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我拒绝了跟二哥走,拒绝的同时换来了他对我的承诺,我何时变得这样自私,心中只有那个冷冽之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囚心之药的威力,自己近乎失去自我。
我虽已料到两方的战争不可避免,可没想到会那么快,南宫汐次日动身返京,半月后,就举兵讨伐,两军势均力敌,每战不下,南家军威猛无比,凌赫手上的火焰军团所向披靡,所到之处无人能敌,听说领军的除了阿夏外,还有一位神秘将军,人称鬼杀,这样的战争,最后的赢家说不准是谁,时间越久,殃及的只会是穷苦的百姓,自打战事一起,我每天都活的战战兢兢,惟恐双方任何一方失利。
七月的天气越发浮闷,身体虽不至臃肿,但隆起的小腹已慢慢的影响到自己原本轻灵的动作,小家伙在腹中的胎动也越发剧烈,不是拳打就是脚踢,跃跃欲试的想冲出母体,心里为之一动,不自觉的脸上呈现笑意,与此同时,近日总是心绪不宁,眼皮吧嗒吧嗒的跳个不停,不知是何预兆。
思量间,小钰匆忙跑进来,脸色失了往日的红润,眼神慌张,谨慎的说道:“小姐,大事不妙。”
我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问道:“有何不妙,快讲。”我这几日都差小钰打探消息,一直没什么大动静,今日看她这样惊慌,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整个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递于我手一纸书信,我急急的拆开信笺,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娟秀的字“落马崖遇险,汐有难。”殷红的八个字触目惊心,落款处鲜红的乔字,让我倒吸口凉气,手不停的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二哥有难,宋姐姐说二哥有难,闻此讯,我立刻乱了方寸,又看看落款日子,七月初一,紧咬住下唇,问道:“今个初几?”
小钰说道:“初十。”很少见她这样心烦气躁。
“十天了,这十天二哥会是怎样的情形,我要去见凌赫,必须立刻见他。”我连迈出去的腿脚都有些不稳,小钰忙搀扶住我,生怕我会跌倒,定了定心神,自我安慰的向凌赫的肃清殿走去,未到殿外就被拦下。
“殿下不在肃清殿,王妃请回。”侍卫统领谨慎的说道。
我这会根本没有心情与其理论,一心只想知道二哥的生死,使了个眼色给小钰,假意腹痛难耐,小钰大喝:“还不快请医官,世子若有闪失,你们哪个能担待的起。”我现在怀有世子,这府中之人可都是见风使舵的,万一有个差池,他们可能会人头不保,这种情形下,只能利用手中的这张王牌了,在几个侍卫上前欲搀扶起我的同时,小钰已疾步上前推开紧闭的门扉,却不见凌赫身影。
“殿下真的不在肃清殿,请王妃别为难咱们。”侍卫统领一脸的无辜。
不在肃清殿,他会在哪儿,正在焦急中,不远处翠影闪动,小钰低声道:“小姐,是碧玺。”
我像寻到了救命的稻草,快步上前,急急地抓住碧玺的手问道:“碧玺姑娘,殿下在哪儿?请姑娘帮帮我。”
碧玺为难的说道:“王妃,奴婢不知。”
一句不知就打碎了我的一丝希望,二哥你要撑住,碧玺又想了想,忽然开口道:“奴婢只知道将军回来进谏殿下,说有要事相商,殿下他们就匆匆离开,不过好像并未出府,其他的奴婢一无所知,不知道能不能帮上王妃。”
有要事相商?又未出府?脑中灵光一现,破屋,对,一定是那儿,不及细想就拽着小钰一同前往,这破屋是府内最不易察觉的一处密室,平日里根本无人知晓,要不是那日误打误撞,我也无法知晓它的存在。
行至破屋前,院门依旧虚掩,小心翼翼的和小钰贴近屋门,里面却是有人说话。
“南宫汐真的死了?”一句冰冷的话语,激起我心中的恐惧,不可能,二哥不会死,要镇定。
“千真万确,两军一直僵持不下,七月初一落马崖一役,原本输赢难定,可左翼将军在最后的对决中竟然选择了弃招,纵身万丈悬崖之下,主帅一死,十万大军人心涣散,正好如殿下所愿,诱降,不战而胜。”这个声音灌入我的耳中,是那样的熟悉。
“凭南宫汐的武功,纵身悬崖下,也未必会死,也许是掩人耳目的计谋。”凌赫不带感情的声音,震颤了我的心房。
“映月国国医宋乔,已命人在崖底寻到了左翼将军的尸首,臣已派人证实,确是南宫汐本人,无误。”
听完这一声确是南宫汐本人,无误,我已经再也支撑不下去,哐的一下,踹开屋门,怒视眼前凛冽邪魅的男子,燎原的火势在心中蔓延,烧遍了全身,哈哈哈哈哈哈,仰天长啸:“果然是你,将军,别来无恙。”