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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审视家庭中的心理现象(1)

1.离婚就等于离爱吗

《人鱼小姐》是韩国的“荧屏复仇女王”张瑞希所主演的最经典的电视连续剧,剧中父亲在母亲身怀第二胎、女儿5岁的时候有了外遇,并因为和外遇的女人有了孩子,坚决地和母亲离了婚。绝望的母亲带着5岁的女儿和肚子里快要出生的儿子,只身从韩国去了美国,断绝了和父亲的所有联系,连未出生孩子的性别也没有告诉父亲。

一个女人带着年幼的孩子在异乡生存,艰难程度可想而知。不幸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儿子生下来就患有自闭症。母亲为了维持一家人的生计,不得不抛下两个年幼的孩子外出工作。因为无人照看,患有自闭症的儿子被人拐走,冻死在荒郊野外。受到打击的母亲哭瞎了双眼,再也无法继续工作,年幼的女儿只得半工半读,担起养家的重担。母亲告诉女儿,这一切都是她的父亲造成的,于是在仇恨中长大的女儿开始把自己的人生设置成了一部复仇剧,她的爱情、事业都是她报仇的工具。最终,女儿成功地报复了父亲一家,但是在复仇的同时,她发现自己的生活也被完全打乱了,自己和母亲都没有享受到想象中复仇后的快感。

喜欢看这部影片的人,大都被张瑞希的表演所折服,同时也都会同情那可怜的母亲,谴责抛弃母子的父亲。有的观众甚至认为,父亲是全部灾难的制造者。但是从家庭结构的角度看,一个家庭的问题通常是由家庭成员不良的互动模式造成的,不可能完全是一个人的问题。

在《人鱼小姐》中,父亲出轨而伤害了母亲,于是母亲带走女儿和儿子,以此来惩罚不忠的父亲。同时她把对父亲的恨传递给孩子,使得本身还不懂事,并没有因父亲有外遇而受伤害的女儿间接地成为了他们破裂婚姻的受害者。随着女儿的长大,仇恨也在她心中越积越深,虽然这不是出自母亲的本意,但恰恰是她将仇恨的种子传递到了女儿手上。后来母亲失明,无法继续工作,女儿承受了这一切变故。与此同时,她也和自己的母亲结成了一个同盟,以对付她们之间共同的敌人:那个摧毁她们家庭的负心男人。

一场婚姻的失败,绝不可能仅仅是一方的问题,它是双方的互动关系出现了问题。失败的婚姻中最无辜的人就是孩子。在《人鱼小姐》中,女主角的母亲因为自尊带着孩子跑到了美国,回到韩国后,又因为自尊让年幼的女儿承担起家庭的重担,无辜的女儿成为了父母的不幸婚姻中最大的受害者。张瑞希所扮演的主人公为了完成自己的复仇计划,精心设计了多年:她苦心学习写作,成为了知名的编剧,目的是打击父亲现任的演员妻子;她和富家子弟谈恋爱,但这只不过是为了积攒勾引富家子弟的经验,以便破坏自己同父异母妹妹的爱情。最终,她成功地摧毁了父亲的家庭,使得自己的妹妹精神分裂,但是她却发现,自己的生活中也没有了一丝的快乐。

很多因为各种原因离了婚的夫妻,离婚之后也离了爱,甚至在彼此间传递仇恨,根本没有顾及到孩子的想法。要知道,不管夫妻间怎么仇恨,在孩子的眼里,爸爸妈妈都是其爱的来源,仇恨任何一方对孩子都是致命的伤害。在《人鱼小姐》中,如果说父亲的外遇破坏了一个家庭,伤害了母亲,那么母亲不肯重新去寻找新的幸福,一味沉溺于痛苦和仇恨中,并阻断了父女之爱,把仇恨的种子带给孩子,却是真正毁了女儿一生的幸福。

2.抛弃和重生:婚姻中的良药

小飞是一位职业心理咨询师,最近一段时间,连续几个来访者咨询她的问题都是丈夫有了外遇。每个来访者在第一次诉说的时候都声泪俱下,看上去极度痛苦。她们说的基本上都是一个意思:我对他这么好,他怎么能背叛我?他太伤害我了,我痛苦得不行,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几次都想和他拼了,但我还不想和他离婚,怎么办呢?小飞知道,在这种时候,痛苦甚至仇恨的情绪占据了她们整个身心,她们已经无法冷静地思考问题了,她们需要的只是无条件接纳和倾听。

但是小飞惊奇地发现,她们在情绪得到宣泄之后,都会和咨询师谈到一个问题:自己通过这件事情获得的成长。似乎事情发生之后,她们都在反省自己,去看书,去了解婚姻,去了解男人的需要。

