适合吉丽雅服用的丹丸,让吉丽雅服下后躺着休息。他自己则打开了记忆之闸,把那些纷乱无章的内容,打包,整理,删除,移动。
整理的过程就是发掘信息的过程。阳情希望,能在纷乱的海量的信息里找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