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傲说到最后,已经是泣不成声。
“你们有胆子办这事儿,就没有想过后果吗?”
易辉淡淡说道,最后化为一声长叹。
“我真是太小看了你们了……”
他已经,太不了解他的儿子了。
“将军……”凌傲连连叩头:“将军,求求您,您放过初晨吧。他现在一身的伤,应该给他医治的。大牢里那么的潮湿阴暗,他会受不住的……您放过他吧……”
“你滚出去,给我在家里,好好的闭门思过。他的事儿,你就别管了……”
易辉冷冷的说。
凌傲想再说什么,可是,迎上易辉凌厉的目光,最后又化为无声了。
军中的监牢,本是关押战时重犯的地方。是以,大牢建在地下,阴暗潮湿,密不透光。
只有寥寥可数的几根火把,能照见人影。
初晨就躺在冰冷潮湿的杂草上,一动不动。只有呼吸,证明他活着。刚才何亮一直在表示着道歉,解释着,也许确实是他的失误,他以为当时,初晨看到初雪的时候,就看到了忆情。何亮说,自己必然是会向易辉解释清楚……
然而,初晨始终都是沉默以对。
父亲若是相信他,又何须何亮的解释。
如今,就算是何亮去解释,父亲也不会相信他了。解释又有何益。
既然在他的心中,只有那个孩子是最最重要的,他又何必执着于此呢?
父亲的不信任,丝毫不顾忌的重罚……初晨的泪水默默的流出。
“咳咳……咳咳……”胸肺间不可抑制的疼痛,让初晨重重的咳嗽起来,继而喉咙里腥咸,吐出来的,全是鲜红的血。这咳嗽与吐血,竟然是一发不可收拾,怎么也不能停止。剧烈的咳嗽,牵扯着伤痛,初晨的意识有些迷糊,残存的的感受,只有痛……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昏昏睡去,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昏昏的醒来。看到眼前昏暗的光,初晨才意识到,自己原来还活着。
他能够感觉到生命在一点点的流逝,全身仿佛是没有一丝的力气,连呼吸都是疼痛的,眼前的光,也越来越黯淡越来越昏暗……
真的是感觉到死的恐惧。
初晨闭上了眼睛。
父亲此刻仍旧是恨着自己的吧,不肯饶恕不会原谅。他的心底,果然只有那个孩子啊……
突然,初晨就明白了初阳为什么会离开。为什么当年,那么坚强那么孝顺的大哥,会离家出走。
原来,等着死亡的感受,是真的不能承受的恐惧。
因为沈小山的死,这一路,初阳、安澜几个人都略微不快,沉闷而安静。只有初雪仍旧无知无识一般的,开心的看着风景,无忧无虑的说着话。
“真冷,真冷,好像冻僵了一样啊……”小池嚷嚷着:“初阳,你过来跟我换一下吧。好像下了雪渣了,我们要不要停下来?”
小池勒住了马缰绳,一掀车帘,想到车内。
车帘掀起的那一瞬间,雪渣冷风也瞬间的涌了进来。安澜也不由得抱紧了肩膀。
“我们不能停下来……若是停下来了,雪下大了,我们可能就会迷路了。我们快速的赶路,也许能走到乡镇村庄,就安全了。”初阳道:“你把身上的蓑衣给我,我去驾车。”一边说着,初阳一边起身。
“我去。”初夏按住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