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婧瞅着陆少帆讨价还价的模样,唇角是倏尔放大的笑容,尽管她已经吃得够饱了,但对上他充满期待的温和目光,还是蹭了过去,和他一人一勺地吃起来。
温热的粥咽入喉咙,闵婧不可遏止地翘起了唇角,幸福犹如入口的暖粥,滑过她的身体,点亮了她心底最深处的那一角的晦暗。
这样被牵着鼻子走的闵婧,是陆少帆的专属物,而这么温柔体贴的陆少帆,也是只有她才有机会看到的。
夜晚,安谧温暖的病房内,狭窄的病床上,是一对相拥而眠的男女,男子的唇边噙着一抹浅显的弧度,祥和安逸的睡颜上,丝毫未见会被巡查护士抓住的自觉性。
温热的体温从背后徐徐传来,被褥下,是男人精瘦有力的长臂,紧紧地圈锢着她仍然不够丰盈的身体,闵婧并没有入睡,睁眼望着氤氲着淡黄光线的台灯,黛眉间是微不可见的折痕。
刚才的一幕清晰地残留在脑海中,即使她闭上眼,也无法将之从大脑中挥去。
在喝完最后一口粥时,她抽过几张纸巾,细心地为他擦拭着嘴边,当她大功告成地缩回手,还没来得及抬头,占有性地吻便覆上她的唇瓣,轻揉慢捻,温柔地吮吸啃噬,让她喘不过气地依靠在他的胸前,任由他痴迷地和她缠绵碾磨。
白皙的长指抚摸着她美丽的眉眼,恋恋不舍地放开她,在她的唇角轻啄地一吻,他才满意地拥她入怀,俊脸整张都埋入她的发间,轻轻地摩挲。
“以后不会有人敢这么伤害你,小婧!”
闷声的喃语里,是强压着恐慌的心痛,还有温柔背后隐藏的狠绝,那是他不想被她知道的,当她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时,所有来自心底的甜蜜却掺杂了或多或少的忧虑。
陆少帆应该是一名优雅磊落的政客,不应该因为她而沾染上那些违背原则的事情,那怕是她穷尽一生都想维护的东西--让陆少帆的仕途能一帆风顺!
温馨的房间内,是女子轻微的叹息,慢慢挨近身后的怀抱,闵婧稠密似蝶翼的睫毛扑闪着阖上,闭上美眸,带着淡淡的无奈和惆怅,还有此刻暗暗做出的决定。
倘若一定要有那么一个人,需要在黑与白之间的灰色地带游走,那她希望,就算是她也不该是陆少帆,不该是那样一个玉树芝兰的男人!
当她沉浸于梦乡之际,并不知道,本熟睡在她身边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轻柔地起身,在为她盖好被褥后,径直走了出去。
第二天等闵婧醒过来,床上早已不见了陆少帆的人影,甚至是整个病房内都无法感受到他的气息,闵婧莫名地失落了一秒,随即便对自己离不开陆少帆这个认知苦笑不已。
当她坐起身靠在床栏上,便注意到床柜上的字条,那是陆少帆留给她的,挺隽有力的字体映着雪白的纸张,言语间是让她心暖的关心和爱护。
“我去上班了,早饭在旁边放着,别自己下床,梅姨晚点会过来的。”
感应地瞅向柜上被包的严严实实的饭盒,闵婧单手去解上面的结头,看得出来绑得人是特意用了可以单手抽开的打打结方法,掀开饭盒,里面是分量充足的生煎包,还冒腾着香喷喷的热气。
闻着生煎包特有的葱香,闵婧夹了一只放进嘴里,慢慢地拒绝,心口被陆少帆所赋予的温柔呵护填充得满满的。
他问她想吃什么早餐,她闭着眼,模模糊糊地乱说一个名字,继续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他却真的去买了。
她说得每一句话,他都铭刻在心底,即使是她随口的玩笑之言……
明明已经吃得差不多见底,她却未有任何不适的胀痛感,脸上挂着淡淡的甜涩笑容,这将会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生煎包子。
在梅姨的帮助下,闵婧简单地梳洗了一番,正打算早些读物来看看,病房的门便被打开,相继走入的是甄妮还有穿着白褂的沈晋函,两人在看到醒着的闵婧时,脸上是愧疚多余开心。
闵婧是在他们婚礼上出事的,更重要的是,陆少帆是帮沈晋函送客才会留下闵婧一个人,才会让歹徒有机可乘,伤害了闵婧,这样的事实,让两人都无法在面对闵婧乃至陆家时,没有内疚自责的心态。
而闵婧在看到面色尴尬的两人时,便一眼看穿了两人对自己存在的歉意,她并不会迁怒于沈晋函和甄妮,就如她说的,有些事会发生即使怎么躲都躲不掉,只是时间正好凑巧了而已。
甄妮一看到闵婧那被纱布缠得严实的手腕时,眼泪便哗哗地下来,和平常大大咧咧的爽快性子到时迥然不同,最后闵婧这个病号不得不反过来安慰来探病的人。
闵婧心想,你要是这么哭下去,你身后的男人也快维持不住那副沉稳的样子了,瞟了眼满眼担忧心疼,却犹豫地上前安慰甄妮的沈晋函,一边擦着甄妮的泪痕,一边极度温柔地安抚道:“别哭了,甄妮,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闵婧不说这个“好”字还好,此刻一提,甄妮立刻憋住哭腔,气恼地大力一拍床铺,咬牙切齿地恨恨道:“婧,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让闵婕那个死女人吃不了兜着走!”
闵婧擦泪的动作一愣,眉心拧起,看着甄妮甘愿为她赴汤蹈火的壮举,眸底是因她一番话引起的疑惑,而沈晋函及时接话道:“嫂子,那几个劫持伤害你的歹徒已经落网了,他们也交代出背后的指示者,正是闵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