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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大不列颠国王辛白林(1)

在伟大的罗马帝国之初,大不列颠仍然由土生土长的国王统治着。本故事讲述的是辛白林国王及其女儿伊莫金的命运。辛白林有3个孩子,两儿一女,他们很小时他的第一个妻子就去世了;两个儿子被人神秘地从保育室偷走,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不过女儿伊莫金在父亲的宫廷中长大了。

他在第一位妻子去世后,又娶了个已与前夫生有儿子的寡妇,这儿子名叫克洛腾。她对继女伊莫金既冷酷又仇恨,因为待辛白林死后,是伊莫金而不是克洛腾才有权继承王位。由于这同样的原因她计划让伊莫金与克洛腾结婚。她希望用这种办法,待辛白林死后伊莫金就会成为继承人,而作为她丈夫的克洛腾便会成为大不列颠真正的统治者。

但不幸的是伊莫金并不愿意按照继母的安排嫁给克洛腾。他是一个迟钝自私的家伙,她又鄙视又讨厌他。她没征得国王或王后同意就秘密嫁给了另一个男人。波斯蒂默斯——她丈夫的名字——是一位品格好、有教养的青年,对当时崇尚的学问很有造诣。他的父亲是一个英勇的战士,在儿子出生前就战死于辛白林战争中。后来波斯蒂默斯的母亲生他时又没能活下来,辛白林就把他在自己家里带大。伊莫金因此认识并爱上他——他们很小很小时就成了朋友,一起玩耍。

王后的密探们无不把她继女的所作所为告诉她,因此她不久便得知了继女的婚姻,并立即转告国王。辛白林很生女儿的气,因为她既没征得自己同意,又嫁给了一个臣民而非皇族的人。他判处把波斯蒂默斯终生流放到王国以外。王后则狡猾地把自己的愤怒隐藏起来,她极力表示同情以赢得伊莫金的信任,心想或许今后可以说服伊莫金出于对父王的爱而放弃目前的婚姻。那样一来她就可以与克洛腾结合了。她假装对这两个年轻夫妇亲切友好,在波斯蒂默斯出发去罗马前——他已选择到那里去流放——她为他们安排了最后一次会面。

这次会面的时间很短暂,之后两个情人便依依不舍地告别了。伊莫金送给丈夫一枚钻戒,那是她母亲的,波斯蒂默斯保证要永远珍藏好它。他也把一只手镯戴到伊莫金的手上,请她永远将自己这件爱的象征物珍藏好。他们又互相发誓要一辈子忠诚于对方。这样伊莫金便留在了父亲家里,感到孤独而忧伤;波斯蒂默斯经过长途旅行后,在罗马住下来。

在罗马波斯蒂默斯结识了许多朋友,与大家经常往来。有一天他碰巧参加了一个由不同国籍的青年参加的聚会,他们对各自国家的女士之品性和容貌进行了比较。波斯蒂默斯心中想念着伊莫金,对她的品性、她的坚贞大加赞扬,说其它国家的女士都不如她。来参加聚会的人中一个名叫艾奇莫的意大利青年坚决否认大不列颠的女士比任何国家的女士都更忠诚,他提出愿意打睹予以证明。他说他愿亲自去大不列颠使伊莫金爱上自己,并让她把那枚发誓永远珍藏的手镯给他。这将表明她对丈夫波斯蒂默斯并非忠诚。一时糊涂的波斯蒂默斯接受了这个挑战。艾奇莫答应如果他没能赢得手镯他就给波斯蒂默斯一大笔钱,但假如他得到了手镯,波斯蒂默斯就要把那枚他答应伊莫金永远戴着的钻戒给艾奇莫。波斯蒂默斯对于伊莫金的忠诚坚信不疑,因此对自己会睹输的想法置之一笑。

艾奇莫去了英国,并来到辛白林宫殿。他自称是波斯蒂默斯的朋友,很容易就见到了伊莫金——波斯蒂默斯让他带去一封信,其中提到艾奇莫是自己的一个朋友。艾奇莫极力动摇伊莫金对波斯蒂默斯的信任,说他在罗马生活多么放荡,仿佛她已把他忘记,不再喜欢她了。然后他表白说自己被她的美貌所迷住,千方百计赢得她的芳心。但伊莫金对他不屑一顾。他看见怎么也无法诱使伊莫金把手镯送给他,便开始施展诡计。他说他在英国为意大利的朋友们准备了许多珍贵礼物,就放在行李中的一口箱里。他担心自己离开英国前它们被偷走,因自己没有一个安全地点存放。所以他请求伊莫金同意把箱子放在她卧室里,说这儿非常安全,不会被偷。艾奇莫说他当晚就把箱子送来。

晚上箱子送过来了,放在伊莫金的卧室里。可箱里放的根本不是珍贵礼物,而是艾奇莫本人,他把自己藏在里面以便实施诡计。待伊莫金夜里上床并似乎熟睡之后,艾奇莫便小心翼翼从箱里爬出来,打量着四周。他仔细注意了屋里所有的布置——它的图画、家具以及所有东西。然后他蹑手蹑脚走进熟睡的伊莫金,轻轻取下她的手镯,再回到箱里。

