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呵呵一笑,把红色的药丸放到了忆情安澜的手中:
“看来,还是有个明事理知情重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枉杀人的,我只是想要我要的东西,若是目的能达到,我不愿意满手沾血的……”
初夏轻轻的一笑,飘然而去。她的步履体态极为的轻盈,仿佛是无声无息一般。她一举一动中,也带着轻柔而飘忽的感觉,如云如雾,美好而神秘。
她有着卓绝清雅的风姿,曼妙高超的武功,初见时,她对劫匪尚且能够宽容慈悲,再见,对绕过她的忆情却如此的残忍,而且,忆情似乎还是她的亲人。安澜看不懂她。
“忆情……”
安澜把药递到了忆情的面前:
“不管你怎么想,都要活下去,才有希望。这是我的心意!”
不由分说,安澜把手凑到了忆情的嘴边。
迟钝了一下,忆情还是吞下了安澜拿过来的药,良久,才平复了气息。
忆晴安安静静的坐在屋子中,调养着内息。
安澜小心翼翼的帮楚阳包扎着伤口。
刀入肉有些深,用了不少的创伤药,才勉强的止住了血。楚阳已经是满头大汗,却忍着剧痛,一声不吭。安澜虽然很是心疼,却也一时无语。旁边的小池已经看的目瞪口呆。
他们的关系是这样的错综复杂,这样的相处是如此的诡异,大家都不知道该去说什么话了。感谢、抱怨都不合适。于是,只有沉默。
太阳已经升起,晚秋的天,格外的蓝,阳光格外的好。安澜看着外面的阳光,一时间,有些眩晕。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人生,所以,时不时会有陌路的感觉。仿佛是替代别人在生活。很虚假,所有的事情,都如阳光下七彩的气泡一样,让她眩晕,却又觉得会一瞬间全部的湮灭。可是,眼前的阳光是真实的,她有着真实的感受,关于疼痛喜悦和难过;身边的人,也让她有真实的感受,爱慕、敬重、同情。
“楚阳,忆晴,我们今天不要赶路了。紧要的是,我们想办法拿到那位初夏姑娘下的解药。”
安澜道,又看了看伤痛中的楚阳:“不管怎么样,现在,你们都得答应我,不能再起争执了。忆晴,你们之前的恩怨,说过要留到我找到弟弟之后再解决的。我的弟弟还没有找到,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呢?你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就真的轻易的被这一次的中毒而打倒了吗?”
安澜的目光中,满是恳切。
六年来,如地狱般,在无休无止的痛苦中挣扎,仇恨如烈火一般,淬炼着他。但是,见到楚阳的时候,他并没有那么着急的杀死他,反而是轻易的答应,找到安澜的弟弟后,才了结他们之间的恩怨。到底是为什么,什么样的心情,忆晴也说不清楚。他一次次的救他,一次次的信任他……
忆晴的神色平静,看不出有任何的想法。但是,心中已经是百转千折。
初夏的欺骗,连小池都认为楚阳是预谋而怪罪于楚阳。然而,忆晴心中却了然,楚阳只是不愿意伤害故人的而已。
就算是今日,拿着刀放在楚阳的颈上。忆晴心中也不禁困惑:杀了他,是图一时之快的仇恨,还是因为,他已经太累,想了结了此事,无憾的离去不忍受生的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