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野狼品牌枪械的国家是一个很小的国家,地处偏僻,战事不断。冷战时期,它获得了极大的发展,枪械制造在世界上已经首屈一指。和平时期的来临,全球裁军,部队不再以数量取胜,取而代之的是高科技和高素质的兵种,这些都不是常规战争所不能比拟的。战争变成了数字武器的较量,而非人员和常规武器的较量。战争双方比较的是科技,经济,能源。
换言之,现代的战争是用钞票堆起来的。
这个国家很识实务,和平时期的来临,它很快缩小了枪械的生产,转向一些科技含量更高的机械生产中去。在现时的经济竞争中,有军工企业的支撑,它在机械制造方面必然有了较强的竞争力。机械制造成为了整个国家的支柱产业,在国际上也有了较大的影响。
人们几乎忘记了它曾经的因为枪械的制造而闻名于世。
“野狼”已经变成了枪械收藏爱好着的抢手货,而不再是一个国家的主要常规武器了。
野狼从前的标志是:一只孤独的狼,枪身上印着“bd——175”,英文:blooddeep。
现在换成了“yl——150”。
阳情猜到,这批野狼不是那个国家造的,而是天驰集团的产品。那么这个巨大的地下枪械工厂会在哪里?国内还是国外?难道就在南疆这片李天驰可以控制的势力范围之内?
阳情回到酒店的时候,红莲已经在不耐烦地等待着他了。
警车在街道上不停地呼啸着,不断有庞大的车队第次驰进灵西城。所有的搜索都与阳情有关,也许,今夜或者明晚,将有很多警察搜索到他们所住的酒店。书记是不会等十分钟的,阳情还在村子里的时候,书记已经向市局去了。
红莲的情绪有些急躁,似乎不能忍受这种暂时的压抑。为了自己深爱的男人,她变得焦躁。其实,从前在修炼的过程中,其间的枯燥和无奈她都能承受过来,现在为了自己的爱人,却无法忍受一种压抑。
红莲恼道:“情儿,我们出去和警察说清楚,要打要杀也痛快点呀,这样下去,我害怕你真的会被那些警察抓起来,他们会伤害你的。”
红莲把伤害看得简单了,他以为那些警察都像她那样有强悍的法力和功夫吗?红莲真的变了。
阳情忍住笑,柔声道:“红莲呀,别担心,就算他们查到这里也没什么,他们查不出什么的,我们明天一早,去鹤岭白阳盛林的总坛看看。”
阳情搂过红莲,吻了吻她的额头,双臂轻轻一用力。红莲整个人就瘫软在他的怀里,嘤嘤嗡嗡地哭起来。女人是水做的。难道红色兰花也是吗?
当天夜里,警察还是例行公事地查到了他们住的酒店。问了一些话,看了证件。最后出门的时候还道歉,祝福他们在灵西玩得开心快乐。阳情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这些贸然闯进的警察是不能分辨出晏芸制作的证件的真假,肉眼凡胎的警察又怎么能识破红莲的变化和阳情精巧的人皮面具呢。
第二天清早,红莲和阳情换了一套情侣猎装,坐着一辆去鹤岭方向的大巴出发了。下车后,经过李氏庄园,戒备森严,一些警察还在庄园里,牵着狼犬,搜索着什么。阳情的表情渐渐有些变化,他不禁有些可怜起李天麟起来,中国人的习俗是入土为安,李天麟几乎没有完尸,更谈不上入土了。他们雇了当地农民的一辆牛车,一摇一摇地经过李氏庄园的范围。
牛车转过李氏庄园旷野的另一端,一些新的建筑陡然出现在眼前。当天和李天麟交手,李天麟拼命地往这些建筑跑。以李天麟的身手,他应该有机会也有实力和阳情一搏,可是他只想尽快离开,原来他是要跑到这里寻求庇护的。从前来这里打探情况,根本见不到那些建筑,建筑被许多树木遮住了,绕过庄园的旷野,到了另一面才看得到。阳情今天终于看见了一些人,那些小范在邮件里提到的从大理等地赶来的精锐部队。那些人,很休闲地坐在草地的树阴里,愉快的聊天。从那些走动的人的步伐和动作看都带有军人的痕迹。兴许,他们都是李天驰精心培养的职业军人。
这是不容忽视的力量。
阳情看见了小范。
小范横叼着着一根香烟,正在像模像样地训斥一个侍者模样的年轻人。小范明显地结实了,皮肤也黑了。成天和这些军人素质的人混,他的技击技巧应该提高了不少,练气的功夫想必也进展了。
小范的确是一个能所遇而安的人,一个优秀的私家侦探。阳情很想念小范,现在李天麟死了。他是不是要小范回来呢。
中午时分,牛车已经不能继续向前了。阳情打发赶车的农民走了,从这里上山,只有一条便道。白阳盛林的总坛还在前面两座山的背后的山坳里。阳情和红莲绕向一个没有人的树林里,展开身法,向山顶飞去。
这两座山很特别。灵西的树本来不高,这里的树更加矮小,像灌木丛。他们的身法像离弦之箭急速地飞翔。这里相对于那些胜景,逊色了不少。其实各有各的特色,哪里都会有好风景的。
他们停下身形,远远地看见了那个小范曾经调查过,白阳盛林的总坛所在的一个村庄。
村庄以那种原始民居为主,只有村子中央有一座很显眼的现代建筑,红砖在中午耀眼的阳光中泛着诡秘的红色。房子的顶端,用青铜做了一个飞鹰模样的动物形象。看上去像只鹰,可阳情觉得他更像一只鸽子。红莲的眼神盯着那只飞鹰模样的动物,许久没有动。
红莲的表情变得异常奇怪。她看着阳情,也是一种很奇怪的眼神。
阳情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忍不住笑问道:“红莲,你是不是被昨晚的警察吓坏了,神经兮兮的,这么看我不习惯,还是温柔点好!”