作为婚姻咨询师,小飞见过很多丈夫出现外遇的例子,发现很多女人在遇到这样的事情时,是没有能力反省自己的,大多只是一味地指责不忠的丈夫。而这些走进咨询室的女人不同,其实她们本身就是有能力认识自己并愿意作出改变的人。但是在最初听到丈夫有外遇的消息时,她们的这种自我反省和成长的能力被痛苦的情绪包围了,出轨的丈夫们通常只会看到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无法面对混乱局面的丈夫们常常选择了逃避,即提出离婚。

这对女人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已经被背叛了,还要被抛弃,她们恨得咬牙切齿,可能有的微弱的反省能力也很快被仇恨淹没了。还有一些女人,为了生存,宁愿忍受名存实亡的婚姻,对丈夫的外遇视而不见。其实,表面上装做看不见,丈夫的一切都是看在心里的,又怎么可能不受到伤害呢?

心理专家黄维仁曾经指出,在面对外遇这个问题时,东方人和西方人的处理方式截然不同。东方人,通常是女性,最关心的往往是“如何挽回有外遇的那个人?”西方人则较关心外遇结束后婚姻的医治。实际上,伴侣的一次出轨势必对婚姻和家庭造成打击,只有停下来反思,才有助于融洽婚姻的维持。

有一些妻子,为了面子,为了自己的生存,或者声称是为了孩子,忍气吞声地表示原谅了丈夫,但是怒火并没有消失,而是压抑在心中。在以后的生活中,丈夫曾经的劣迹就是她们手中的把柄,她们随时会旧事重提,拿过去的事情警告丈夫,在道德上占据优势。殊不知,这种假意的原谅只会加剧婚姻中的危机。

生活中常常会出现这种情况:外遇本来是丈夫一时的糊涂,犯了错之后的丈夫也后悔莫及,但是妻子却时不时地提起这件事来打压丈夫,时刻提醒丈夫:你曾经犯错,是家庭中的“罪人”。最后,丈夫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折磨,提出离婚。这样的怪事并不少见,外遇的丈夫和妻子都不想离婚,但是从此以后洁身自好的丈夫在过了一段时间后却坚决要求离婚,这其中的原因就是妻子始终无法卸下心头仇恨的重负。不是外遇,而是这种不良情绪成为了最终扼杀婚姻的元凶。

很多女性在丈夫真正有了外遇,甚至离开了自己之后,才会审视自己在婚姻中的问题,有的女性在丈夫离开之后才发现自己以前对丈夫有多么忽视,每天工作到晚上11点回家,没想过丈夫也有情感的需要。如果能够从丈夫的外遇中体会到这一点,对修复二人的关系反而有帮助。一个意识到自身存在的问题的妻子,以后不仅能够想到丈夫的需要,也想到远在外地的孩子的需要,甚至对同事和客户的需要也比以前敏感了;不仅处理了夫妻关系中的问题,可能还顺带着改变了自己的工作状态,改善了和他人的人际关系。

从表面上看,丈夫的外遇会给妻子造成很大的痛苦,但从人的整个生命历程来看,妻子正因为痛苦才会去重新认识自己、认识婚姻,从而改变自己、改变婚姻,以后的人生也许将更为精彩。无论这个婚姻存在与否,以后的婚姻质量也将完全不同。

3.家庭价值模式:钱是扼杀爱情的凶手吗

在一个年轻人很活跃的网站上,常常能看到这样的帖子:相爱的一对年轻人在走出校门后,因为钱的问题,可能是房子、车子,也可能是结婚时的彩礼数量,最终分道扬镳。爱上一个人,很简单;维持一份爱,却不容易。钱真的是扼杀爱情的凶手吗?

有这么一个故事:

大学刚毕业的一对年轻人,因为没有钱,租住着简陋的房屋,每天吃着最简单的饭菜。时间一长,原本充满浪漫的校园爱情遭遇了现实的打击,男孩在日记中写道:“第一个月发工资我给她买了条围巾,带她去饭店里吃了一顿她梦想很久的西餐,她却哭了,像个委屈的孩子在我怀里泣不成声,我心酸极了,那一刻,我很难过。”“我所能给她的幸福只是在发工资时才能去饭店里吃一顿好的,而且还不敢点太贵的菜。”“每次路过商场化妆品柜台时她都很忧伤,当我看到她那美丽的容颜因缺少保养而有些黯淡的时候,我一下子感觉到自己的渺小,惭愧啊,但却只能苦笑。”“于是我拼命挣钱,一刻也不敢停歇,生怕自己的爱情因为钱而夭折。”可是,有一天女孩还是走了,她说:“亲爱的,我很爱你,可我不忍再看到你为了让我过得好点儿而拼命地工作,我不忍再看你在压力下日渐消瘦。我很绝望,因为我不知道,没有钱,我们能相爱多久?”