次日箱子搬出去后,艾奇莫从里面爬出来并离开了宫殿,回到意大利。到达罗马后他满怀信心地找到波斯蒂默斯,声称说这场睹他打赢了。波斯蒂默斯当然不相信。于是艾奇莫就详细描述了伊莫金的房间,它的图画和家具,并拿出手镯,说这是她送给他的;他甚至还描述了她脖子上的一颗痣。这样波斯蒂默斯就坚信了艾奇莫确实已偷走她的芳心。他顿时对不忠的妻子破口大骂,并根据打睹的条件把那枚钻戒给了艾奇莫——他答应过假如艾奇莫从伊莫金那里得到手镯,他就那样做。

感到既嫉妒又愤怒的波斯蒂默斯决心要向伊莫金报复。因此他给自己的一个名叫皮萨尼的随从写了一封信,此人一直是他在英国的一个忠实朋友。信中他告诉皮萨尼自己妻子如何不忠,让他说服她离开宫廷跟随他到威尔士①的一个叫“米尔弗德港”的港口,在那儿把她杀了。他又让同一信使给伊莫金送去一封信,说没有她他再也活不下去了。他因此在信中恳求她跟随皮萨尼去威尔士的那个港口,在那儿等待他从罗马赶去。因为尽管他一进入英国就要被处死,但去威尔士港口那样的地方是可以的。伊莫金收到波斯蒂默斯的信后,由于仍然爱着他,便立即作好准备,当晚跟随皮萨尼走了。

注:①威尔士,英国的一部分,在大不列颠岛西南部。

不管皮萨尼刚带着伊莫金出发时有怎样的意图,当该执行任务的时候他却不忍心下手。两人来到海岸附近,伊莫金便问他自己亲爱的丈夫在何时何地见她,又说她多么渴望与他重逢啊。皮萨尼没有回答她,而是把波斯蒂默斯写给自己的信递给她。让伊莫金惊慌不已的是,她在信里竟然读到波斯蒂默斯如何指责她不忠,并命令皮萨尼把她杀死。“你要亲自把她干掉,”这封给皮萨尼的信写道,“我会在米尔弗德港给你提供机会。为此目的我已写信给她。”这无疑是波斯蒂默斯亲手写下的指令。但又是什么,啊,是什么,使他对她由爱变为恨呢?伊莫金感到惶惑不解,痛苦无比。

她一时悲痛欲绝,似乎再活下去已没有任何意义。她拔出剑交给皮萨尼:

“我自己拔出了剑:拿着它吧,

快刺入我爱情的纯结殿堂,我的心脏;

别害怕,它除了悲哀便一无所有:

主人不在那儿,他曾是其唯一的财富。

照着他的吩咐,快向我刺来。”

皮萨尼退缩不前,伊莫金再次催他动手。

“请你赶快行动吧:

羔羊在向屠夫恳求;刀在哪里?

这不仅是你主人的命令,也是我的希求,

可你却太迟疑畏缩。”

皮萨尼便告诉她自己如何为波斯蒂默斯派他来杀她的事感到万分痛苦。他说除了这件事外他什么都愿意做。他没有杀她,而是极力安慰她,说她早晚会发现某个仇敌使用了恶毒手段让波斯蒂默斯恨她,她会把眼前这个不幸的祸根除掉的。

伊莫金一点不想回到父亲的宫廷。她想找到丈夫,查明他为何突然发生这种可怕的变化。她希望重新赢得他的爱。然后皮萨尼想到一种办法帮助她到罗马去找丈夫。有一个名叫凯厄斯·卢西斯的将军,他是罗马的大使,此时在辛白林的宫中,正要离开回意大利。皮萨尼建议她女扮男装,设法为这位大使当男侍,以便作为他的一个仆人到达罗马。

伊莫金急忙接受了这个计划,皮萨尼便设法为她弄到必要的衣物。之后他就走了,担心离开她父亲的宫廷太久。不过走前他给了她一个小盒,说是王后给他的。王后告诉过他,盒里装的是一种能治百病的药。

瞧,这个盒子的真实情况如下。原来王后憎恨皮萨尼,因他是伊莫金和波斯蒂默斯忠实的朋友,她便密谋除掉他。在皮萨尼把伊莫金带走前一些时间,王后召来御医,让他给自己一种毒药,说是想在动物身上试试。御医假装照办,不过所给的药根本无害。服了这种药的人会睡上几小时,像死人一般,醒来后仍完好如初。

王后从御医那里得到盒子后,派人叫来皮萨尼。她让他说服伊莫金放弃波斯蒂默斯而嫁给克洛腾。她保证说如果皮萨尼照办,她就会给他各种荣誉和奖励。她似乎要表明自己尊重他,又送给他一盒东西,说里面装的是一种能治百病的药;而她相信那是一种致命的毒药,希望皮萨尼喝掉后被毒死。这样她就会除掉伊莫金最忠实的朋友。这就是一心要帮助伊莫金的皮萨尼此时送给她的盒子,他当然认为里面是一种神奇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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