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一边听,不由得神色变了变。
“属下……属下……”初夏的声音中,带着些微的恐惧与胆怯:
“属下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唯恐是耽误了少主的大事。”
“你要是不想干,就直接说不干,何必这么冠冕堂皇的……”男子坐在车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初夏。
“初夏不是不想干。这件事,初夏承诺过王爷,一定做到的。可是,这样的方式,真的,恕初夏难从命。”
初夏单膝跪地,道。她的话音,也从最初的怯懦,变得绝然。
某一瞬间,初夏想起了在家里,母亲说的话。母亲总是说,女孩子就要娇生惯养一些,竟然是要两个弟弟多照顾自己一些。
“女孩子要富贵,要顺意些。这样呢,才有足够的尊严,才有绝对的自信。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不能放弃自己的尊严……”
男子看着初夏,盯着初夏好久。
“哈哈,你竟然说恕难从命的话。我这样的安排,就这么让你不能接受吗?啊?”男子狠戾,眉目狰狞。
“少主,初夏求您收回成命……”
初夏坚持道。
男子愤怒的扬手,就要打初夏。然而,手落下前,他突然停止了。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们还是要达到这样的目的。不过,你要吃些苦头了……怎样……”
说着,男子又说着他的计划与安排。
初夏的眉头仍然紧皱着,嘴唇紧咬。
“怎么样?这两个计划,二选一,你自己决定吧……你总不要说,这事儿你不干了吧……”
男子道。
初夏长叹了一口气:
“我选第二个。”
“好。”男子笑着,嘴角露出一丝残忍。
这一夜,大家各怀心事,不由得都多了一分惆怅。
安澜照顾着初雪早早休息,便在帐中陪着初阳等人闲坐。
帐中燃着灰黄的灯,灯影摇摇曳曳的,映照着屋内茶几、桌案、人影都有些不真切的感觉。
“你们这些人,真是太复杂了……唉……想邺城的慕寒星将军,也是一时的英豪。甚至,比之易将军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吧。慕将军在北地的声明,真是好啊。他打退过那么多次信国的入侵,很多次都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我在北地的时候,大家都把慕将军当做战神一样的人物啊。说他是百战百胜的将军。而且,说慕将军治军有方,管理邺城一地,真是大家交口称赞啊。可是没有想到,慕将军的女儿,却这样的诡异呢?”
小池摆弄着手里的茶碗。
安澜端着茶壶,依次的给初阳、忆情添新茶。
“近日,我闲来无事,看《梦华杂录》,虽然是带了道听途说,小说者言的成分。不过,仍旧是依稀的看到当年对抗信国时候那些英雄人物的风采。在血雨腥风的战场上,戎马倥偬数十年,有所获得必然是实属不易。就算是有些地方会疏忽了有些地方未必能做到怎么好,也都是有些无奈之处的。看到艰难处,我做局外人,都不由得紧张,看到痛苦处,都忍不住的落泪……想想他们在彼时,该是承受了多少的折磨,才能坚持这么久呢。可是,最终不过是化为市井酒坊的一两句闲言,得到几句感慨。反倒是看着你们,都觉得心疼……”
安澜缓缓说道。安澜的话,既是回答小池对初夏的评语,也是对忆情与初阳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