红莲幽幽道:“情儿,你的记性怎么这么差,你没见过这个标记吗?”
阳情搜索了一下记忆,这个标记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他想不起来了,也许,是在义父的一些典籍里看到过。他坐下来,准备从大脑里海量的记忆里去搜寻关于这种动物的记载。
大脑分开管理也不是很好,黑兰给了他超强的记忆力,却不会自己跑出来,要慢慢去找。义父的记忆里有太多的东西还没有分类,还有一部分已经被黑兰的力量封起来,需要释放封印的能量。
红莲笑道:“情儿,回去再找吧,我告诉你,这个标记我在段兴言身上看到过。”
阳情想起来了。他记得当时埋葬段兴言的时候,红莲和他一起帮段兴言清洗身体。这个标记是在段兴言的小腹的一个刺青。
红莲怎么会看到?他记得红莲当时因为觉得羞涩,她只是帮忙放水,递一些毛巾和洗涤用品给阳情的。
阳情邪邪地想:“这小妖精也不老实,男人的身体,她其实研究得够透彻了,还装什么也没看见。”
红莲的脸一下就红了,羞羞地低着头。
阳情觉得奇怪,怎么可能?段氏难道也和白阳盛林有关系?虽然,李天驰的父亲是盛林,但他只是传统的盛林,没有组织,没有邪恶。
杨庄想必不会骗他。
难道,李天驰自己组织了盛林,形成白阳盛林?可是,他们为什么会用段氏皇族的标记呢?
阳情决定下去村子里看看。找几个年老的盛林具体询问一下,虽然,他们未必会跟他说真话。以游客的身份,他自己也可以做出一些判断的。
红莲戴了一付墨镜,胸前挎了一部高档相机。阳情则戴一顶鸭舌帽,还是蓝色眼镜。他们边走边拍,细致到一只在道路上乱窜的狗,一个被砍断的树桩。
进入村子的,有一道木栅栏似的门。门前站着一个老人。
阳情看到这个老人,一下就想起了杨庄。因为,老人的眼部和脑部都有气团在萦绕着。这是个盛林,只是阳情不能确定,他是单纯的盛林,还是属于白阳盛林组织。
阳情还是比较有礼貌,他运用娴熟的官话和老人打招呼。
老人漠然道:“这里不欢迎游客,你们还是回去吧。”
阳情笑道:“老人家,我们是从北方来的,经人介绍,来鹤岭考察盛林的生活情况。”
老人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他厉声道:“哼,经人介绍,没有几个人知道鹤岭有盛林的存在,年轻人,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老人的语言犀利,但是话语不能完整地用汉语表达。后面的话是当地一种少数民族的语言,阳情只能装作听不懂,老人在骂他们是无知的游客。
阳情仍然笑着,柔声道:“老人家不必动怒,我们是盛林研究会的杨庄老盛林介绍来的,他介绍,这里有个老盛林叫段红山的,我们想找他了解一点盛林的近况。”
老人变得更加愤怒,他似乎不能自已,他厉声道:“这里没有段红山,你们走吧,等下那些小崽子来,你们就很难走得掉了。”
阳情已经看见一队年轻人从中心建筑那边快速地跑过来,领头的一个还拿着一卷纸。他们很快就把阳情和红莲围了起来。
领头的是个麻脸,坑坑洼洼的脸上,仿佛被火枪的铁砂击中过一样,脸色阴沉,给人一种狰狞的感觉。
麻脸指着阳情厉声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这里不准外人进入,你,把眼镜和帽子摘掉!”
阳情知道,他的照片应该很快传到这里,李天驰也猜到,阳情一定会到鹤岭来调查的。
阳情和红莲照做了。麻脸展开那卷纸,纸上赫然印着红莲,晏芸,阳情的头像。阳情有些好笑,他想起了古代在驿站或者客店里,官差就是这样拿着通缉令画像四处盘查要犯的。
麻脸没有找到一丝相像的地方。红莲穿了猎装,把她诱惑人的身材也掩盖了大半,只是曲线依然动人。曲线动人的女人在这世上不会仅仅有红莲一个,长得帅气的男人当然也不会只有阳情一个。
麻脸不耐烦地对他们挥挥手,像赶苍蝇似的,示意他们快点离开。
麻脸恭敬地对门前的老人欠欠身子,指挥着队伍向里面跑去。
老人一脸的疲 惫,神情有些黯然,眼睛里的光一点一点地暗淡了下去。
老人缓缓地对阳情道:“小子,我是在这里等你的,没想到你还是来了,而且来得这么快。”
阳情内心一惊,“不是吧,他居然知道是我,难道他才是白阳盛林的掌舵人?”
阳情肃然道:“该来的总是要来,不知老人家要怎样对付我?”
老人突然大笑道:“对付你?没必要,我帮你都来不及,为什么要对付你?”
阳情更是奇怪,这个老头比老盛林杨庄更加不可理喻,思维更加怪异。
老人道:“前面的那座山头,有一所房子,今天晚上,我在那里等你们,该说的我也得说了,我已经等了整整四十五年!”
前面的山头是相对海拔比较高的一座山。如果常人来爬,需要一天的时间。这座山上有老人在,山下呢?
阳情和红莲决定先去另一座山上休息,晚上再去和老人相会。
难道老人隐藏了什么惊世秘密?答案就在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