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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狼獒之战

狼王白爪是雪山之王,这我早就知道。白爪凭借着狼族数量多,战斗力强,还有它自身超绝的实力,斗败了雪山上不知多少英豪,这才摘得了雪山之王的桂冠。想那大熊,能让身形暴涨三四倍,其力量速度,非但不弱,反而远强于白爪。似这般人物,面对白爪的手段,仍要居于其下,每每与之作对都未讨得好处,只是一次次的遍体鳞伤,白爪这雪山之王的威势可见一斑。

雪山有主,那么草原呢。草原尽是牧草,气候要好过雪山,又有那么多的牧羊和食草动物,这就是食物啊,雪山上那些食肉动物又怎能放过。可白爪这样食肉动物中的魁首也不过统御雪山,并没有将势力扩展到同时覆盖草原的程度,草原之王的力量一定不会弱于白爪。

我曾经问过白爪,到底草原由谁统领。白爪的答案不似它平时的淡漠,倒是有几分风趣,它是这么说的:

“草原,你看在草原上谁最自命不凡,那就是谁了。”

思来想去,能有骄傲这个特点,而且有统御草原实力的,就只有藏獒的獒王了。我从没见过獒王,只知道他是一头雪獒,全身都是白色的,如同雪山一样圣洁,如果不是雪山已经归到白爪的治下,让它来统领也算合适。我觉得这獒王的实力应该在白爪之上,可我苦于没有见过它,更苦于在坑边跟小狐狸苦守。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的主人竟然先见过了这只不下于狼王白爪的绝世獒王。

白爪带着狼群把王兵围了一圈又一圈,上次因为獒群的缘故,致王兵于死地的计划没有成功。这一次,由白爪亲自带队,整个雪山上方圆百里的狼都聚集了起来,王兵非死不可。

“这个人这么凶恶,能养出串儿那样的狗,也真是有趣。”

白爪直视王兵,幽绿色的目光与猩红相接,不知道他们是否能读得出对方眼睛里的含义,一狼一人就这样默默对视着,谁也不肯先动手。而狼群都唯白爪马首是瞻,白爪不动,其他的狼也是不会动的,两方就这样僵持着,与其说比的是战力,倒不如说比的是耐心、定力。

“嗷呜——”

一声狼嗥,千万声狼嗥。王兵沉得住气,白爪也沉得住气,最终沉不住气的还是那些不识大体的狼。

砰!砰砰!

这段时间在雪山上的磨练,王兵已不是初上雪山的那个菜鸟了,无论是应变能力还是勇气,王兵都有了很大的提升,莫说是这些狼,就算来的狼再多十倍,就算王兵怕得要死,他也会微微一笑,绝不表现出分毫的怯懦。这才是一个合格的猎人应该做到的东西,怕,但打死也不会说自己怕。

王兵的枪很有准头,那些扑上来的狼都被他的子弹打中了,倒在地上,流出殷红的血。血不止流在地上,还挥发到空气中,变成了最有效的催狂剂,让那些还没来得及扑上来的狼凶性大增,龇出的獠牙更大,眼睛里幽光更冷,绷紧了肌肉,只等待王兵出现破绽就会扑过去,把他撕个粉碎,一根一根地把他的骨头嚼成渣子。

冷汗从他的额头流下来,不过他倒没有觉得有多冷,因为雪山上已经很冷了,这儿聚集了几百只的狼,虽说在理论上有了这些狼的体温应该暖和一些,但事实却是更冷了。看着眼前这只全身白毛没有一点杂色的畜生,看着它白毛里透出的那两个幽绿幽绿的窟窿,王兵知道,这一定就是这群狼的狼王。看这只雪狼的个头、品相,估计周围几百公里的狼都要听它的。如果这只狼死了,啧啧,且不说它身上那张毛皮能值多少,单说雪狼王一死,周围的狼该变得多么混乱,多么好打,到时候……

在王兵的脑子里,白爪的身上已经有了不知多少个窟窿,里面汩汩地淌出鲜血,染红雪地,融化雪山,开满鲜花,散尽芬芳,等窟窿里的血流干了,里面又闪出金色的光,紧接着,掉出花也花不完的金子。

王兵下了决心,一定要狙杀白爪,既是为了生存,也是为了生活。

砰!