另一个故事和第一个故事情节相似,却有着完全不同的结局:

也是一对大学毕业的年轻人,也是没有钱,租住着简陋的房屋。男孩在日记中写道:因为没有钱,他们租住在没有空调、没有热水的平房里,他连着几个月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越来越烦躁。幸好她有丰富的家教经验,被两个买菜的妇女看中,成了两个孩子周末的家庭教师。第一个月她赚了800元,交去300元房租,还剩500元。她没有把钱存起来,却跑到商场里买回了两只碗和碟子。碗和碟是上好的瓷器做的,高贵精致,但是价钱不菲。那天晚上,她把煎得金黄的豆腐和绿油油的青菜摆在精致的碟子里,看上去令人赏心悦目。当他端起饭碗时,他的心态突然发生了奇妙的变化。眼前的一切似乎让他看到了生活可能会有的一切,小小的碟子激励了他。晚上,他熨平了自己的衣服,又把旧皮鞋擦得锃亮。第二天,他精神饱满地去找工作。一个星期后他找到了一份工作,五年后他成为了一家知名外企的高管。

两个故事,相似的开头,却有了截然不同的结尾。在前一个故事中,男主角认为,只有不断满足女友的物质需要才能体现男人的价值,当他做不到时就觉得自己是没有力量的,甚至没有一点儿价值,他的女朋友也和他的想法一样。

本来,初出校门的年轻人,遇到一些困难是在所难免的,但是他们都看不到自己身上的价值所在,于是生活仿佛没有了希望,只有穷困和悲情。殊不知,这两位主人公不过才刚刚从大学毕业,正是奋斗的好年华。后一个故事中的男主角就比较幸运,他有一位情商很高的女朋友,她借助一套精致的瓷器唤醒了男友的自尊和自我价值感。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后一个故事中的男女主角本身就是自我价值感比较高的人,一时的挫折只是让他们暂时感到沮丧而已,一旦有了一个可以唤醒他们自我价值感的东西,他们马上就可以拥有战胜挫折的力量。

所以,钱从来都不是问题,一穷二白走出大学校门的年轻人是否能够继续相爱,就要看是否拥有把握和提高自我价值的能力。心理专家萨提亚曾经在她的著作中指出,自我价值感低的人总感到被人羞辱鄙视,常以失败者自居,他们内在的反应通常是:都是因为我没用,别人才不喜欢我。久而久之,他们不再愿意和人交流,在心里设了一道警戒线,把自己隐藏起来,然后通过否定外界的一切来寻求自我保护。时间一长,他周围的人会感到被排斥,孤独无助,最后只想通过逃避他来获得解脱。而自我价值感高的人则恰恰相反,即使现在没有钱,也相信自己有能力改善目前的情况。心理学中有一句话:如果你得不到一样东西,只是因为你不相信自己能够得到它。它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4.未完成情结:妈妈病了,孩子吃药

美真是一个男孩的妈妈,她初中毕业时被学校推荐上了中专,在她那个年代,能够被推荐去上中专的都是成绩优异的学生。但是情况很快就变了,中专生被社会所淘汰。没有经历过高中和高考的美真,虽然以后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取了研究生文凭,但是那段缺失的高中却成了她一生的遗憾和隐痛。她很羡慕别的同学学过历史和地理,虽然很多上过高中的人几年后都遗忘了所学的历史和地理知识,但对她而言,那似乎成了文化的代名词,她总是对这些知识的缺失耿耿于怀,哪怕研究生课程也无法弥补。

于是,没上过高中和大学成了美真的心病,只要听到哪个朋友的孩子要去读中专,她马上出来极力反对,似乎和她自己的命运息息相关。她告诉别人,即使高中成绩再差,那段经历也是非常宝贵的。她的高中未完成情结使她把高中的重要性放大了N倍。她对别人的孩子尚且如此,对自己的孩子就可想而知了。美真希望孩子从小就要成绩优异,考上好的初中,然后上好的高中,再上好的大学。只要孩子有一点没有达到她的预期,她就训斥孩子,孩子也必然会因为妈妈的训斥引发自身的焦虑。焦虑情绪会降低孩子学习的效率,这样就引起妈妈更多的训斥,最后形成了恶性循环。美真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她认为,自己明明是给孩子指出了一条光明大道。为了避免孩子重蹈自己当年的覆辙,美真可谓是煞费苦心。但是事情似乎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美真管得越严格,孩子就越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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