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辉一声长叹。
窗外的人,泪落如雨。
虽然寒月的脚步极轻,但是,依靠寒月的内力和敏锐,也是知道寒月就在附近。
她很冲动的想去与易辉一见,用一夜倾诉这十几年的离别和相思,可是,她知道,不能这样做。因为,忆情还在病中,就算是相认,也不能改变什么的。
寒月悄然离去。
毕竟有伤在身,寒月脚一滑,竟然摔倒在地。
“谁?”
易辉的声音,在窗里响起。
寒月面色惨白。
“是我……”
隐在夜色中的人推门而入。
“我看天气冷,想看看,你这里要不要加炭火……”
凌霄温存婉约。
“不用了。不用你多劳心了。你该休息去了……”
易辉道,声音温和。
“我想看看你……怎么气色这么不好,做恶梦了?”
易辉摇摇头:
“没有……”
一连几日,在雪灵珠的神奇疗效之下,在寒月的精心打理之下,忆情的身体有了极大的好转。
寒月紧皱的眉头,凌霄忐忑的心情,也都缓解了很多。
给忆情喝完药,忆情便休息了。
引着寒月在偏房,凌霄含笑道:
“再有两天的药,忆情的身体就大好了。你的伤,也好很多了吧。”
寒月点头,不语。
十几日来,不多言不多语的观察着,寒月也仿佛对二人的生活,一目了然了。
十几年如一日的生活,这样的平静,波澜不起,在外人看来的幸福,虽未必真的如此,却到底,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习惯。她不愿意,再掀起波澜。
“你放心好了。我答应你的,自然是算数的。我会走的……”寒月道,挑眉看了看凌霄:
“这样的人生,就是你要的吗?欺骗他,也欺骗自己。就算是瞒得过世人的眼睛,瞒得过的你的孩子,你真的觉得,这样的一生,就幸福吗?”
凌霄瞪着寒月:
“你有资格说我吗?原本不是这样的。如果是没有你的出现,就不会有曾经的那么多的芥蒂伤害。就是因为,易辉觉得对不起你,所以,你就是噩梦一般,缠着我,缠着他,我们都不能解脱。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质问我?你害了我,害了他。你恐怕不知道,那一年,他回到黄州,跪在家门口,三天三夜,一直到膝盖都被冰雪冻僵了。那冻伤,现在都没有好,一到寒冬,就刺骨的痛……”
凌霄的眼中,盈着热泪。
幸福吗?
这是她不愿意去想的事情。
琴瑟和鸣,儿女成行。在所有人的眼中,他们都是幸福的,她都是有福气的。她也一直告诉自己。
可是,她知道全部的往事,知道她的恐惧,于是,轻而易举的揭穿了她,
寒月也是心头一震。
怪不得,十几年来,他苍老了这么多。
该是多么痛苦的强忍着,隐忍着。
她十几年的孤寂,从来不曾回家,与亲人联系。可是,他依旧过着这样痛苦的生活。
不甘、愤怒在原本如死水般平静的胸膛燃起。
“我没有想到,霍凌霄,十几年来,你还是可以这么自私。你的眼中只有你自己的幸福,你的神医圣手的名声,对你称颂,对你的羡慕……十几年的生活,都没有让你改变吗?你好好的想想,是谁害了辉哥哥?是谁,为了一己之私,不惜一步步的要挟着他委屈自己,和你生活在这里的。你一次次的害我,一次次的害辉哥哥,我们都不说,你就当我们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