这是一枪快枪,王兵打得是既快又准,瞄的正是白爪的脑袋,而且真的瞄准了,子弹就这样挟着强大的杀伤力朝着白爪的脑袋打了过来,除了刚开始砰的一声再没有别的声息。

白爪的眼睛还是墨绿的颜色,目光透着淡漠,好像没看到这颗子弹一样,更好像没有把这颗子弹看在眼里。子弹的速度自然是快的,快过了风,快过了雷。子弹近了,又近了,它马上就要打爆白爪的头了。

白爪微微一笑,谁知道它笑没笑,它嘴上那道高深莫测的弧度是一直都在的,让人捉摸不透它要干什么,它在想什么,甚至它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白爪偏过了头,纵身一跳,子弹就这样打到了空处,射在地上,噗的射出了一簇雪,映在阳光下,分外漂亮。白爪一身白毛比这雪还要晶莹,再配上它矫健的身手,更是漂亮。可惜王兵与它是对手,更是个人类,不懂得欣赏它这种别样的美感,只觉得心惊,不自觉地拍了拍胸脯,好像要按回去他不知何时透胸而出的惧怕。

“好厉害的畜生,看来真的要给你点厉害尝尝了!”

王兵把那杆猎枪横在身前,使枪成棍,那精气神,活像是京剧里的武松。就像王兵无法欣赏白爪那一跳的美感一样,白爪也理解不了人类京剧的魅力,一人一狼就这样又恢复了开始大眼瞪小眼的状态,都不主动出击,都蓄势待发。

“獒多吉!獒多吉!”

王兵嘴里不知道喊着什么魔咒,喊得声嘶力竭,好像这道咒语能让他良心安宁,能带给他坚不可摧的心,能让他拥有战胜一切的力量,让他打败眼前这只狼,剥下它的狼皮作为自己的卧榻。

对于王兵口中这三个字,大部分狼的反应并不大,好像这三个字与糍粑、酥油、饺子、馒头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闻得其音却不知其义的人类语言,与狼无关。可狼王白爪听到这三个字却是真的色变了。

白爪把两只从未真正睁开的墨绿色眼睛睁开了,瞪得好大,射出冷冷的光,这冷光不再淡漠,不再无所谓,不再高高在上地视一切为蝼蚁,这眼神中蕴含的是战意,浓浓的战意,冷到了极致的战意,虽然冷,却又有着兴奋的律动。

“嗷呜——”

狼王狼头昂起,仰天嚎叫,所有的狼也都跟着嗥叫,一时间雪山狼嚎阵阵,毫无间歇,狼成了雪山毫无疑问的王者。就在狼的气势提升到了极点的时候,另一种不同于狼嗥的叫声从远方传来了,由远及近,速度快极了,这声音是——

“嗷!嗷嗷!嗷!”

“嗷嗷!嗷嗷!嗷!”

“嗷!嗷!”

打远方,来了这样一群猛兽,它们的身体要比狼大上一圈,肌肉也要强壮上不少。如果说群狼这边是一水的灰狼,那来的这一群身上的颜色可要丰富不少。黑的、灰的、黄的、杂的,就像一锅大杂烩。

不过这群家伙倒是跟狼群也有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它们的头领跟白爪一样,也是一身雪白,没有一点杂色,洁白无瑕,就像是新降下雪花垒成的。

它那双眼睛是黑色的,像浓墨凝成的深潭,一旦陷入,再难拔出。

这是一群藏獒,数量虽然不及狼多,可威势却一点不比狼少。

“嗷!嗷嗷!”

在前面獒王的带领下,这群藏獒冲进狼群,把群狼搅得七零八落,它们冲杀进去,把王兵围在了中间,并且不断冲着白爪一伙狂吠示警。

狼王是一身白毛,獒王也是一身白毛。一个统率整个雪山,狼王令下,莫敢不从;另一个,是整个草原的王者,保护着草原上大部分的牛羊牲畜,还有人的安全,忠诚勇敢。两个王者今天聚在了一起,究竟孰强孰弱?

“獒王,这里是雪山,是我的地盘,你今天可是管得越界了!”

獒王没有白爪眯眼睛的习惯,它的黑眼睛睁得很大,好像要把能看到的不能看到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人类,藏獒的天职之一就是保护人类,草原日头告诉我,天职没有雪山和草原的界定。”

白爪的眼眯得更小了。

“都说藏獒忠厚,獒王,我看你是越来越狡猾了,你不是最讨厌狡猾的人吗,今天怎么自己狡猾起来了?”

獒王毕竟与狼王不同,藏獒是草原的守护神,獒王更是自视甚高,不愿与狼王争执,倒显得掉了身价,只道:

“你们来草原抓我牛羊的事还少吗?”

白爪嘴上的弧度大了起来,这一次它笑了。

“这个人杀了多少狼,多少狐狸,我让他偿命,很过分吗?”

不管白爪有多白,也不管白爪是多么的客气,獒王已经扑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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