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笑眯着双目,缓缓道:“朕,还有一喜事要宣布,南宫汐年少有为,有勇有谋,德才兼备,朕特将心爱的德仪公主赐婚于他,择日成婚。”
“什么,昏君,你杀人如麻也就算了,现在还乱点鸳鸯谱,你是不是瞎子啊,人家南宫汐早有心仪的人了,谁要娶你这个老变态的女儿,父子俩都如此,这个德仪公主又能好到哪去。”我在心里将他的祖宗十八代统统的问候了一遍,愤愤不平地将目光移向南宫汐。
他依然淡定,又看了看身边的宋乔,脸上平静无波,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坐的住,除了我,为何大家都如此平静。南宫寻坦然道:“谢陛下抬爱,犬子何德何能,能取公主为妻。”
皇上微微一笑:“爱卿过谦了,今日除却公主与少将军的婚事外,还有一喜事。”
众人笑问:“不知是何喜事?”
皇上不紧不慢的说:“太子年纪也不小了,府内虽然有几个姬妾,但一直未立太子妃,今日朕在此就为太子保媒。”
“不知哪家的千斤有幸被册为太子妃?”大家目目相觑,思索着,猜测着。
“皇儿心仪的人正是南宫寻的养女。”此言一出,在场一片哗然,有人羡慕,有人赞叹,有人担忧……
这次再也按耐不住自己不满的情绪了,就算我嫁猪嫁狗嫁禽兽,也不会嫁给他,起身反抗别无他法,哪怕陪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宋乔使劲按住我的手,低语道:“冲动误事,相信你二哥。”
我被她的话怔了一下,不解其意,这跟二哥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宋姐姐要扯上二哥。
一向谨慎的南宫汐,慢慢起身,单膝跪地,诚恳地道:“启奏皇上,承蒙陛下抬爱,下嫁公主于臣,臣荣幸之至,可臣在幼时,家父曾指腹为婚,为臣定下亲事,臣曾对天盟誓,今生只娶璇儿一妻,天地可鉴,日月为证,如违此誓,人神可诛,臣又岂敢染指公主,皇恩浩荡,望陛下收回成命。”
在场的大臣乃至参加御宴的家眷们,全都秉住了呼吸,为南宫汐公然抗婚捏了把汗,皇上的眼波中流转着不明其意的光,嘴角抽动了一下,天子赐婚公然违抗,普天之下除了南宫汐,恐怕再无第二人,平时温润如玉,谦逊孝顺的南宫家二公子,竟然不顾家族利益,拒娶公主,还扬言要娶皇上选定的太子妃,如此薄皇上的面子,看南宫家怎么下台,这种场面下有人欢喜有人忧,众人都翘首以待,等着看这场残局如何收场。
正在大家胆战心惊,窃窃私语时,一直未动声色的南宫卓翩然起身,双膝跪地道:“陛下,臣有话说。”
“讲。”皇上语中含怒。
“这次出征二哥指挥从容,以计诱敌深入,不战而胜,确立奇功,但臣此次也算是破敌制胜,偶有战功,出征前陛下曾说,若卓儿能首纫吴萧,便赏赐一件宝物给臣,臣不敢邀功,更不感讨赏,但臣心有一事不得不说,长久以来臣对德仪公主青睐有佳,爱慕已久,望陛下成全臣与公主的婚事,将公主下嫁于臣,臣定会视公主如珍如宝。”说罢接连叩首。
看着南宫卓一脸真挚,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真的心仪公主已久吗,如果南宫汐说与我早有婚约是权宜之计,那他又是为了什么。
皇上眼眸中覆着一层不悦之色:“事情都因南宫寻的养女而起,朕到想见见能让温顺的汐儿一反常态的究竟是何等美人?”
本混在内眷中的我并不引人注意,皇帝老儿此言一出,大家纷纷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
顾不得旁人打量审视的目光,急忙跪下:“民女南宫璇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真是要死了兰若璇,一点骨气都没有,心中暗骂自己数遍。
“抬起头来。”闻声缓缓抬起头,当碰上狗皇帝眼睛的一刹那,只觉他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他脱口道:“如雅?”语气稍有惊诧,目光中隐有淡淡的欣喜。
“他为何会唤娘的名字,这是怎么回事,南宫叔叔说爹曾是映月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可为何从不让我在外人面前透漏自己的真实身份,连提都不可以,今日这狗皇帝看到我时又叫娘的名字,莫非娘的死,和兰家的灭门,其中必有牵连……”心里充疑惑,斜睨了眼南宫寻,他的眼神告诉我,什么都别说,刻意保持镇静淡淡地道:“陛下,民女南宫璇。”
皇上盯着我看了许久,拿起手中酒盏一饮而进,意味深长地道:“是啊,你怎么会是如雅呢,她的温婉恬静,岂是旁人能学得来的。”似是觉得有些失言,话锋一转:“既然你与汐儿早有婚约,朕也不便强人所难,就应你二人,赐德仪于卓儿,下月初六你们一并完婚,另外宋乔出征有功,封为映月国国医,众位爱卿,自行畅饮,朕有些疲惫,先行回宫。”
伴随皇帝的离开,整个御花园压抑的情绪也有些释然,我自己深深的呼吸两下,独独两道阴狠的目光射到了我的身上,太子半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弧度。
结束了这场修罗夜宴,回到逍遥居数日都无法平静,脑海里不断浮出这些年的过往,娘,二叔,南宫叔叔,皇上到底他们之间有什么纠葛,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